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孜孜地踏著雪地快步前進，柯拉路愉快的模樣像忘了這寒冷的天氣有多
麼討人厭。
要成為吟遊詩人，最重要的當然是要有顆喜愛四處漂泊的心，在同一個地
點待上個把月實在不像吟遊詩人的作風，然而柯拉路已經在這停留一個多月了。
主要還是因為遇上卡洛斯這麼一個有趣的法師，再加上許久不見的貓獸人
季羅羅，這樣的組合讓喜歡湊熱鬧的柯拉路無法輕易離開，就這樣在月弧城待
了這麼長的時間。
幸好這城裡的表演廳頗歡迎滿腹故事傳說的柯拉路，但他會這麼開心不是
因為表演廳，而是接到另一個城鎮捎來的邀請信，還付上個工會委託，這足以
讓法師等人一同前往別處見見世面。
「這下可有理由做個長途旅行啦。」
一直不敢說出口，但月弧城已經待到讓他覺得氣悶的程度──除了接下來
的聖誕祭還讓他有些期待──而四處流傳的耳語流言都是相同的東西，對喜歡
傳唱人物事跡的吟遊詩人是莫大的折磨。
口裡哼著隨興編出來的小曲，柯拉路盤算著要如何說服法師和變形師等人，
完全沒留意到身後覆上來的黑影。
※ ＊ ＊ ＊ ＊ ＊
柴火燃燒的劈啪聲響，襯著外頭飄落打在窗戶上的雪聲，組成了單調卻足
以代表寒冬的音樂。
可是身上卻是暖呼呼的，不但被保暖的東西包得嚴密，連露在外頭的臉孔
也在火光照耀下，暖得不禁要滲出汗水。
緩緩睜開眼，矇矓中只看得到眼前燃著火燄的壁爐，鼻腔裡還聞得到讓人
頭暈的麻藥。
──對了，好像在城裡被人抓著聞這麻藥，然後……
柯拉路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的視線清楚些好打量目前的處境。放眼望去，
好像處在個半荒廢的房間裡，角落棄置著一堆破爛傢俱，人躺在鋪地的一堆皮
毛之中，身上蓋的是充當被毯的野獸皮毛。
打量完環境想爬起身，柯拉路卻驚訝地發現雙手雙腳都被綁得結實，無法
自由活動。
──被抓來當人質了？
再次搖頭，柯拉路否決自己這個想法，一來自己只是區區吟遊詩人一名，
二來也跟什麼機密事項毫無關連，怎麼想都不會有人花費時間抓這種人來找自
己麻煩。
可喜的是屋內沒有看守自己的人在。
當柯拉路試圖翻身想讓自己站起來時，門口傳來腳步聲，顯得有些破爛的
門也在同時被輕輕推開，發出如瀕死動物的哀鳴。
聽到這聲音，柯拉路渾身一僵，因為雙手雙腳不得自由，加上麻藥剛退身
體還沒恢復力氣，所以他是以趴跪的姿勢想撐起自己的上半身，卻沒想到會有
人剛好在這時進來，讓應變能力不足的柯拉路只能尷尬地維持臀部翹高的模樣。
「……柯爾，你這是在歡迎我嗎？」
來人沉默了半晌，才帶著低沈濃厚的笑意，調侃地望著那明顯拱起的毛皮
團。
猛然聽見自己的小名，柯拉路連忙用下巴和側臉在獸毛毯中蹭出個凹處，
好回頭看看是誰。
站在門口的是個高大魁梧的男人，不怕冷似的只穿著簡便的衣服，頂著一
頭澎亂的短棕髮，手中還捧著一盤食物，線條銳利的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
讓柯拉路覺得十分眼熟。
「……察爾特？！」
「真高興你還記得我，柯爾。」大踏步地走到柯拉路身邊，被喚做察爾特
的男人坐在獸毛毯上，將食物盤子放到壁爐前面。
愕然地看著對方的動作，柯拉路腦袋裡轉了幾圈，推出一個結論。
扭動身體讓自己躺回獸毛毯裡，用淡棕色的眼睛瞪著男人。「你把我抓到
這裡來幹嘛？」
「聚聚。」察爾特側頭望向那頭四散的金髮，臉上一直帶著笑意。「誰叫
你躲我躲了這麼多年，我好想見你。」
「嘖。」這樣叫聚聚？拿這話去騙小孩還差不多。「堂堂的騎士大人用這
種方法抓無辜人民，不怕我拿來編成曲子到處唱？」
「不怕。」笑意加深到咧嘴露出整齊的白牙，察爾特愉快地說：「而且我
已經是騎士隊長了。」
柯拉路聞言，淡棕色的眼眸不著痕跡地暗淡了一下，隨即扯出笑容。「那
恭喜了，離你的夢想又更進一步。」
壁爐裡的火熊熊燒著，映著兩人影子在室內搖擺不停。
察爾特抿起薄唇，抬手將身邊殘缺的桌角扔進壁爐，迸出些許火星。他臉
上的笑在柯拉路那句恭喜後就消失無形，讓柯拉路愣著也不好開口說話。
「一點都不值得恭喜。」抹了下臉，察爾特用乾澀的聲音說：「我不知道
你在想什麼，在我當上騎士後你就一直在躲我，為什麼？」
「大人誤會了，我沒有在躲你。」迎著察爾特詢問的目光，柯拉路下意識
地用輕佻的語調回應。「如果你這麼覺得的話，那有可能是你的錯覺，還有可
不可以幫我鬆綁？」
察爾特只定定地望著柯拉路的雙眸。「我拒絕你的要求。」說著，伸手撈
起柯拉路四散的金髮，放在手心裡揉捏。「我不覺得那是我的錯覺……，你在
逃避什麼？」
低低嘆了口氣，柯拉路側過身體讓自己面對友人，並看著他的臉龐因火光
而明暗不定。
「……你想當上團長的話，就要迎合貴族們的品味。」優雅的嗓音慢吞吞
地說。「我是個吟遊詩人，在他們眼中只是個低俗平民，你要是老跟我膩在一
起，只會阻礙你晉升。」
「──你一點都不低俗！」大手緊握成拳，捏在手裡的金髮也順勢扯得柯
拉路皺眉低叫一聲。「我才不在乎那些傢伙的無聊品味，也不希望你在乎。」
稍微放鬆手上的力道，他俯下身，看著吟遊詩人因疼痛而帶了點水氣的眼眸。
「比起那些，我最在乎的是你。」
「察……」柯拉路呆滯地望著眼前的童年玩伴，還未叫出名字，便被對方
蠻橫地吻住唇。
一但被這睽違了五年的氣息包圍住，原本想抗拒的念頭也變得淡薄許多。
迎合著這粗魯霸道的吻，柯拉路感覺到身上的獸毛毯被掀開，兩隻手掌放肆地
在身上游走並拉扯衣服。
「唔……別、別弄壞衣服……啊！」掙扎地吐出話，腰邊隨即被壓在身上
的人用力捏了一把，使得柯拉路痛叫一聲，埋怨地瞪向察爾特。「你還是跟以
前一樣野蠻。」
「你也跟以前一樣老是在意這種虛假的東西。」輕咬對方帶點鬍渣的下巴，
察爾特還是放輕手上的力道褪開吟遊詩人那層層疊疊的衣服。
體溫只在裸露的皮膚剛接觸到冷空氣時下降了一些，隨即在察爾特胡亂撫
摸下急速加溫，呼吸也在察爾特粗糙的手握住脆弱的器官時更加紊亂。
「察、察爾特！……解開這該死的繩……嗯──！」顫抖地弓起身體，柯
拉路喘息中帶著泣音，不得自由的雙手胡亂往察爾特寬闊的背上搥打。
「別像個娘們。」這軟弱無力的攻擊對察爾特而言根本不痛不癢，他只愉
快地笑著將柯拉路綁在一起的腳扛到肩上，空出一手沾了放在壁爐前的葡萄酒
後， 挑逗地滑過對方半裸的大腿直到交會處。「柯爾，你這樣好像條美人
魚……」
「什麼美人魚……嗯……」努力忽略被侵入的疼痛，柯拉路扭動身體抗議：
「我從來不知道你有綑綁床上對手的嗜好……」
扣住對方的腰，察爾特施力將肩上的腿更往上提了些，好讓自己按捺不住
的器官抵住已濕潤的入口。「那是因為我沒有綑綁過你。」
「你……」這言下之意讓柯拉路愣了一會，隨即感到一陣被撕裂的痛楚，
使他喪失了平時伶牙俐齒的能力。
──真的像條清麗的美人魚。察爾特本能地動作著，恍惚地望著身下人四
散的金髮，那映著火光閃耀豔紅的光澤；淡棕色的眼眸泛著水光，像浸染露水
的琥珀；再往下看，層疊的冬衣胡亂披掛在身上，赤裸的胸膛隨著動作忽隱忽
現……這一切都刺激得他越發粗魯，低頭啃咬對方的頸項胸口，聽著對方用優
美的嗓音哭叫自己的名字。
五年……五年了，隔了五年才再次進入這身體，才能再次沉醉在這氣味中。
察爾特這時只覺得自己像在夢裡，直到升到頂點，抱住身下同樣汗溼的身體時，
他才清醒過來。
「察……爾特，你這混蛋……」喘過一口氣，柯拉路微弱地掙扎著想推開
抱住自己的人，卻驚恐地發現還在自己體內的東西竟又膨漲起來。「……我的
天，你是想整死我？」
「……我只想補回五年份。」將臉埋進金髮叢中嗅聞那熟悉又陌生的氣味，
察爾特滿足地嘆著氣退出，一把抱起柯拉路讓他背對自己坐到腿上時，印入眼
簾的景象卻讓察爾特渾身一顫。
屏氣小心地撥開散落的汗溼金髮，拉開半掛在肩上的衣服，眼前那應是平
滑的背部滿是猙獰的傷疤，透著和膚色截然不同的赤黑，足見懷中的人曾一腳
踏進死者之城。
手指緩緩撫過那些疤痕，引來柯拉路細碎的顫慄。
「……這是怎麼回事？」
「三年前被火龍燒的。」還是被看到了，柯拉路微微嘆了口氣，努力用不
在乎的口吻回答。「其實那時候我已經死了，是高級祭司將我的靈魂拉回來……」
話還沒說完，察爾特粗壯的兩條臂膀便緊抱住他，讓他喪失了言語。
「是哪條不知死活的火龍？」聲音聽來像從緊咬的牙縫中迸出來的。「我
要宰了牠。」
輕輕笑出聲，柯拉路不禁慶幸現在是背對著友人，才能不讓對方看到他現
在快掉淚卻努力扯出笑容的古怪模樣。「你想當屠龍勇者？如果是想幫我報仇
的話，我已經把那條火龍打趴了。」
「……」
感覺得到環住自己的臂膀一陣鬆一陣緊，好一會才放開，並輕輕摸上背脊，
四處游走的手指細細撫摸著扭曲的疤痕，讓好不容易止住顫抖的身體又開始抖
動。
被察爾特碰觸過的皮膚像是又要再燃燒起來，但這熱度與剛復活時承受的
痛苦完全不同，這是屬於生的溫度。想到自己曾被依附在身上的灼熱龍息折磨
得數度想尋死，只因為想親眼看到察爾特受封為騎士團長，才掙扎著努力捱過
那段復原期……
──停止，不要再回想了，不要再回想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柯拉路閉上
眼睛，用被綁住的雙手捂住嘴以抑制哭音。「察爾特，我想要你。」
「……好。」
背上的手指停頓下來，換上濕熱而溫柔的吻，身後輕緩的進入和退出，像
暖和的海洋一盪一盪地，帶著他沉入沒有痛苦的地方。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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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跟聖誕祭的時間點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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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寫邊模擬雙手被綁時能做出什麼動作的我感覺好變態ˋ(′_‵||)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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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218.166.37.57
※ 編輯: asherjou 來自: 218.166.37.57 (04/03 0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