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的承諾
古老的龍族與天地立下約定，就是所謂的三界法規，因為是對著具有法力的九寶
宣誓，所以誓言具有強烈的法力約束，任何一方一但立下約定，絕不可違背承諾
，否則將受九寶所制，不得再立於三界間。
而那三界規定就是，天歸天，地歸地，海歸海，三界各有統領之王，誰也不准逾
越其範圍，干犯彼此領域，只是三界原本的平衡隨著時間流逝，發生了變化，於
是至今..................
有一條尚未向三界九寶宣誓的龍已成年，而他日漸增強的力量讓三界統領者擔
憂，龍族的血緣原本不受任何事物影響，自行輪迴於先龍界中，所以力量不減，
而這條瀕臨成年的龍，又是屬於龍中最強的王族，長期幽禁產生的怒意跟怨氣隨
著力量成長，三界統治者非常擔心這條龍，會破壞三界長達數萬年的和平。
於是天界的統治者玉帝，與海中之王鰲光立下約定，這個約定促成了現在這條龍
跟凡人之間微妙的關係。
第七話 天之門
雲海如雪色浪花撲打著山腰，時而幾許散逸飄浮到身畔，壬鳳羽站在山頂思量著
下一步該往哪走。
飛炎百無聊賴的看著壬鳳羽站在那不知幾時辰。
被孤單監禁的歲月裡，飛炎神采飛揚的銳利個性，也逐漸被磨的沉默少語，而學
著將情緒藏在心中，醞釀籌畫一切，等候著時機爆發。
所以此時，飛炎忽然能夠理解壬鳳羽沉默茫然的理由，以及腦袋裡在想的是什麼。
那個愚蠢人類！會翻來覆去煩惱的問題就只有一個，就是..............要上哪
去找一條龍，解決山下的旱災呢？
曾經近在眼前的龍已消失無蹤，希望瞬間的消失，讓壬鳳羽遭受打擊，而情緒難
得的失控，雖然之後又重新振奮起來，但缺乏固定目標的茫然尋找，只會徒耗精
力，讓人不知該何去何從。
但就算灰心喪志，再這樣站下去也該有個極限吧！
飛炎實在受不了眼前這個人類，好不容易在他心中，提昇起些許評價後，又開始
茫然失去生氣。
剛開始一臉毫無方向的尋覓龍，活像隻沒頭蒼蠅，看了叫人心煩，更可惡的是，
這蒼蠅還是自己必須跟緊的對象，儘管抱怨不已，但強烈的厭惡感在習慣之後，
也就說服自己認清時勢，暫時低頭忍耐算了。
至少飛炎覺得能夠離開那該死的冰湖，四處活動筋骨，也沒啥不好的。
因為比起這傢伙一臉慘白的，找不到龍之後，那種沮喪到極點的失神狀態，然後
滿臉痴呆的站在山頂，恍然出神就一整天的失魂落魄，這種無所作為的沉默站立
，讓飛炎鬱悶到極點，又說不出任何理由解釋心情也隨著低落的原因。
飛炎把自己心情差的理由，都怪罪於這小子老是板著一張死人臉，好像生命失去
樂趣方向一樣，真是禁不起打擊的脆弱生物！
鄙視的同時，純粹基於不想看見一張灰暗的臉，在眼前終日發呆，讓自己心情也
隨著發腐生霉，於是飛炎終於做了讓天上的兄長看了，會感動弟弟終於主動助人
的事。
「這世界上龍那麼多，再找一條不就得了。」飛炎完全基於身為龍族王者的觀點
發言，在他看來，我族所統領的子民萬萬千千，會降雨的也不只一條，隨隨便便
再找一條，問題不就解決了，這小子沒事愛自尋煩惱，小生物的眼界果然低微。
「只是要去哪找？如果龍真的像你說的有那麼多，那我為什麼就是找不到一條
呢？」
喃喃回覆著飛炎的話，壬鳳羽的眼神就是虛虛渺渺的看著山下，飄來散去的雲，
他本來期盼或許那條龍還會飛回原處，只是多日尋覓這廣大山頭，終於宣告放
棄，龍從未曾出現，即使自己已找得心力交瘁了，也未曾看見一絲龍曾來去的痕
跡。
如果有淚，自己一定會流出來，可是眼淚早就已經乾掉，失去任何一絲發洩的慾
望。
「這裡是通天山，附近就是神族所居住的仙鄉，找不到龍也無所謂，只要抓住一
個神仙幫你，也可以解決你的問題，不是嗎？」
看著飄來散去的雲，飛炎很難得的給壬鳳羽指點迷津，雖然他的臉依舊淡淡，絕
美的毫無表情。
「但是要如何才能見到神仙呢？」終於恢復神氣，轉過頭問著飛炎的壬鳳羽，眼
裡流露出渴望，再次燃起希望的火光。
「你敢跳下去嗎？你只要往下跳，雲會帶你到神仙居住的地方。」飛炎理所當然
提出自己平時進出的方法，看著眼前的凡人。
說話的同時，飛炎忽然間產生困惑，他知道對方一定不懂他的話，那這人會造著
做嗎？他真的相信自己說的話嗎？
這已經不是超越自身膽識能力的問題了，飛炎忽然感到對方明明是微小的生物，
無法做出超越自己極限的事，第一次感到莫名的憐憫。
人類如此渺小又可悲的肉身，為什麼卻能夠克服自己看不到廣闊未知的恐懼，一
直向前走呢？
缺乏法力跟強韌的精神，肉體也禁不起時間的磨損，明明如此的脆弱，又總是為
了瑣碎問題煩惱，卻為什麼又那樣堅持自己看來極為愚蠢的希望？
「跳下去，真的就可以找到神仙嗎？」已經看不到地面的高度，壬鳳羽認真思索
著若是這樣跳下去，到底是怎樣的感覺？
即使是在用鑑往知來珠觀看凡界的鰲光龍王一群人，也無法猜透壬鳳羽此時的心
思。
「大哥！飛炎太魯莽了，隨意慫恿人類進入仙界。」羿南龍王一邊觀察著天帝高
深莫測的表情，一邊急促的希望大哥想辦法，再怎麼說凡人也是無法隨意進出天
界的，因為掌管雲之扉的武神，不會讓不具有神仙之質的人隨意進入。
再更實在點說法，仙界之門也不輕易開啟，若是具有仙質的人要通過，自然毫無
問題，但若不具有，除非是是天帝允許，否則…………
羿南龍王不禁起了一身冷汗，難道這人類的天命，是如此短暫，短暫到只為了一
個心願的實現而早逝嗎？
儘管靜靜不語，但鰲光龍王也面有憂色，如果這是飛炎所建議的方法，那壬鳳羽
若失敗，等於是間接死在飛炎之手，無異於飛炎親手斷去自己自由的希望，鰲光
龍王儘管感到危機重重，卻還是不願意伸手阻止。
同時在深洋中的北政宮裡，水晶鏡前的龍王們也一陣騷動。
「天帝這奸賊，壬鳳羽所謂自然生死的壽命，不就變成掌握在他手上！飛炎也是
個傻瓜，絲毫不顧慮自己是龍族，所以進出天門隨意，他為什麼就是老忘記了對
方是個人類的事實呢？」
蹙著秀眉的玖月龍王，鳳眼早就蓄積著隱隱的怒意，飛炎是傻小子，不明法理也
就算了，為什麼明明身在天界的兄長們卻絲毫不阻止呢？
難道兄長真的礙於承諾，而讓這可能會發生的悲劇出現在眼前嗎？不管怎樣大哥
如此深思熟慮，必然是有他不出聲的理由，但是自己可不會不做好最壞的打算！
「洛風，你看到了吧！若那人真聽從飛炎的話跳下去，萬一不幸，天帝那老子堅
持不開門，讓那人類這樣死去的話，我們也不用再忍耐了，吩咐下去，重兵以待
，若是那人真死了，就算大哥想要主持公道，說飛炎該再被囚禁，身為他妹妹的
我，也絕對不依！」
已經喃喃念著咒的玖月龍王，呼喚自己屬地的領民整軍佈陣，素來最有軍事經驗
的北殷洋領地，早就時時準備好，可以即時出兵。
而洛風龍王也難得的瞇起眼，傷腦筋的搖頭。
「阿！大哥也真是沉的住氣，對這種明明危在旦夕的情況也不阻止，我想大哥是
相信天帝，不會讓壬鳳羽就這樣死了吧！可是話說回來，誰又知道壬鳳羽的壽命
到底有多長呢？萬一壬鳳羽失敗，天帝當然名正言順說是天壽已盡，這是壬鳳羽
所選的路，加上飛炎促成的死亡，這不是個好機會，讓飛炎的任務直接失敗了
嗎？」
無論如何感到情勢不佳的洛風龍王，撩著自己的澄藍髮絲，抓著手裡的令旗，隨
時打算傳令下去，萬一真不行，就先斬後奏的，不用向大哥報備的直接進軍天界
吧！
真打起來，以龍族的實力，早就不用顧慮什麼天界的力量，直接將三寶奪過來，
也是毫無問題！
儘管明知海中如此紛擾，自己的手足早已紛紛驚動，各自整備以待，在觀看的鰲
光龍王依舊不語。
「大哥！你真不阻止飛炎？」羿南焦慮的看著平時最信賴的兄長，這種情況當然
無法直接下去提醒飛炎，因為壬鳳羽還醒著，龍族不能出現在他眼前，是當初鰲
光跟天帝的約定之一。
「羿南，這是飛炎的挑戰，也是那個人類的挑戰，記清楚，做選擇的並不是在旁
觀看的我們，所以即使真是最糟的情況，那也是這兩個人的決定！」
看著寶珠未曾移開視線的鰲光龍王，並不是單純相信天帝會開門，而是他相信自
己的弟弟並不愚蠢，而那個人類也並非如此……..
帶著隱隱苦笑，鰲光想著，這人類一定不簡單吧！因為他是被挑中的人呀！天帝
不會輕易選擇，一個天命如此短的人當約束的對象，若真如此快速就讓飛炎失
敗，天帝早就不足畏懼了，令人畏懼的是看到未來的天帝，是否早已知道結局？
而希望那個結局也是自己所希望的美好，否則，鰲光龍王輕握拳頭，自己的確無
法容忍弟弟任人宰割，那是寧可自己受苦也無法接受的情形，所謂的忍耐跟理智
並非沒有界線，每一條龍身上都有所謂的逆鱗。
逆鱗等於是龍族每條龍身上的禁忌要害，不准去輕易逾犯碰觸，古老相傳若誰愚
蠢，輕易去觸摸龍重如性命的逆鱗，等於是直接與龍為敵，觸怒這精神肉體強韌
的生物，龍決不會讓不能信任的人，隨意碰觸自己的逆鱗，因為那等於是直接把
生命交給對方。
對鰲光龍王而言，他的族人尤其是親人，若有誰受傷害，身為一族之長，那是再
怎麼理智也無法原諒，那如同拿手去恣意觸犯他身上的逆鱗一樣，誰敢侵犯他心
頭的禁區，下場..............
鰲光平日端重溫柔的面貌，掠過一抹令人感到可怕的威嚴冷酷。
天帝依舊微笑，帶著悠然自得的面容，看著凡間中的飛炎跟壬鳳羽，此時的對話。
「我……..從第一次見到你時，就想過，你應該不是平凡的人吧！說不定是仙人
，因為你突然出現在通天山上，而且又能夠做出我做不到的事，即使是最善於射
箭的獵人，也無法輕易捕捉那麼多獵物，像我雖然有時能憑直覺知道鳥獸或水糧
的存在，也無法輕易就能迅速蒐集它們，因為它們總是在我伸手也無法觸及的地
方，所以……..你不是人吧？」
看著不知高度的山淵，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壬鳳羽，突然轉頭含笑問著飛炎。
「恩。」輕輕頷首，飛炎也無法解釋此時的心情，若這人真跳了，自己該怎麼辦？
毫無疑問的保護他，成為他的墊背是不用說的，雖然失去法力，但自己血肉之驅
的強韌，飛炎深具信心，至少自己進入仙界前，將他丟到安全的地方應是無問題。
這樣天帝也無法說自己任務失敗吧，因為他已盡力保護他了。
可是，為什麼會無端無由的難過，憐憫起眼前的人來？
自己並不害怕死亡，因為知道自己的力量無窮盡，生命也不會因此終止，但眼前
的人根本不知道，而且也不具有所謂的任何力量，他就只是這樣平凡的無力人
類，叫他去做生死的決定，而又如此恐懼絕望的去面對，無論怎麼說都太過於殘
忍了。
………………這種感覺就是不忍心嗎？
「慢著！我去就好，你還是在這呆著，像你這樣笨手笨腳，說不定天界沒去著，
先摔死了，哼哼！白白便宜那大鬍子。」
飛炎冷冷的挑眉，看著一臉困惑不解他所言的壬鳳羽。
不管理由是什麼，飛炎並不太想看這傢伙死的很痛苦，或者又是終日無神的頹廢
樣，還有現在一臉讓他看到受不了，殘酷生死抉擇時的無奈思索貌。
他忽然可以想像，這傢伙會在經過一番心理掙扎後，相信他的話，滿懷恐懼的跳
下去，不管下面是不是真的有什麼，明明是那麼脆弱膽小的生物，卻老是強迫自
己做非本分的事，看了心裡不舒服到極點。
看這傢伙比自己無力的份上，勉強幫他吧！
這樣為他奔波，應該已經超越自己當初所答應的保護範圍了吧？
飛炎腦裡閃過大鬍子一臉奸記得逞笑容的影像，哼哼！想也知道，我又屈服一個
人類的請求了，讓他一定會得意的很。
可是………
邃長幽深的黑眸一凜，果決的甩頭，飛炎還是跳下了山崖。
谷裡餘音，悠悠盪著飛炎交代壬鳳羽的話。
「你給我在這等著，不准讓自己餓死，你要死了才真是我的麻煩。」盤算自己找
的食物應該還可以讓人類支撐的十天半月有餘，飛炎突然想到為什麼自己替那個
人類辛苦奔走之餘，還要擔心他會餓死呢？
真是蠢蛋！在他身邊久了，連自己也不知不覺蠢起來，而且還日漸嚴重，下墜的
身子，速度越來越快，看到天界之門近在眼前時，飛炎的思緒一轉，冷俊的眉目
閃著隱隱的戰意。
哼！我可是親自來拜訪你了，許久不見的天界呀～
我當年所受的屈辱，今天雖無法償還，至少讓我再次牢記這個地方該死的景象
吧！
我會深深烙印在心底，至我償還你所給我的一切待遇為止。
（待續）
挑眉～～我快被ｂｂｓ弄死了！為什麼明明排版好的記事本～
貼上時又一團糟！
弄了好久還是可能有漏洞，突然覺得ｂｂ好像沒想像中方便，
明明弄好貼出來又是另一回事，很佩服那些排版順暢者，每次
都覺得貼文時校檢是我最大的痛，因為真是又煩又無聊！
比寫文還要難受，我又不再悠閒可以慢慢在網上校排。
...................我....真覺得是種酷刑！個人沒耐性也是
ＵＵ值得檢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