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lemmons:好看!!黑髮-金髮設定跟內心轉折超搭! 06/11 08:18
推 mooncakejay:Loki少爺.....Q口Q 06/11 09:38
→ blacksocks:作者已經被Thor少爺用鎚子教訓了，不過這算是開始而已( 06/11 22:45
→ blacksocks:被葛格直接拖走) 06/11 22:46
洛基打開了一扇門。
起初，門內只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暗，伴隨著某種潮濕酸腐的腥臭味。那像是動物跟
某些油脂混合後散發的氣味。洛基在自己的記憶裡尋找這股味道。
魚類。是魚！
這個想法劈中他的時候，他一下子明白過來自己為何覺得莫名熟悉。
敞開的門內不再是黑暗而模糊。曾是魚罐頭工廠的地下室現在清楚地顯示它的輪廓，那張
斷了一側扶手的木椅和角落那塊骯髒的床墊、那顆從來沒有點亮過的燈泡，甚至是另一端
那片污穢的清洗池，全都過度清晰而鋒利地刺入他瞪大的雙眼。當他意識到時，上下排的
牙齒已在口腔內敲擊出不和諧的狂亂旋律，他的大腦尖叫著要他立即關上那扇門，而他手
臂上每條肌肉全都狂顫的像是根本不屬於他。
十歲的他就坐在那裡，在中間那張故障的兒童椅上，身上是最初綁匪強迫他套上後就再也
沒換過、吸飽了他所有恐懼無助淚水唾液鼻涕的T恤，手銬與腳鏈則如同過去多天來一樣
沒有解開。蒙住他雙眼的布條已然解下，但這並不是餵食時間──那塊布條從沒有在其他
時候被允許離開過他，除了監禁他的人認為看的到比看不見更能令他懼怕的時刻。
金髮的面具男人繞著他焦躁地兜圈跺步，手上那支菸好幾次擦過他，他看起來正拼命把自
己縮的更小好遠離那冒著火光的菸頭。洛基不用看到男孩的正面也知道那張臉一定寫滿了
無用的軟弱。
金髮面具男在小男孩的面前蹲下，洛基知道男孩這一生從未覺得邱吉爾的臉如此猙獰可怕
。
「所以，你沒什麼用了。」男人冷冷地說，聲音裡某些急欲爆發的東西讓男孩本能地戰慄
：「對我們來說，對他們來說，都是這樣。」
「住口！」洛基想衝進那扇門內摀住男孩的耳朵，面前卻有一層阻止他無法更向前一步的
無形障壁，他只能在門口徒勞地大喊。「不准聽！你什麼也沒有聽到！」
沒有人理會他。房間裡金髮男還在繼續說話，他一手捏住男孩的下巴，力道大的男孩差點
從椅上跌下。
「一百萬英鎊對那男人來說只是大象身上的一根毛，」男人瘋狂而憤怒的聲音震動著狹小
的地下室，男孩的臉被他捏的變形：「而你連這根毛的價值都沒有！你這操他媽的小雜種
！」
男孩在男人手中艱難地呼吸，他那一時間湧入太多情緒的稚嫩臉龐閃過一瞬的空白。男人
放開對他的鉗制，男孩好不容易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我不信你說的。爹地...跟媽
咪，他們會......他們...啊、啊哇啊啊啊──！」
男孩脆弱的話語結束在一串慘叫裡，適才一直沉默的另一個面具男人直接將手中的菸捺熄
在他膝蓋上，男孩那塊沒被衣物遮蔽的皮膚迅速冒起可怕的燎泡。
「事實是你的父母不會。因為他們本來就不是你的。」「邱吉爾」的聲音像浸在冰裡。
「金髮藍眼的雙親與黑髮綠眼的小孩？這可不是基因突變真人秀。明白嗎？你本來就是
多餘的，所以沒有人要你回去。」
「跟小鬼多廢話有個屁用。」另一個面具男說。「拿不到錢的話，就該準備『清理』
了。」
「到外面去說吧。」帶著東方口音的女人淡淡地說。男人們看了眼像是剛剛被隕石穿過
腦袋現在只留下一具半毀空殼的男孩，不屑地啐了一口才跟著女人爬上房間另一側的樓
梯。其中一人離去前順帶踢翻了本就不穩的木椅，男孩摔在地上時安靜的如同櫥窗展示
人偶，除了落地的聲音外聽不到半聲哀叫。
怎樣都無所謂了。洛基不想再看男孩會有什麼動靜，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整齣戲直到劇
終。他蹣跚轉身，努力專心想要找出來時的路以忽略自己臉上那些見鬼的潮濕。
狹長如蛇的幽暗通道蜿蜒在他眼前。他沒有印象自己是如何到了這裡，而他也看不到有別
的選擇。他心不在焉地向前走，什麼東西滾過他的腳邊落在他的腳上，直覺教他不要看繼
續走比較好，但他已經彎腰撿起那個球形的玩意兒了。那個東西同時有著柔軟與堅硬的觸
感，他想著我需要光線一道探照燈般的強烈光束忽然就打亮了這個空間。
馬蒂‧利瑪的頭顱就躺在他的掌中。他像被熱水燙到那樣把她甩在了地上。眉心被不斷湧
出的血水淹沒的焦黑子彈孔還在冒煙，女人的頭顱卻開始在地上滴溜溜地靈活旋轉，繞著
洛基的腳跳起了歡快詭異的舞蹈。
「可憐的東西。看看你，」遠比生前刺耳尖利的聲音自馬蒂‧利瑪殘破的臉頰(那裡也同樣
滿是子彈射穿的痕跡)裡傳出。「你沒有可回去的地方。」
「閉嘴，那不是事實。那不是！」
「噢，它是的。你清楚它是。」女人的頭顱回以嘲諷的歪曲笑容。「你儘管對自己說謊吧
，不要忘了這正是你得救的關鍵。」
「你是騙子！」洛基說，他必須設法還擊，不管是基於什麼。「我相信你，而你騙了我！
我會被綁到那個地方就是因為你！」
「而我也放了你。雖然是因為你不是我要的人。」女人說，「還給了你真相。我對你的
謊言在你上了那台車之後就結束了，之後所有都是真實，不論是關於你父親，還是關於你
。」頭顱忽然爆出一串古怪的尖笑：「哈，我說錯了，奧丁可不是你的父親。」
「住口！住口、住口、住口！」他徒然地咆哮，而那聲音聽著更像哭叫。「你是個騙子
，我不需要一個死人來教我何謂真實！」
夠了，他再也無法忍受這個。他拔腿向著跟頭顱所在相反的方向跑去。
「愚蠢的小鬼，你最好時時刻刻記著這個。」女人變為陰贄低沉的聲音在通道內沉沉迴蕩
有如死亡的喪鐘：「真正的奧汀森家人會死在那個地下室。就算奧丁付了贖金也不可能走
出那裡。你能活著在我允許下離開，是你身上血液的最好證明......」
夠了，已經太多了，他不需要這個，他不需要！洛基用盡全力地跑，盡可能忽視身後利瑪
不間斷的嘲笑聲。一扇門出現在不遠方，然後是一扇，又是一扇。通道的盡頭全由數不清
的門組成，他衝上去轉動門把。不行，不行，統統不行，那些門沒有一扇為他開啟，紋絲
不動的門扇上鮮麗的花草突然有了自己的生命，它們快活地飄落在他周圍，金雀花、唐菖
蒲、風信子、鈴蘭、百日草......自動地牽起彼此的葉片或根莖繞成一個大圓圈，以他為中
心熱切高昂地歌唱：多餘的枝條，快快地剪除，美麗的花朵，歡欣來綻放；多餘的枝條，
我們不需要，花朵的家園，爛漫地怒放...
他在震耳的尖叫聲與劇烈的搖晃中驚醒，發現自己就是尖叫的來源，而雙肩正被某雙堅硬
的大手扣住，那雙手的主人仍在不停說著「看著我，看著我！你在這裡，你很安全，沒有
什麼能傷害你，好嗎？」，蔚藍雙眼緊緊地盯著他，同時不斷搖著他的肩膀像是在確定他
確實回到這個世界。
洛基可以聞到索爾身上刺鼻的汗水味，他想推開他的哥哥，想要掙脫這緊的讓他不舒服的
懷抱，但是他的身體仍在背離他意志地顫抖，而索爾貼著他的體溫實在溫暖的過分，這樣
的溫度可以讓他感覺離夢境的陰濕又遠了些。他猶豫了下，最後還是決定不要浪費索
爾過分發達的二頭肌──他不會挑這時候違心地否認這傢伙是個天生的好抱枕。
索爾能感覺到洛基身體的軟化。他的嘴角在洛基看不到的角度微微揚起，就著還抱著對方
的狀態在躺椅上輕輕地側過身，讓自己跟懷裡的人換了個舒服些的角度，才抬起一隻手，
慢慢梳理對方被冷汗弄亂的額髮。
有那麼一會兒時間，他們只是維持著相同的姿勢靜靜地不說話。金髮的兄長不說話是長期
的習慣使然，他已經在過去七年裡學會不要在弟弟未開口前主動探究那些黑暗的夢；黑髮
的少年不開口則同時包含許多原因：首先，適才的夢境帶給他的不適感仍在他胃裡翻攪，
他必須花多一點時間驅逐腦中那些聲音與影像；其次，他沒有預期到會被索爾看見自己這
一面──在他們離開義大利回到英國、兩人不再分享同一間臥室後。他必須找出合適的話
題轉移索爾對此的注意力；最後，是索爾在他臉上亂動的那些手指實在嚴重干擾他的注意
力，他需要花一倍的時間整理腦袋裡紛雜的思緒。
當洛基終於生硬地說出「我想我們該是時候動身打點跟確認你的宴會」時，索爾的臉上同
時出現放心與失望的表情。不過他沒有讓後者停留的太久。他注視著洛基從他懷裡爬起身
，盡力不去在意雙手間突然空落落的事實。
「今晚的主角，告訴我你不是打算用這邋遢的樣子主持你的生日餐會。」洛基覺得自己
總算又回到原來的身體裡了。一貫從容冷靜的、不顯示弱點的、隨時準備好攻擊(包括那
些挖苦諷刺)而非坐以待斃......他不再是能夠用狗鏈拖著他小便的十歲了。他是活在這裡
而非夢中，不是嗎？
......不是嗎？
「我怎麼打點都不會有你一半的俊美，我的弟弟。」索爾說，在那張臉上的笑容真誠的讓
人無法不相信他說的是真心話。「我可以提前知道你為我準備的禮物嗎？」
「不行。」洛基說。「提前知道就不是驚喜了，哥哥。」
「那我只有耐心期待了。」
好好期待吧。洛基在心裡輕輕地說。
這個生日驚喜，絕對值得你期待，我的哥哥。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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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blacksocks 來自: 218.165.26.205 (06/11 03: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