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裁縫] 荷生：色與愛 (9)

[anthrazit (未開獎的彩票)]

我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好多次我都沒理會，後來不再響了大概
是手機沒電了。我去便利商店買了一手啤酒，喝完了便再去買一手，三手台啤下肚
我還是沒有醉意，我只覺得膀胱很脹想要撒尿。雖然現在身著男裝但是我也不想隨
地小解，這時我才抬頭看自己走到了哪裡。原來我走到了胡品一的酒吧附近。



我逕自走進胡品一的酒吧，去廁所解放後還洗了一把臉。我低著頭讓潑溼的頭髮垂
在面前，然後用手爬梳它們，全數往後抹貼緊我的腦殼；我拿出手帕擦乾臉上的水
珠，在西裝口袋裡還摸到了一支墨紅色的唇線筆，我用它在嘴角與眼角描了很細的
輪廓。



將自己打理清爽後我走去吧台跟胡品一打招呼，還向他要了雙份威士忌。胡品一看
著男裝的我並且聞到我身上的酒氣，臉上一副玩味神情。



「荷生這種時間了你打扮得那麼帥還喝了酒過來，你是想開了要嚐嚐別的男人的滋
味了嗎？」我笑了笑，沒有回答他；我從西裝內袋裡拿出我的菸盒，揀了一支菸，
才夾在左手指尖就有人打了火等在一旁，我順著那人的邀請半個身子靠了過去讓他
替我點火，這樣稍微靠近他了我才將他的臉看仔細。我不認識他，但是我知道他跟
克里斯睡過。他叫了我的名字，我對他微微笑。在這酒吧混的人都知道我的名字，
那沒什麼。



那個人想繼續跟我聊天，我不理他，我仰頭一口氣喝完那杯威士忌，瞥見舞台上已
經沒有人表演，我問胡品一舞台可不可以借我一用，胡品一擦著杯子，不鹹不淡地
說：



「可以啊，拿三首歌來換。」



「成交。再來雙份威士忌。」




§



我叼著菸，一手的五指抓在寬口杯杯緣，帶著酒杯往鋼琴所在走去。我坐在鋼琴凳
上，調了麥克風的位置，低著頭，雙手擺在琴鍵上，我盯著自己骨瘦的手指。從我
腦袋突然跳出Nina Simone 的身影，我開始學她彈琴的姿勢，唱起"Love Me Or
Leave Me"。



我彈琴的技巧並不特別好，跟阿月或者跟老米的女兒完全不能比；老米的女兒教我
彈爵士鋼琴，她說我音感好，技術什麼的慢慢練上來就好了。家裡不夠大放不下鋼
琴，而我又不喜歡電子琴的聲音，所以我在書房裡的桌面上畫了黑白格，在上面練
習。我練得專心克里斯有時進來書房我都沒有察覺，他都會笑我彈書桌的傻樣子。
他說之後我們換個大房子，擺一架大鋼琴在客廳裡。那個老是在漫天畫大餅的傢伙，
但是他每次那麼說我都信了他，我真是沒出息。這明明是快樂旋律的歌但是歌詞好
傷心我好想哭。




§



我再次記起事情的時候我躺在後台休息室的沙發上。我的頭很沈，然後我看到克里
斯走進來。他看我醒了快步走到我身邊，蹲跪下來遞給我他手上的熱茶，胡品一也
跟著走進休息室。



「荷生，你唱完三首歌後就醉倒了，我想放你趴在鋼琴上不出三分鐘你就會被一堆
飢渴的男人抬去包廂吃了，所以我打電話叫吳克己來照顧你。」



「……謝謝你。」



「不用謝，是吳克己的屁股替你擋住了，我沒那麼大能耐擋得住那些餓鬼。總之他
們約了趴所以今天就放過你了。」胡品一用膝蓋頂了頂克里斯的肩胛，克里斯瞪了
他一眼。「不過吳克己你到得真快啊，要不然哪有一個完整的荷生讓你照顧。」



「閉嘴啦胡品一。」



「好了，你們家現在不是有小朋友嗎，酒醒了就回家睡覺去吧－－哦對了荷生，」
胡品一對我眨了眨眼，「你今夜鋼琴彈得很投入，跟你的歌聲一樣好，最後那首
"Don't Let Me Be Misunderstood" 特別好聽。下次再來這樣的表演？」我其實沒
有印象了，含糊地對他說了好。



等胡品一離開我靜靜地喝茶，克里斯也沒開口，一杯茶喝完了他才問我要不要再喝
一些，我搖了搖頭。克里斯坐在沙發前的地板上，拉住我的手貼在他臉頰摩挲。



「荷生你要小心啊，有些人打砲不戴套，很危險。我得顧好你。」



「……」我不知道該回他什麼，這次確實是我的疏忽。但我哪壺不開提哪壺地說起
克里斯讓我傷心的事：「你怕我跟男人上床要顧好我卻想把我推向女人嗎，你真是
差別待遇。」



「荷生，不是這樣的。」克里斯的臉倚在我掌裡，眼神看著別處。「不，或許就是
這樣的－－男人不能給你幸福，你跟女人在一起不會受到社會責難，你比較有可能
得到幸福。」



「你說男人不能給我幸福也包括了你自己嗎。」



「……對。」他的回答令我感到苦澀，我以另一隻手摸著他的頭髮。



「不要去承認這種莫須有的事情。跟你在一起我有很多幸福的時刻，難道你沒有同
樣這麼覺得嗎？」



「荷生，我很幸福，但是我覺得你值得更好的……」



「那為什麼不是你讓我擁有那更好的而是要把我推給別人？」



「……荷生，我不是女人。」



「我要的是你。」我閉起眼睛，「你不覺得在我把心都給了你之後要我不愛你很殘
忍嗎。」你已經殘忍過了不要再來一次了，我在心裡這麼祈求。「你希望我得到幸
福，但是你問過我那是不是我要的嗎？」我捧起克里斯的臉，直直看進他的雙眼，
「而且你有沒有問過你自己那是不是你想要的呢？克己，我不懂你，你為什麼那麼
壓抑呢，」



我突然想起同樣在這個房間，他跟我第一次做愛，我在事後對他說的話，我問他，
「你為什麼不去愛那個也愛你的人呢。」當時那個人是高遐邇，現在我是那個人。



「你為什麼不去愛那個也愛你的我呢。」




我第一次在他面前落淚，而他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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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na Simone, Love Me Or Leave Me
http://youtu.be/4sAbW0ONRBU

Nina Simone, Don't Let Me Be Misunderstood
http://www.youtube.com/watch?v=PipX3l1tEe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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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板：bs2.to → P_Flaschenpost

※ 編輯: anthrazit       來自: 92.231.230.71        (03/12 04:12)
→ minimeiii:荷生都這麼說了, 克己你就算害怕, 也試著去慢慢的
→ minimeiii:全心全意自私一點愛荷生吧!!!
→ minimeiii:克己小時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會讓他這麼的害怕?
所有的問題都是因為吳老闆給他兒子一個「克己」的名字開始的。

推 quino:克己不見得是最好的人，但卻是最適合荷生的人。
「最好」也是靠自由心證啊，日後覺得當初瞎了眼也多得是。

推 Auxo:對有些人來說，愛著也愛著自己的那個人，大概真的很可怕。
→ Auxo:然後荷生真是勇敢，非常勇敢。
但是荷生總是認為自己沒出息。

→ Auxo:「你值得更好的」那句讓我又想貓吳克己的頭了（折手指）
因為吳克己總是把他自己擺在莫名其妙的哪裡啊。

推 suzzyfish:荷生一向比克里斯敢於面對感情 這麼勇敢也令人這麼難過
愛情裡可能不是很需要美德。

推 stupidbird2:Q___________Q 嗚嗚嗚~這兩位......
推 ryu1110love:克里斯還是比較膽小啊Q___Q
（一起發一下面紙）他有他的擔憂。

※ 編輯: anthrazit       來自: 92.225.25.28         (03/12 18:31)
推 samex4x4:那個老是在漫天畫大餅的傢伙，但是他每次那麼說我都信了
→ samex4x4:他，我真是沒出息。  被這句打到了  Q_Q
→ anthrazit:（發面紙）這也是作者本人的重點句之一。
推 shinyisung:克己復禮為仁?  克己都不管禮了還克己個屁啊?
→ anthrazit:我覺得你對吳克己真的很多不滿說。
推 shinyisung:嗯...(思考)還滿多的。大概是因為我覺得克己有時想太多
→ shinyisung:糾結了自己也糾結了兩人之間的事,但克己若不想這麼多的
→ shinyisung:話,就不會有先前讓荷生感動的體貼行動....我看我以後就
→ shinyisung:在不爽克己的時候戳他頭好了,對喜歡的小孩又愛又氣惱、
→ shinyisung:希望他學乖又覺得他維持原樣就好的那種戳法XDDDD  (戳)
→ minimeiii:我是超想要捏克己的臉(左右拉)..
→ anthrazit:兩位，我有一種你棉把克里斯當成小威的錯覺啊～
→ minimeiii:哈哈~我是想要捏他的臉大喊,醒醒吧你!!!!!
→ anthrazit:其實我好想念荷生會揪克里斯耳朵的時期。
推 h5u:荷生可以揪小威的耳朵(誤
我想荷生不會做這種事情。

推 kahoberyl:"你已經殘忍過了不要再來一次了"T T 荷生酒喝太多了啦QQ
（發面紙）人客你每次都畫得到好重點啊。  荷生酗酒的問題一直都在。

※ 編輯: anthrazit       來自: 92.225.25.28         (03/12 23:02)
→ stupidbird2:樓上K大好厲害都抓得到重點 XDDDDD我離題中   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