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那年暑假我們偷了一隻貓(八)

[bacon27 (培根)]

※微血腥注意
※最近更文更得比較慢QQ(鞠躬謝罪)





我等了又等，回應電鈴的始終只有呼嘯的東北季風，殘酷地吹熄難得燃起的衝動。我悻悻
然地扶起腳踏車，關閉亂烘烘的腦袋任由雙腿漫無目的閒晃，從沒改變的稱呼忽然將我拉
回現實，我眨眨眼，發現竟下意識走到小如家外。


「阿春！」


宛如俗爛的八點檔劇情，開口的正是遍尋不著的張原浩，他的姿勢怪異，雙臂高舉半空，
似乎準備攀上磚牆，卻因我的出現定格動作。


「阿春，幫我一下！」張原浩著急地招手，我望著他異常慌張的神色，想問的話一口氣湧
上喉頭，他又喊了一次我的名字，到嘴邊的問題反而全沉回肚裡，我深呼吸一口，拋下車
，跑過街和他一起爬上圍牆。


十一年了，我老是學不會拒絕。






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到小如的母親，她的秀髮和女兒一樣烏黑，四肢纖細雪白
，如果能好好梳理剛睡醒似的毛躁頭髮，洗掉居家洋裝上的顯眼污漬，大概會是位清秀的
輕熟女吧！


這次不只有微弱的路燈和月光，能居高臨下好好看清整座庭院，但我倆的視線離不開縮成
一球蹲在院子中央的小如，她一顫一顫地承受背上竹條的鞭打，縫線脆弱的外套隨竹條起
落飛出棉絮，像一場迷你的新春初雪。懷中某樣東西不停扭動，總算找到縫隙探頭，花色
的貓臉露出牙齒威嚇。


「你就會玩那隻貓！什麼男人留什麼種，一樣只會養路上的……」小如母親舉起左手的綠
色酒瓶灌下一大口，另一手沒閒著，節奏不穩地落下鞭打，力道不因酒精削弱。「買個菸
都買錯！」


小如的臉埋在髮間，我沒辦法確定她有沒有哭。「我不是……」


「還應！應喙應舌……(台語：還頂嘴！頂什麼嘴)」綠色的酒瓶停在半空，漏出些許液體
，空氣中滿是刺鼻的酒精味。


張原浩拉著我躍下圍牆，我們不做二想直奔庭院中央，小如聽聞聲音抬頭，臉上的表情半
是驚喜半是疑惑，我們對看一眼，一瞬間達成分工，我負責扶起小如，張原浩負責拖住小
如母親──


「鏘鎯！」然而一切都太遲了。


眼前的畫面忽然分解成電影裡片段的慢動作，先是小如反射性閉上的雙眼，然後是以後腦
勺為中心四處飛散的玻璃碎片，一部分的碎片飛越庭院，加入畚箕內閃閃發光的碎玻璃堆
──我一直以為堆放著玻璃彈珠的地方──最後是濺上洋裝的鮮血，潑墨山水般渲染一大
片布料。


張原浩是第一個移動的人，他當機立斷抱起小如，我跟著撈起從小如懷中溜走的咕咪，憑
藉負重優勢先一步抵達門口，幾乎是用撞的推開門板。我將咕咪丟進腳踏車前籃，一坐定
，就感受到小如細瘦的雙臂緊緊環抱我的腰，貼在背上的臉龐像顆溫暖的冬陽。


「阿原，」小如的聲音十分微弱，在她母親再次揚起的咆哮裡更難辨別。「你不要去高雄
好不好？」


張原浩沒有回答，僅擺出一個不自在的微笑替我踢起腳架，我毫不猶豫踩下踏板飆往醫院
。






咕咪識相地趴在腿上打呼嚕，手術房外除了偶爾走動交談的護理師，已不見剛才的忙亂吵
雜。一股冷風自右側入侵，轉頭果然看見張原浩氣喘吁吁穿過自動門向我跑來，我指了指
手術房門口發光的指示燈，他慢下腳步，揀了緊鄰我的空位坐下。


沉默的時間彷彿持續了一世紀，誰也不曉得該不該打破？張原浩盯著地板上門外餘輝拖出
的橘紅尾巴，眼神比平時更加費解，但必須老實承認，今天以前我從來沒有試圖搞懂他玩
世不恭的外表下究竟藏些什麼？


體內的腎上腺素正一點一滴消退，意識就快隨冬陽沉入黑夜，我擠出最後一絲勇氣開口：


「你真的要去高雄？」不！不對，我在內心狂吼，不應該先說這一句！可嘴巴就是不聽使
喚，把我形塑成咄咄逼人的討厭鬼。


「要是我能進台大醫學院就不用去啦！不過我八成只能上高醫啦。你知道的，我家只有考
上醫學院跟不要浪費錢唸大學兩種選擇。反正當醫生也不錯啊，」張原浩恢復笑容，但表
情絕對比哭還難看。「可以賺很多錢不是嗎？」


我抱著咕咪站起身，擋住張原浩面前的光線，牠不滿地在懷中喵喵叫，抗議睡眠被打斷。


「你知道我什麼時候最討厭你嗎？」我的聲音因怒氣微微顫抖，腦海浮現上台領獎那天張
原浩在台下開心拍手的神情。


是，我方子春是遲鈍，但還不到笨。「媽的，張原浩你在做什麼？」我差點就脫口罵出，
自以為是伯樂嗎？只要我成功，只要我開心，自己變成怎樣都無所謂？從小到大都一樣，
搶先學會騎車好教我，和鄰居串通，好讓找不到題材的我畫最拿手的貓，老是擺出一副大
哥的樣子站在前面。


「你裝大人的時候。提醒你，算起生日，我還比你大好幾個月！」張原浩，我去你的遮風
擋雨、犧牲奉獻！把夢想壓在別人身上根本是逃避！


手術房的指示燈霎時熄滅，佩戴綠色口罩的醫師逆著房內的光步出門，踏在長廊上的腳步
聲漸漸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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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意外的話下一篇應該就會完結了~
感謝一直看到這裡的大家！

噗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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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yum17: 推推
推 hqyuu: 推～～
推 iceplume: 小如QAQ浩浩不要逞強啊T__T
一起幫小如QQ浩浩是大笨蛋QQ(亂用那些年梗)
推 iceplume: 笨蛋才會喜歡你這麼久（大喊）
加了這句變好甜ww
→ iceplume: 雖然很喜歡浩浩保護子春...但談戀愛是互相的嘛>"<
→ iceplume: 拜託HE啊～～
(望著還沒打完的第九章)這…我也不知道它是不是HE…
推 overheart: 小如Q<>Q浩浩是好孩子～～
他是QQ只是喜歡偷點無傷大雅的小東西呀~
推 iceplume: 偷點「無傷大雅的小東西」指的是子春的心嗎XDDD如果是
→ iceplume: 分開後再重逢...我決定先催眠自己,只要主角沒死就是HE
→ iceplume: （這什麼心理建設XDD
子春的心ww精闢
推 naminono: QQ
(拍拍)
※ 編輯: bacon27 (1.171.92.60), 09/02/2017 08:1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