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自由心證自律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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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的場合)
「兄長大人,你醒著嗎?」在藥研與一期交班、於手入室外說話的空檔,小夜坐起
身,問著旁邊的宗三,宗三緩慢睜開眼,與小夜的湛藍眼睛對視。
「……嗯,小夜,你的麻醉退了?你的傷還好嗎?」
小夜的眼神黯淡下來:「我夢見了……我為了報仇時殺掉的人們,他們憎恨的聲音。」
「是嗎。」
「我想問你,砍傷我們的那個人,真的是左文字太刀……江雪兄長嗎?」
宗三看著小夜完好的那隻手緊抓住被子,眼裡閃爍著不像是象徵復仇的火焰,柔聲
回道:「是喲,雖然感覺跟我印象中有差,但那確實是江雪左文字。」
「……」小夜咬緊下脣,好一會兒才吐出字句:「所以……怎樣才能反擊呢?」
這時宗三也撐坐起來,牽動了背上的傷只能暗暗吃痛,他順過氣,以平靜的語調回
答:「倘若是陣營立場不同,兄弟相殘也是常有之事。你明白的吧?」
「……果然還是只能踏上復仇的道路啊。」
左文字兩人都沉默下來,給進屋來的藥研看見:「你們現在不能亂動。」說著便先
攙著小夜躺好,要扶宗三時被他拒絕了。
「我想去解手。小夜麻煩你看護。」
宗三也不讓人陪同,去完廁所卻是轉向回自己的居室。背上的傷比想像來得嚴重,
麻醉要退不退的讓他腦袋昏沉,手腳也缺乏力氣,不可能為自己鋪床,宗三找了一
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倒臥在榻榻米上,沒多久又睡去。
一期跟藥研換班後本想找點東西吃,然而光忠和長谷部正在廚房的地窖前清點物資;
長谷部看見一期便逮住他責備他昨晚舉止失格,竟然放縱自己跟三日月拚酒把好不
容易累積起來的物資又消耗精光。大抵是一期溫馴挨罵的樣子讓光忠有些不忍,聽
長谷部開始重複數落的內容他開口打圓場。
「好了長谷部,好歹糧食類的物資還有些存底,酒水什麼的讓遠征部隊補給幾回應
該就無大礙了……而且昨晚大家都有吃喝,太開心了所以過分了點,不全是一期的
責任。」
想到自己昨夜喝到直接在大廣間睡死了長谷部咳了兩聲,沒再那麼氣沖沖了,只是
那嘴巴仍然不饒人:「目前主人不在,近侍大人若是有指揮遠征的權力望您不要懈
怠。」
「一期會儘快安排遠征部隊出發。」
等長谷部和光忠又交辦完一些事項離開,一期真是餓壞了,拿了個大型食盒裝滿飯
團與一些醬菜想帶回自己房間;順路他去鍛刀房查看,如審神者先前所說,她設定
了時程,預計在明天日出啟動。那麼今晚可以靜下來安排遠征部隊的配置,一期想
著。而經過手入室時卻看到藥研開門出來。
「一期兄!」
「怎麼了藥研?」
「宗三說要去解手就沒回來,我想去找他。」
「是嗎……」一期想了兩秒,說道:「你還是留在手入室照料小夜,我去找宗三。」
一期並不拐彎抹角,直往宗三居室前去,在門前輕聲問,隱約便聞到了血腥味。儘
管沒得到回應一期還是開門進去了,看見宗三匐在榻榻米上。一期趕緊先從壁櫃拿
枕頭出來為宗三墊出一個不會壓迫到傷部的姿勢,摸到他手臂肌膚時發現很燙。一
期想出去找藥研過來,卻給宗三捉住衣袖,並聽到宗三嚅囁著什麼。
「火焰……」
這個詞也讓一期動容,他輕輕將宗三的頭擺到自己膝上,一手撫著他的額髮。發燒
時反而會冷,宗三開始顫抖,一期把內番服的外套脫下來給宗三蓋著,握著他的手。
一期看向月光下顯得明亮的障子,莫名地讓他想到他以為他遺忘了的大坂夏之陣前
夜。
直至朝露凝在細幼的椿花花苞上,閉目養神的一期聽到宗三清冷的嗓音:「不好意
思勞煩一期殿下了。」同時宗三撐起身與一期隔開一段拘謹的距離,一期把本來想
說的話吞了回去。
「別這麼說宗三殿下——我先給您倒杯水。」原本是留給自己的飲食整夜都留在食
盒裡,宗三接過水,潤了喉說:「您又沒吃東西吧。」
「欸。」
「您不介意我的話儘管隨意。」宗三喝完水又倒回枕頭上,感覺自己身上的繃帶和
白襦袢溼透了貼在一起,但是他沒力氣理它,閉上眼。一期看宗三狀態比先前好,
便不多說,開始吃起東西,在他吃完四枚飯團仍閉著眼的宗三突然說話。
「人類的身體發炎了會變得好熱。」
「宗三殿下受了重傷這是難免。」
宗三聞言笑了:「比起燒毀,這還真是算輕。」
一期愣了愣,低下頭來:「……是啊。」
「反正,我知道的。不管毀損成什麼樣,都會被重鑄放回手邊吧?」
「宗三殿下。」
這時宗三睜開眼瞅著一期:「一期殿下能為我梳頭嗎?背受傷了手抬不起來。」
「啊、好的。」一期站起來,循著宗三的指示從壁龕上取來木梳,為宗三解下髮帶
開始梳頭。宗三的後頸比許多女人還要皙白,此外那微妙的骨感讓一期不知道該把
目光投向哪裡,不小心扯了宗三的頭髮,宗三倒是笑了。
「我總覺得,一期殿下忘記的東西真奇怪。」
「哪有啊,我常常幫弟弟們梳頭的……」聽到一期根本溺愛地提到弟弟,宗三的笑
停了下來。
「小夜先前醒來跟我確認砍傷我跟他的是不是江雪左文字。」
「啊。是來自其他本丸的刀劍男士?」
宗三點了頭,兩個人都沒馬上接續說話,一會兒宗三才說:「因為跟粟田口一族浸
染久了小夜很在乎兄弟這件事呢。」
「這對我們很自然,因為兄弟是很珍貴的啊。」
「但是戰場上倘若陣營不同,要先顧念忠君之節還是兄弟之情呢,一期殿下?」未
等一期回答宗三續道:「我曉得你的,你還是會為主君犧牲,對吧?」
直覺宗三的語氣異於往常,一期沉默著,手上倒是不停,替宗三繫上髮帶並將左邊
的長髮輕輕放回胸前。因為姿勢變換的緣故,一期從宗三後領看見包紮傷口的繃帶
滲血而呈現粉紅色,方才將他的頭抱在膝上的憐惜又跑出來,自己都說不明白,手
已經撫上宗三的後頸,宗三也由得他。
「這次的演練給我很不好的預感。」
「嗯。」
「你記得大坂夏之陣的事嗎,一期一振藤四郎。」
「……不,我忘記了。」他的手繼續向下,描著宗三另一邊沒受傷的肩胛,白襦袢
都垂下來掛在腰間。宗三一直低著頭,依然由著一期,明確感受到他指尖傳達的東
西已經不同,之後百般滋味笑了。
「是嗎。」
在一期的臉埋在他頸邊,笨拙地不讓自己碰上傷口,雙手卻環住他的腰,宗三又問:
「那麼你還記得昨夜嗎,一期一振藤四郎。」
「我忘記了。」
若不是傷口實在太疼,宗三很想放聲大笑。
「你真是,狡猾啊。」
*
人類的身體原來在很多時刻都會發熱,宗三認為自己並不喜歡那種熱得喉頭乾渴的
感覺,但是這具人類的身體順從的卻是另外的東西,就算讓人巧取豪奪也無所謂——
一期的手掌壓在他沒受傷的肩膀,另外一手解開他的白襦袢,撫摸他的腰與臀。宗
三感覺得到有什麼頂在他臀縫間的六尺禈,是男性人類興奮時的性器。一期罩在他
身上,尋找他的嘴脣,與其說是吻他更多啃咬,宗三又是忍不住笑。
「你在幹嘛?」
「昨夜是你。」
「既然忘記了為什麼要去記起來?」
「不曉得,只覺得不搞清楚心裡不暢快——你真的不想我知道嗎。」忽然,一期金
波搖曳的眼睛又是房間裡最亮的東西了,宗三十分感嘆。
當他進入他的時候宗三只想到一期的居合,準確得幾乎殘忍,而他的傷口不免因為
晃動裂開,血的味道讓本為刀劍的兩人都更加興奮,低聲地呻吟起來。又因為麻醉
已經完全退了,痛楚交織在快感裡,宗三的聲音有一種額外的脆弱。
一期甚至把血餵給他吃,抹在脣邊的血漬一期又吮了乾淨,接著像要把他舌頭吞掉
地吻他,宗三真的不能確定身體裡面的熱究竟到了什麼程度。然而高溫又讓他開始
昏沉,他在失去意識前映入腦海的並不是自己經歷過的大火,而是大坂夏之陣自己
在家康帳內,目睹大坂城陷落,把一期埋於灰燼之中的烈焰。
而這時他們都還不知道,即將鍛出來的新刀是江雪左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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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離劍遊紀同人作品《鱗》也尚有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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