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金曲番外 如果沒有你（下）

[bbb22261 (向晚)]

    老公寓的老住戶們一個接著一個發現沈亞謙回來了。溫鑑軒甚至能從二樓那已經升上
高中的妹妹的微笑裡感受到她的釋懷與鼓勵……


    是要釋懷鼓勵什麼。溫鑑軒很想吐嘈，但又隔了幾天，連到固定的早餐店買早餐老闆
娘都能自動在給他的塑膠袋裡裝上第二份他根本沒點的東西，然後眨眼對他說看見他朋友
回來了，怎麼不一起過來買。


    ……該死的巧克力肉鬆吐司跟熱奶茶。


    連日來的事件讓溫鑑軒不得不開始考慮去拜個月老，過濾一下桃花的品質，最好斬到
剩下一個，他就能心安理得地告訴自己沒得選。


    「就是他吧？你的前男友。」璽樂無聊玩著飲料吸管，隨口問道。


    「什麼？」溫鑑軒一時沒會意過來。


    地點還是琉星。自從璽樂提出了交往的要求，溫鑑軒就變得很常到琉星來。


    「那裡──」璽樂的手指指向店門附近的某張餐桌，那個位子離他們有些距離，沈亞
謙正坐在那裡，和一個女人一起。


    溫鑑軒看一眼便回過頭，「你怎麼知道？」


    「嗯，該怎麼說。那天你被什麼自稱製作人的纏住的時候，我剛好要從後門離開。」
所以有看到。


    璽樂移開了視線，說：「他跟別人坐在一起。」


    「別的女人。」溫鑑軒更加詳細地描述，「所以呢？」


    璽樂重新看他，說的卻是別的：「他會介意你和別人在一起過嗎？」


    「不會。即使是現在也不會。」這問題溫鑑軒很快就能回答，他知道沈亞謙的想法，
甚至可以準確猜出沈亞謙的回答──


    「為什麼這麼肯定？如果喜歡，一定會嫉妒的吧。」


    「那他今天就不會坐在這裡。」


    「所以是他在糾纏你嗎？」


    「更正確一點，你應該說我也沒拒絕他。」


    「聽起來很難處理。」璽樂說：「而且你看起來好冷靜。」


    「單身的狀態久了，要盲目也難。」


    被追求是一回事，同時和前男友牽扯不清又是一回事，關於他和沈亞謙之間，不管是
從前還是最近的事他都沒義務，也不打算讓璽樂知道。


    溫鑑軒舉酒敬他，璽樂舉紅茶回敬，吸管口上有著嚙咬的痕跡。


    桌上杯墊很好地吸收了遇冷凝結的水漬，冰塊浸在飲料之中讓璽樂用吸管攪得喀喀作
響。


    「有找過你朋友的消息嗎？」兩人一陣子沒說話，溫鑑軒喝完老闆推薦的淺藍色調酒
問他。


    「沒找。都在台北，有什麼好找。」


    「那他知道你在幹嘛？」


    「誰曉得。」


    「賭氣？」溫鑑軒瞥他。


    「才──沒──有──」端著紅茶，璽樂用嘴巴咬住吸管，不滿盯著溫鑑軒，「感覺
你很懂啊，前輩？」


    溫鑑軒失笑，解釋：「我沒有把你當小孩……也沒有把你當弟弟。就只是聊聊不行
嗎？」


    璽樂整個人趴在吧檯上，投降似地道：「不行了，你根本沒把我當成喜歡你的人看。
我要爭取平等地位，平等對待。你不能因為我年紀比你小就潛意識當我在開玩笑。」璽樂
爬起來，他的臉離溫鑑軒越來越近，近到鼻子幾乎快碰在一起，「我是認真的。」


    溫鑑軒沒有躲開，近距離回視璽樂，還是那句回答：「我知道。」


    「那你也是認真的嗎？」


    溫鑑軒直視著璽樂的眼睛，右手慢慢摸上璽樂的臉，手指移動到下巴，扣住。在這整
個過程之中他不說話，臉微側，貼近，目光降到璽樂的唇上。


    知道嗎？當你質疑的時候，你就失去了資格。


    溫鑑軒吻上璽樂，在兩唇相貼的那一刻閉上雙眼。


    舞台上的樂團還在表演，撞見這幕的琉星老闆吹了一記口哨，璽樂反應過來，伸手攬
住溫鑑軒脖子給出回應。溫鑑軒的舌頭沿著他唇縫伸進他嘴裡。


    交換了一個長長的溼吻，溫鑑軒首先抽身，掏出皮夾拿兩張千元鈔壓在桌上，一腳下
了椅子就要走。


    這個世界還是很吵鬧。


    一連串離開的動作行雲流水，溫鑑軒連嘴巴都懶得抹，經過沈亞謙那桌有女人的聲音
欲言又止地喊他，溫鑑軒要忍著才能不把手裡的外套丟到地板上。


    走出琉星店門，對街招牌燈明晃晃地照進眼裡，溫鑑軒沒想多久，兜兜轉轉繞進一家
二手唱片行。


    唱片行的老闆和店員都不太理人，溫鑑軒在西洋音樂的架子間隨意翻揀著專輯，幾坪
大的店面五個人不到，櫃台旁的液晶螢幕正撥著不曉得何時何地的演唱現場。


    衣服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溫鑑軒聽著店裡的音樂逛了很久，又到試音間待上一
陣，最後拿了一張唱片結帳。他走之後店員就拉了鐵門。


    回到老公寓，沈亞謙就站在門前。


    對了，沈亞謙現在沒有鑰匙了。那就是和黃亞靖一樣，跟著這裡的住戶進大門上來
的。


    「你還好嗎？」沈亞謙上前一步問。


    「我很好。」溫鑑軒說。


    「發生什麼事了？」沈亞謙還是覺得不太對。


    「你沒看到嗎？我跟他接吻了。」溫鑑軒閃開他走到門前，掏出鑰匙開門。


    「那他一定是說錯話了。」沈亞謙按住他的手，「否則你不會突然離開。」


    溫鑑軒沉默，拉開家門，淡淡地說：「我的耐性不是讓人這樣消耗的。黃亞靖想道歉
想要台階下，叫她自己來。」


    他想起了近年來不再談愛的原因。


    不是害怕，而是他的耐性變差了。再不想經歷半點懷疑。


    「讓我陪你好嗎？我不放心你一個人。」


    「我已經到家了，沈亞謙。」


    「這是我現在想做的事，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待著。」沈亞謙再說了一遍。


    「那你等一下想做的事情是什麼？我現在不想做任何實質性的溝通，我想抽菸，不想
跟前男友共處一室，你不要總是強迫別人接受你的假提議真要求。」


    沈亞謙安靜了。


    溫鑑軒踏進門裡，才想著要轉身關門，最好是把沈亞謙永遠關在外面，沈亞謙卻像琢
磨著什麼地說了：「你以前……不會這樣跟我說話。」


    從最初的第一眼到後來的交往，再到分手，這麼多日子的前前後後，溫鑑軒會和沈亞
謙發生爭執，但就是不會如此直接地說出心底話。


    「因為現在的你對我來說什麼也不是。」


    溫鑑軒說著，用接近甩門的力道關上了門。


    他轉頭看自己房間，看那扇門板。溫鑑軒知道自己應該馬上去洗個澡，然後上床睡
覺，像個表面上永遠看不出什麼的成熟大人一樣。可是他就地坐了下來，連走到沙發去的
力氣都沒有。


    客廳燈沒開，一瞬間他好像又回到了好幾年前，那些夜不成眠的過去裡。


    想起那個那麼傷心的自己，溫鑑軒覺得窩囊，又心疼至極。世事的發展不是他們得以
預料的，凡事皆有徵兆，逐步進展，到最後只花一秒的時間坍塌。溫鑑軒是不會後悔的，
即使痊癒的過程他幾乎要找不到自己，但能把他弄成那樣，沈亞謙確實是個混蛋。


    雖然選擇搞砸一切的他也是。


    當他對著璽樂，偶爾，他會想從前的自己是不是和璽樂一樣，會用那種眼神看著沈亞
謙。


    年輕的，不怕傷害的。


    認真的。


    溫鑑軒突然站起來開門，沈亞謙還在外面，因他的舉動而意外。


    沈亞謙為什麼還沒走？這不是溫鑑軒會有的問句。


    「為什麼不懷疑我？」他只是問。


    而沈亞謙也只是反問：「為什麼要懷疑你？」


    「就算我主動去親藍要寧？」


    沈亞謙看著他說：「我知道你。」


    溫鑑軒忽然有一股衝動。他踏出門，張開雙手抱住沈亞謙。溫鑑軒把頭埋在他頸邊。


    「全天下人都在懷疑我的真心。」


    沈亞謙輕輕撫著他背脊，說：「你是你。當我懷疑你，我就失去喜歡你的資格。」


    「……不要當我肚子裡的蛔蟲。」溫鑑軒覺得眼角有點乾澀。


    「想必那個人說錯的就是這句話了。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他，讓你想起我的好。」


    「不要耍嘴皮子。」


    「好。」沈亞謙乖乖答應。


    溫鑑軒放開他，顯然情緒已經整理得差不多。他對沈亞謙說：「好了我問完了。」


    沈亞謙無奈地笑了，明知故問：「那我可以進去了嗎？」


    ……






    「別把今天的事跟黃亞靖說。」


    躺在床上，溫鑑軒忽然想到這件事。沈亞謙躺在他旁邊，兩個人規規矩矩的什麼也不
做。


    「你覺得我會說？」一樣平躺著，沈亞謙轉頭問他。


    「我覺得不會，但你心情好的時候就不一定了。」溫鑑軒鎮定地說。


    沈亞謙語帶愉悅地說了聲好。


    溫鑑軒皺眉，不想小題大作所以換了話題，兩人又聊了一下，溫鑑軒說了璽樂和他朋
友的事，討論到璽樂身上，溫鑑軒很是不悅某人對他的理解。


    「你不會喜歡他的。他不是你的菜。」沈亞謙如此表示。


    「哦，那我喜歡什麼菜？」


    「我這種。」依舊淡定。


    「……沈亞謙。」溫鑑軒看著天花板，「我發現你也挺不要臉的。」


    「我希望你可以一直都這樣和我說話。」沈亞謙這麼說道，翻身換成側躺的姿勢對溫
鑑軒說：「不用去想從前，把我當成亞靖跟藍要寧他們那樣相處就好。」


    溫鑑軒一下子不曉得該說什麼。


    誰想到沈亞謙話還沒說完：「我想聽你的真心話。」


    持續看著天花板，這一次溫鑑軒想了很久，想到後來伸手拍拍沈亞謙胸膛，連自己都
鄙棄自己地說：「很晚了，快睡吧。」


    反正他再糟糕的模樣沈亞謙都見過，這種丟臉的又算什麼。溫鑑軒想著，沒有把被沈
亞謙順勢握住的手抽回來。


    忘記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依稀記得睡著之前沈亞謙還說了什麼……什麼可以對他好但
不用太好，也可以若即若離，讓他知道兩個人是平等的，他隨時可以走人……這些不曉得
去哪裡學來的鬼台詞。


    隔天溫鑑軒是被雨聲吵醒的。睜開眼睛時房間還很暗，讓他有些釐不清現實或夢。


    房間的窗簾只拉了一半，沒拉上的那半邊全是雨水打在窗戶上的畫面，叮叮咚咚地，
更遠地聽則是淅淅瀝瀝的雨聲。


    天氣不像有風，就只是筆直地下著雨。


    溫鑑軒摸過床頭櫃的手機看時間，清晨六點，信件匣裡有一封訊息。


    明天開始梅雨季，出門記得帶傘。


    發送時間是昨晚，溫鑑軒看完璽樂的提醒把手機放回櫃上，想要回頭睡，沈亞謙卻跟
著醒了。


    「在下雨？」他也聽見了雨聲。


    「梅雨季開始了。」溫鑑軒說道，把身上棉被拉高了些。


    沈亞謙朝他這邊挪動，把頭也枕到溫鑑軒的枕頭上，非要擠在一起了才用根本沒睡醒
的口吻說：「難怪這麼好睡。」


    溫鑑軒嗯一聲，繼續睡他的去了。


    此刻天亮，日光卻因雨勢與窗簾的阻擋照不進房間，只幽微爬了一些進來。室內的空
氣微涼，很安靜，只有窗外雨聲不停，襯著就像催人入睡的歌曲。



    「……在想什麼？」



    沈亞謙原來還醒著。溫鑑軒閉著眼，嘴角微微上揚。



    想你不在哪裡，就躺在我身邊。

    想但是有如果，還是要愛你。



    「在想我們，再試一次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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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Part 1

「別把今天的事跟黃亞靖說。」

「你以為我會讓她知道你撒嬌的樣子嗎？」




小劇場Part 2

「……我發現你也挺不要臉的。」

「那你發現我的真心了嗎？」








小劇場Part 3

「不用去想從前，把我當成亞靖跟藍要寧他們那樣相處就好。」

沈亞謙：「軒軒，我想聽你的真心話。」

「……可以別叫我軒軒嗎，作者快吐了。」




小劇場Part 4

「璽樂乖，姐姐帶你去旁邊玩沙……不要打擾他們喔。」








小劇場Part 5

「我看不懂這復合的邏輯。」

「他有說他不堅持理性跟邏輯啊。」

「溫鑑軒本來就是個爛人。」

「我們不是蛔蟲，哭哭。」                  （ps.這句是作者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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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會有一篇番外交代溫鑑軒和(砲灰的)璽樂的後續。

plurk:http://www.plurk.com/secondp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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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bbb22261 (114.34.122.12), 05/25/2015 23:28:52
推 phaiphai: 看得很開心但是我也不懂這個邏輯 XDDD
推 five0505: 看到『現在的你對我來說什麼都不是』有點虐虐Der
→ five0505: 可是最後一句又讓我想到花生厚片加煉乳(欸
推 Aeartha: 我的心情起伏好大~又酸又甜…但卻很順口!!
推 aysoku0717: 一直很期待這篇QQQQQ很喜歡整篇文章的感覺QQQQQQ
推 snowg: 小劇場XDDDD
推 feather214: 中間虐虐，後面...根本天生一對啦你們ww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