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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發生什麼事了？男孩整夜哭泣。
猜想著是不是那個吻的副作用，石內卜無意識地來回撫摸著肩上一片溫
濕的來源，罪惡感慢慢在自己心中擴大…不管是如何壓抑他終究屈服了，屈
服在自己從來沒平息過的想望，屈服在那兩枚寂寞卻閃亮的眸子，屈服在那
頭無可救藥的黑髮和孩子氣，屈服在每一個足以點亮室內的笑容…之後該怎
麼做？繼續下去直到其中一方被趕出學校嗎？哈！如果這個孩子這麼希望…
石內卜複雜的眼神停頓在幾乎被黑髮埋沒的蒼白髮旋…他當然很清楚哈利已
經不是個孩子了，他經歷了許多成年巫師都無法想像的人生，到目前為止，
然而不管怎麼說總是１５歲，自己正犯罪般地擁抱﹝還有親吻！﹞一個１５
歲的孩子…！哈利轉個頭在堅硬的鎖骨上擦了一圈鼻涕，帶淚茫茫看著距離
不到１０公分的，男人的臉：「教授…」
祈求的口吻。
「…嗯。」才試著忘記自己的存在，那雙綠泱泱的大眼卻逼著他回到現
實，回到這個漆黑的小辦公室，陰陰的燭光，纖細卻透露出少年特有的高溫
的身體，石內卜困難地嚥口口水，眼神卻不禁滑落哈利薔薇色的臉頰和嘴唇。
翡翠雙瞳燦燦如星。
「教授…」
「我在聽！」
即刻失去耐心的低吼，看著男孩眼裡再度凝聚的水珠石內卜很快地後悔
起來，卻也說不出任何挽救的話，正懊惱著，那瓣粉色的唇游移上來，順著
他尖銳的下巴曲線到達剛才的地點。石內卜猶豫著，哈利磨蹭。
然後又是一個吻。
開口允許那笨拙的舌鑽入，哈利拼命想模仿剛剛的感覺努力地攪動著，
然而不斷傳來那穩定的觸感卻讓他放鬆下來，對方的味道暖暖地注入口腔流
下體內，是誰顫抖著，也許他也在緊張吧，明明應該是經驗豐富的人了…大
手扳在肩胛，堅決地向上托高自己未長成的翅膀，如果能一直依附著那柔軟
的鼻息…愚蠢地，哈利飄飄然覺得自己好像也雙腳離地，或只是單純的缺氧…
睜眼，他微笑。
拉開微微紅腫的唇，雖然虛弱但那男孩不計前嫌似地對他微笑，石內卜
一愣，沒發現自己也不自覺地拉開扭曲的嘴角，歪歪斜斜地笑起來，那男孩
更加露出幾顆小白牙齒，石內卜呆呆看著。
１２點，古老的鐘聲響起，一聲、兩聲…
原來應該是互相祝福的時刻，如今兩人卻面面相覷，像是長睡者的大夢
初醒只留下模糊不清的痕跡，燭火明滅的地窖裡忽然又變得寒冷，哈利微微
驚慌地望著方才溫存的男人，石內卜也愕然回望他，然後轟然大吼：
「─波特！滾出去─！！」
男孩倉皇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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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我…不討厭我…討厭我…不討厭我…
從那個晚上起又過了好幾天了，那個奇異的夜晚。孤伶伶坐在難得放晴
的草地上，一頭黑色亂髮在寒冷的風中振振地顫抖著，他那驚恐般張得圓大
的眼睛是終年常綠的冷杉樹，而瘦長的身體外只包裹了單薄的學生斗篷…哈
利‧波特，魔法學校的五年級生，在『這個世界』裡的名人然而現在看來卻
只是個平凡少年，少年心裡裝滿著酸澀的甜蜜與哀愁…關於那天晚上，關於
那個人。
喜歡？不喜歡？如果你討厭我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不回答我…
彷彿還嗅得到那散發著體溫和木犀香的身體，全黑的裝扮卻像是一種守
護，那總是吐出尖銳言語和威脅的嘴溫柔地覆上他的，覆上他孩子氣的淚水，
覆上他的全部。一個吻，哭著告白在被痛苦地教訓過之後卻得到的吻，為什
麼？為什麼不是一句咒語或一個巴掌…？男孩出神地抬起冰冷的手指撫上自
己的唇，似乎還能感覺愛戀的餘溫，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
兩個人還能這樣見面嗎？喜歡我、不喜歡我？問題的答案到底在哪裡？
如果長大了會知道嗎？如果那個夜晚永遠不會結束…
又如何？
「這不是討厭或喜歡這種孩子氣的問題─！！」哈利想起石內卜那天晚
上說的話，讓他徹底慌亂的怒吼。男人說他根本就不了解…了解什麼？那重
要嗎？為什麼又露出那樣痛苦的表情…？
不知道，然而像個孩子一樣逃開是令人最後悔的選擇，他嘆氣。
討厭我…不討厭我…討厭我…不討厭我…討厭我…不討厭我…
「哈利！」
遠處傳來的呼喚讓他跌出白日夢，隨著喊叫聲哈利茫然看著友人燒紅的
頭慢慢浮現在眼前。「你在這裡幹嘛啊，哈利，」榮恩‧衛斯里，同樣是葛來
分多學院的老友氣喘吁吁地說，「一下課就跑不見人影，現在已經快要吃晚餐
了耶！」
「咦？」哈利眨眨眼，才發現夜幕不知何時已經包圍自己，和灰色的袍
子混成一色，男孩起身活動痠麻的腿。「已經要吃飯啦！」榮恩作出誇張的表
情，攤手，「你在做什麼啊，哇！」他驚訝地發現哈利屁股底下一大堆禿頭的
菊科花朵，「你拔那麼多花幹什麼…還把花瓣都拔掉…」他用懷疑的眼神看著
好友，「哈利，你還好吧？」
「我在想石內卜…」
「啥？！」
心頭一緊，哈利馬上攤手無奈地微笑，「就是那個啊，他老是說要當掉我
的魔藥學…有點擔心。」
「喔！」榮恩浮現憤恨的表情，「那隻老蝙蝠！實在是有夠偏心的…我看
你要小心一點，這一陣子石內卜心情好像不太穩定…大概是『那個』來了吧。」
他充滿惡意地吃吃笑著，哈利也勉強哈哈幾聲，榮恩又用力拍拍他背，「別想
啦，哈利，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油傢伙的為人，走吧。」
跟著另個男孩走下山坡，連暮色也來不及準備的夜晚讓他感到不祥，而
如今也只能往充斥著歡笑和食物的大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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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異常的夜晚。
伏在桌上改著發黃的紙捲，他不由自主地縮著肩。即使鋪著地毯也擋不
住陣陣寒氣瀰漫，地窖如冰窖，石內卜摘下老花眼鏡揉揉眼。
那小鬼沒有過來…
從相遇到現在前前後後兩個人之間發生了好多事，從第一次看他騎上掃
把到爬說語﹝那個孩子露出驚慌的眼神﹞，還有和他的教父重逢和三巫鬥法
大會﹝那顆金蛋，在毀壞的樓梯間漂浮著沐浴精的芳香﹞，就連上街買個東
西都會被那不幸的小鬼捲入意外事件…現在這樣也稱得上是意外？該有一個
人來阻止他們繼續下去﹝自己？﹞。他…不配那個男孩，總是躲在黑暗中的
自己如何能擁抱光明發亮的『哈利波特』？他知道自己只是害怕，就像在陰
溝裡築巢亂竄虛張聲勢的老鼠，他，賽佛勒斯‧石內卜是個自私又膽小的人，
害怕傷害他或不想受到傷害。要是能像以前那樣憎恨著彼此直到他畢業，也
許還比較輕鬆…？
是自己的錯。
他吻了他。
石內卜看著被孤零零被扔在一旁的發熱娃娃，那是哈利來不及帶走的聖
誕禮物，長毛怪醜醜﹝卻很有誠意？﹞地對他微笑，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覺得
悲傷起來…
是自己的錯，男孩沒有來…
叩、叩叩。
不是很確定的敲門聲，石內卜眨眼，就猜想是幻聽…「石內卜教授…是
我，哈利波特。」一顆小頭探進來，對他強顏歡笑，「抱歉又來打擾你…」
「進來。」聲音微微顫抖著，現在蜂擁而上的什麼樣的心情？『喀』地
一聲老舊的木板門緊掩住清冷的走廊，看到昏暗中男人憔悴的神情哈利忽然
沒有疑惑，他毫不猶豫地投進那個懷抱。
「賽佛勒斯…」
因為這就是全部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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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 我拖稿了.......(哭著跑走)
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