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綿綿細雨的四月,紀曉勤升上了實習醫生。忙碌的生活步調讓他與童曜暘的交集少的可憐。
幾個月過去了,童曜暘也升上了四年級,除了學生這項本業他與殷希平的兼差也越具雛形了。
深夜,童曜暘獨自躺在空曠的雙人床上。
床上沒有另一人熟悉的氣息與體溫,空虛冰涼的被窩中只有他的身軀,彷彿又回到兒時。
記得從小他就是獨自睡一間房,過大的兒童床再暖的被子也溫熱不了孤單寂寞的稚幼心靈。
直到年齡漸長,他才知道自己沒有撒嬌任性的權力。
不知在夜裡哭了多少回,但永遠沒有母親的撫慰。他必須強迫自己獨立成熟好面對每一個獨處的黑夜。
於是他學會了不再追問父親這個名詞,開始笑著目送妝扮的美艷不可方物的母親與不同的男人外出,更學會了對每一個陌生男人叔叔、伯伯甜甜的叫喚,好換得母親讚賞的目光與豐厚的零用金。
雖說自幼物質生活從不短缺,但心靈上的貧瘠卻植入他的內心與人生。
他想變成有錢人,不僅要有錢還要有權有勢!唯有如此他才無須向任何人低頭,無須再讓母親周旋於不同男人之間,更不用提心吊膽何時會有別人的妻子找上門來。
尤其在他得知生父的身份時,他的立志更加堅定。
沒有一個人知道一個12歲的小男孩是以何種心態研讀商場名人的傳記,以多大的毅力自習艱深難懂的商業叢書,又為何節省零用金利用他所僅知的方式努力錢生錢。
直到他的母親因車禍身亡,他努力建構的世界霎時崩毀。
當他查知她的死亡並非意外而是人為蓄意的犯罪時,他的人生重新有了目標。
在他奮力排除障礙前進時,陽光進入了他陰暗的生命中。如朝陽般燦爛的人生前景、沒有缺陷的人格在在吸引了生活在黑夜中寂寞的靈魂。
無法抑制對陽光的渴望,用可笑的理由藉口說服自己的接近,自私地強留住他。
相識到相戀,連自己都很訝異的很長一段時間,對他的執著並沒有衰減,甚至正逐步加深對他的依賴。
曾幾何時,紀曉勤在他的生命中竟成了不可獲缺的存在,重要的讓他想抹殺。
他提醒自己:不能有私情!不能讓他成為自己的軟弱,因為唯有失去了歸處才能不回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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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容貌犀利的中年男子端坐於暗紅色檜木製成的辦公桌前,神色凝重地看著手中頗有份量的調查報告。
面無表情,讓人讀不出他的情緒為何。
恭敬地站在案前的徵信人員膽顫心驚地眼觀鼻、鼻觀心,連頭都不敢抬高超過45度。
閤上報告,那名男子拿起電話向秘書交代了幾句話。
徵信社的人如蒙大赦,鞠個近直角的躬無聲地退出辦公室。
男子陷入難得的沈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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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日子過得特別快,大學生涯僅剩不到一年的時間,大多數的不是在準備考研究所就是忙就業,而男生更有著兩年的兵役卡在前途上,不是繼續深造就是得高唱從軍樂。
相較之下童曜暘與殷希平可沒這種困擾,童曜暘是早早服完役而殷希平則是以海洋性貧血免當兵,兩人在他人前途茫茫之際已準備大展身手成立小型工作室,朝共同的目標邁進,到學校上課幾乎成了消遣。
今天他們難得同時出現在課堂上,原因無它只因這名教授是出名的『當鋪老闆』,蹺課三次必當無疑,成績多好都沒用,偏偏此課又是必修課程,所以再怎樣也得出席。
不過人雖然在教室中,私底下卻正忙著自己的工作,表面上是認真努力地抄筆記,實際上卻是不停傳紙條交換意見,兩堂課下來課沒聽多少,達成的共識倒挺多的。
噹…噹…噹…
「今天上到這,下課。」教授合上書本,發出赦令。所有的學生迫不及待地離開,童曜暘與殷希平不急不徐地走在最後,繼續著方才未完的討論。
走出教室沒多久,一名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童先生抱歉打擾了,在下是翃圖集團的總裁特助,敝姓邱。不知是否方便借一步說話?」邱姓男子遞出一張名片。
童曜暘與殷希平對視一眼,只消一個眼神兩人已有了共識。
童曜暘倨傲地說:「請帶路吧。」該來的總是要來,只是時間的早晚罷了。
「請。」
殷希平不發一言地目送他們的離去。
「保重。」喃喃的低語不在乎對方是否聽的見。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句『保重』有多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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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童曜暘並沒有回家轉而留宿殷希平的住處,兩人徹夜長談,一夜無眠。
殷希平自童曜暘的轉述中得知了一切。
「『他』老婆生的兒子掛了。」『他』是童曜暘的生父也是翃圖集團現任的總裁,展峰睿。
「報應!多久前的事?」殷希平冷哼,他與展峰睿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大概五、六年了吧。」童曜暘不敢肯定『他』是否也觀察了自己這麼久的時間。
「他倒挺沈得住氣嘛!」
「他不沈也不行,看來他老婆手中依舊握有不少決定權。」而他的母親很有可能是因此被犧牲掉。
「這可麻煩了。」日後她必定成為他倆的擊肘。畢竟她的娘家家大業大,她本身又是出名的女強人,要撂倒展峰睿勢必也得將她家算進去才行。
「是麻煩但也未必真是麻煩。」
「你有對策?」不會吧?
「佛曰:不可說。」時候未到。
「那有什麼可以說的?」『他』不會只是找童曜暘去聊聊天喝喝茶吧。
「他的條件開的不錯。」
「說來聽聽。」
童曜暘將展峰睿開出的條件逐步說出。
兩人說著談著,間或些許的沈默相對,不知不覺天已大白。
殷希平再度確認童曜暘的決定。
「你真的不後悔嗎?」多年的感情真能說放就放,尤其又是童曜暘依賴著對方居多。
「我沒有後悔的餘地了。」這麼多年的努力不正為了這一天嘛!「他給我半年的時間夠長了。」即將登上成功之梯慾望蒙蔽了童曜暘的心。
「你打算坦白嗎?」也許這樣可以換得紀曉勤的諒解,傷也不至於太深。
「不!我自有打算。」冷硬的語氣洩露出性格中潛藏的冷酷因子,血緣真是奇妙的東西,明明從未相處過,骨子裡卻有相似的冷血薄情。
「你好自為之吧。」殷希平不再插嘴別人的感情世界,對他而言如何達成他的目的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兒女情長換得的是英雄氣短,必要時他決不在乎當個幫兇。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沒有沈溺在愛情中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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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你在家嗎?」紀曉勤值完小夜班,拖著疲累的身子回到家中,迎接他的是滿屋的闃黑與無聲。
數不清第幾次了,深夜回到家中不再有童曜暘的身影,有的多是滿屋的杯殘狼藉與電話答錄機中男男女女的各式留言。
原本難堪的氣憤已轉成了現在的麻木。
解開領帶,學著童曜暘將外衣隨手扔出,把無力的身軀拋在柔軟的沙發上,深深吸入一口氣,再緩緩由口中吐出:「吁~」
是他讓曜太寂寞了嗎?還是同性之間不是沒有愛情,而是之間的聯繫太薄弱,所以有太多可以出軌背叛的藉口?
紀曉勤不知道答案,只知道他變了。
這些日子以來,他變的讓紀曉勤無法相信他與那口口聲聲不離不棄、相約到永久的男人是同一人。
夜不歸營、相對無語,擦身而過飄出濃郁的香水味,短暫親吻也總帶著口紅的餘香,心每每像被狠很踩過一般。
最早的開始是在兩人共擁的床上,紀曉勤發現了一根長髮彷彿示威一般橫陳在他的枕頭上,張牙舞爪地宣告它的存在。
沒有料到的是自己只是平靜地拾起丟入垃圾桶中。
沒有吵鬧、沒有質問,不能哭泣,平靜如昔地面對出軌的戀人,只有他自己知道:心有了裂痕,只以脆弱的自尊勉強修補。
搖搖欲墜,不知何時摔成碎片。
他沒有生氣、哭泣所有情人應有的任性權力,只好小心地隱藏可悲的嫉妒不安,裝作不知道、不在意,沒有其他理由讓他如此理性,只因他也是個男人。
明知不可為,明知不應深陷,明知愛上他最後等的是心碎……也無力回天。
難道愛上一個人真的會讓人脆弱到懦弱嗎?
忍不住搖頭苦笑,起身想回房洗去一身疲累,走到緊閉房門的臥室前卻隱隱聽見門後傳出怪異的聲響,這種聲音並不陌生。
心漏跳了一拍,稟住氣息轉動門把,微微推開以往從不覺得厚重的木門。
細縫中,紀曉勤見到兩條赤裸的肉體交纏著,不停重複著原始的律動,空氣中的分子誠實地將喘息與呻吟震盪入脆弱的耳膜中,不由自主地哽住呼吸抵死也不願吸入相同的空氣。
紀曉勤不知自己呆立了多久的時間,理智不停要他離開,雙足好似被釘入地面,沈重得讓他抬不起來。
房中的兩人似乎並沒有發現多了名觀眾,或者說是他們並不在意被人窺視,依舊持續著淫糜的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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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家中,在他有了知覺時人已在陌生的街道徘徊。
終於發現自己已是無路可走、無處可逃…虛脫地跌坐路旁,笑聲抑止不住地傳聲帶發出來。
「哈…哈…哈…」嘶啞的頻率與其說是笑的音波不如說是沒有淚的乾嚎。
「哈…哈…哈…」為何而笑他也不知道了。心沒有痛的感覺,只是空蕩蕩…乾啞的笑聲在空虛的夜裡與心中不停回繞。
晤自決定過了今晚將彼此回到最初的從前,不是戀人只是朋友,不是愛情只剩友誼。
「哈…哈…哈…」可以的吧!見到戀人與別人上床他能夠平靜地轉身離開,不正代表其實愛並有想像中來的深刻。
紀曉勤在漸漸失聲的笑聲中不停說服自己。
烏雲密佈的夜空開始飄落綿綿細雨,一滴滴地濡濕了紀曉勤單薄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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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沒有值班的假日,紀曉勤動手將自己的東西搬回客房。這段日子以來,他寧願睡在醫院也不願回家。
見到紀曉勤忙進忙出,童曜暘明知故問:「睡的好好的幹嘛搬?」
紀曉勤只是淡淡地將準備好的說詞答出:「實習醫生要輪大小夜,我怕會影響你的作息,乾脆搬回客房免得吵到你。」是啊,最初他也是睡客房,是何時開始共用臥室呢?紀曉勤甩甩頭,不去想突如其來的問題。
童曜暘也不再多說,倚在沙發靠背上自以為冷眼地看著紀曉勤,實際上卻想將他的一顰一笑所有身影烙在心底。壓下阻止他、告訴他所有一切的衝動,童曜暘告訴自己就算是結束也要做的漂亮。
而他並不知道自己眼中的無助掙扎與依戀,毫不掩飾地傳達給了紀曉勤。
他心中隱隱作痛,明知自己要理智地給兩人劃下一個句點,應該要毫不猶疑地轉身離開保留最後一絲的尊嚴,可是每每被童曜暘彷彿有無數為難偏又逞強的雙眸注視著,所有的決心全化作心疼與無奈。
他想除非是童曜暘主動開了口,要不他是離不開的,他無法狠心捨棄這個比誰都渴望溫暖,卻總將溫柔推拒於心門外的任性無助的大男孩。
紀曉勤不知是何原因讓童曜暘有了巨變,但不管他如何傷害了自己,紀曉勤始終無法去恨他。
第四章
在紀曉勤搬到客房後,戀人的關係似乎已結束,彼此不再有擁抱、接吻,連『愛』都被塵封至角落不再有人提起,僅有的僅剩薄弱的同居關係。
紀曉勤幾乎以為會一直這樣持續下去,直到有人厭倦了或是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為止,也以為自己早做好了準備 — 結束的準備。
日子就在兩人刻意淡然處之下一天天的過去,轉眼紀曉勤的實習已屆期滿了,一年的時間在忙碌中飛逝而過。
同家醫院的實習醫生約好在結束當晚一起去慶祝狂歡,紀曉勤拗不過盛情也跟著去了。
「乾杯!慶祝大家平安結束實習。」主辦人率先舉杯。
『乾杯。』
氣氛很快被炒熱,偌大的包廂人聲沸騰。所有人全放下平日的重擔與壓力,暢快的的痛飲笑鬧。
紀曉勤也跟著大家舉杯,只是臉上的笑容有些言不由衷。
他不像其他同學有兵役上的困擾,在教授的推薦下已被某家貴族醫院內定,只待形式上考個試就是新出爐的住院醫師了。
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一群人嬉鬧得近乎放肆的地步,紀曉勤只是帶著笑,酒一杯杯下肚。
喝悶酒易醉,但紀曉勤想醉又醉不了。
身體有些不聽使喚了,神智依舊清朗,笑容掛在臉上卸不來。
「小紀你醉了別再喝了。」一名交情不錯的同事奪下他的酒杯。
「我醉了?」紀曉勤笑著反問。為什麼一點醉意都沒有?
「有什麼不愉快就大聲說出來,有任何委屈就哭出來吧。悶久了會悶出病的。」沒能宣洩出的情緒會漸漸累積,終究會壓垮人的。
「我不知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又該向誰訴說。搖搖頭,紀曉勤的笑像個面具:「我不去續攤了。」
「我送你回去。」他連站都站不穩了。
遲疑一下,紀曉勤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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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叫我去接你!」童曜暘生氣地扶著滿身酒味、步伐凌亂的紀曉勤進房。
「嘿嘿……呵呵……是同事送回來、呃!」紀曉勤語焉不詳還打著酒嗝。「開車酒不喝我還知道啦。沒事的,我沒忘。」
「喝的爛醉真不像你。」紀曉勤的酒量不好也不壞,但酒品很好,醉了頂多是一直笑,笑個不停。
「抱我。」童曜暘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送到床上,開始替他脫下累贅的衣物,好讓他睡的舒服些。但紀曉勤突然冒出一句話,讓童曜暘停下動作。
「好好好。」童曜暘沒多想,將紀曉勤當成孩子般擁攬在懷中,輕輕拍著背,如同以往紀曉勤對他所做的一般。
他的溫柔讓紀曉勤更難過。如果他再無情一點、再狠心一些那有多好!這樣一來他就可以說服自己死心離開了。
悲哀的溫柔、虛偽的體貼,卻讓他沈溺其中掙脫不開。
「抱我。」紀曉勤再一次重申要求。這一次將自己的唇也送了上去。
這是近半年來第一次的擁抱,也可能最後一次。
吻,帶著酒精的嗆鼻味。
隨著體溫的上升,酒精也隨之揮發昇華至空氣中——夾帶著濃濃的情慾。
兩人的唇舌分開,牽出一條脆弱的銀絲,閃爍著稍縱即逝的光芒。
童曜暘化成主動,將紀曉勤推向床鋪。
光裸的背接觸到冰涼的絲質床單起了一陣小小的顫窣。
紀曉勤伸出雙手擁住壓在上方的男人。
高的幾乎燙手的體溫,充滿彈性的光滑肌理結實地不含一絲多於脂肪,冰涼的手宛似著魔緊緊掐住,修長的十指陷進肉裡。
「唔!」童曜暘忍不住哼痛。
「愛我嗎?真的愛我嗎?」說哭就哭,方才笑得燦爛的紀曉勤像個孩子般痛哭失聲:「能不能只愛我?如果不再愛我,告訴我!不要不說。我會走,走的遠遠、遠遠……也不要愛你了。不要再用抱過別人的手抱我!」紀曉勤發瘋似地推拒著童曜暘。
「我愛你!只愛你!不論我抱過多少人、做了任何事,只有我愛你這件事不會改變。」童曜暘不知道酒醒後他會記得多少,執意地在他耳邊訴說著潛藏已久的話——在他清醒時無法說出的話:「我希望你能對我任性,能恣意發洩情緒,無論是喜或悲我都願與你分享,我更希望你有獨佔我的渴求,如果你的愛是牢籠我心甘情願讓你囚禁,只要是你願意我可以放棄追求的一切……可是太遲了。
一切都太遲了,我已無法回頭了。
現在我知道你愛我就夠了,如果有一天你無法再愛我,那就恨我吧!只要不要忘了我,不管任何形式我都樂意。
我愛你,比你所想的還愛你……」
在童曜暘哀淒溫柔的低語中,紀曉勤的情緒漸漸平復,僵直的身體也安靜地放鬆在童曜暘的臂彎中。
這一次落下的吻不再滿足於唇與唇的相觸,童曜暘的侵略漸往下移。來到頸側時著迷地感受著頸動脈有力的搏動,他化身為慾望的吸血伯爵,緊緊地吸住不放,努力地像要把情人也化為黑暗中的成員般。
「啊!」慘叫聲催化了獸性。
淡淡的麥色肌膚被烙上淡紅的痕跡。點點的紅痕順著胸鎖乳突肌蜿蜒至分明的鎖骨處。
伸出舌舔過誘人性感的突起物,留下一道道唾液的水痕。
淡薄情慾的身軀有了反應,想推開的手不依主人意志抱住了讓他傷心的男人。
有了鼓舞讓童曜暘更加賣力。
腥紅的蛇身纏繞著胸前淡褐色的乳尖,兩邊不停地游移打轉,直到它們的顏色加深而挺立。
「哈、哈、哈……」強烈的刺激讓情慾的聲音衝口而出。紀曉勤的手揪住他的髮,想將他扯離卻更像扣緊。
紀曉勤的分身誠實地反應刺激,不客氣地頂天立地著。
早被酒精熏醉的神智更派不上用場,只能無意識地扭動身子,祈求更激烈的撫慰。
「真難得你會這樣熱情,早知道就該把你灌醉才是。」童曜暘的大手握住紀曉勤的下體,黏滑的前列腺液濡濕了他的掌心。
順著天然的潤滑液,童曜暘快速摩擦收握。
激烈的快感讓紀曉勤幾乎痙攣,雙腿的肌肉逐漸緊繃。
「啊~」一陣天旋地轉後,他在童曜暘的手中釋放了積壓許久的慾望。
虛脫放鬆的身體因乍然進入的異物而收縮。童曜暘就著方才釋出的體液將手指滑入他的體內。
「好痛。」痛楚讓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放鬆就不痛了。」這些年來他與紀曉勤做到最後的次數屈指可數。
紀曉勤對同性間的性行為一直無法接受,尤其是最違反人體機能的『走後門』。
他真不愧是未來的名醫,永遠有理由為反對而反對,甚至舉出多項病例給童曜暘上起課來,連AIDS都抬出來。
「我不要,出去啦!」被硬撐開的撕裂感讓紀曉勤痛苦到了極點。
「不要亂痛!我也很痛耶。」童曜暘已經埋入他緊窒的體腔中,又痛又緊,讓他忍不住皺眉。
「那你就出去嘛!」紀曉勤努力地往後縮。
「唔!」本來就忍得很辛苦的他哪禁得起紀曉勤的扭動。
霸道的按住他的腰,童曜暘不顧他的哭喊緩緩抽送起來。
除了痛,紀曉勤什麼也感受不到;除了痛,童曜暘再也沒有東西可以給他了。
在酒精與體力透支的加成作用下,紀曉勤沈沈睡去。
「吁……」慾望得到了饜足,童曜暘忍不住長吁一口氣。
如果真能一起到老,那有多好?可是,這真的是奢望了。
他所剩的只有現在,就算多一秒都好。
就讓他緊緊將陽光擁入懷中吧!一點都不願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