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感謝于晴大大在「唯心而已」中的某個片段給了不才阿里以下的聯想^^;;
本文不作任何商業用途,謹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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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府情深>#2
自那天起,聶沕陽開始不著痕跡地減少跟元巧見面的機會,
最常用的一招便是要貼身護衛大武說他病重不宜見客,
再不就說他在睡覺不准任何人打擾。
但他低估了七歲小童的執念,過了三個禮拜見不到聶沕陽的日子,
小元巧非但沒有如聶四所料漸漸忘了他的存在,相反的,因為牽掛著聶四的病情,
小人兒整天想的便是要怎樣才能讓四哥早些好起來好陪他出去玩。
而這時誰也沒想到元巧這個單純的念頭竟讓他足足有好幾個月下不了床……
也讓聶四再也狠不下心跟這個寶貝弟弟玩「捉迷藏」的遊戲……
事情是這樣發生的,當天早上,聶家忠心的長工元夕生從帳房領了錢
準備到南京城裡一家新開的藥鋪抓藥,看看能否讓久臥病榻的聶家四少快活一些,
走到長長的迴廊時卻發現前方蹲著一團小小的身影,
凝神一看,不正是聶家上下寵愛至極的十二小少爺嗎？
未來的聶家年輕總管三步併兩步奔到小主子跟前,
蹲下身子,著急地問道：「小少爺,您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嗎？」
元巧抬起頭來,眼角掛著兩泡未乾的淚滴,一張小臉紅通通的,很明顯是剛哭完不久,
元夕生不敢怠慢,連忙將他抱坐在走廊的欄杆上,拿出隨身攜帶的手巾替他擦去一臉縱橫,
正想著該去通報哪一個主子來接小少爺回房時元巧說話了：「夕生,你一大早要去哪？」
「奴才要到城裡給四少爺抓幾帖藥。」幾乎是立即反應,
元夕生想也沒想地回答主子的問題。
「真的？我也要去！」清稚的嗓音,一掃哭過的濁悶。
元夕生疑惑地看著一臉興味盎然的小主子,懷疑自己適才是不是產生了幻覺,
因為小少爺此刻的神情完全不像剛哭過的樣子。
「這……」他元夕生就算有十個膽也不敢隨便把聶家的寶貝帶到大街上去閒逛啊！
無視元夕生的猶豫,元巧自顧自說道：「剛剛我去四哥房裡,
大武又說四哥身子不舒服不能陪我玩,四哥一定是很疼吧！
說不定我去拿些藥回來給他吃他就好了！」
小小腦袋瓜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於是不顧元夕生的遲疑,硬拉著他出府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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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平靜的聶家突然沸騰起來！
從空中俯瞰,幾乎只要是有腳的都沒歇著,再鈍的人都看得出來有大事發生了！
更進一步細看可以發現動員的中心點是個名為「石頭窩」的居室……
昏昏沈沈中,白衣少年隱約聽到一個熟悉細嫩的聲音叫著：「好痛！四哥…
我全身都好痛啊……」
「元巧！」聶沕陽驀地從昏睡中驚醒,冷汗涔涔流下。
忠心的護衛大武迎上前來探了聲：「主人。」
不安的感覺在聶沕陽心裡一圈圈擴大,「大武,外頭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鬧烘烘的？」
「十二少上街受了重傷,是七少爺。」
沒有贅言,大武講得言簡意賅,聶沕陽卻聽得心驚膽跳,元巧受傷了？還是七弟下的手？
早知道問涯暴躁的性子會出事,只是沒想到連親弟弟都……
無暇細想,聶沕陽掙扎著從床上起身,大武沒有試圖阻止,
身為護衛,就是要完全瞭解主人在想什麼並進一步協助他,
現在的聶沕陽,一心一意只有弟弟的安危,想攔住他,不讓他去看元巧是不可能的。
於是大武選擇拿出輪椅,扶起主人孱弱的身軀讓他安坐於上,
盡職地推著主人往石頭窩方向行進。
進到元巧房裡,只見大夫正為他清理那怵目驚心的傷口,
床上的小人兒手裡握著一只紙袋,任旁人怎麼使勁都拿不出來。
聶三首先發現輪椅上的聶沕陽,驚道：「沕陽？你怎麼來了？」
聶四向他輕輕頷首,不答反問：「元巧怎麼樣了？」
聶三搖搖頭,皺眉道：「不大樂觀,七弟下手不輕,大夫說元巧年紀太小,
不知道能不能撐過去。」
一陣暈眩,聶沕陽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誰來告訴他這不是真的？
早上還活蹦亂跳跑來房裡找他的元巧此刻竟然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上天何其殘忍要奪去一個如此天真討人喜愛孩童的性命？
該死的應該是他這個久病纏身的廢人啊！
「四哥……」床上傳來昏迷中小人兒的囈語,
聶沕陽連忙要大武推他上前,想聽清楚小傢伙在說什麼。
「四…四哥……元巧給您抓…抓了藥……吃…吃了就不疼了……」
不甚清晰的話語聽在聶沕陽耳裡卻是字字鏗鏘有力地打在他的心坎上,
元巧是為了他才出門的！他若不出門就不會遇上這件事了……
兩行清淚無聲無息地滑落,聶沕陽握住元巧的小手,
明知他大概聽不到,仍是柔聲道：「元巧,四哥在這,四哥會把你帶回來的藥吃掉,
你也要趕快好起來,四哥帶你出去玩！」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一直緊握的小手緩緩鬆開了,
聶四輕輕地拿出那沾著些許血跡的紙袋,深深地看了床上的元巧一眼,
半晌,取下隨身攜帶的玉珮,珍而重之地放到元巧手中,
心道：「元巧,四哥這就回去好生養病,你也要加油,我不會再來看你,
我要你好了以後自己走到我房裡來,這次,我不會再用藉口把你擋在大門外了！」
「大武,回房。」平淡的語調聽不出一絲情感波動,即使心底早已驚濤駭浪了好幾回,
聶沕陽也有法子在表面上保持一貫的泰然自若。
大武,聶四的貼身護衛沒有遲疑,主人已經做完他想做的事了,此地多留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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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沒有遺棄聶家,數個月後,聶沕陽等到了他日思夜盼的人兒。
經過這個事件,聶沕陽重新下了一個決定,無論還能活多久,
他都要盡最大努力留給元巧一個美好的回憶。
而老天顯然再次將心偏向聶家,往後數年,聶沕陽的病情漸有起色,終至完全痊癒,
進而掌管聶家大部份事務。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