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畫（７）
悲莫悲哉生別離
之一 再遇
行行復行行，濡若知道自己已被追蹤了，所以他一直作著心理準備，東藏西躲
直到故鄉。
這裡有著自己最後的心願，至少讓自己完成它，這樣死也無憾了。
濡若負劍立於溪上，白衣綠帶身姿飄邈，他在等待，等待最後。
苟活餘十年，他一直在等待，等待一個公道，或一個答案告訴他，他所遭遇的
一切是有道理的。
他的等待沒有結局，滅家的敵人依舊光潔衣帶，大言不慚的成為武林的執法者，
說是為他，孟家復仇，而四處捉拿兇手。
這不是作賊的喊捉賊嗎？
濡若笑得悲憤，他如前往投案，簡直就是自投羅網，而敵人只是等著他上勾而已。
各門派又自掃門前雪，不理他孟家慘禍，他們所關心的也只有這柄劍而已，到底
是黃鼠狼拜年，眾派未安好心的四處尋他，不為他洗冤，只為得劍。
命本不長，是呀！也許自己的確無力，也再無未來復仇了，但是那把劍，他們也
永遠得不到！
它將隨他永赴黃泉。
雜沓的馬蹄聲逼近，那醜惡又熟悉的臉又再一次出現在濡若，孟季柳的面前。
「交出劍來，饒你不死！」虯髯男子大叫，跳下馬來，急於立功的他，巴不得一
撲而上，砍死這個看來手無伏雞之力的小白臉。
「劍在這裡，有本事殺了我來拿！」濡若一字一句的吐出，鏗鏘有力。
「好！老子便給你一個爽快，讓你下地獄陪你一家人去。」虯髯男子聽到這話
再無遲疑，舉斧而上，猛烈一劈，無視於師兄剛下馬在後的嚇阻聲。
「住手，師弟！不要這麼性急，其中必定有詐！」霍陽天想捉住師弟的衣帶，但
已來不及了，大斧至濡若肩膀重重落下，砍至胸膛，血花四濺，就算是大羅神
仙來也救不了這個人了。
濡若身如裂成兩半，但仍存有知覺，在身體劇痛的瞬間，又恍惚看到了那個人
的臉。
濡若疼痛難喻，卻又心酸難言，淚滑而下，濡若低語：「你...果然是地府使者
，帶我走吧！我想見我家人.....哥哥....我等好久了..你一直.沒來.」
虯髯男子吐口唾沫在地，露出鄙夷的表情看著半跪倒的濡若，說：「說得這麼大
言不慚，老子還以為你多厲害，沒想到連一斧都受不起！」
儒生揪著虯髯男子的領子，大罵：「你這蠢驢！你怎麼不問清楚再砍，現下人死
了，這把劍也不知道真假如何交差？」
身邊還傳來他們激烈交談的聲音，但已逐漸不可聞。
濡若身子終於癱倒，慢慢失去了意識。
一切逐漸模糊，而那個人還看著自己，似乎想擁住自己，那個激烈關心他的表
情，有點像哥哥.....所以自己會那樣的記著他........
那種心情....到底...是...........
之二 失魂落魄
「不！不要！」伸出雙手想抓住濡若跌落的身軀，雲無痕從夢裡驚醒，一手回抓
胸口直喘，冷汗涔涔，一時無法從震驚中醒覺過來。
他又夢見了那個人，這次他不但知道他的名字叫濡若，孟季柳，還知道他的生活
言行和關於他的過去。
可是在夢裡，濡若看不到他，一直到臨死那刻，濡若才發現他的存在，雲無痕緊
緊握拳，指甲入肉，血痕頓起。
這是夢！沒錯！這是夢！
他死了！
不！他沒有死！
但是畫流傳到現在，他早就已經死了，不是嗎？
雲無痕攤開自己的雙手，帶著痛苦的看著自己的身體。
自己是那麼的靠近他，卻又那麼的無能為力，無法保護他，無法擁抱他，連他死
時想抱住他跌落的身體也做不到。
他活著有什麼意義？
他還聽到濡若對自己說話的聲音，他確信那一刻，他看到了自己，可是自己卻什
麼都沒做！
什麼都無法做！
狠狠的帶著自虐的心情，捶著堅硬的石玉床，雲無痕無法控制自己想要傷害自己
的心情，他無法原諒自己無法幫助濡若，生生的看著他死。
萬般憎恨自己的存在，卻無能為力。
他有什麼了不起？坐擁天下強權，卻連自己最心愛的人都救不到，可惡！
他恨不得將那些夢裡的兇手碎屍萬段，他恨不得抱住濡若的身體告訴他，自己什
麼都可以為他做，下地獄也行！
卻連碰觸都無法。
那夢是假的，沒錯！是假的，雲無痕必須如此告訴自己，否則他會痛不欲生。
看著牆上的畫，雲無痕決定要重整心情，儘管他多渴望與那人夢中相聚，但他不
能因為這樣的夢而自暴自棄，他無法接受那人死掉的夢境。
如果夢是真的，那麼那柄劍必定存在。
思慮一清，雲無痕重燃希望，照那夢境去找那把劍吧！
如果找不到，自己也能夠心安，同時死心，知道夢本虛幻無理，一切純屬自己思
念太過的幻覺。
但如果是真的呢？
雲無痕他打從心底希望，那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他一定會憎恨這無理的蒼天和所有的一切，成為絕望的鬼。
此心不再為人，恨不得世間眾皆毀滅，為胸口憤恨難填，用眾生祭他，那可憐復可
悲的人，雲無痕絕對無法原諒所有活著的一切，如此理所當然，而那人卻已死於非
命，不再於陽光下輕笑。
雖無法讓時光倒流，但他立誓那些活著的後人，沒有一個可以苟延殘喘，要讓他們
比死還苦。
輾轉思緒中，心猶如火焚，這時雲無痕才猛然發覺，臉頰上尚有冰涼淚痕，不知是
自己激動所流的，還是......是他夢裡沾在自己頰畔？
那時的幻影猶在眼前，而淚.......雲無痕癡癡舔掉手指上的淚，濡若不該哭的，不
該有淚在他臉上，這淚不會是他的，一定是自己剛剛作夢所留。
鹹苦入舌瓣，雲無痕沉痛的握拳，即令是夢，也希望夢裡的他，不應有淚。
（待續）
後記 ＊ ＊ ＊ ＊ ＊ ＊ ＊ ＊ ＊ ＊ ＊ ＊ ＊ ＊
^^;;真糟糕!打到這裡不安的吐舌頭....大家要勇於接受事實,主角本來..一開始.
..就聲明他已*作古*了喔!!--------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夢嘛!!
乖乖!如果有哭的人請節哀....自己打的時候也不小心掉幾滴眼淚!!因為覺得濡若
怎麼越來越慘....雖然是已成過去式..的慘!！（逝者已逝別想太多！）雲無痕...
則是現在進行式...(笑話小冷.請勿著涼)
本以為會一直輕鬆到結束的說!!說不定真的一直讓它春夢再春夢..那我只要省略
再省略就結束了----細節自行想像!!呵呵!
(可惜天不從人願><..開始劇情大轉...抱頭...這一切應該不是我的錯吧!!是某人
作夢不挑鏡頭呀!矛頭請指向某人!)
不過重點是...既然一開始都能無視於主角已死讓他出現...當然後面也能!!所以
.....曖昧的笑!!請期待下回再現吧!
不過絕對別期望死而復生...本故事絕不可能違背一些殘酷的真理!!就算是主角死
了也是一樣要乖乖躺地上....沒有主角就例外的事!!
反正^^我也跟大家一樣衷心期待濡若會有好結局...一起看下去吧!!!
(真是置身事外的說法..呵呵...請繼續看~省略我的閒語也沒關係!!因為後記本來
就是說廢話用的！乖乖看完的...^^6真是辛苦了！親一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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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不在
雲深在不知處的地方
水邊 那株桃花正盛開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