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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哇啊、哇啊………」黑髮小嬰兒哇哇地哭起來,手腳也不停舞動。 午後休息時刻,三姊妹忙完事情坐在後宮某處樹蔭下乘涼,皇子和雙胞胎也一起帶出來, 狄魯皇子被哈娣抱在懷裡哄著,忽然原本睡著的狄魯皇子醒來,小眼睛溜溜地到處看看, 忽然哇哇地哭起來。 「狄魯殿下一定又在想念皇妃了。」 「這時候魯沙法要是在就好了。」 「就是啊,當我們忙碌的時候,幾乎都是魯沙法在照顧皇子。」皇宮裡不是沒有多餘的人 手,但是嬰兒好像很喜歡與母親相近的髮色,所以也是一頭黑髮的魯沙法只要公務告一段 落就會進宮探視皇子殿下。 但是現在這個最佳皇妃代理人卻遠在他鄉……… 「熱死了熱死了,今年的新兵訓練怎麼這麼麻煩啊!」卡修一進來就頻頻喊累。 一起近來的奇克力也喊著吃不消:「先給我一杯水。」 雙胞胎姊妹趕緊為丈夫和卡修倒水。 等著夏菈倒水時,戰車隊隊長兼任近衛副長官的卡修抱怨:「唉,訓練新兵的安排,編列 兵種、排練陣型,這些都應該是近衛長官的任務,怎麼都推到我頭上來了!」 當他們正在喝水時,坐在旁邊彈琴的伊爾‧邦尼住了琴聲道:「經歷好幾次戰爭,西台損 失不少兵力,你們該感謝元老院的裁兵策略,新兵已經比前兩年少很多了。」 「沒辦法啊,近衛長官去埃及了。」哈娣嘆氣道:「唉!魯沙法不知道何時會回來……… 啊!」意識到自己講了敏感話題,哈娣連忙住口。 一想起魯沙法,大家表情都很尷尬,最後終於奇克力打破沈默:「那個,哈哈…魯沙法應 該會回來吧?不會真的就這樣當了人家小老婆吧?」 「這種要問你們男人啊。」 「我又沒被男人追過,我哪會知道?!」 「難道我們女人就知道嗎?再說對手可是『那個拉姆瑟斯』陛下哪!」 此語一出,尷尬氣氛讓吵鬧的數人陷入沈默。 最沒神經的伊爾‧邦尼淡淡地說:「你們也不用擔心,拉姆瑟斯陛下已經附了但書,絕對 讓魯沙法回來,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是魯沙法自願留在哪裡,那又另當別論。」伊爾‧邦尼無視其他人快要噴火的眼睛 ,繼續慢條斯理地說:「不過我想魯沙法不會答應的。」 「咦咦,伊爾‧邦尼先生,為什麼你這麼有自信?」 「祕‧密。」 「伊爾‧邦尼先生!」 一片喧鬧中,伊爾‧邦尼又開始彈琴,他那單調平板的低沈嗓音一旦唱起歌歌,據說最驕 傲的鳥兒都會低頭認輸,悠悠的聲音在王宮中四處飄盪,飄盪出王宮,散落在紅色大地上 。 您如太陽,而我的心卻是河邊的石頭。 您如太陽,可以融化堅硬鋼鐵,但我只是岩石。 若滾燙的石頭放進冰冷的河裡,會被劃出悲傷的傷痕。 即使是河裡的太陽碎片,也無法令我心的傷痕癒合。 ******** 朦朧睡意中,感覺上有什麼東西正捉著自己頭髮玩,魯沙法但覺自己還睜不開眼睛,只模 糊地問道:「嗯……狄…魯………?」 肩膀猛然被扳過來,一個渾厚低沈的男人嗓音撞擊他的耳朵:「狄魯是誰?」 魯沙法猛然驚醒過來,卻看見一雙異色瞳孔在微亮晨曦中發亮,炯炯有神地瞪著自己。 「是你啊,拉姆瑟斯。」 拉姆瑟斯沒有回答,只又追問一次:「狄魯是誰?為什麼你在夢中叫他的名字?」說這話 時,拉姆瑟斯很罕有地失了笑意,銳利眼神一瞬不瞬看著魯沙法。 魯沙法看拉姆瑟斯的臉色,半晌坐起來,揚眉道:「是個好男人,有身份有地位,相貌堂 堂,前途一片光明,最喜歡賴在我懷裡睡覺。」 「什………..」拉姆瑟斯還來不及反應,魯沙法立刻接下去續道:「只可惜年紀小了點, 才剛滿幾個月。」說完他看拉姆瑟斯瞬間扭曲錯愕的俊臉,忍不住笑了起來。「同時是西 台帝國第一皇子。」 「魯沙法,你這傢伙!」領悟到自己被擺了一道,拉姆瑟斯一把拉過魯沙法壓在身下,懲 罰性地吻著他後頸敏感的地方:「居然連法老王也敢騙,你膽子真不小啊,看我怎麼懲罰 你!」 一邊說著,一手撫摸向魯沙法最敏感的私處,輕柔撫摸揉弄著,年輕的身體很快燃起慾望 的火焰,魯沙法的笑聲很快變成無力的喘息。 「啊,不……」 「偏要。」 「天、天亮了……」 「還沒。」 魯沙法避開拉姆瑟斯的手,滾到另外一邊用亞麻被單裹住自己下半身,「真的,你聽,河 邊的鳥在叫了……」說完他想滾下床離開。 「那是夜裡的貓頭鷹在叫。」一雙手臂將他拖回來,雙掌環住細瘦的腰肢,拉姆瑟斯一手 扯開被單,一手將魯沙法的黑髮撥到一邊,親吻上青年紅潤地彷彿滴出血的唇。 魯沙法一邊掙扎一邊叫道:「真的、真的天亮了!我聽到河邊的鳥一陣一陣地鳴叫!」 「那是貓頭鷹在呼喚夜神。」 在雙腿被分開時,被緊抱著的青年猶作垂死的掙扎:「真的天亮了,陽光都照進來了。」 埋上青年滑潤胸口來回舐吻的拉姆瑟斯咧開嘴角,不懷好意地笑了:「那是夜神裙襬上的 寶石光輝。」 「唔,嗯………你、狡辯……」 ********* 魯沙法站在宮殿台階上,看著不遠處尼羅河上緩緩來往的大船,拉姆瑟斯早了兩天自己乘 戰車回來,大船則是昨天傍晚才姍姍靠岸,想必那些船上隨行的侍從和官員心裡都很鬱悶 吧?想到便有些同情埃及的文武百官。 太陽熱力四射地的照耀黑色河水與肥沃大地,再過一天的清晨,法老即將婚禮,這令宮殿 裡到處聽到熱鬧的聲音,宮外傳來的也是一片喧鬧之聲,法老的婚禮是國家頭等大事,拉 姆瑟斯即將在九主神的祝福下舉行婚禮,立王室之女作正妃的他下一步計畫必然是完全掌 握神殿的權力。在諸國裡身兼國家政治、軍事以及神官之首數職的國君並不稀奇,凱魯陛 下本身也是神官。 遠方來的異國船隻船帆上畫著魯沙法所知最遠的國家標誌,即使是最遙遠國家的使者也趕 在最後一刻前來參加埃及法老的婚禮,可見這場婚禮意義非凡。 當大家都認真忙碌於工作時,只有婚禮的當事人自己不當一回事,魯沙法想起那個調兒啷 當的新郎官,心裡便是一陣無奈。幸好這男人雖然嘴巴和態度看起來都很隨便,但是該做 的事一件也沒漏掉,在他房裡廝磨了一個晚上,這幾天都忙他的國事政務去了,魯沙法也 樂得輕鬆。 ******* 拉姆瑟斯在今天早上正式接見他,而他送上的禮物果然令在場埃及文武百官非常滿意,拉 姆瑟斯一拔出劍身便愛不釋手,這把劍劍鞘沒有多餘的寶石黃金作裝飾,只有鏤刻上拉姆 瑟斯的真名意涵,而那鐵劍握在他手中也彷彿與他合為一體。 。 拉姆瑟斯,「拉」的愛子,「太陽神之子」! 拄劍在地的拉姆瑟斯一世對大殿眾人朗聲道:「感謝西台貴人給我帶來如此珍貴禮物, 願我埃及與西台和平長存!」 大殿上頓時響起了一片喧嘩聲,都是在應和法老的聲浪,獻上禮物的魯沙法悄悄退回人群 中,看著人群中那個男人,即使在眾人之中也擁有萬眾矚目的魅力,英雄氣概以及與其氣 概相符合的智慧勇猛,埃及的強盛指日可待。 他忍不住綻開一絲微笑,為自己達成任務而欣喜。 參加婚禮後,他就可以回西台了。 ********* 身為西台使者,除了女眷居住的後宮他不能隨意進入外,他可以在宮殿其他地方自由來去 ,也可以到駐守宮殿的軍隊去參觀, 那天清晨拉姆瑟斯最後幾乎是被他趕離開房間後,又對他說了一次:「魯沙法,留在埃及 吧。」 「又說這種事,你不是已經寫信給夕梨妃說會保證我安全回國嗎?」 「我是這麼說過,」拉姆瑟斯咧開嘴角:「但如果是你自願留下呢?」他的確說過會讓魯 沙法平安回去,但是魯沙法自願留下的話,那就不算違反他對西台的承諾了。 魯沙法凝視著太陽底下的那個男人,充滿自信的言語,驕傲的眼神,對他伸出的手,埃及 年輕法老王對他提出邀請。 我是太陽神之子,擁有埃及的人,到我的光芒下生存。 留在埃及一輩子?尼羅河在太陽下閃閃發光,與西台不同的河水顏色,水鳥在蘆葦間不停 移動,船隻來回划動,與西台紅色大地截然不同的天空與土地……… 黑棕色眼睛微微閉了起來,試圖想像那樣的情景,卻發現自己腦中一片空白。拉姆瑟斯是 一個帝王,他即將有正妃與七個側室,而且還會繼續增加,將來他會兒孫滿堂,而自己早 已決心孑然一身……… 西台帝國中凱魯陛下與夕梨妃恩愛的情狀歷歷在目;埃及法老的婚禮近在眼前,魯沙法忽 然體認到,無論選擇哪一邊,他的存在都顯得多餘,可笑的多餘! 魯沙法不禁仰頭問天西台的伊修塔爾女神,埃及的太陽神,兩位偉大的神啊,是否指點我 一條明路? 我的立身之地到底在哪裡呢? 正當他沈思時,一個人從後面發聲叫他。 「魯沙法。」 他轉頭一看,隨即展開笑容道:「聶芙特公主?」自從進埃及後,一直沒時間與聶芙特相 處,聶芙特好像也因為要忙婚禮許多大大小小的事情,始終抽不開身找他,平心而論他不 討厭這位熱情開朗又活潑的公主,只是明白他無法給公主任何諾言,總是多了一分愧疚。 褐色肌膚,明亮眼睛的女性走到他身邊,神情一反平時的爽朗,有著難得的抑鬱神色:「 你在看河水?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公主為什麼客氣了起來?」魯沙法微笑道:「我只是覺得這樣的景象很特別,在西台首 都很少看到這麼壯觀的河景。」 「西台……你參加完哥哥婚禮後,就會回去了吧。」 「嗯。」魯沙法點點頭。 「我……我願意隨你回西台!」 「公主!」魯沙法驚道:「我,我……我不能!」 聶芙特忽然投進他懷裡:「我不行嗎?」抬起頭來的她,陽光下那張與拉姆瑟斯酷似的美 麗臉孔,表情卻彷彿縮在月光照耀不到角落的花朵,無比苦澀。 「我可以理解,你的心裡已經有一位最愛的女性存在,而且我也說我可以諒解,但是什麼 時候……魯沙法你和哥哥是這樣的關係?」 魯沙法心中「咚」的一下,一瞬間水鳥嘈雜的叫聲,尼羅河潺潺的水聲,還有遠處近處傳 來的人們聲音,瞬間他都聽不到,聶芙特的言語讓他整個人陷入了一種近乎令人耳聾的鼓 聲中。 震耳欲聾的心跳聲中,他聽見自己的聲音說:「公主,你知道了?」 「前兩天晚上,我去找你時,看到哥哥……」聶芙特連聲音都是顫抖的:「與你在一起… ……」 魯沙法閉上眼睛,然後睜開眼睛:「公主,對不起。」 「為什麼說對不起,我已經…..已經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兩行淚痕從聶芙特公主眼裡 滑下來。 「公主,我………」魯沙法本能地伸出手想安慰聶芙特,但是到了一半忽然又硬生生縮回 來,魯沙法彷彿下了什麼決定,最後只是再說了一次:「公主,對不起。」 聶芙特不是拉姆瑟斯,不管她怎麼聰明開朗、充滿自信與熱情,她終究是一位女性,她與 拉姆瑟斯不同,她是必須被保護的女性,所以他不能隨便伸出手,因為魯法沙沒有自信能 給她保護,給她呵護,還給她全部的愛。 「哥哥即將結婚,他不可能給你全部的愛,但我可以給你啊!夕梨和哥哥都給不起的,一 份獨立全心全意的愛,我可以給你啊!」 聶芙特多想告訴這個人,我心愛的人啊,放棄其他兩個人吧,投進我的懷抱,我的懷抱是 你的依歸,唯一的幸福。 「正因為這樣,所以我才不能答應公主。」魯沙法咬了咬唇,最後終於說:「對不起,公 主,對不起。」任何的原因與理由,都不能抵銷他拒絕公主熱切深情的罪過。 所以他只能道歉,不斷道歉。 「我、我……」聶芙特滿含眼淚的眼睛裡好像有千言萬語,凝視著異國的年輕將軍,她想 了這麼久、盼了這麼久,為什麼這年輕的黑髮將軍卻始終無法擁她入懷?即使只是安慰她 也好,為什麼連這一點同情的溫柔都不願意給予? 「哪,留在埃及,好不好?即使是當哥哥的愛人……」 魯沙法最後搖搖頭,「當婚禮結束,我就會返回西台。」他平靜地看著聶芙特,「而且請 公主諒解拉姆瑟斯陛下,即使是一國之君,在婚禮的長夜前他畢竟也是一個普通男人。」 其實魯沙法明白拉姆瑟斯的心情,這也是他說服自己,說服自己接受拉姆瑟斯擁抱的理由 。 拉姆瑟斯心裡是想逃避這場婚姻的,不管這場婚姻有多大意義,不管他娶的女性如何美麗 高貴,拉姆瑟斯心裡總有一份遺憾,這份遺憾又不能對任何人吐露,恐怕,連拉姆瑟斯自 己也沒察覺到他內心抗拒這場婚禮的發生,這種抗拒的情感只能深深壓抑在他心中,因為 這是他個人的遺憾,卻是法老的責任與義務。 不管那些女性多麼高貴、美麗、品德出眾,即使她有神的加持與眾人的愛慕,拉姆瑟斯要 的卻不是她們。得不到喜愛的女性,不能與最愛的女性一起共有天下,那該是多大的遺憾 。 所以他才對自己出手,有著與夕梨妃相近髮色與眼睛的自己……… 「魯沙法,嗚……」聶芙特公主欲言又止,最後終於忍不住轉身飛奔離開,地上點點水滴 ,魯沙法明白那是傷心欲絕的證據。 他立在那裡,看著尼羅河上的太陽,拉姆瑟斯對他的短暫任性熱情,應該會隨著尼羅河上 的夕陽,在婚禮的長夜前黯然結束吧。 太陽底下的那個男人,充滿自信的言語,驕傲的眼神,對他伸出的手, 我是太陽神之子,擁有埃及的人,到我的光芒下生存。 不知不覺,黑髮的異國將軍哼起流傳在紅色大河邊的歌謠。 您如太陽,而我的心卻是河邊的石頭。 您如太陽,可以融化堅硬鋼鐵,但我只是岩石。 若滾燙的石頭放進冰冷的河裡,會被劃出悲傷的傷痕。 即使是河裡的太陽碎片,也無法令我心的傷痕癒合。 魯沙法與聶芙特都沒有覺察是,不遠處的柱子後,戴著埃及王冠的男人到剛剛的一切,凝 視看著他的背影久久不去。 -- 室友A:火星人趕快回火星去吧!地球不是個好地方啊\____/ 我:*^^*危險的火星人都到地球來了,現在火星才安全呢! 往火星的機票買一送一買商務艙送頭等艙哦~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5.229.90.44 ※ 編輯: airport 來自: 125.229.90.44 (07/23 23:17) ※ 編輯: airport 來自: 125.229.90.44 (07/23 23:18)
Fully:Q___Q 好想給魯沙法秀秀喔>////< 不過應該會被某人追殺XDDD 07/23 23:26
Mahal:魯沙法>///< 這集看得好心疼喔 也心疼聶芙特>///< 07/24 00:10
r741209:希望結局不要兩個人就分隔兩地....然後想著對方結束QQ 07/24 00:50
laimeter:樓上的...這個可能很大耶囧 根據歷史和前面提到的部分... 07/24 02:02
saiyumu:噢喔喔喔 >//////< 真的好好看(打滾) 07/24 02:16
umi520:鳥叫那一段~你們在演羅密歐與朱麗葉啊~XD 07/24 02:41
inon:喔喔~魯沙法,你怎麼可以清醒得讓人如此心痛~Q_Q 07/24 09:06
watercolor:>_<(講不出話來) 07/24 11:59
foxtae:真好看,可是好揪心喔.....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07/24 13:00
offic:魯沙法..你怎麼能夠保持這麼冷靜..面對燃燒殆盡的愛情.. 07/24 22:33
knightearl:歌也太悲了...哭 07/24 23: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