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最初也是最後（中）（限）

[asherjou (五月雨)]

本篇有同性愛內容，對此不適者請左鍵離開，謝謝。










　　　　吹風機轟隆隆地響著。

　　　　我感受著暖風，手指在小祐微溼的髮間撥弄。



　　　　最後還是由我動手幫忙吹乾這懶骨頭的頭髮，雖然看不見小祐的表情，但
　　從放鬆的身體看來，他很享受我的服務。

　　　　希望這樣看來只是單純的兄長照顧弟弟的行為。


　　　　暖風下的頭髮逐漸變得乾爽，手指拂過的觸感猶如撫摸動物毛皮般，小祐
　　的頭髮不算細，但很柔軟，只有髮尾染過的部分些許粗糙。


　　　　「你頭髮很好摸呢。」我忍不住出聲讚嘆，並關上吹風機。「好了，請問
　　客人滿意嗎？」

　　　　小祐笑著回頭，摸摸仍暖烘烘的頭髮：「很滿意，謝謝謙哥，我哥都不會
　　幫我吹頭髮的。」

　　　　我停下把吹風機放回櫃子裡的動作，心虛地暗裡抽了口氣，哈哈乾笑兩
　　聲：「是喔？誰叫你自己不動手吹，我這雞婆個性當然忍不住。」

　　　　「抱歉，我不太喜歡吹，好麻煩。」小祐坐到床上，拿起還沒看完的漫
　　畫：「不過有人幫我吹的話就很樂意了，嘿嘿。」



　　　　聽著這樣的話，我無法思考這是語帶雙關還是我多心，只能尷尬地拋下句
　　「我去看看衣服洗好了沒」就落荒而逃。




　　　　一定是我思想太墮落。



　　　　我打開停止的洗衣機，撈起裡面脫好水的衣服，再一股腦塞進烘衣機裡。

　　　　外面的氣溫一樣炎熱，夏日午後的蟬鳴讓我聯想到快起火燃燒的街景。

　　　　烘乾要半小時，我能冷靜地和小祐相處這半小時嗎？


　　　　嘆口氣，我慢吞吞走回房間，迎面而來的涼風令我舒服得伸了個懶腰。


　　　　回頭，看見小祐半躺半坐，捧著漫畫書看得專心。

　　　　四角褲因為往下挪移的動作上翻了幾圈，露出雪白的大腿根……還有裡頭
　　隱約的黑……



　　　　腦中頓時一片空白，理智這東西還緊揪著我的神經不肯放棄。
　

　　　　『不是一巴掌，就是一輩子。』

　　　　不知道哪部電影的名台詞忽然浮現，理智便被斷掉的神經給彈得不知飛到
　　哪去。


　　　　我走到床邊，拿走小祐正在看的漫畫，不理會他疑惑的表情，伸手抓住他
　　的下巴，俯身便吻了下去。



※　　＊　　＊　　＊　　＊



　　　　其實除了小祐外，我也很在意詮仔的態度。



　　　　詮仔很討厭同性戀。


　　　　原本不是那麼反感的，會變得如此厭惡，起因還是去年夏天發生的事情。


　　　　那日詮仔到了女友獨居的家裡，無意間翻了一本同人誌來看，卻發現裡頭
　　大半是男男性交畫面，這樣也就算了，更糟的是那兩個男人的名字和臉孔。

　　　　被壓著嗯嗯啊啊的，是個被喚做泉泉，長相還酷似詮仔的弱男子。

　　　　而壓人的那一方名叫阿兼，據說……畫得很像我。


　　　　於是詮仔當天就和女友——也就是那本同人誌的作者——分手，還莫名其
　　妙地跟我冷戰了幾個月。

　　　　等到我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詮仔也願意和我來往的後幾個月，他見到我
　　還會伸手按住自己的屁股。


　　　　想到詮仔那挑釁似的表情和動作，我忍不住輕聲苦笑。


　　　　回想往事時才發現自己又錯過一段電影劇情，而這電影不專心看的話會搞
　　不清前因後果。

　　　　既然已經看不懂了。我偷眼瞄向坐在身邊的小祐，大螢幕上的光芒在他臉
　　上勾勒出透明的線條。


　　　　「呼，不愧是假日，人還真多。」


　　　　雖說是假日早場，熱門電影還是有很多人前來觀賞，散場時更是一片混亂。


　　　　好不容易在電影院附設的商場裡找到一處較空曠的地方，我停下來長噓了
　　口氣。


　　　　「呵呵，謙哥你這樣真像老頭子。」小祐笑著說。

　　　　我抬眼瞪了他一眼。「我也才大你兩歲，沒老到哪去……嗯，現在怎麼
　　辦？找個地方吃飯？還是你有別的節目？」


　　　　小祐看了看四週各式各樣的店家，無所謂似的聳聳肩。「那先吃飯吧，我
　　肚子餓了。」


　　　　正想問有想要吃些什麼時，小祐又抬起頭看向我，一雙黑眼珠充滿笑意。

    　　「吃完飯後，可以去謙哥家玩嗎？我哥帶了小君姐回家，不准我回去呢。」


　　　　明知道自己不太能和小祐單獨相處，看著小祐這幾近犯規的表情，我還是
　　點頭答應了。




※　　＊　　＊　　＊　　＊



　　　　原來只要肌膚相合，就能產生足以溶化的熱度。


　　　　我貪婪地吻著咬著小祐的大腿，那正被我扛在肩上，還滲出層薄薄的汗水。


　　　　而小祐弓著身被我擠壓著，如同弦樂器般，隨著我的動作發出各種悅耳的
　　低吟，和我的喘息布料摩擦等聲響組成美妙的樂曲。

　　　　合為一體……。


　　　　緊緊抓住小祐的腰，那蜜色的皮膚上被我抓出好幾道紅痕，而他的雙腿被
　　我壓折得貼到胸膛上，承受著我越發激烈的撞擊。


　　　　律動中我撥開小祐沾黏在臉上的頭髮，仔細看他紅通通的臉頰和半瞇眼的
　　模樣。


　　　　「別，啊……，別、別看……」

　　　　小祐原本無力地攤在身側的手抬起來掩住自己的臉。


　　　　　　「有什麼好害羞的。」我笑著，喘著氣回應，騰出一隻手按上他跨間軟垂
　　的性器揉捏一番，惹得他發出更壓抑的呻吟。


　　　　——啊，我真的好滿足。

　　　　我嘆著氣，加快自己的動作，感覺那道白光已接近眼前。


　　　　小祐的叫聲也越來越無發自制，陡然間他猛力擺動腰部，雙腳也蹬了好幾
　　下，力道大到我差點無法壓住他，等到他癱軟的那瞬間，我才發現他跨間染上
　　一片濁白。

　　　　或許是這征服的快感刺激，我也在一陣痙攣後達到高潮，趴在小祐身上喘
　　氣。


　　　　那頭柔軟的黑髮又汗濕了。

　　　　我揉揉小祐的頭髮，他瞇著疲憊的眼睛低咽了一聲回應。


　　　　「起得來嗎？我帶你再去沖一次澡。」輕咬著他的耳垂問道，順便呵了口
　　氣，惹得他笑出聲，人還是軟軟地癱在我身下。

　　　　看出小祐明顯不想動的模樣，我笑著親吻他的額頭，才從床頭抽些面紙做
　　個簡單清理。


　　　　「……謙哥。」

　　　　「嗯？」


　　　　狹小的浴室裡再次充滿淡薄的蒸氣，水聲和著話聲被回音攪弄得模糊不清。

　　　　小祐懶洋洋地半坐在浴缸裡，接受我給他的清潔服務。


　　　　「我很早就知道謙哥你喜歡我喔。」

　　　　我停下動作，蓮蓬頭的溫水灑在小祐胸腹上，水流汩汩滑過他的大腿根。


　　　　「嘿嘿。」小祐露出個狡獪的笑容，看得我忍不住又俯身吸吻著他的唇。

　　　　「你這表情太犯罪了。」一吻過後，我拿起蓮蓬頭繼續沖洗小祐身體：「還
　　是你想在這裡來一次？」


　　　　小祐居然一臉渴望地回望我。


　　　　而理智被我塞在床下沒有接回來。



　　　　我懊惱地關掉水龍頭，一把撈起小祐狠狠地再次吻上他。



　　　　不是一巴掌，就是一輩子。



※　　＊　　＊　　＊　　＊



　　　　草草吃過中飯，我帶著小祐回到租屋處。


　　　　「隨便坐吧，其他人應該不在。」我反手關上門，打開客廳的公用電風扇。


　　　　小祐在客廳裡轉了一圈，摸摸陳舊的布面沙發，歪頭試探地問：「可以到
　　謙哥房間嘛？感覺會比較自在。」

　　　　「呃？喔，好啊。」面對露出戲謔笑容的小祐，只能尷尬地走在前面想帶
　　路。


　　　　「讓我猜。」小祐卻走到我身前，毫不猶豫地走到我房門口：「謙哥的房
　　間在這，對吧？」



　　　　「你怎麼知道？」居然一下就中。

　　　　「很簡單啊，這種隔局很容易就看出主房在哪了。」一臉理所當然。


　　　　納悶地開了房門，小祐便愉快地走進去，把自己的背包放到角落。

　　　　「你隨便坐吧，我這電視比外面的小噢，想看的話遙控在這。」我把遙控
　　器拿給小祐，順便開了電風扇，才想到客廳的忘記關了。


　　　　小祐並沒有馬上開電視，反而在房間裡走動。我隨著他四處打量的視線望
　　去，突然覺得自己的房間也變得陌生新鮮起來。


　　　　「漫畫小說什麼的有興趣的話也可以拿去看，我先去關外面的電風扇。」
　　我打了聲招呼，走出房門前，瞥見他拿起一本漫畫。


　　　　關好電風扇，順便倒了杯冰水，回到房間時，小祐已經坐在地板上看起電
　　視來。

　　　　「家裡沒買什麼飲料，只有冰水。」我把水杯遞給他，他露出欣喜的笑，
　　道聲謝後便一口氣把水喝完。


　　　　看著他因喝水而上下滑動的喉結，和仰頭時露出的鎖骨線條，我只覺得一
　　股熱氣從肚腹往上竄。

　　　　「我，我去沖一下澡，你當自己家別客氣！」狼狽地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我逃進浴室，並慶幸自己有多放一套內衣在裡面。




※　　＊　　＊　　＊　　＊



　　　　後來總共做了幾次，我也數不清了。



　　　　我們不斷地索求親吻彼此的身體，就算累到無法動彈，還是擁抱著不想分
　　開，共享夢境。


　　　　……好像下一秒世界末日就會降臨一樣。



　　　　醒來時，小祐已經睜著他那雙黑眼珠，帶著清醒的笑意一直盯著我瞧，而
　　日光燈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了，照得室內一片昏黃。



　　　　「……現在幾點了？」我問，放在小祐腰上的手也順便活動了幾下，惹得
　　他笑出聲，並推開我的手。

　　　　「六點多了。」小祐伸長手臂，從床頭櫃撈過我的鬧鐘。我接過來看，上
　　頭的指針明白表示現在是六點四十三分，該是晚餐時間了。



　　　　肚子也適時地發出一陣咕嚕聲響。


　　　　小祐臉上的酒窩浮現，調皮地摸了摸我的肚皮：「謙哥你在肚子裡養貓喔。」


　　　　他這一摸讓我半清醒的慾望再次抬頭，但說真的我已經沒有做愛的力氣了。


　　　　於是只抬起手揉揉對方如動物般細柔的髮，順便拉著在額頭上吻了一下：
　　「對啊，晚點我再把你這頭老鼠吃下肚餵貓。」

　　　　「你已經吃過很多次了。」小祐皺起鼻子，指指自己赤裸的身體。


　　　　那略為偏瘦的軀體上遍佈青紅色的吻痕和指痕，看得我觸目驚心，也不由
　　得感到愧疚。

　　　　看到我的表情，小祐又露出頑皮的笑，撒嬌似地說：「我肚子餓了。」


　　　　「啊啊，有想吃什麼嗎？我出去買。」我坐起身，抓了抓滿頭亂髮，從地
　　板上拎起四散的衣服。


　　　　小祐也蹭到床邊，用腳勾起四角褲。


　　　　「我想吃謙哥煮的飯。」語尾會帶個XD的俏皮口吻。


　　　　我愣了一下。「我煮的飯？可是我不確定冰箱裡還有沒有材料，還有我煮
　　的不好吃噢。」


　　　　「沒關係，蛋炒飯也可以。」抬腳穿上四角褲時，小祐的動作顯得有點僵
　　硬，看得我忍不住又把他壓到床上。


　　　　「你躺著休息吧，我去煮點東西來。」




　　　　關上房門前，小祐躺在床上的笑臉格外炫目。




※　　＊　　＊　　＊　　＊




　　　「吶，阿謙。」

　　　「嗯？」


　　　　就算是黃昏，夏日豔陽的餘輝也曬得皮膚發燙，我移動身體，試圖用籃球
　　框架那扁薄的影子遮陽。


　　　　詮仔仍站在陽光下，影子被將落的夕陽拉得斜長。

　　　　「我弟，考上這裡的學校，要來和我一起住。」沉默了一會，詮仔才抓著
　　自己的毛巾抹抹脖子上的汗水，一邊恍惚地說。


　　　　那表情看起來有點迷惘。


　　　　「你有弟弟？沒聽你說過。」我適當的回應，扭開保特瓶喝了口微溫的飲
　　料。

　　　　「嗯，老實說我跟我弟也不太熟。」詮仔聳聳肩：「他小時候是給我外婆
　　帶的。」

　　　　我思考了一下，總覺得這好像也構不上不太熟的理由，但我決定，詮仔不
　　說的話我也不多問。

　　　　「恭喜你弟啦，需要接個風嗎？」

　　　　「好啊。」詮仔擦完汗，蹲下身體整理自己放在水泥地上的運動背包。「我
　　弟星期五上來，先讓他整理熟悉一下環境再跟你約。」


　　　　我點點頭，又灌了一口飲料。


　　　　遠方傳來幾聲鳥叫，我看著夕陽下的校舍，突然覺得這一切似曾相識。


　　　　「阿謙。」

　　　　「嗯？」


　　　　「……沒事。」詮仔搖搖頭，放棄似的背起運動背包。「我先走啦，掰掰。」


　　　　我沒有回話，只朝他揮揮手。



　　　　這傢伙的弟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人。








‧待續‧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8.168.84.230
推 shinyisung:@口@ 下一集快出現，現在的時間軸跳來跳去，我好混亂!!
推 athenalu:推樓上，我看了兩遍還是很混亂
推 kiwi216:咦 我看得滿順的...囧>
推 zoe3209:還滿明顯的阿，對我而言不構成閱讀障礙。
→ shinyisung:(-_-")> 是我自己的問題啦，只是純粹想敲碗XD
推 mayacafe:時間軸不是障礙，我比較大的障礙是沒有後續 XD
推 kiwi216:我也想敲後續XD 莫非弟弟本來就是....!?
※ 編輯: asherjou        來自: 118.168.80.246       (09/05 23:57)
推 saniyan:最後對話好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