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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遠方或退路… 我的腳底是森林的頂尖,將我囚禁在高塔。 跟著階梯旋轉到最上層的小房間,扣緊魔法的鎖, 將我囚禁在高塔;你說這是一場救贖。卻只給我一扇窗戶。 ~*~*~*~ 日復一日地,他坐在窗邊。 從離開佛地魔的地牢後已有一段日子了,雖然他不知道確切曆數,也總 是分不清那雙失明的眼看不見的晝夜交替…時間在他失去視覺的瞬間起頓 停,之後的生命就只剩下在永恆的黑暗中蠕蠕爬行。而如今,他坐在那裡, 偶爾感覺高鳥成群的撲撲振翅和尖啼叫從腳下掠過,漸遠,然後消失;他坐 在那裡,是悶悶輕浮的風亦或自己的耳鳴嗡嗡作響,環繞不去;他坐在那裡, 除了細細的鳥聲風聲耳鳴聲…身體像是乾枯的木偶,也許期待著日日升降的 神之光點亮那雙失明的黑珍珠瞳孔;而大部分的時間像是作著一個人在深夜 中盲目摸索著的夢,夢裡卻是一片死寂,全然的死寂。 門窗不開,從高塔上只看得見遼闊的天空。 然而對他而言這在很久以前就失去意義。只是在連自己的存在都會感到 懷疑的無邊幽暗中靜靜坐著,沒有任何生息或聲音,佯裝自己已經死去…然 後彷彿命運的大鐘在哪裡敲起,會有一陣惱人的腳步聲趨近,自地底深處順 著迴旋的階梯慢慢向上升高…慢慢升高…最後總是沒有選擇餘地似地停在他 的門前然後『喀啦』一聲… 「賽佛勒斯…」溫柔卻固執的呼喚。 雖然石內卜消極等死的態度讓負責照顧他的男人發了好幾次脾氣,但大 多數時候穿過那道門來到的,都是那年輕而充滿朝氣的聲音帶來的慰藉,耐 著性子半強迫半勸誘地讓他吃飯睡覺…不知道間隔了多久又是一餐,他只是 坐著…睡著或醒著,然後那全然黑暗中的唯一入口就會戲劇性地開啟,讓他 錯覺地誤以為陽光透進…日子一久,他竟然是期待著這聲音的,荒涼高塔上 的另一個存在,獨一無二的腳步聲,慢慢侵蝕自己意識所有的呼喚:「賽佛勒 斯…」 魔法的咒語。 就這樣簡單原本上了鎖緊掩的小小世界被開啟。 …第一次被對方觸碰的時候石內卜著實一驚,在冰冷如爬蟲的皮膚忽然 落下了激熱的觸感,他一抖,對方很快地縮回手含糊道聲歉,兩人之前就煎 熬著一段長長的沉默…是的,也許就是這瀰漫四面八方的沉默在隱隱推動… 他顫顫地伸出手─其實只是微微抬起枯瘦的腕臂─這是他在眼盲之後第一次 伸手向包圍自己四周的黑暗,雖然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自己企圖抓住的是什 麼… 而對方毫不猶豫地構到他的手,緊緊握住。 細長高塔的頂端,密閉著的小小房間,在一陣急促的爬梯聲之後命運的 門扉唰地敞開, ~*~*~*~ 「賽佛勒斯…我要過去囉。」 溫柔的聲音再來是溫熱的氣息拂在臉上,當他意識到自己像個孩子般地 被抱在懷裡,忽然就從心底湧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受…沉積在過去的年月 裡多少酸苦掙扎的記憶,而如今環抱著自己的手臂卻是如此安祥和平…男人 的胸口輕輕靠在石內卜的肩胛,強勁的心跳就這樣振振地注入自己冰冷的體 內,彷彿是支持他活下去的動力,偶爾抬手拂去他過肩很久的黑亮長髮到耳 後,然後在皎白的後頸上印上一吻,濕濕癢癢,不由得放任自己的血壓上升… 石內卜懷疑自己為什麼會容許這個傢伙上他的床,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得寸又 進尺的傢伙…嚴格說來兩個人還是陌生,沒看過他的長相甚至連名字也不知 道…只有隱隱約約從男人的言談中得知一些消息像是他也是從霍格華茲畢業 ﹝葛來分多!﹞、討厭魔藥學喜歡魁地奇﹝哼!﹞、失業中沒有男朋友﹝該 死!﹞、或是家人朋友…他告訴石內卜自己沒有兄弟姊妹、在很小的時候就 失去父母在討厭的親戚家長大,也許不該,但石內卜不由自主地聯想到另一 個男孩…現在應該算是男人了吧,黑髮眼鏡瘦長身材,就像他父親一樣,如 果他還活著的話… 真的死了嗎?哈利波特。 不自覺輕蔑地嗤了聲,所謂『活下來的男孩』原來是那麼脆弱?原來經 過了七年的歷練那可怕的小鬼還是一樣沒用,竟然那麼輕易就…枉費… 「…你還好嗎?」男人搓揉包覆他失溫的手,又蹭蹭石內卜死灰般的臉 頰,「怎麼了?在想什麼?」 「…我看起來在想什麼?」石內卜挑起一邊眉毛,他懷疑著自己的表情 洩漏了什麼秘密。該死的瞎子! 「我不知道…但是…」緊靠著他的身體聳聳肩,「你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 子。」 「…我『什麼時候』看起來『高興』過?」他嘶嘶地低聲說道,對方不 甘示弱『哼』地移動身子,在他還來不及反應時一個甜吻落在他敏感的耳殼, 那凶惡的男人嚶啼一聲,對方竊笑。 …該死。「你這無藥可救的傢伙…!」 「我不太清楚你說的是哪一方面。」年輕男人調侃地說。 「混蛋。」 「我想這還比不上你,我親愛的,混蛋。」 「…」石內卜咬牙切齒地扭著臉,如果看得見,他大概會選擇用眼神殺 死這個不要臉的男人,他的戀人,不,才不是才不是才不是…「賽佛勒斯…?」 環捆在石內卜胸前的手臂一緊縮,兩人身體的線條便緊緊貼近,對方輕輕把 唇印在他油膩膩的頭頂上,石內卜稍一失神,那柔軟的兩瓣便游移到他凹陷 的頰邊輕輕蹭著…他緩緩閉眼讓自己慢慢下陷到那深沉的溫柔裡。 「賽佛勒斯…」 不,他不屬於這裡,這個莫名其妙的荒涼高塔,他是驕傲的『石內卜』, 如果被囚禁在這裡一輩子和被食死人的殘黨追殺相比較也許他應該選擇後 者… 「我愛你…」 呢喃著,那男人小心翼翼卻仔細地來回撫摸那張硬繃而蒼白的臉,年輕 柔嫩的手掌貼在那滄桑的肌膚上。難以克制地,那削瘦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 只感覺對方抱著自己不讓逃開,而石內卜只是哭泣般地顫抖著… 「賽佛勒斯…?」溫暖的手指揩去他臉上自己也未察覺的濕意,再來是 笨拙的吻:「傻瓜…」 也許他流淚了,也許沒有,迷迷糊糊中最後的記憶是戀人身上軟香的味 道,也許在辛勞而漫長的白日之後,甜美的夢境是被允許的? ……即使是甜美而短暫的夢境。 ~*~*~*~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