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玫瑰園先生們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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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經走到人家家樓下了想不被拖上去做愛果然是天方夜譚，諾埃爾被尼可壓在他
仍舊到處都是書的床上並且被親得暈頭轉向時並不暈頭轉向地這樣想，尼可全身發
熱低聲呢喃著想他，諾埃爾只安靜摸著尼可的頭髮，淡淡吻了他的眉角。尼可脫下
諾埃爾的褲子發現他兩條大腿內側一直到小腿肚都有還結著痂的新刺青，他停下動
作並且挪開身體避免壓到諾埃爾的腿。



我四天前去刺的。之前預定的時間忙不過來沒有過去。諾埃爾撐起上半身懶洋洋地
說。尼可聽了有點慌張：那你怎麼沒有搽藥膏呢。諾埃爾細眼瞧他，半笑不笑地：
怕你弄破保險套啊。尼可聽了耳朵紅透，站起身去浴室洗了手拿了凡士林替諾埃爾
塗上。他一邊塗凡士林諾埃爾一邊笑，尼可鬱悶地看著他。




你想問我這三個禮拜跑哪去了對不對。諾埃爾伸手描了描尼可的黑眼圈，總之我三
個禮拜不在你就被尚．米歇爾那隻狐狸拐跑了，做了白工還被嫌。真是一個傻瓜。
尼可睜大眼睛盯住諾埃爾：你怎麼都知道。諾埃爾瞇了瞇眼，仰躺回床上伸了一個
懶腰，沒好氣地說：


因為你失魂落魄得太嚴重尚．米歇爾打電話跟我求救－－那隻狐狸還再三聲明你只
是友情支援並沒有跨足模特兒界要我網開一面不要斷送你的性福。




其實尚．米歇爾早在三個禮拜前第一次讓尼可代班之後就打電話給諾埃爾，他實際
上是說諾薇兒看在你自己的幸福跟性福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比較好啦，讓尼可一起
跟你工作怎麼看都很不錯啊。諾埃爾聽了破口大罵要尚．米歇爾不要老是動歪腦筋，
尚．米歇爾說那你自己來看一個好好的安提諾烏斯被你搞成什麼樣子，你搞不定自
己不要拖別人下水。



諾埃爾過幾天到工作室看尼可的照片，初識時的明亮俊朗都不見了，大理石雕像的
側臉蒙塵地憂鬱著。尚．米歇爾咬著菸數落諾埃爾：



看到沒多麼俊美可愛的安提諾烏斯變這副準備去投水的樣子。安提諾烏斯殉身給哈
德里安時至少哈德里安是愛他的在他死後還大肆紀念他，你呢你連自己的心在哪裡
都不知道。自己打個電話給他會怎樣你就這樣躲起來還要我們幫你瞞！讓他知道你
現在在做什麼有什麼關係？




諾埃爾低著頭盯著光桌，平平地說，他也可以打電話給我我的手機沒有關機也不會
不接。一向嘻嘻哈哈的尚．米歇爾聽得怒了：啊我不管你了！你比我那兩個開始談
戀愛的男孩們還讓我搞不懂！尚．米歇爾乒乒乓乓地走下金屬旋轉梯，真的生氣地
離開工作室。諾埃爾只愣愣想著，尚．米歇爾的男孩們今年才十一歲。




諾埃爾仍然沒有打電話，也沒有接到尼可的隻字片語。等了三個禮拜諾埃爾終於忍
不住去找尼可，尼可熱切的反應還是讓他虛榮地高興著的。



諾埃爾坐起來捧住尼可變得更為清瘦的臉頰在他鼻前說著：心裡有事都顯現在臉上
要怎麼當模特兒呢你這個外行人。諾埃爾親吻尼可棕黑色的頭髮，語氣裡滿是尼可
從來沒聽過的柔軟顧惜：我不打電話你也跟著不打電話結果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諾埃爾抱住尼可的頭，很細很悶地說：所以還是不要愛我吧尼可。




尼可沒有回答諾埃爾，他只是用力回抱他，那雨夜裡讓諾埃爾窒息但是願意全然領
受的感覺又跑了回來，新生幼小的薔薇花苞在雨下垂著未成熟的花房瑟縮在黯綠的
枝葉之間，在諾埃爾的小腹嘆息。



諾埃爾把尼可的手放到他鼠蹊的刺青上，把額頭抵在尼可低著的腦袋，看尼可描畫
他刺青的動作，尼可彎身親吻他右臂上的刺青諾埃爾的頭也跟著彎低下去，在尼可
的耳殼吐息，然後親吻他的後頸。尼可抬起頭閉眼磨蹭諾埃爾的下頜，輕輕含咬諾
埃爾的喉結，往下啃囓他的鎖骨；右手拉開諾埃爾的左腿將諾埃爾蹭到床裡自己弓
著背跪在諾埃爾雙腿之間。他張開眼，又是那蕩漾的湖綠，左手依戀地撫著諾埃爾
胯間的刺青。



尼可凝視諾埃爾，壓抑的聲音仍然帶著一種蠱惑：你不要管我愛不愛你反正我已經
愛你了。



尼可埋下身去，撫摸著諾埃爾鼠蹊處的刺青，看到細小無辜的薔薇花苞攀在諾埃爾
的骨盆，互依地連綴著，偶爾含苞待放，在薔薇瓣緣銜住水滴。帶刺的莖幹繾綣地
纏向大腿的根處，花苞幾乎都藏在葉間。尼可撫摩著每朵花每片葉每一根小小的刺，
他撥開諾埃爾略微勃起的陰莖，在極隱密處看到小小的"NR"兩個字母。他笑了出來。



你……刺了我的名字？尼可一掃多日陰霾笑得萬分爽朗，讓諾埃爾也感到迷眩了，
但是諾埃爾只是撇過臉，不以為然地說：少臭美了，那是我的名字。尼可覺得這樣
的諾埃爾太可愛，抱著諾埃爾又蹭又親，弄得諾埃爾很想把他踢下床。





看著一個高大的大男生光溜溜坐在身旁只在傻笑讓諾埃爾覺得即使被拖上了床還是
可以不做愛的。總之這樣就好了，我也可以放心了。諾埃爾從床上起來，將他的背
包提過來，從裡面拿了一本裝禎精美還有額外書殼保護的書給尼可。尼可拿過來，
傻笑的臉更添驚喜的表情。是《玫瑰園》。



尼可抬起頭來，伸手拉過諾埃爾的手，深情而懇切地說：你對我真好。諾埃爾盯著
地板抿著唇，彆扭地開口：反正順手找到了，拿給你比放在我家生灰塵來的好。尼
可抱緊了他。



尼可坐在床上打開他夢想已久的《玫瑰園》，封面是諾埃爾背部刺青的特寫，線描
的刺青在黑白照片裡素描感更顯強烈，底下的背部肌理抽象為灰階的伏流，刺青的
線條因而給人一種說不上是什麼的騷動。尼可繼續翻開書頁，環襯與扉頁都是黑色
的，印著銀白色的薔薇圖案，紙質摸起來特別不一樣。



限量發行的攝影集裡又有五十本是純手工製作的，裡面的扉頁都是絹印版畫。諾埃
爾坐在臥室角落的小沙發裡，淡淡地補充了這一句，尼可幾乎瞠目結舌。而這一本
裡的版畫甚至是他自己印的，有不熟練的瑕疵所以諾埃爾自己留著，因此也沒有編
號，是隱藏的第五十一本。不過諾埃爾沒說出來。



慢慢翻頁，書名很簡潔地白底黑字印在第一頁上，然後尼可終於進入了玫瑰園：看
到了十七歲的諾埃爾。




那時候的諾埃爾比現在更瘦，髮色比現在淡，長長的斜瀏海隱約遮住他的右眼，眼
眉清麗帶著到現在一直都有的慍意，表情裡有更多的徬徨，讓人覺得他無助，如果
不是裸體真的會讓人以為是女孩，但是也感覺得出來諾埃爾並不喜歡自己像個女孩
的臉。當時的刺青只在背部與左臂上，右臂還很光淨，沒有刺青也沒有那些讓他心
疼的傷疤。



照片裡諾埃爾常常遮住臉或者讓攝影師只拍他的刺青，但是若沒有拍到他的胸脯與
陰莖還是很難判定他的性別。尼可突然想起諾埃爾扮得像是納瑟西斯的樣子。諾埃
爾確實已經長大，臉廓比當年堅毅有稜，眼裡更是慵懶多嬌，說他是難分性別的精
靈並不正確，現在的他已蛻變為亦男亦女的神祕存在。



尼可最喜歡其中一張照片，是一張半身照，背景在戶外：諾埃爾以四分之三的側面
站著，背部的刺青隱遯在陰影底，他駝著背縮著肩雙臂互抱，轉頭過來下巴靠在左
肩，肩頭的薔薇半開帶刺的莖枝向下迴纏又隨著陰影淡出；諾埃爾並沒有看鏡頭而
是不知哪兒的遠方，帶著很微小的笑容，眼神滿是懷念，整張照片帶給尼可一種純
潔的媚意。這是十七歲的諾埃爾。尼可笑了笑，又黯淡下來：十七歲時的自己在做
什麼呢。


被極盡想像地寵愛，因而覺得自己就是天驕，不懼怕任何事情。但是那一切就像綁
著用蠟作成的翅膀飛上天，看到蠟翼逐漸熔化也無能為力，由張惶到面對現實地看
待自己跌得粉身碎骨。尼可閉起眼，過了一陣才再將焦點放在照片上。



那個時候的諾埃爾在想什麼呢，尼可想著。他看起來還在乎很多事情，笑的時候還
很輕，還沒有過於老成的眼神；或許很愛哭，曾經為了誰黯然心碎。尼可的手指在
諾埃爾十七歲的倔強臉頰上摸了摸。



除了那一直不變的怒意，尼可特別在意的是諾埃爾越來越明顯的無所謂，彷彿對一
切都失去興趣，而他什麼時候會對自己失去興趣。



諾埃爾一再地將他往外推，卻又在每個莫名的時刻抓住他，他是把他當玩物嗎，就
像十七歲的他摔碎之後終於知道的事。挽留也不會有任何用處，而且正是不得遂的
挽留應驗了內心的絕望使得自己萬劫不復。自此之後尼可發現自己難以動彈，或許
他從來沒能主動過。


所以他能拿諾埃爾怎麼辦呢。如此躊躇著擔心著，然而每次再見諾埃爾時尼可又高
興得什麼擔心都不記得。尼可望著窩在沙發裡抽菸的諾埃爾。



諾埃爾雙腿都收在沙發上，腳板踩著坐墊，大腿倚著自己的上半身，手臂抱著膝蓋，
蹲坐般將自己塞在沙發裡，懶洋洋吐著煙圈。不知道在想什麼，不知道在看哪裡，
諾埃爾的表情茫然得像六歲的小孩，讓人忍不住想抱抱他。


送我禮物的是雨夜裡讓我哭泣的男人還是眼前這個像小孩的人呢。尼可起身站到諾
埃爾面前，諾埃爾仰頭看他的眼神還帶著六歲小孩的茫然。尼可抱住了他。諾埃爾
過了一會兒才像醒來一樣，語氣淡淡地問尼可喜歡那本攝影集嗎，尼可在他耳邊說
喜歡：我更喜歡你。




諾埃爾沈默了許久才慢慢地說，尼可我明天帶你去一個地方。






※ 編輯: anthrazit       來自: 85.178.170.15        (01/05 11:14)
推 abby2007:好心疼諾薇兒>"<  尼可也有過去耶......
推 Auxo:暫時的鬆了一小口氣....非常可以理解尼可的雀躍心情..
推 mifrandir:未看先推!終於等到了~
推 miyakowiccan:巨大不確定的小確幸。
推 finfly:好有畫面噢...太佩服了！！
推 water1026:諾埃爾應該是想清楚一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