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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開壽司店的男孩永遠記得那個夕陽裡的公園裡,當初年紀小,不知未來方長。 還記得那個笑著說要成為世紀大魔王的男孩有著一頭茶色膨鬆的柔軟頭髮、白晰的臉孔,未來的青學腹黑殺人熊立志要作「一萬年後人們還會記得的惡棍」時,他是唯一的證人。 隔天他問不二:「不二、不二,你之前不是說過你想成為世紀大魔王嗎?」 「是啊。」 「你是不是想變成亞森‧羅蘋那種人物啊?」昨天他很認真地找過一次資料,然後認為怪盜比地痞流氓有品味多了,也比較適合不二。 「才不是那種小人物咧!」不二瞇眼一笑:「我啊,要當秦始皇。」 「哇!你好厲害啊!」河村佩服地不得了,不二果然是那種立志作大事的人,秦始皇耶!那是統一中國的人,不二想當那種人,真是太了不起了! 後來河村才瞭解,所謂的秦始皇,就是膽敢反抗他的人是不存在的。 雖然後來不二再也不提那個「偉大」的志向,但往後很長一段時間之內,河村總覺得不二有時瞇著眼望他笑時,其實考慮是要將他收作嘍囉NO.1,還是殺他滅口。 即使如此河村還是沒想過要離不二遠一點。儘管不二是個天才,而他-河村隆徹頭徹尾只是一個普通男孩,長大了大概也是一個普通男人,就是路上絆倒會踩死一堆,菜市場掛起來一串50元,被稱為「一個好人」的人種。 但是他們還是一直在一起。 ﹡﹡﹡﹡﹡﹡ 所謂的命運,就是無可奈何又一定要面對,那絕對不是一種舒服的感覺。 春天的櫻花下,有兩個穿著學生服男孩在經過時停了下來,其中一個茶色頭髮的男孩瞇眼看著飄落的櫻花,忽然他問道:「吶,阿隆,你覺得所謂的天才,是不是就要過所謂天才的生活啊?」 「幹嘛忽然這樣問?」被問的男孩有一張五官端正的臉,雖然說長得沒有茶色頭髮的男孩漂亮,反而給人一種江戶男兒特有的豪邁印象,表情溫和敦厚。 「你覺得呢?」 河村聳聳肩:「我覺得一個人要怎麼過,是自己決定的吧,只要覺得這樣過很好、很滿意不就得了?」他就是這麼直爽坦然不做作的一個人。 「你剛剛有看到我們的新生代表吧?」不二周助有一張娃娃般精緻漂亮五官的臉蛋,而且總是笑得溫柔善良,所以很多人會忽略微笑表情下那雙犀利又帶著幾分譏諷的眼神。「你不覺得他是那種會自討苦吃的人嗎?」說完忍不住嘻嘻竊笑起來。 河村皺眉望著青梅竹馬的好友:「不二,你不會想去……咳,為難對方吧?」 喜歡漂亮雙眼笑得只剩一條縫的男孩倚在樹下,悠然道:「哪有?我只是覺得…」 「覺得?」河村已經很習慣不二的說話速度,所以也耐心地等他把最後一句話講完。 「像那個人一樣一板一眼過日子太辛苦了,我還是比較喜歡照我自己的想法過日子,所以看他那樣子會忍不住去欺負他。」說完不二不負責任地笑了起來。 那不是你一貫超‧任性、世界是為我而旋轉的生活方式嗎?河村看著滿面笑意的好友,有點無奈地想著。是說那個手塚看起來也是運勢很強的男人,應該不會被不二欺負到一面倒吧? 「對了,河村你想進什麼社團?」 「應該還是網球社吧,我還打算再打三年,不二呢?」 「我也是,那我們去網球部投遞志願表吧。」 ﹡﹡﹡﹡﹡﹡﹡﹡ 俗話說,不是冤家不聚頭,手塚國光也進了網球部。 那年的青學男子網球部進了很多一年級菜鳥,其中包括了笑瞇瞇的不二和溫和的河村,還有體貼的大石和聰明的乾,菊丸英二是在一年級下學期才轉進來的,海堂、桃城以及後來的越前當時都還沒有出現,那種被稱為命中注定的東西離故事的主角還很遠。 後來成長為凌駕於一切之帝王的那個男人,一年級時也只是隻菜鳥,但就算是菜鳥,也是最了不起的一隻,從某個角度來說,其實手塚「惹是生非」的個性比起後來的越前龍馬可說是不遑多讓。 手塚國光,從一年級開學典禮開始就成為全校矚目焦點的人,當時也只是一個戴眼鏡的小鬼而已,但不管是端正的容貌、正直的個性、傑出的頭腦、靈敏的反應與速度,所有能想出的項目都是出類拔萃,是一個可以用99﹪完美來形容的人,除了面無表情到令人懷疑他顏面神經壞死之外,簡直是無懈可擊。 除了從來不笑,手塚可說是完美的人。 河村打從心裡認為手塚是天才,一個和不二背道而馳的天才。 所以當不二和手塚第一眼對上彼此的時候,其實已經看出對方也天才,不過是剛好相反個性的天才,或許是因為這樣不二才不喜歡手塚。「一個把循規蹈矩當外套穿在身上的男人」,不二是這樣看手塚的。 手塚將守規矩當作人生準則,不二則將破壞規矩當作人生樂趣,對一個生性超級認真,和一個生性喜歡惡作劇的兩個人來說,彼此或許都是一個難以相處的人,所以一開始不二實在不怎麼喜歡手塚,而手塚似乎也有點看不慣不二遊戲人間的態度。 就像在鏡中看見的自己,明明那麼清晰,伸出手觸摸卻發現對方伸出來的是剛好與自己截然相反,看似一樣其實不一樣,卻又彼此不承認是彼此的倒影。 「手塚,你連跑步的時候都穿著『外套』呀?」所以一開始,他們在網球部的日子,手塚和不二很點相敬如賓的味道,河村就時常看到不二故意去挑撥手塚。 對方揚起一雙好看的丹鳳眼,繼續往前跑。 「喂!不二!」連忙擠到不二和手塚中間,低聲對不二說道:「不要這樣子啦!」 「有什麼關係,嘻嘻。」不二似乎樂此不疲。 這樣不二也覺得好玩?河村真覺得頭痛,有時候不二真像外星人一樣難以理解,幸好手塚不是那種愛記仇的地球人,應該說手塚是一個耿直到不懂做人的人,不二是永遠讓你搞不懂他到底是哪一種人的人。 但是越是捉弄那個把「嚴肅、嚴厲、嚴正」三守則終生奉行地滴水不漏的男人,河村就覺得不二就越發焦躁,可是他不瞭解那種焦躁的怒氣到底從何而來,而手塚也沒有把不二的戲弄放在心上,那時候他要面對更大卻不見得更有品味的敵人,那就是他們的學長群。 ﹡﹡﹡﹡﹡﹡ 某天,事情爆發了。 那天下午河村一邊撿球,一邊偷偷觀望後方被團團圍住的手塚,「喂,不二,他們又在為難手塚了,我們是不是該去打個圓場?」 手塚站在不遠處被團團圍住,儘管如此他的臉上還是一臉不知道該形容為漠然還是大無畏的神情,只是這樣反而更引起學長們的怒氣。 「不用啦,你不會做得比大石更好。」表情還是笑瞇瞇的,但是不二撿球的速度變快了,他似乎很不耐煩地想要結束這一切然後盡快離開。 「不二,你明明很擔心他的。」 「不管會發生什麼事,手塚不會被輕易擊倒的。」不二從把球一個一個放進籃子。 「學長會為難手塚的!我們上去拉走手塚啦!」 「不要管他!」一個球粗暴地被扔進籃子裡,不二仍然頭也不回。 這時候一聲很大的撞擊聲傳來,河村回頭看時僵住了,他正好看到球拍重重地打在手塚的手臂上,他脖子那一瞬間好像無法動彈,只能將自己的視線死死釘在手塚身上。 手塚的表情沒有改變,也沒有叫痛,但河村卻覺得熱血沸騰起來,憤怒和敬佩也充塞心中,第一次有人給他那麼強的存在感,在學長包圍下顯得那麼瘦小的手塚卻一瞬間看起來那麼巨大,壓過了所有人,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是比球技、才華、頭腦、容貌,更凌駕一切的東西。 相對不二輕柔如風的泰然,手塚的執著令人感動。 「不二,給我球拍!」管他什麼以下犯上,就算被勒令退社他也不管了,他一定要痛揍一頓那些混蛋! 「不行。」 「把球拍給我!」 不二從背後傳來的聲音還是很冷靜:「你這樣跟那些人沒什麼兩樣,難道為手塚打他們一頓,手塚就會覺得滿意嗎?。」 「囉唆!不二!給我!」河村忍不住扭頭想瞪不二,卻看見不二睜開那雙美麗的眸子,冰冷的目光透過他、穿過球場,穿過所有學長,狠狠地瞪在手塚身上。 「不二………」 「我說不用管他!」不二用力將一個球丟進籃子裡,有些失控地低吼著。 河村愕然地看著不二的側面,不二生氣了。但是他覺得是在生手塚的氣,那是一種夾雜著失望、不解以及自嘲的怒氣,但他一時沒辦法想那麼多,因為他一來不是那麼聰明的人,沒辦法在自己生氣的時候冷靜思考,他只知道他在生氣,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生氣的氣。 氣自己的軟弱,學長的卑鄙、手塚的固執,或許還有不二的冷漠。 這時候大和部長剛好進來了,終於化解球場裡緊繃到一觸即發的氣氛,他和不二默默地撿完球之後,就背起書包和網球袋離開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河村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他們今天都有點反常,為了手塚而對彼此發脾氣,這種事可以說從來沒有,他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狀況。 直到河村家門口,兩人站在門口,河村看著不二,不二也看著河村。 過了一會兒,河村意識到不能在這樣呆站在門口,他垂下頭,吶吶對地面說:「掰囉,不二,明天…..」 不二很突兀地打斷他的話:「河村,為什麼你那時候會生氣?」 被忽然一問,河村認真思索了一會兒,然後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就是很生氣,很生氣就是了。」他反問不二,「我知道你也生氣了,你又為什麼生氣呢?」 不二只答道:「很多方面吧。」忽然他又瞇瞇笑了起來:「吶,我說河村,有沒有人這樣說過你?」 「說我怎樣?」 「說你是一個好人。」不二說完之後就轉身離開,但是走了幾步忽然又轉過頭對他一笑。 那不是平常的瞇瞇眼笑,而是睜著一雙水藍眼睛,美麗犀利到極致的神情:「不過呢,我可是一萬年後人們還記得我的世紀惡棍哦!」說完後不二揮揮手,纖細的背影便消失在夕陽中了。 河村呆了一下:「什麼啊,不二這傢伙,果然還是生氣了嘛。」自言自語之後,連自己都沒察覺地憨憨笑起來。 對了,不二剛剛……好像叫他「阿隆」? -- 上邪﹗ 我欲與君長相知, 長命無絕衰。 山無陵 江水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方敢與君絕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66.207.1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