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焚城-31

作者bly1111 (紙醉金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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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自創] 焚城-31

時間Sun Apr 19 19:09:25 2009

「再下來，就等著九門封閉了。」鳳祇濂接過聶矞遞來的紗帽，將自己那可能會招來禍端的容顏盡數遮掩。「九門一旦封閉，唯一能操控皇城軍權的就剩蕭洹，蕭渙就算想再等再忍，也定是坐不住啦！」青年微微笑著，以極其優雅的姿儀翻身上馬。「蕭洹在猶豫著不想打這場逆父逆兄的一戰，蕭渙在困擾著找不到理由徹底拔去那眼中釘肉中刺，現在，兩個問題一併解決，他們可都得好生感謝我才是。」聶矞沉默地隔著紗簾注視著那益發神采飛揚，動人心魂的五官，心中一股說不清的滋味湧上，他該是要厭惡這樣一個心機詭譎，喜好興風作浪的青年，但卻為了什麼，又有一種酸楚的深刻情感襲來？「做這樣的事，讓你很開心？」青年回視著他，清脆地笑開：「當然，我也就只剩這個小小的舞台可以演出了，不盡力擺弄一點，怎麼對得起自己和那些等著看好戲的觀眾呢？」聽著如此灑脫的話語，聶矞卻能感受其中有種活在井底的自嘲譏諷。「聶大哥，接著就輪到你出場了，雖然方法算是旁門左道，但總是殊途同歸，能達到目的就算成功，是吧？」馬兒開始行走，穿過宮門而出，日正當中的光采之下，看著儀陽城繁華的市集，祇濂心中卻迫不及待地想一睹其因初次的九門封閉而造成的惶恐模樣，並為此感到期盼不已。「在這次的大戰後，你又要做出什麼事呢？」雖然轉開話題，卻也是一種沉默的允諾，聶矞告訴自己，這是因為如此做法畢竟對四爺有益，而不是因為他已經無法拒絕青年的任性請求。「這個，就要問天了，得要先決定是誰能活得下來，我才好看著辦啊！」依舊膽敢在這個男人面前說出如此囂張的話，祇濂那樣無所畏懼的膽色向來是他最誘人的魅力所在，但同時也不知為他招來多少禍端。遙遙望去，莊重樸素的穎王府已在前方，那裡像是站著一個熟悉的俊挺人影。與那清明睿智的眼神對望著，祇濂毫無任何被揭穿的惶懼退縮，大方到像是唯恐這個男人不知道自己幹出什麼好事一般。「韓大夫已經回他的寒居去了，要是您尊貴的身軀再受到什麼傷，可沒有人能幫您救治呢，四爺。」他一撩衣襬翻身下馬，將馬韁交給門僕，就隔著那紗帽凝視著蕭洹沉靜的目光。「你到宮裡去了？」僅僅這幾個字，就像是完全看透祇濂整個午後的行蹤。的確，對蕭洹而言，事情進行的過程手段並不重要，他看重的是即將引發的後果。「是啊，托您的福，一切非常順利呢！」惡毒地笑著，不驚不懼，祇濂伸手輕輕為男人撫平衣上的褶痕，心情很是愉快：「讓周愫學著為你穿上戰甲吧！可別再弄得傷痕累累的回來，看起來怪可憐的。」男人卻伸手抓住祇濂，力道像是要將青年的腕骨都給捏碎一般，卻又在瞬間放鬆了囚箍，那雙始終凝視著祇濂的眼光帶著說不清的情緒，以極強的感染力，讓祇濂的心口，似乎都要被烙出一個刻痕般疼痛著。「那是我為你而披上的戰甲，我等著你幫我穿上。」一字一句，清皙明確，有如雋刻入骨的誓約，叫人無法懷疑輕視：「而後我就會為了你，凱旋歸來。」耳膜像是被化為實體的文字給直接攻擊，祇濂只能沉默，他注視著那雙堅毅的眼眸，宛若已經渡過千百年那樣的亙久。「那就讓我看看，」聲音就像織入誘惑的香氣，帶著使人為之赴湯蹈火的力量：「我會等著，看你能夠為了我，打出怎樣驚天動地的一戰。」繁華落盡，硝煙昇起，到了那個最後，還能穩立在漫天風雨下的人，是誰？如果真的非要他選擇一個勝者。那麼，他期待著不久後的某天，能看到這個男人，騎坐在高大的戰馬上，遠遠地向他奔馳而來…… ------------------ 數天之後，那是一件足以讓某些人聞之喪膽的刺殺。雖然實質上宮內並沒遭受任何損失，也不曾折損一兵一卒，但卻在整座皇宮中引發軒然大波，人人擔憂害怕。刺客不只潛入君王居所、戒備最為森嚴的奉天殿，更膽大妄為地在牆上留了龍飛鳳舞的數個大字，像是用鮮血與性命在做最淒厲的控訴。『蕭氏德王，背信忘義；不忠之徒，血咒必應。』最先發現這些字的人，是來為君王換藥的內侍，他雖然只發出短促的一聲驚呼，卻是整個人驚倒於地，將要遞給君王在初醒時飲下的藥盅給徹底摔碎。在皇帝居所刻字，多麼不敬放肆的舉止。但這段內容，卻又無比居高臨下，狠毒苛刻。僅用十六個字，指謫蕭朝最原始的罪惡，洗滌不清的汙穢，永世背負的叛名。那是自古以來，蕭氏人唯一服侍的對象，在這個天下，唯有那個人，能令蕭氏人血咒效忠，令蕭氏人揮汗灑血，也終令蕭氏人對其干戈相向，趕盡殺絕。那個像是已經消逝許久，往昔卻又歷歷在目的鳳朝鳳君。蕭剡看著那數個大字，先是錯愕地怔楞一陣，而後驀地，劇烈咳出鮮血。整個奉天殿於是慌成一團，許多內侍著急地想抹去那張狂惡毒的十六字，卻發現筆筆勁道深刻，入木三分，一時之間難以處理。「快宣太醫院御醫們進來，快啊！」奉天殿內侍總管一邊為君王順氣拭血，一邊指揮現場雜亂無章的人群。「誰去拿幅長字畫，把它先遮住吧！」「遮不住的，那是朕的罪過……」褟上半是陷入昏迷的老人喃喃自語。「陛下，那不是誰的罪過，鳳君咎由自取，天命如此，又能奈何？」內侍總管柳漢江輕緩地道：「陛下當年若不挺身而出，受苦的依舊是黎民百姓啊！」「就算如此，朕曾對鳳君立下永不背叛的血咒，也是事實。」蕭剡嘆息，又咳出數口血：「曾襲爵德王的，也到朕為止了，應就應吧，就讓那血咒，應在我這個負恩叛主的亂臣賊子身上吧！」「陛下……」那是他戲劇性的一生，襲爵德王時，滿心壯志，意欲成為王朝中最強大的邊牆，以血汗性命守衛他的國君與人民。只是峰迴路轉，風雨飄搖，蕭剡開始弄不清，倒底他該抵禦的，是形於外的敵人，還是內部迅速蠶食潰爛的惡瘡？最忠貞的肱股重臣，同時，也是摧毀那腐爛高柱的最後一道創傷。及至今日，他也從未忘記自己立下血咒時朗聲讀出的字句。撞擊在乾陽殿高牆朱柱裡的迴聲，就像是現在還波盪在他的心口一般。『自今而後，效忠吾皇。若有背叛，天地誅之。』那是他該受的審叛，他不會逃避，就讓誓言應現吧，他在高舉叛旗、領兵往南殺向皇都藍臺時，就抱有徹底的覺悟了，刀山油鍋，也無所畏懼！只是這個天下，猶然渾沌不明的態勢，尚不到他放手的時候。這裡還有那個令他難以安心交託家國的嗣子，與動機不明、攪亂一池靜水的四兒啊…… ----------------- 「父皇的狀況如何？」解下外褂，蕭洹就算在深夜接獲報訊，緊急馳往大內，也沒在神色上露出任何慌張的端倪。「喝下安神湯藥，已經睡過去了。」柳漢江如實秉告。「太醫們說是心神難寧，舊疾併發，必須寧靜休養、切勿再傷神傷身。」「太子殿下呢？」環顧四周，居然在此關鍵時刻，不見蕭渙身影。「東宮尋不到人，怕是出宮去了。」垂下頭，他只是小小總管，也不敢去猜測太子在這時刻不在宮內會身在何處。神色深沉晦暗，蕭洹注視牆上筆劃蒼勁有力的字句，陷入一時的無言。一旁的宮人也都默立垂首，溢著緊繃畏懼的心。在奉天內殿近身服侍君王的侍人，自然不會與皇四子穎王太過陌生，只是就算是他們，也只記得男人總是溫文儒雅，睿智從容的模樣，卻還從未曾見過他這樣渾沌黑暗的駭人神情。半晌之後，外頭有宮人急切來報，猶然喘息不止。「秉四爺，九門提督雲大人上奏，為了追捕逃亡中的刺客，儀陽皇城從今日開始，九門封閉。」聞言，蕭洹緩緩閤上眼睛。沒有震驚，也沒有錯愕。整座奉天殿，為了這道消息，氣氛變得益發濃重靜謐。男人緩緩伸手一揮，那宮人就惶惶地會意退下。失去視覺，耳朵在這瞬間好像變得格外靈敏，蒼茫之中，傳來了什麼聲音？開始響起了，那是震天的戰鼓。遠遠地，他像是聽到隆隆地馬蹄聲，由北方急馳而來，那飄揚在黃沙中的旌旗，正淒厲地指控著自己為了私慾所犯下的惡行惡狀，天地髮指。決戰的時刻終於到了。這一次，他將要把自己的劍尖，指向他嫡親兄長的頸項之前，不帶任何猶豫。然後…… 蕭洹睜開眼，再次凝目向那明明只是刻在木牆上，卻好似正在滴落鮮血的字句。祇濂啊…… 告訴我，下一次的戰役，你將要再讓我的劍尖，去刺穿誰的胸口？ -- 我一直以為能有很長的時間和你在一起所以有好多話我都把它留著，想用一輩子的時間告訴你後來我終於知道那些沒能告訴你的話就是我痛苦傷心的原因……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3.194.173.201

推 aprilwater:頭推@v@ 04/19 19:15

恭喜！真快押！

推 spittz:嗚哇~~~下線前將將看到剛發的新文~~~~主啊這真是奇蹟~~~~~ 04/19 19:17

推 spittz:要開打了~~~小鳳凰跟四爺究竟有沒有未來呢？..（哭） 04/19 19:22

噗哈~~剛剛看到推文一直笑，還好有發文讓你看到呢！ㄟㄟ？結局的話，應..應該會有吧...難道你期待他們沒有嗎？不會啦，我老了，不寫太感傷的文了~~~

推 percykan:搞成這樣大家都好痛苦QAQ 但是好好看 04/19 19:59

大家都好痛苦是指看倌嗎？希望有好看到，因為都在寫奪權的....

推 firemoon:沒搶到Q_Q 不過還是要推阿 04/19 20:14

推 firemoon:可是他們兩個好虐阿..互相虐待 = = 不把對方拖下水不甘心 04/19 20:18

啊！我怎麼覺的是四爺單方面被虐~~~他也只能在床上象徵性地虐虐祇女王了

推 monetblue:這兩隻都是可憐身在帝王家啊! 只好互相安慰了 (誤) 04/19 21:27

唔，都有放不開的結，聰明的人有時也會這樣，我也覺得因為一個『愛情』就去放棄一切其它的感情，對他們而言太過簡單

推 BFApollo:這次的文句震撼人的力道很夠呢!期待下集^^ 04/19 22:04

這~~是說以前都很軟趴趴沒力嗎？嗚嗚~~~我、我知道了~~~~(淚奔)

推 zlain:這兩隻...Q_Q 04/19 22:17

這兩隻~~~其實四爺有可能早就知道了~~唉唉~~你看他都知道還要再指一次劍了

推 saraclaire:這一回真的很有力道，小祇濂你真的很不乖啊.....Orz 04/19 22:46

→ saraclaire:雖然乖就不是你了.........唉。 04/19 22:46

唉唷！真的以前軟趴趴的唷！祇小濂就是壞啊！之後四爺也會爆發吧~~~不要太惹我，我也是有極限的！(怒！)

推 monetblue:我好想推夫有事，賤妻服其勞這句話 XD 04/19 22:52

厚~~~我抓到了~~你推錯了唷！ ※ 編輯: bly1111 來自: 123.194.173.201 (04/19 23:19)

推 saraclaire:不是捏，只是之前比較曖昧不明的在周旋、迂迴，這回感 04/19 23:28

→ saraclaire:覺就很直接了當的挑破那層膜，當面襲來那種感覺。 04/19 23:29

→ saraclaire:(我不確定這樣的表達有人懂嗎......) 04/19 23:30

推 monetblue:哈哈沒有推錯啦那句話是看完這章的心得! 04/19 23:35

推 dfish12:喔喔喔~~最後一句好棒啊~~!! 小濂加油!!!!!請繼續作亂XD 04/21 02: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