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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誰總是重複著日復一日的單調生活。
當太陽只是機械化地升起，睜開眼就醒在數不盡無歡的早晨，雖然對
習慣性失眠的他而言太陽並不是那麼可憎，而是為他宣告漫長黑夜的終
止…。在克服掉低血壓起床時的不適之後，石內卜開始梳洗更衣，那也花
不了太多時間，鏡子裡映著一貫的黑髮、蠟黃臉和黑色長袍包裹的纖瘦身
材。不久後就抱著書本和教材來到魔藥學的教室。教書好多年，看了很多
學生來來去去，而不管是幾年級什麼學院的小鬼魔藥學課都在他們關心範
圍之外，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面對同樣心不在焉的學生，炸掉一些大釜，
扣了一些分數，然後日子就這樣過去了。
不管是誰總是重複著單調的生活，沒有任何改變。現在也是。
石內卜坐在他老舊的的木頭書桌上吃著晚餐，曖曖燭光詭異地擺動
著，陰暗又寒冷的地窖讓他有點食不知味…或是別的原因。明明是重複著
單調的生活做著同樣的事情…最近石內卜的心思卻常常轉到其他上去…
﹝其他的意思是，那個新來的年輕的討人厭的不要臉的黑髮綠眼的黑魔法
防禦術教授──！﹞…莫名其妙，難道他會在意那天晚上的事嗎？當時的
情景早已模糊不可辨認，只不過是一場醉後交歡，但酒精之外不知何處湧
出的熱情卻是難以磨滅…而曾經一夜同眠的那個男人又如何了呢？哈利波
特。對他而言，那個晚上是不是只是逢場做戲？對他而言，石內卜是不是
只是酒後亂性時洩慾的對象…？還是…？
該死！自己在期望什麼樣的回答？！
然而也許是自己想太多、在心裡認為他應該給自己一個交代，或是認
為那個晚上對他也該造成些什麼影響…當石內卜發現自己的視線已經不由
自主地追隨著哈利的身影，他慌張又羞恥地責罵自己…而當責罵自己也克
制不住尋找哈利的眼神…石內卜索性避不見面，想辦法戒掉這個奇異的習
慣…都是成人了…他當然清楚一次的肉體關係並不算什麼，但是…也許只
是單方面，卻在自己身心上留下很深的痕跡。
難道真的只是單方面嗎…另一個人溫暖的觸感和味道…還有像是永無
休止的吻…那雙手不停地搓揉著自己原本冷硬的身體，
回憶越是美好就越覺得失落。蘸著墨的羽毛筆已經在紙上暈成一片
了，石內卜只是卻傻傻地盯著蠟燭搖曳的火光，黑色長髮偷偷盤旋到他凹
陷的臉頰上，捲捲纏纏。
門碰地一聲被撞開。
石內卜嚇得從椅子上跳起來，怒視著無禮的闖入者，但是那雙眼睛…碧
綠的眼睛也含著怒氣回望著──哈利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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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躲我嗎？」哈利順手關上身後的門，碰地一聲，石內卜的心
也跟著震了一下。那雙翠綠的眼在圓框鏡片後瞇起，打量著有些錯愕的黑
衣男人，「你是在躲我嗎，賽佛勒斯？」
這樣直接的問題十分刺耳，石內卜不自在地別過眼神，「我不知道你在
說什麼。」
「你知道，你當然知道，」哈利的嘴角捲起微笑，那樣好看的微笑不
知為何令人不甚愉快，「你在躲我，而且是刻意的。是因為那天晚上的事
嗎…？」
石內卜屏住呼吸，「什麼晚上？」
綠眼瞇細打量對方，像是貓打量著自己的小獵物：「你在裝傻，賽佛勒
斯，你記得那個晚上，當我留在這個房間過夜…」
「住口！我們都喝醉了。是你…是你引誘我…」
「喔？是誰引誘誰呢，賽佛勒斯…」哈利微笑，戲謔地看著他的前魔
藥學教授漲紅臉。
「滾出去！波特！！」石內卜大吼，看來是惱羞成怒了。
「……。」然而這吼聲卻意外地讓哈利沉默了一會兒…那張年輕而明
亮的臉陰沉下來，「…那時候你叫我『哈利』的…」
黑曜石的瞳子也愣了一下，「…。」兩個人的視線一相連，小室裡的空
氣頓時變得稀薄…那一夜！也如今夜一般是清冷的冬夜，灼灼的爐火將兩
人的對話奇妙地加溫膨脹，或是酒精，或是什麼莫名的情感，對方或是自
己身體的溫度也因磨蹭而升高…璀璨的瞬間…。相對凝視的同時，兩個人
的共同回憶也在之間的空氣中播放，燭火昏暗的小室裡流動著難解的情
緒，釀濃了室內氣氛…
「賽佛勒斯…我很擔心你…」年輕的巫師靜靜地開口，當另一人仰頭
凝視時，卻發現原本綠寶石般閃爍堅硬光芒的眼眸不知何時消融成兩泓溫
柔的湖水，「你都沒來大廳吃飯，又老是窩在地窖裡，如果是在意那一夜就
算了，我還在擔心你是不是生病…」石內卜避開那試圖淹沒自己的綠色視
線咕噥著，「…我都在房間裡吃。」
「但是你好像瘦了…為什麼都在房間裡吃？」
「…」石內卜忽然覺得累了，他已經有些厭倦這種糾纏不清的質問方
式。累了，厭倦了，老是這樣愛逞強、過著無趣生活的自己。「…我以為你
知道原因了，哈…波特。」他聽見自己疲倦的聲音輕輕地說。你已經得到
答案了，滾吧，離我遠一點，波特。
哈利沉默了一下…或者，他們都沉默了。但是在搖晃的光線中其中一
人悄悄移動著，移動到另一人的身邊…較為年輕的男人伸出手，觸摸到那
張不再年輕的臉，仔細地來回撫摸著。「賽佛勒斯…」在兩人之間的爐火劈
啪啪地燃燒，感覺到熱度。他的綠寶石眼瞳反映出搖動的金亮火苗，燦爛
奪目地閃爍著；他原本蒼白的頰爬上薔薇色的光芒，黑色長髮半遮著，明
艷動人，只有深邃的眼裡依然封鎖著黑暗的絕望。「賽佛勒斯…」
…石內卜閉上眼，壓抑著想要逃開的衝動，現在，就算是一瞬間也好，
讓他沉溺在那溫柔的聲音和觸感中…看著他，那雙手摩娑過緊繃瘦凹的臉
頰，撫平所有滄桑的痕跡，慢慢滑下。是不是試圖解開那禁慾的高領長袍
的釦子呢…石內卜聽見自己呼吸急促，只能發出乾涸嘶啞的聲音，「你說過
只是一個晚上的，波特…」
但聽在對方耳裡石內卜的聲音如絲絨般柔軟誘人。「嗯，我是說過。」
哈利應了一聲，手上仍是動作不停地搓揉著薄衣下的男性胴體，「那你記得
我還說過什麼嗎？」
石內卜驀地一震，那天晚上，當兩人糾纏在床的時候壓在身上的男人
埋在易感的耳邊說了些什麼…說『想要我』，說…「不記得了。」
「嗯？」哈利抓著那已經敞開的黑色領口拖向自己，趁纖瘦的身體輕
叩在自己胸前的同時，湊在那發紅的耳根呢喃著，「我說我喜歡你，賽佛勒
斯…我說我只想要你…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就算是逢場做戲也好…就算是醉話也好謊話也好…從哈利口中說出
的『那句話』像是個咒語，足以動搖石內卜的重重心防讓他放棄僅存的一
點矜持…任憑著被剝掉衣物壓在柔軟的床上…在那個瞬間，他知道這又會
是另一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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