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裁縫師傅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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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陳家小姐試穿的時候陳淳理還在江春水耳邊悄悄說：『這衣服還是要作好的，但
是我會跟多桑跟卡桑說我要嫁給你。』江春水低著頭，無法看她。



『淳子小姐，我高攀不起。』


『你不用高攀我，我跟著你。』


『不淳子小姐……』


『淳子。』


『……』



『淳子，過來讓卡桑看看。』陳淳理不甘願地要過去屏風另一側的母親那邊，臨走
又親了江春水。



接著換陳老爺試穿，江春水低著頭檢查西裝的腰線，在那近距離他可以清楚聞到陳
老爺身上的菸草味，竟然比陳淳理身上的花露水香味更吸引他。而想到前一晚他讀
著的戀歌－－這幾天他其實翻來覆去地讀那本小輯子，並且內心深受牽動，連試穿
都想著其中描寫特別露骨的戀歌，並且忍不住想將手擺在陳老爺身上，順著詩歌的
音調迭宕摸過他的身體－－這想法驚壞了他，江春水很想逃離這座大宅。



試穿完畢師徒倆收好衣服，陳老爺說他也要出門可以送他們一程，這是江春水第一
次坐私家房車，但是他的緊張並不盡來自這第一次的體驗，他只能直盯著快速從眼
前閃過的窗外景致，設法掩飾自己的心情。



陳老爺在路上與老師傅寒暄，問老師傅當年在上海坐過的私家車是不是也很有派頭，
老師傅委婉有技巧地答覆陳老爺，陳老爺聽了微笑，不再接著那話題多問，另外聊
起最近城中新開的酒店。快到滬春的時候陳老爺突然道：


『溫師傅，我可以借江師傅一晚嗎？我有朋友也想作新衣服，我想介紹江師傅給他。』



老師傅沈吟了一下，沒有直接回答陳老爺：


『春水欸，記得好好表現。』




§



陳老爺帶江春水到一家日本料亭，料亭很小，而且只接待熟客，女侍看到陳老爺直
接領著他們進去二樓的包廂。



『陳老爺，您不是要我給您的朋友量身作衣服？』


『他等一會兒到。我們先吃些東西，不急。』



菜單似乎是陳老爺之前就點好的，女侍直接將一盤豪華的刺身送上，沒看過這陣仗
的江春水桃花眼睜得很大，讓陳老爺忍俊不禁。



『春水師傅，就當作是我代表內人與小女酬謝你近日的辛勞，不用客氣。』



一動筷子之後還真是停不下來，吃著刺身時江春水還勉強能放慢速度，但是女侍接
著端來了鯛魚火鍋令他整個胃口大開；他正處會吃會長的年紀，平常在滬春雖沒餓
到但吃的是粗茶淡飯，何曾碰過這等高檔美食。江春水心想自己這樣吃相實在難看，
可是他真的餓了。等美味的食物在肚子裡填了底，江春水才能分神，發現陳老爺沒
夾幾次菜，只默默地喝著清酒。



『我女兒喜歡你。』陳老爺淡淡地笑，對於他所說的這件事彷彿並不引以為忤，但
是江春水聽得背脊發冷。



『江春水高攀不起。』陳老爺笑出聲來。



『春水，不是那個問題。』聽到陳老爺改變了對他的稱呼，江春水更身處五里霧中。
陳老爺身體往後仰，舒服地靠在和室的紙牆：



『說起來很荒謬，但是我真的很羨慕淳子。』江春水直視著狀態不太尋常的陳老爺，
聽到他喃喃念出一些句子，聽明白了發現是小輯子裡講女子單戀哀愁的戀歌。江春
水隱隱約約覺得有什麼就像滾出去的線團，看不到線頭，就算將線纏回來棉線上也
已經沾了抖不盡的灰絮。



陳老爺並未回視江春水，目光而是投向不明確的某處，有些自言自語：『戀心都是
一樣的，但是女子就是能理直氣壯地對男子講呢。而我……』陳老爺身子順著牆面
斜滑，手肘撐在榻榻米上，他用另一隻手招著江春水：『春水，來。』江春水膝行
到陳老爺身旁。陳老爺握住江春水放在膝頭的手，江春水低著頭。成年男人的手掌
很大，現在因為喝了酒掌心熱燙熱燙的，江春水覺得自己的身體也慢慢變熱了。



『你的手好細。骨架好細，皮膚好細，』陳老爺翻過江春水的手，大拇指在江春水
的掌心摩挲，摸到他手裡的繭：『當手藝人長了繭子真是可惜。』



陳老爺拉著江春水的手枕在臉頰，側倒躺到榻榻米上，江春水上身被牽著前俯，影
子掩住陳老爺的臉，但是他的表情、眼神、甚至法令紋都讓江春水移不開眼，而他
的聲音又那麼好聽。



『春水。』陳老爺沈沈地喚江春水，『這回的小輯子你喜歡嗎。』


『喜歡。』但是他不好意思說陳老爺剛剛低喃戀歌的聲音令他心神蕩漾。


『那麼送給你。』


『陳老爺，這太貴重了，我收受不起。』


『叫我聞秋。』


『……』


『裡面是我對你的心情，春水。』




江春水聽陳聞秋這麼說內心像是被混亂的線團層層纏繞，整理不出一個頭緒，而被
纏繞的心燒得線冒了煙。他不曉得自己望著陳聞秋的眼神染了動情春色，陳聞秋有
些得意地笑了，將江春水拉得更近。


『你沒有像現在這樣看著淳子過。』


『我……』


『我看到她吻你。但是你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看她。』


『……』



『春水你說，怎麼辦呢，兩個男子之間的戀心……』陳聞秋拉緊江春水的衣襟，幾
乎吻上他的桃花眼，江春水覺得自己的心也要蹦出喉嚨了。



『我不會把她嫁給你的。』陳聞秋苦笑起來，『身為父親竟然嫉妒自己的女兒，真
是荒謬……你到底是怎麼樣的人啊春水。』江春水撇開臉。



『……我不會讓您跟淳理小姐困擾的，因為……裁縫師是不能跟客人談感情的。』



聽江春水這麼說陳聞秋突然發狠抓住江春水的雙手，把他壓在榻榻米。『那你的眼
神是怎麼回事？』江春水直視陳聞秋，決定了什麼說了起來：



『這必然是個無果的戀情，我原本想隱藏自己的心情就好了，哪想到你竟然說到這
份上，我還能怎麼隱藏？而師傅已經警告我不能跟客人談感情，他大概以為是淳理
小姐的事，但是誰想得到，我也想不到是你……』



陳聞秋聽江春水說完，把頭靠在他的肩窩：『我也沒想到是你啊，春水。』



江春水真的覺得所有的事情都像滾出去散開的線球，尋不回初始的線頭，在某些渾
晦的地方打結，沾惹太多塵泥，一團混亂。




§



『你不是說有朋友要作衣服，他到底來不來？』


『那是我隨口編的。』


『……那我回去怎麼跟師傅交代？』


陳聞秋笑了起來，拉著江春水的手伸到他和服的領口裡，『再幫我作套衣服好了。』





§



『春水，你沒有跟別人好過吧。』


『……』


『等你懂得這滋味，你一定會比你師傅作出更好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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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板： bs2.to → P_Flaschenpost

※ 編輯: anthrazit       來自: 92.225.31.254        (05/02 21:59)
推 Maplelight:喔喔喔　喔　所以下回是春水的第一次防爆頁？！
→ Maplelight:夫人該不會早就有感覺所以討厭春水？
這只有請人客靜待日後分解……

推 abby2007:春水被吃掉了!!!!! Q口Q 陳老爺是真心的嗎?(歪頭)
（發面紙）人生總有第一次，不管陳老爺是不是真心，春水師傅那時是很投入的。

→ Maplelight:搞不好春水被吃掉以後　被夫人發現了還是怎樣...就炸了
→ Maplelight:這時候就要經典台詞　老爺不要～夫人會發現>////< (毆
推 shinyisung:老爺不可以，等等有人會過來啊啊啊啊啊>////////<
這個往事片段果然充滿讓人腦補的老哏台詞……

推 lhtd:喔喔喔 天啊  陳老爺...
是啊是陳老爺。

推 watersong:我總覺得老爺跟小姐都不是真心，只是玩玩的...春水QQ
（發面紙）

推 kagura1104:師傅被情詩攻陷了嗎Q口Q 老爺對誘拐好像很熟練啊...
（發面紙）耍文藝也是一種外掛。

推 just000:恐怖的一家人...
這麼想來的確是。

推 kokosaw:老爺+情詩+塌塌米  喔買尬!!!
整個就是要撲倒的起手式。

推 savons:老爺不可以啊~~~春水的第一次就被另一個老妖精開花了嗎><
人生總有第一次……（老妖精是怎麼回事？）

推 selfexile:什麼，老爺不會不是真心的吧，那春水怎麼辦Q___Q
不管陳老爺是不是真心，春水師傅不已經變成日後的邪氣桃花眼歐吉桑了嗎？（發面紙）

※ 編輯: anthrazit       來自: 92.225.31.254        (05/02 23:14)
推 yumedream:咦耶我從上一集開始就一直對陳老爺印象不錯~ 所以..(喂
喂人客話不要只說一半啊～～

推 Sulliis:看這兩集一直覺得高遐邇也太悲情了，桃花眼如此不專心 Q_Q
江老闆也是走神不專心俱樂部的一員（這是什麼鬼俱樂部）
小高最近在演員休息室抖腳抽菸喝啤酒。（喂）

推 Auxo:推樓上 小高好可憐 老闆你專心一點啊！
過去就是這麼長，開始想起來就是妹有完妹有了啊～～

推 abby2007:陳老爺= ="
其實，就作者個人感覺，（不代表其他讀者感想）陳老爺不錯啊，
並沒有那種「死心吧就算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桀桀桀」橋段。
          （挖靠這台詞好長憋死我了）

推 maynight:塌塌米莫名萌到我(艸)
榻榻米是好物啊！

※ 編輯: anthrazit       來自: 92.225.31.254        (05/02 23:38)
推 alexiaflora:老爺跟小姐好像都很難搞Orz
不是很好伺候。

推 purplewings:老爺不要~夫人會發現~(自己脫)
自己脫少了一點樂趣……（喂）

推 kahoberyl:恩恩  看到別人比老闆妖孽真不習慣XD 推演員休息室(噴)
我覺得日後的江老闆的妖孽指數並不下於這時候的陳老爺，當然很難比較。
演員休息室是一定要的啊～～

推 sibylworld:作者想講那種台詞很久了(恍然大悟)
也不是，只是很順地就跑出來那句台詞。（喂）

※ 編輯: anthrazit       來自: 92.225.31.254        (05/03 00:20)
推 lovesunao:我都要為小高哭泣了
→ anthrazit:哎，老人家的回憶總是落落長……（作者也要哭了）
推 abby2007:看到叫破喉嚨時我笑了WWWWWW
是唄～（菸）

推 GEKKAKAJIN:小高：我還有點渴(灌啤酒) XD
（敲著導演的擴音筒）不要偷懶小高換你上場了！

推 miyakowiccan:怎辦我覺得好棒（掩面）每個妖精心中都有個啟蒙者嗎
江老闆從妖孽變妖精了？所以這個妖孽打架的故事真的變成妖精打架的故事？！

推 saxonwing:其實我覺得陳老爺很棒>///<(掩面)
我也覺得他很不錯。

推 patear:今天一口氣把文從頭看完,期待後續,只是依照時間點來看,總會
→ patear:讓我把小高套上80-90年代的衣服...XD
歡迎歡迎，是說，我設定上高遐邇與江師傅相遇的時間點也不是作者的現實時間，
而是手機還不普及的時代，確實是1990年代。

※ 編輯: anthrazit       來自: 92.225.31.254        (05/03 06:57)
→ dingmei:作者你面紙還夠發嗎XD
→ anthrazit:常常要補貨所以我覺得人客自備手帕或毛巾卡經濟環保啊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