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白鳥咖啡(聖誕番外)

[aprilth (winded)]

「店長!店長!店!長!小明店長!!」

耳邊高分貝的叫喊聲把出神的小明震回現實中。

「啊，對不起，彥茹。妳剛剛說什麼？」小明一臉抱歉的看著女服務生。

「店長好過分，都沒在聽人家說話啦!」彥茹噘著嘴，不滿的瞅著小明。

「對不起，妳再說一次，我剛剛在想事情。」

「我說，我想要請假，聖誕節那天我有約。」

「聖誕節？好啊，當然可以。」小明接下請假單，微笑著。

一旁另一名叫做小鈴的女服務生走過來摟著彥茹的肩，「幹嘛？聖誕節要
跟男朋友去約會嗎？真好啊~~」

「對啊，好不容易他那天有空。等一下下班後妳陪我去挑禮物啦。」






啊，原來是要跟男朋友去約會啊。小明一邊整理桌面，一邊聽著兩人的對話。
以前聖誕節當天，自己都在做什麼呢？
一開始會跟幾個朋友一起出去吃飯慶祝，但後來大家漸漸交到男女朋友後，就
很少約出來吃飯了。
那之後，我是怎麼過的呢？


小明停下手邊的工作，再度陷入沉思中。



「欸，妳不覺得店長最近很容易動不動就發呆嗎？」彥茹拉了拉小鈴。

「有啊，我有發現，不知道在想什麼。」小鈴點點頭。

「算啦，妳趕快先幫我想我要送什麼禮物好。」





「什麼，這不是應該妳自己想嗎？我怎麼知道你男朋友喜歡什麼啊。」

「我有想過啊。但我覺得都太普通了。有沒有什麼特別一點的？」

「我想到了!你自己織一條圍巾送他怎麼樣？」小鈴突然拍了下手，大聲說道。



禮物？

以前收到的聖誕禮物，現在連放在什麼地方都回想不起來。
好像很久沒有送別人聖誕禮物了。
更別說織一條圍巾送人。



要不要送林先生禮物呢？小明被自己突然萌芽的念頭嚇了一跳。




其實，在上次見面時，對方邀小明聖誕節當天晚上一起去吃頓飯。
那將是兩人第一次單獨相處的機會。之後，小明就一直處在有點焦慮和
不知所措的情緒當中。


小明很困惑，不知道兩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們是朋友，但並不是常常見面的朋友。
他們見面的地方，總是在小明的咖啡店裡，總是在對方有空來光顧的時候。
算一算，見面的次數至今也不過五次，一次的時間不會超過三小時。



只是聽著對方的聲音；看著對方的表情動作，小明就覺得無比安心。
每當得知對方的一點事情，小明就覺得自己變得貪婪，想了解更多。

林先生應該是個大忙人，畢竟是公司的重要幹部。
小明不自覺又從抽屜撈出對方第一次見面時給的名片。

林亦明。



小明第一眼看到這個名字，就牢牢記在心裡了。
林先生也有個明字耶，真有緣。小明忍不住勾起嘴角。



林先生會喜歡哪種禮物呢？
仔細想想，小明驚覺自己對於對方的事情，一無所知。愣了一下，腦中
瞬間閃過剛剛聽到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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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癱坐在房間的地上，覺得有點沮喪。
他沒有想到織圍巾是這麼困難的一件事，不禁佩服起那些有毅力的女孩子。
他花了一個禮拜，才完成三分之一，現在有點後悔做了這麼衝動的行為。



摸著手上的藍色毛線，小明凝視著遠方的一點。
如果林先生聽到是我織的話，會說什麼呢？
他會開心嗎？

小明發現，自己只是想要對方開心而已。

拍拍臉，重新拿起工具，小明繼續笨拙的織著圍巾。




可是，上天似乎沒有意願實現小明的願望，最後結果並沒有當初想像的順利。

小明直到聖誕節前一天晚上，才發現從二分之一的地方開始，織法都是錯的。
慌亂之下，小明把已經織好的地方全部拆掉，想要重新開始。
拆了又織，織了又拆，最後三分之一部分的毛線雜亂粗糙，一看就知道織壞了。
本來應該是一條溫暖柔順的藍色圍巾，失敗的地方卻讓它看起來很可笑，突兀得
像是強加上的另一個東西。




怎麼辦？再重新織一條嗎？
一陣手忙腳亂後，小明無力的坐下。





算了。

算了吧。

搞不好只有我一個人一頭熱。

只是吃頓飯而已。

自己這樣好奇怪。

小明把失敗的圍巾塞進事先準備好的紙袋，關掉房間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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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開始進餐廳後，小明就坐立難安。
那條失敗的圍巾現在正乖乖躺在身邊的紙袋裡。
其實昨晚打算直接把它丟到垃圾桶裡，但今天還是把它帶來了。


小明覺得自從碰到林先生後，自己常做出一些以前想都沒想過的事。


「喂，你在發呆嗎？菜要冷了啦，這家東西很好吃喔。」亦明在小明眼前揮了揮手。

「我有在吃啦。」小明勉強扯了扯嘴角，拿起刀子。自己現在不安的原因，心裡很清楚。



「對了!我有準備聖誕禮物給你喔，我人不錯吧!!」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小明心臟猛跳了一下。



怎麼辦......

林先生有準備聖誕禮物，自己如果什麼都不送的話，感覺很不好意思。
可是，我準備的禮物......
該怎麼辦呢......



小明無意識的絞緊了手，盯著桌面不發一語。


「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我說我有準備禮物給你喔。」
亦明說著，從袋子裡掏出一個正方形盒子，外頭包裹著一層光滑的金色包裝紙，
上面點綴著無數枚細小銀色月牙型的花紋，最上方綁著一個絲質紅色蝴蝶結。





「你現在拆吧。」亦明的語氣聽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像收到禮物的人一樣，非常興奮。

小明看著眼前的紅色蝴蝶結，猶豫著。



「謝謝你......」慢吞吞的拆開包裝，打開盒子。




映入眼簾的，是一只似曾相識的手表。
俐落的設計，簡樸的裝飾，還有黑銀交錯的低調配色，都是小明喜歡的款式。
漸漸地，小明腦海中浮現出第一次看到這只手表的景像。


我想起來了，有一次我在雜誌上看到它，因為很喜歡，所以拿給林先生看了。
沒想到林先生記得這麼清楚......




然後，小明也想起了這只手表的價格。
那是當初沒買下它的原因。


「如何？我記得你說過喜歡它吧？我本來怕你自己買了，所以一直
偷偷觀察你手上的表有沒有換。」亦明滿意的看著手表。


「我......沒想到你還記得......謝謝你......」道謝的音量越來越微弱。






小明只是看著手表，想起那天自己看到這只表時興奮的心情，想起那天對方的笑容，
想起自己織圍巾的樣子，想起自己放棄的樣子，想起自己為自己找的藉口。





「怎麼了嗎？為什麼不說話？」亦明有點擔憂的詢問，讓小明一陣鼻酸。

「對不起!我......我沒有準備你的禮物。」小明捏緊身旁的紙袋，指尖蒼白冰冷。


「原來是這樣啊，沒關係啦，不用在意。」



雖然對方露出溫暖的笑容，但小明並沒有看漏那一抹失望和落寞的神情。

之後兩人仍舊開心的吃飯聊天，就像平常一樣。但小明那明顯不自然的態
度，還是讓對方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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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後，兩人慢步並行在一條小路上。
來往的行人並不多，佇立在旁的路燈暈透著淡淡的黃光。
小明抬頭看著月亮，感受從頭頂灑下的皎潔白光。
白光融著黃光，讓小明想起了咖啡店裡的檯燈，那是買給自己的第一個禮物。


「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話？還是你不喜歡我送的禮物？還是......我送你禮物
讓你感到負擔了......？」亦明看著小明若有所思的面容，嘆了口氣。



「沒有!不是!我沒有那樣想!」小明緊張的搖搖頭，卻沒有勇氣看向對方的臉。


「那你為什麼在躲我啊？說話的時候也是，總是低著頭。是從送你禮物之後開始吧？
可以告訴我原因嗎？」亦明停下腳步。






「我沒有在躲你......我......」已經滑到舌尖的話語，卻無法順利的說出口。
小明低著頭，視線停在自己的鞋尖，突然發現，有幾片若隱若現的雪花印在鞋面上。




那是雪嗎？下雪了？



小明猛然抬頭想要確認，卻對上了對方的眼睛。
在那一刻，小明看到對方眼中的自己，映著眷戀，帶著心痛。
想要開口說點什麼，喉嚨卻像被梗住般，發不出聲音。


「是嗎？沒有在躲我就好。好像下雪了耶，趕快回家吧，我怕你感冒。」
亦明抬起手，在空中停了一下，然後輕輕拍了拍小明的頭。
「你頭上有雪。」笑了笑，轉身往前走去。





雪突然變大了，片片雪花四處飄散，落在路燈上，落在柏油路上，落在小明的髮梢上。

小明僵在原地無法動彈，頭上還留著輕柔炙熱的觸感，讓胸口緊縮卻又心跳不已。



等到自己手上拉著對方的袖口時，小明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起來。




「怎麼了？」亦明一臉驚訝的看著小明。

「等一下，我......我其實有準備送你的禮物。」小明急忙把早已捏皺的紙袋塞到
對方手中。

「你......真的嗎？」亦明看著手上的紙袋，嘴角不禁開心的上揚。





「可是那個......我......」小明試圖想在對方打開紙袋前，說明情況。

轉瞬間，看到對方迫不及待拿出那個可怕的成品時，小明知道來不及了。


「那個對不起，我，我本來是想要織一條圍巾送你的，因為當初在店裡聽
到女孩子們在討論要給男朋友織圍巾我就覺得這個主意好像不錯，可以感
受到誠意和愛心之類的啊，就動了念頭想要織給你，雖然你不是我的男朋
友我也不是你的女朋友，不對我本來就不可能是你女朋友，你可能會覺得
我很怪很娘因為當初我也覺得我這樣好怪，可是我還是想要織給你，可是
，可是我真的太高估自己了沒想到有可能會失敗，就變成那樣了，我覺得
自己好蠢好可笑，就找了台階給自己下想說應該只是吃頓飯不用送什麼禮
物吧，結果你，你你對不起，我對不起這種東西你......」


小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知道不能讓那雙溫暖的手離開。






語無倫次的話還沒說完，一股強大的力量襲來，小明倒抽了口氣。
鼻間感受到溫熱的氣息，身上傳來有力的緊束感，小明意識到自己被抱住了。
對方抱得很用力，小明覺得自己快無法呼吸。


「你幹嘛，好難過，放開我啦......」小明掙扎著，覺得開始熱起來。

「因為你好吵啊，好像麻雀。」亦明收緊手臂。

「你，你說什麼!」

「還有，謝謝你，我好高興。」亦明輕輕摸著小明的髮梢，像在對待一件易碎物品。

「可是，我織失敗了......」

「哪有失敗，我覺得很漂亮啊，是我看過最漂亮的圍巾。」

「......」





「而且我要更正你剛剛那堆話裡的某一句。」

「我不知道我剛剛說了什麼，你不要當真......」

「你不是我的女朋友沒錯，可是你是我的。」亦明貼著小明的頸項，無法抑止臉上的
笑意蔓延。

「......」小明悶不作聲，耳根通紅，像要滴出血來。


靠在對方肩膀上，小明看著前方柔黃燈光下飛舞的雪花，覺得自己在這一刻愛上了雪。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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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聖誕節快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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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8.165.159.150
※ 編輯: aprilth         來自: 118.165.159.150      (12/23 21:30)
推 bluesnow1122:暖暖的=///=
謝謝XD這就是我寫這篇文的目的阿~
推 uniserveYo:邊看邊傻笑啊嗚呵呵>///<小明好可愛www
那我代小明謝謝你哈哈>///<
推 athinatsai:有種幸福的感覺=\\\\=
你的推文也讓我很幸福~~~
推 blissyi18:甜甜的文~~~
謝謝~看得開心就好~
推 amorneo:好可愛好甜>艸< 會有新年、情人節、端午節翻外嗎>"<
謝謝~看到端午節我笑了XD

推 Maplelight:好害羞=\\艸\\=   想要親手織已經很不單純了啊www
→ Maplelight:小明傻得真可ww                           p6"癱"坐在
小明就是個傻傻的人阿~謝謝訂正錯字~已改正
推 candyella:好可愛又好溫暖 現在真的沒什麼人在織圍巾了~
謝謝~~是說我自己從來沒織過XD
※ 編輯: aprilth         來自: 111.240.123.245      (12/25 12: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