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alternate:這篇好有趣 XDD 08/18 23:53
07
Dunga上任巴西區的經理，帶來的最大改革，是更加有效率地掌控巴西的菸草零售商。
在Dunga之前，零售商雖然可以透過網路訂購Malboro的香菸，避免中間剝削，但是巴西人
對網路業務的效率處理…嗯…一向不是很令人滿意，有不少零售商回頭向熟識的中盤商訂
購香菸，而那些香菸更多是假貨。
而Dunga上任後，規定處理零售商的申請函必須兩天內回覆，而業務必須到販售地記錄零
售商的商品陳列位置、銷量、廣告招牌放置處、推銷活動等等，回報公司後，開會討論零
售商的獎金制度。
有人說，Dunga沒什麼了不起，他只不過把美國PM公司的那一套，帶來巴西的PM公司，但
不可否認，業務部的散漫風氣正逐漸改變。
Chris跟這位嚴肅的瑞典裔巴西人接觸過了，嚴肅的中年人Dunga明顯對紐約年輕的主管相
當不適應。
「小莫里斯派我來到巴西協助，我需要很多資料，行銷企劃、廣告設計、市場調查之類的
，Dunga，你部屬送來辦公室的資料，必須拷貝一份給我。」
Dunga對Chris稱呼他時不加「Mr.」，感到十分不快。
「所有主管會議的開會時間必須三天前排程好通知我，瞭解嗎？」
Dunga雙手抱臂一言不發盯著Chris。
「此外，小莫里斯也授與我一些權力，往常所有PM分部的廣告企劃需要送回給紐約審核，
才可以執行；但是巴西，從現在開始，廣告企劃分為兩部分：一為全球性，二為區域性。
全球性稿件交給紐約公司審核，區域性交給我過目。」
Chris自信滿滿地說：「我期待區域性的廣告設計，更針對巴西年輕人的胃口。」
「所以，我們的工作量，因為那囂張的紐約人而多起來？」Robiniho問。
「聽說Dunga走出辦公室時，臉都綠了。」Ricky回答。
「嘖，真了不起，讓專門讓人臉綠的Dunga臉綠了。」
「哈哈，Robiniho，你這句話好饒舌。」Ricky一邊聊天一邊將手上的菸盒小人擺出奇形
怪狀的姿勢。
「Ricky，你在幹嗎？」Robiniho靠過去看，頭就搭在Ricky的前額，十分親密的模樣。「
你連裁判也做了？不是只做足球隊？」
「這樣足球隊員才有吵架的對象。」Ricky對著Robiniho微笑，愉悅地回答。
Chris經過他們倆身邊時，大力咳了一聲，Robiniho嚇了一跳，Ricky瞬間將菸盒小人收起
來，不過還是有一個小人掉在腳邊。
Chris理所當然地撿起來。
其實Chris注意Ricky的動態已經很久，就像新老師乍到班級發現一個調皮的學生，就會將
大部分的注意力集中在那個學生上。
至少，Chris是這樣認為。
「這什麼東西？」Chris一邊詢問著還不忘挑動纖細的眉毛。
不過這次Ricky可沒單純到以為Chris是來跟他聊天的，他頭壓得很低，一雙馴鹿般的黑眼
睛倒是直直盯著Chris。
「…我做的菸盒小人。」
「你做的玩偶？」Chris將掌中的菸盒小人翻來覆去欣賞，如果那叫欣賞的話，掌中的小
人不知為何有股淒涼的被蹂躪感。「Malboro玩偶，挺可愛的。」
如果別人說這一句話，Ricky會立刻陽光閃爍地說謝謝；不過如果是Chris Watson說這一
句話，Ricky就是覺得其中有詐。
事實證明Ricky的預感沒有錯，Chris下一句話就映證了。
「Ricky，報告書。」
可憐的Ricky寶貝慢吞吞從抽屜裡取出一疊厚厚的紙張，一邊納悶著我什麼時候和你這麼
熟了你可以叫我Ricky？一邊祈禱Chris不要站在原地檢查那份報告。
「吶，還有呢？」Chris繼續伸手向Ricky寶貝討東西。
「還有什麼？」Ricky想不透他除了欠Chris一份報告書，他還欠什麼？
「玩偶的背後寫『7』，你不會只做一個吧？」Chris說得非常理直氣壯。
這次Ricky不再反抗，他垮著臉將抽屜拉出來，裡面還有十幾個小人，Chris想將小人拿起
來看看，但是他看看四周，發覺氣氛微妙，每個人尤其是一旁的Robiniho一副緊張的模樣
，雖然Chris一向是鎂光燈的焦點、風暴的中心，不過他也不怎麼喜歡旁人驚恐地盯著他
看。
將手中的小人丟回Ricky的抽屜內，Chris拿著二十頁的報告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Ricky，將抽屜拿進來，我有話要和你說。」說完，Chris大搖大擺、神氣十足地轉身離
開。
Ricky蹲在地上拆卸抽屜，眼眶泛紅，Robiniho幫忙把裡面的雜物清出來，拍拍他的肩、
安慰他。
「兄弟，別想那麼多，訓一頓而已，晚上我們一起去喝酒。」
Ricky點點頭。
「好，乖，快把東西拿去。」
Ricky再點點頭，一個人拿著笨重的木製抽屜，走進Chris Watson的辦公室。
Chris想不透他只是想在辦公室看Ricky做的小玩偶，怎麼會進來一個紅眼睛、紅鼻子的
Ricky？
「你是做哪一隻球隊？」Chris拿起玩偶仔細研究，怎麼有的有長鬍子、有的沒有？「切
爾西？巴塞隆納？國際米蘭？」
Chris當然對足球沒有研究，他只是把常聽到的足球隊名說過一遍。
「…都不是。」紅眼睛、紅鼻子的Ricky回答。
「哪裡的足球隊？」有的有耳環、有的有腿毛，這真是太有趣了，Chris拿起原子筆小心
地挑開遮掩物看細部構造。
「…你一定沒聽過。」
Chris挑起了眉，抬頭看了Ricky一眼。
「…Colorado。」Ricky乖乖回答
「Colorado？The Red？還真的沒聽過。怎麼會想到拿Malboro菸盒來做？」Chris滿不在
乎地把玩。
Colorado的正式名稱是「國際足球會」，因為球員紅衣，故又暱稱「Colorado」，即為「
紅色（The Red）」的意思，是巴西甲級聯賽的一支球隊。
「他們的主場球衣是紅衣白褲，看起來很像Malboro的菸盒。」Ricky回答。
「成績如何？」
Chris看似隨口問問，Ricky不明白Chris為什麼要知道那麼多，不過還是很老實地回答。
「不是傳統強隊，2006年曾因為踢假球的醜聞纏身，但在2009年巴西甲級足球聯賽排名第
二。」
Chris鼻子哼一聲：「你喜歡這支球隊？」
Ricky點點頭。
「很多人喜歡？」
Ricky想了一下。
「他們的球迷不算是巴甲最多的。」
「那麼今年的成績的如何？」
「世界盃後四輪全勝。」
Chris喔了一聲。「看起來有投資的本錢。」
Ricky摸了自己的耳朵，Chris剛剛似乎說了一件很令人訝異的事。
「Mr. Watson，你有考慮投資球隊？」
「叫我Chris，看一個年紀比我大的人這樣叫我很怪。」
「Chris，你有考慮投資球隊？」第一次直接叫年輕上司「Chris」的Ricky顯得侷促不安
。
Chris還是繼續把玩手中的菸盒小人，不怎麼理睬旁邊眼巴巴的Ricky寶貝。
「Malboro服飾品牌要重新進軍巴西，我考慮找個好的代言人。」Chris看了Ricky一眼。
「你該不會以為『Malboro』，只代表香菸這項產品？」
Malboro為著名的香菸品牌，為什麼要推出服飾品牌？
由於「菸草不得做廣告」的政策限制，這些行業不惜花大錢變換各種形象，希望公眾能夠
識別他們。
Malboro服飾的設計完全反映了「自由奔放、勇於犯難」的硬漢形象，甚至使用相似的字
體和設計圖案，來強化與香菸的關係。
「如果那些球員的衣服就像Malboro菸盒一樣，有什麼比不拿他們當廣告更傻的？而且
2006年的假球風波，應該讓很多贊助商卻步，他們的資金不充裕，我說的對吧？」Chris
說。
Ricky腦中想過利用Colorado球隊宣傳Malboro香菸，但那僅止於空想而已，沒想到經過
Chris嘴中，空想似乎很輕易變成現實。
「巴西球會不像歐洲球會，不擅長包裝自己的球員，加上球迷收入不寬裕，除了幾個傳統
勁旅，常常陷入經濟拮据的問題。」Ricky很老實地說。
「看來我說的沒錯。」紐約的年輕人氣焰十分囂張。「贊助球隊、出席品牌活動、代言服
飾、拍電視廣告、把他們的形象與Malboro連起來，不過這次可不是香菸。」
「既然反菸人士不希望有菸，我們就不要讓菸出現」Chris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
Ricky雖然覺得很討厭，可是不得不佩服起Chris，那麼年輕，一手掌控資訊、資金，運籌
帷幄。
看見Ricky的黑色眼睛中有他的身影，Chris自己也覺得飄飄然，忽然他腦中閃過一個畫面
，很刺眼的畫面，不得不提的畫面，有礙企業形象的畫面，看著高個兒卻傻愣愣的Ricky
坐在眼前還是一樣傻愣愣地看著他，Chris覺得不吐不快。
「對了，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
Ricky呆呆地看著Chris，完全不知道狀況。
「Robiniho已婚，沒錯吧。」
Ricky呆呆點了個頭，他還是不明白Chris問這幹嘛。
「你們以後不要在公眾場所那麼親密。」完全不搭理已經呆到石化的Ricky，Chris一個人
非常悲憤地說下去。「他已婚，你對他又那麼親密，旁觀者很容易誤以為你們之間有不應
該發生的感情，別以為兩個男人之間不可能，巴西那麼開放、同性戀多，很多人會往這方
面想。」
啥？你在說哪一國話？紐約不開放？紐約同性戀就不多？
「懂嗎？我是在為你好，你那麼呆，一點都不知道輕重。」
Chris講得涕淚縱橫，巴西阿呆Ricky嘴巴卻張得開開的，不可置信，雖然他老早以前就覺
得自己不算挺聰明的人，可是敢當他的面明說的人，也只有眼前這一位仁兄。
巴西阿呆覺得稍早之前的佩服與尊敬至少該回收一半。
巴西阿呆一臉呆呆地又拿著抽屜走回來，Robiniho著急走過去關切。
「Ricky，還好吧？他沒說什麼難聽的話吧？」
「他沒說什麼，不過說了句奇怪的話。」
「什麼話？」
「他要我以後不要跟你太親密，否則看起來像一對。」
「啥？這什麼鬼？」Robiniho怪叫。
教完Ricky人際關係的分寸拿捏，Chris非常滿足，宛如他來到聖保羅的第一階段任務完成
，而此時享有餘裕，Chris想起了Ricky繳交的報告書。
Ricky，這個傻傢伙，如何與同事相處還需要他指導。
Chris心中無奈又寵溺地一笑，手執著報告書，一頁一頁細細翻過、詳細閱讀。
只是越看下去，臉色越來越不對。
「Fuck！Fuck！Fuck！我被他的臉騙了！他根本不像他的臉一樣老實！」
辦公室傳來紐約來的菁英Chris R. Watson不斷鬼吼鬼叫的高分貝叫聲，也難怪，他手上
的那份報告書，從第二頁以後都是聖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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