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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夜荷生沒有出現,克里斯認為是意料中事,而他也有好一段時間沒看到高遐邇 了,他吁了一口氣,彎身側臉貼在吧台上。胡品一拿了一瓶從冰庫拿出來的伏特加 湊到克里斯朝天的另外半邊臉頰,凍得克里斯哇哇叫。 「幹嘛啦胡品一!你很煩吔,竟然這樣糟蹋我的臉!」 「你這種委靡的死樣子不要給我攤在吧台,不管是想睡還是想被幹都給我滾去別的 地方。」 「嗚嗚嗚胡品一你好狠的心啊~~」克里斯這串哭鬧讓胡品一更加火大,他一把揪 起克里斯夾克後領,將他提了起來,克里斯慌張地喊:「等一下胡品一,這件夾克 我新買的,不要那麼粗暴對待它啊啊啊啊~~」胡品一並沒有因而鬆手,氣虎虎地 續道: 「有力氣在那裡哼哼唧唧就乾脆給我去主持活動!企畫弄出來執行卻是半吊子你是 在唬弄我嗎?」說完他才放開克里斯,克里斯連忙脫下夾克檢查有無受損,確定衣 服無恙他才不甘願地答應胡品一,穿整好服裝鑽過比平常更密實的人牆登上舞台主 持他自己安排的康樂活動,但是他比其他人都心不在焉。 跨年倒數前他躲進辦公室,想打電話給高遐邇,電話號碼沒按完他就放棄了,而他 根本沒有荷生的號碼。他拍了自己的前額,摀著臉一股腦坐進雙人皮沙發,抓亂自 己一向有型有款的頭髮。 抽掉好幾根菸,克里斯也感到疲倦了,他整理了一下儀容離開辦公室,跟胡品一打 個招呼便走出酒吧。與酒吧內的喧鬧相比,戶外人煙已少的巷子顯得冷清,綿綿的 雨在街燈下形成一團霧。迎面的溼涼空氣讓克里斯連打了兩三個噴嚏。以往都直接 叫計程車走人的克里斯此時卻沒這麼做,他拉高夾克的衣領縮起肩,沿著巷道禁止 停車的紅線歪歪地走,在街角便利商店照明較少的那一側屋簷下他看見了荷生。 「荷生。」荷生聽見他喚他,轉過頭來。荷生將頭髮往後梳攏,臉上只有淡淡的妝, 他穿著銀色窄版西裝,圍一條蓬鬆的紫紅領巾,腳踏一雙深茶色的半筒牛皮靴。明 明站在暗裡,克里斯卻覺得他在夜雨底發光,而他在這光中完全失去方向。 「新年快樂。」他們同時這麼說,荷生因而笑了。克里斯心裡的馬滴溜跑得好快, 他真心高興地說:「我很開心你來了。」 「其實我在門邊待了一陣,看到你們在玩國王遊戲。」荷生眼神飄向別處,顯得不 大自在:「我不怎麼喜歡團康活動,所以就出來了。」 克里斯聽了也來不及回想剛剛是被荷生看到跟人舌吻還是給人扮成兔女郎,說話急 得要跌倒似的:「哦沒關係啦,在場也沒有每個人都在玩那遊戲——」他又打了一 個好大的噴嚏,趕緊擠進荷生所在的屋簷底下,拍掉頭頂與肩上的水珠,裝作不在 意地問:「荷生,你是在等我嗎?」問完他就後悔了,荷生也沒有回答他。 「出來了才發現下雨,在這裡等雨停。」 「那麼我們的相遇真是上天安排啊。」 荷生沒看他,用他一貫酷酷的口吻說:「油嘴滑舌。」 克里斯淘氣笑著,對荷生眨眼:「那荷生,你要給我什麼新年禮物?」 「什麼?」 「這次活動有抽獎啊,每個人都要準備一樣禮物呢。我最慷慨,我給來的人統統準 備了一份禮物唷。」克里斯還作勢掏了掏夾克口袋,對荷生眨眼,荷生真給克里斯 唬住了: 「我不知道有這件事……」 「那我點一首歌吧,就當是你給我的新年禮物——既然現在是下雨天,荷生,你唱 〈When You’re Smiling〉給我聽吧?」 「等等,那你也要讓我知道你要給我什麼吧。」 「這哪有什麼問題——」克里斯笑得很壞,又假裝掏禮物,從口袋伸出的兩隻手空 空的,扶上荷生的雙頰,他靠近他,柔情地望著,吻了他的唇。荷生沒想到克里斯 竟然吻他,呆站著沒有反應,只感覺到克里斯的舌嘗試想撬開他的嘴,卻沒有堅持。 他們的唇貼在一起,克里斯以氣音低聲說著:「新年快樂,荷生。」說完他便放開 荷生,站在荷生身旁像是什麼都沒發生:「該你囉。」荷生還找不出話回應,克里 斯又看向他,以那溫柔的眼神—— 「哪荷生,剛剛的你是男人還是女人呢——之前吻我的你,是女人還是男人呢?」 § 克里斯的問題在荷生腦中揮之不去,照鏡子的時候他顯得遲疑,他伸出手摸著自己 一向精心打理的臉、不明顯的喉結與漂亮的鎖骨,卻是發現比女人寬大的手掌洩露 了他的生理性別。他穿上及肘的手套。走出休息室他看到有段時間不見的阿月,他 感到安心;與以往不同的是阿月身旁——一般他倚著鋼琴的位置站了一名女子。阿 月瞥見他,遠遠地就向他揮手。 「荷生新年快樂啊~」隨著阿月的動作那陌生女子也朝荷生看去,雖是初次見面, 荷生卻覺得很熟悉——如果阿月也留長髮,戴上同款眼鏡,兩個人就像姐妹一樣, 甚至連聲音都很像,她問阿月「這個荷生就是你說的荷生嗎」,這個古怪的句子讓 阿月咯咯地嘲笑她。 「你這是什麼造句,太久沒說中文發傻了嗎?」阿月接著向荷生介紹她:「荷生, 她是我八百年的孽緣,叫她小明就可以了。」小明順著阿月的話對荷生伸手,令荷 生愣了一下,握手的當兒阿月插嘴:「荷生,小明在國外混很久,舉止不大像臺灣 人,你習慣就好。」小明聽了瞪她一眼,阿月又對她使眼神。 「好了,你位子讓給荷生,我們要排練呢,」阿月拍拍鋼琴椅墊的左側,「你來坐 這裡——荷生,這個人難得回臺灣,我帶她來玩玩。」 「好啊,那沒有問題——小明要在臺灣待多久?」 「到農曆年後,我跟樂——」阿月戳了一下小明的腰,小明便明白了沒再繼續方才 的句子:「我跟好多朋友很久沒見了,想要趁這次拜訪他們。」 「那還有一些時間,有空的話可以多來這裡聽歌。」 「真的嗎?」小明聽得雙眼發光,阿月彈了幾個單音,好像有些煩惱:「可是這酒 吧女人都在台上,我要把你安排到哪去啊,你什麼樂器都不會。」 「我可以幫你翻譜啊。」 「講那麼美,你到時候肯定忙到人影都不見啦——你今晚會待在這裡?」小明溫馴 地點頭,阿月低聲咕噥,表情倒有點快樂。她向荷生比個手勢:「荷生,我們開始 排練吧。」 § 為了不干擾演出小明在正式表演前便下台找了一個位置坐好,全場除了舞台確實只 有她一名女性,她仍然顯得自在,這讓荷生印象深刻。中場休息小明去洗手間的時 候荷生問阿月小明是不是她女朋友,阿月喝下一口Mojito,直截否定了。 「不是噢,就說了她是我八百年的孽緣——」她對荷生眨眨眼,「你對她有興趣的 話我可以幫你一把喲。」 「我沒有那個意思。」荷生突然感到有點苦澀,結束了這場對話。 後來小明沒再來過酒吧,阿月只說那個人嘴巴講得漂亮,但是沒把日子填到行事曆 定下來她是不把口頭約定當回事的;而到了小年夜,阿月再次失蹤兩個禮拜。 阿月突來的散漫讓荷生不知所措,但是他隱藏著,如同他所有無法說出口不想說出 口的心事;他沒有回老家過年,雖然讓胡品一邀去酒吧圍爐,他仍然覺得自己與周 遭的男人有著隔閡,吃完年夜飯他們要清場打麻將的時候他就躲進休息室了,直到 十二點處處開始放鞭炮胡品一特地來跟他說聲恭賀新禧。荷生披起外套走到酒吧門 口,空氣中瀰漫著煙硝粉塵,還有雨的味道。 幾個熟客麻將打了通宵,洗牌與喧嘩的聲音讓荷生神經一直有些緊繃,他喝完了大 半瓶威士忌依舊睡不著;之間還有一對吻得難分難捨找地方要開幹的男人撞進休息 室,見荷生在裡面只是瞇著眼,又難分難捨地換地方了。荷生原本誤認其中的小個 子男人是克里斯,胸腔裡都束起來,發現不是以後他才能正常呼吸。他自暴自棄地 躺在行軍床上,拉起睡袋把自己的頭埋進去。 而克里斯真的來了,對他說了他不想要聽的話。他對他說,他是可以回家的,有一 天找一個心愛的女人,跟她一起回家。他會為他開心。 -- 終於寫到樂樂小姐的故事。(喘←啥) -- http://mugengstudio.net/20150201.html 《荷生》的預購已經開始,詳情請往上面連結, 網頁版連載也持續中,進一步資訊請鎖定木更網站與噗浪訊息, 依然懇請各位舊雨新知多多支持!(抱拳) -- 個板:bs2.to → P_Flaschenpost ※ 編輯: anthrazit (85.177.92.255), 01/21/2015 22:30:19 ※ 編輯: anthrazit (85.177.94.230), 01/22/2015 05:11: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