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kelly717:XDDDDDDDDD 推簽名檔 05/10 00:32
「根據小子你說的方位，應該是里迦山洞。」
一行人回到費特克的屋子，費特克從書堆中挖出地圖捲軸攤開，伸指在上
面比劃。「那邊最近被一批不知從哪來的人佔據了，咱兵力又少所以沒辦法干
涉他們。」抬眼瞄瞄臉色相當難看的法師。「小子你就去那邊探探吧。」
「咳嗯。」不等法師抗議，一旁沉默不語的克洛莉絲清了清嗓子。「不好
意思打斷您的談話，我是這小子的隊長克洛莉絲，關於這個委託……，」兩手
一攤。「報酬部份要怎麼談？」
費特克瞪著他那雙黃眼睛，輪流看著變形師和臉色又青又白的法師，才抓
了抓自己的鬍子，揪掉幾根白鬚。「報酬？俺可沒聽說過這種事。」他低下頭
用掌心摩擦禿頂，思考了一會。「嗯……小子，俺的確不能叫你做白工，你跟
魔法研究學院那邊要報酬吧。」
「……研究學院？」僵硬地重複一次，卡洛斯轉頭看看笑得險惡的變形
師。「那個，我想他們應該不會給我報酬……。」
「沒關係，可以從你那邊給我們報酬。」
在夜色中回到村上破舊的小旅店，還沒在餐桌旁落座，變形師便輕鬆地向
法師搭話。「看在是同一團隊的份上，可以算你便宜一點。」
「──妳是認真的？」驚訝地看著變形師，卡洛斯伸進懷中摸了摸自己的
錢囊，思索要如何度過這次的財產危機。
「當然。」變形師拍了拍椅上的灰塵才坐下。「雖然我們是朋友，可是公
事歸公事，大家都不想做白工。」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一人一金，連小季
羅也算在內。」
迎著變形師的目光，緊捏荷包的法師像在捏著自己的肉，好痛。
「你不想麻煩我們也行，只是你應該沒辦法一個人帶一隻貓從那地方救出
風精靈吧。」變形師笑得很有把握，一針見血地戳中對方的痛腳。
「……的確，能做出足以困住精靈的魔法陣，絕對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錢財乃身外之物！下好決定的法師終於點點頭。「麻煩大家了，等委託完成後
我再付款。」
「那就這樣說定了。」拍拍手掌，變形師笑瞇瞇的一點都看不出是個剛敲
詐自己朋友的人。「等等我去探勘地形，回來再擬戰略……柯爾，你回來
啦？」目光瞄到剛進門的吟遊詩人，變形師刻意地用調侃的語氣招呼。
「──別這樣叫我。」渾身抖了一下，柯拉路扁扁嘴坐到法師身邊，伸手
向侍者要了菜單。
「我要一份燉川魚和柊葉水。」趁著侍者過來的空檔，法師點了想要的餐
點，接收到一旁貓獸人命令似的目光，自動自發地又追加一句：「還有炸魚條
和冰牛奶。」
「兔肉排和柊葉水。」不等侍者詢問，變形師直接點餐，瞄瞄一臉不太自
在的吟遊詩人。「你和雷德斯去哪了？他怎麼沒回來？」
「我也要燉川魚好了。……我剛剛去寄信，雷德斯的話不知道去哪。」
皺起鼻子，克洛莉絲不以為然。「嘖，不合群也要有個限度。」
想想火龍這陣子經常獨自行動，最初以為他剛變成人形，還不適應的關
係，但瞧他悠哉自在，也不像是想念還是龍模龍樣的時候。
──不管了，反正有季羅羅和卡洛斯在，這頭火龍也玩不出什麼花樣吧。
聳聳肩，決定不再想火龍的事。克洛莉絲手持叉子戳弄盤裡的食物，看著
其他三人吃喝閒聊間的笑容，卻沒辦法將內心隱約的不安拋到腦後。
※ ＊ ＊ ＊ ＊ ＊
里迦山洞在高原近河川的地方，只要越過小小的丘陵，就可以看到被河水
沖刷而成的陡峭山谷，春季龐大水量所發出的轟隆聲響足以掩蓋附近廣大範圍
的腳步與話聲。
雖然如此，克洛莉絲還是選擇清晨夜色還濃的時候帶眾人潛入山洞。
洞口附近雜草叢生，山壁上覆蓋著整片茂密的藤蔓，卻無法完全遮蔽那像
地面咧嘴似的巨大山洞裂縫，裡頭還飄出穴居生物的臭味。
迅速地分頭解決掉洞外守備的數人，接近洞口時眾人都因這臭味忍不住摀
住鼻子，只有克洛莉絲滿臉不在乎地變身成黑虎，沒入那潮濕黝黑的裂縫，讓
其餘四人差點跟不上她的腳步。
意外的是洞穴內部並非完全的黑暗，自然形成的石壁上稀疏地裸露出發光
礦石，幽暗的藍光加上滲透的水氣，使得洞穴內更加陰涼。河川奔流的聲音也
顯得不再響亮，彷彿只要一個噴嚏就能引來佔據這地方的人群。
『……到這裡就要小心點，這裡到處都是地縫，不小心摔進去的話死在哪
都不知道，那些人則藏在比較大的地道裡。』
努力回想變形師在出發前的解說，卡洛斯很佩服她的記憶力和高明的平面
圖，更羨慕的是夜視能力，自己可得拚命眨眼才勉強看到她移動的模糊背影，
那幾乎和洞穴中的黑暗溶為一體。
多虧了同樣是貓的季羅羅。卡洛斯側頭瞄瞄走在斜前方領路的貓獸人，後
者的瞳孔因為黑暗放大到平常的兩倍大，只剩下一小圈漂亮的蘋果綠。
身後的吟遊詩人也一反往常，穿上樸素利於行動的服裝，長髮也紮成一束
攬到肩前；走在最後頭的火龍則顯得有些精神不濟，對於半夜才回到旅店的
事，詢問後也只以一句「我比較習慣睡野地。」來含糊交代行蹤。
記得這句話惹得變形師用懷疑的眼神瞪了火龍好幾眼，才在他死皮賴臉的
要求下答應讓他一起參與行動……要是沒有答應就好了，起碼可以省下一金。
想到這裡，卡洛斯又捏了下荷包，用極小的聲音發出一聲嘆息。
這聲引來季羅羅一個白眼，並向他做出「少出聲」的誇張唇形，讓卡洛斯
吐了吐舌頭露出抱歉的笑。
不期待季羅羅會有什麼好回應，但對方瘦小白晢的臉卻搖晃著迅速離他遠
去，同時腳底也變得虛浮，下意識發出短促尖叫的瞬間，卡洛斯才明白自己落
進地縫，只能徒勞地揮舞手腳。
「你幹什麼！」顧不得變形師囑咐的禁聲令，季羅羅握拳憤怒地望著將法
師推進地縫的兇手，但還來不及出拳攻擊，人便被無形的力量扯進地縫，發出
淒厲的貓叫。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走在最前頭的黑虎聞聲回頭時只看到季羅羅消失的
瞬間、吟遊詩人抓起琴擺出攻擊姿勢，和火龍滿臉猙獰瞪著自己聚集火屬魔力
的異常模樣。
沒時間思考，本能地回身一頭猛力撞向火龍的肚腹把對方撞翻了個筋斗，
順著這股衝勁甩頭一勾將吟遊詩人撈上背，黑虎後腿發力往前猛竄，三兩下便
帶著吟遊詩人消失蹤影，丟下倒地的火龍，和生死未卜的法師與季羅羅兩人。
緊緊勾住黑虎的頸子，柯拉路整個人貼在虎背上，隨著黑虎連續跳躍轉彎，
他已經搞不清東南西北，只知道身邊的溫度逐漸下降，空氣也變得更加潮濕。
如此奔馳了好一會，黑虎才在一個彎處停下腳步，變回人形。「剛才是怎
麼回事？」
「我也不曉得，雷德斯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突然把卡洛斯推下去……」學
著變形師用氣音回答，柯拉路打量四周後才小心地貼到岩壁邊。
看樣子這裡位在靠近河川的山腹，河水奔流的聲響比先前明顯了些，岩壁
上也濕漉漉地長了不少青苔，滑溜得讓人難以找到施力點。
挑了個看來比較乾燥的石塊坐下，克洛莉絲縮起身體，招手讓柯拉路挨著
她坐好。「這裡是我預先選定的藏身地點，沒想到會派上用場……，不知道卡
洛斯他們有沒有事。」喪氣地垂下頭，她兩手掩面半晌不發出聲音，懊悔自己
不夠細心竟沒發現雷德斯的異狀。
說來會信任曾傷害過她和友人的雷德斯，本來就是個錯誤的行為。
輕輕拍了拍變形師的肩膀，柯拉路小聲地安慰：「有季羅羅跟著，卡洛斯
不會有事的，說不定像上次那樣本能的召喚精靈幫忙呢。」低低地嘆氣，攏了
攏垂到身前的長髮。「幸好沒引起騷動，先想想我們能做什麼事吧。」
「嗯。」抬眼看看友人，克洛莉絲嘴角勾起一絲苦笑，隨後像是聽見什麼
似的瞪大眼睛。
※ ＊ ＊ ＊ ＊ ＊
迷迷糊糊的醒來，季羅羅只覺得身體各處傳來程度不一的疼痛，黑暗中隱
約看得到同樣倒在地上的卡洛斯，鼻子裡則充滿陳舊的霉味，和新鮮的鐵鏽味。
掙扎地爬起身，十指上陡然的劇痛讓季羅羅又摔回地面，顫抖著喘息好一
會，咬牙忍住疼痛摸索自己的手指時，才發現因為墜落中拚命摳抓岩壁，讓手
指指甲幾乎剝離指尖，流出的鮮血已半凝結。
吸了幾口難聞的空氣，側頭用肩膀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季羅羅手腳並用地
爬到卡洛斯身邊，推了推對方的手臂。「喂，你沒事吧？」
這聲激起的回音讓季羅羅嚇了一跳，抬頭張望了一下，身邊環繞的盡是堅
硬的石壁，僅有一顆發光礦石孤伶伶地嵌在離地約兩三公尺高的地方，提供他
們微弱的光芒。
而以奇怪姿勢躺著的法師一點反應都沒有。
試著再推了幾下，季羅羅不禁有些慌張，探上對方的臉頰，只覺得涼涼的
幾乎沒了溫度。
……不會是死了吧？
搖搖頭否認了這個想法，身上的魔法契約效力仍在，所以眼前這人並沒有
死。抹抹鼻子，季羅羅忍住想哭的情緒，開始試著摸索法師身上有沒有比較明
顯的傷口。
頭臉、頸子、肩膀、胸口、手臂、大腿……
摸到小腿時，季羅羅只覺得摸到滿掌濕冷黏稠的液體，還有一截不該出現
的硬物──這笨蛋的腳斷了，骨頭還穿出身體刺破衣服，染得地面都是血漬。
再也止不住眼淚，季羅羅邊壓抑著哭聲邊動手撕開卡洛斯的外袍，再抓著
對方的斷腿小心地對回原位，這一拉雖讓卡洛斯發出痛哼，卻也沒能將他從昏
迷中喚醒。
胡亂地用幾條碎布包紮好斷腿後，一時間也沒了主意，季羅羅只好爬到卡
洛斯身邊蜷縮著，小聲地在對方耳邊說話，試圖喚醒對方。「毀了你的衣服是
萬不得已，我回頭賠一件給你，所以不准死。」
「……主人，不要睡了，醒來。」想到卡洛斯每次聽到他喚「主人」時的
驚慌表情，季羅羅不禁希望這也能對昏迷的他起相同作用，可惜這笨蛋還是維
持著相同姿勢，動也不動。
「……起來。」為了穩定自己的情緒，季羅羅湊到卡洛斯臉上，舔舐對方
的額頭，分不清口裡的鹹味是汗水、淚水還是血水。「……這裡好黑好討厭，
所以起來，別睡了……」
……別讓我又回到那陰暗寂寞的地方。
※ ＊ ＊ ＊ ＊ ＊
不必出聲詢問，柯拉路也聽見了那隱約傳來的沉重腳步聲，一頓一頓的，
每一步都像是經過考慮才重重踏下，伴隨著粗重的呼吸聲，緩慢卻確實地接近
他們躲藏的位置。
克洛莉絲無聲地再次變成黑虎，匍匐著伺機而動；柯拉路則在長年培養的
默契下，蹲低身子利用黑虎的體積將自己掩藏起來，並緊緊抓著琴以便隨時可
以攻擊。
但腳步聲沒接近他們，在前方幾個跳躍的距離拐了個彎，逐漸遠去。
瞥眼見到黑虎耳朵轉變了好幾次方向，柯拉路明白那是指示他留守的暗號，
輕輕拍了拍黑虎的頸部，黑虎便維持著低姿勢往聲音來處走遠。
如此只剩他一人孤獨地在黑暗中等待。柯拉路並不討厭黑暗，相反的還很
喜歡夜晚的氣氛與景色，但這洞裡的黑與夜晚的性質完全不同，被這樣濕冷的
空氣纏繞著包圍著，壓迫得他幾乎要喘不過氣。
因緊張不安而冒出的冷汗也黏在皮膚上，抬手想抹掉汗水時，衣服摩擦的
聲音巨大得讓他驚慌了好一會，才勉強冷靜下來。
與四周的寂靜相反，腦海裡轟隆隆地迴盪著各種聲音。歌聲、音樂聲、友
人歡笑的聲音，更多的是卡洛斯和季羅羅墜落時的驚叫……無助又絕望。
嘆了口拉得細長的氣，柯拉路小心地抹抹臉，就著發光礦石的幽光，他看
到個瘦小鬼祟的黑影朝他走來。
「我回來了。」黑貓說。
「看情形雷德斯被控制了。」黑貓用手清理著臉邊說。「我看到他跟人偶
一樣老是跟著一個穿紅黑色袍子的人旁邊，像個蠢蛋似的。其他人好像出來找
我們，得小心一點。」話才說完，黑貓放下手，往柯拉路身後飛撲。
眨眼間變成黑虎的嘴裡緊緊咬著一個男人的頸子，讓那男人發不出叫喊，
只在碰撞間造成一聲低沉的悶響。
僥倖避過攻擊的柯拉路小心地抓住男人，讓他窒息昏倒後才輕輕放到地上，
同時慶幸這人並沒有出聲喊叫，而是選擇偷襲。
「這倒是給我們一個好機會，趁這些人分散搜索我們時，先去把雷德斯宰
了吧。」黑虎露出尖銳的牙齒，不像在說笑話。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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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填空題
1.摸到（ ）時，季羅羅只覺得摸到滿掌濕冷黏稠的液體，還有一截不該出
現的硬物。
……作者死於季羅羅亂拳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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