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是君非君(三)

作者bluelamp (青行燈)

看板BB-Love

標題[自創] 是君非君(三)

時間Thu Apr 16 12:02:01 2009

是君非君　　他的大業，正要開始。　　但那之前，要先填飽肚子。「好燙、」嘖，換了個身體貓舌頭怎沒一起換掉？　　「公子慢點，粥剛起鍋的，正燙。」一旁小六趕緊倒了杯溫茶，體貼的遞了上　　來。晏如華接過茶水，猛的往嘴裡一灌--果然不是多好的茶，但還不難入口。　　「沒涼點的了嗎……膳房總有些冷飯吧……」他快餓死了，有得吃比不好吃重　　要先。晏如華吹吹眼前晶瑩飽滿泛著水光跟熱氣的粥，天知道他快沒力氣捧碗　　了。　　「冷飯是有，可不能讓公子用。」小六笑笑，接過碗，又從旁拿了根湯匙，在　　他的碗裡頭勺了口粥吹涼，再將湯匙遞給晏如華。　　這，也體貼的過火了點。　　「為何？宮裡不至於把飯放餿了吧？至少過一兩餐的冷飯還能吃啊……」瞧小　　六吹的如此順口，晏如華也順著人家好意，接過吹好的粥嚥下，不忘把原本的　　湯匙遞給小六，兩人就這樣輪流交換湯匙。　　「天底下哪有拿過餐飯給主子吃的道理？來、給。」小六又是一附沉穩的笑臉　　，但卻又帶著看好戲的感覺，瞧著晏如華一口一口吃粥。　　看我好戲？晏如華眼眸精光一閃，「膳房再怎麼說，可不是隨時有熱食的啊— 　　—何況，我也不是那種一聲下令就幾十個人屁顛顛跑過來垂腿的身分。」一口　　嚥下，小六吹粥的技巧莫非有練過？這粥吹的常溫順口，卻又不會過冷，恰恰　　好。　　「小六自然是有辦法。」一招隱而不答。　　「……那下次，給我點常溫的飯菜吧，免的我看了流口水又不能吃。」看著小　　六變也沒變過的笑容，晏如華心裡自然有了底子，也不再多問。　　小六果然不是什麼平常角色，一點兒也不似他想像中、隨隨便便一兩句話就癡呆　　犯傻狂問蝦毀的古人。　　他喜歡小六靜靜自己思考、只捉出事情重點的說話方式。　　「小六知道。」一笑，小六常常掛著微笑，可就像晏如華第一次看到小六時一樣　　，這笑容不帶侵略性，卻也不帶親切性。　　並非禮貌，而是一種置身事外的淺笑。「一個問題問你，小六。」一口一口的，　　晏如華總算吃完了那碗粥，胃裡也不燒了，喝了幾口小六重斟的茶，他開口問道　　：「詔書，還會來吧？」　　晏如華突來這句，讓小六臉色一變，方才的微笑全然沒了。　　「……這幾天……或許會有消息。」咬著牙，小六總算是低聲地蹦出了幾個字。　　而早就料到小六大約會有這些反應的晏如華，只輕鬆的笑了笑，握起小六的手道　　，「我沒事，不會再有事了。」這話是說給小六聽的。　　「只要活著，對吧？」所以，別怕。他離開過你一次、可我沒那麼傻。　　只有活下去的人，才是贏家呢、這道理我比誰都要清楚。　　被握住手的小六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可晏如華已經感覺到、從他握著的那只手　　掌傳來了微微的抖。　　「……活著……確實，還活著。」低聲，他喃喃的唸了幾個字。　　晏如華當然知道前一個晏如華投水的原因，方才小六去膳房拿粥時，他躺在床上　　、把原本的晏如華，以及他該怎麼開始新的一段晏如華的人生給好好的思考了一　　番。　　現下重要的，得先把晏如華前面的攤子給收了，後頭他才能完成他的大業。這樣　　的話，小六在這節個兒上，就是個關鍵。　　晏如華的投水，有幾分是為了你，我不知道。　　可你在乎他，這我還懂。　　仔細想想是不難發覺有異的，小六接受他這個明顯不像晏如華的晏如華，定是有　　他的原因。而這原因，實非多難的或多艱澀的道理，僅單單人心二字。　　只要他的身體是晏如華就好，小六心想的，一定是至少——晏如華還能有些什麼　　，存在就好。　　這麼想想，小六理解事情的速度遠比他想來的快，腦筋也推敲的多層了。　　好好一個人，不會莫名換了個人，即使再怎麼荒誕，不會換個人就是不會換個人　　，換個人了，等同死了個人。　　晏如華死了，想必小六心底有個數，高燒好幾天，死了也不怪，這下沒死卻換了　　性、不是燒壞腦子就是——有鬼。　　幸好，這裡的古人沒很科學。　　晏如華不管小六心底到底臆測了事實幾分，但是小六確實對這晏如華有感情，而　　且是放感情放到，搞不好這晏如華一輩子做植物人，只要還有口氣他就行的程度　　。　　這種感情通常都不理智了，所以小六不追問他的身分，即使察覺有異也一樣。借　　屍還魂呢、這種鬼事也能信嗎？　　唉、犯傻，晏如華你還真好命。　　「你可會介意？」握著小六的手，晏如華感受到小六的情緒慢慢回穩，他輕聲開　　始詢問道。　　「……小六只求，公子平安。」搖搖頭，小六苦笑著自嘲道：「這輩子，小六只　　求這點，而且小六知道公子實則……是個有情有義的主子，但小六只願公子幸福　　，能陪在公子身邊足已。」意思是，他並非真的完全不介意，而是有比介意更重　　要的東西。　　他開始相信，小六真的很愛晏如華、且不只是普通的情愛。真好，他羨慕原本的　　晏如華。　　「小六，我答應你的、有義。」可是有情，我想你是不需要的了。你愛的晏如華　　去哪兒了、你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但至少你分得出來，現在眼前的這人已非　　你所認識的晏如華。　　點點頭，但晏如華垂眼有些無奈，「你要信我，無論未來如何，我倆的這種關係　　、只你這麼唯一一人。」攤攤手，晏如華再接著說道：「哎呀氣氛沉成這樣，老　　實告訴你了吧、我不好女色。」　　「咦、」小六像是驚訝、隨後不解，接著自己理解了些什麼東西似的。　　「不過雖然不好女色——但我還滿色的。」自己說，應該沒有比較不丟臉。不然　　他該怎麼說？風流？淫蕩？多情？　　反正色就是色，哪來那麼多種形容法。　　「呃、…………」小六怎麼說思考也沒這晏如華如此新潮，這種話還自己說出口　　，著實嚇了他一跳，只能愣地等晏如華繼續說話。　　「所以我不在意，真的不在意。」伸出手，晏如華抱住了比他身子寬些的小六，　　「我說不在意是真的不在意，在你面前我不說馬虎話。」耳邊的細語，是最能傳　　入人心的。　　「……公子其實，不用與小六說這些。」沉默，小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奈，但　　原本的緊張已然不復在。　　「為什麼不能說？」晏如華拍了小六一下，「我是要你當我下僕，可不是外頭那　　種——你就想成你是我這隻手吧，人家牽一髮而動全身，我可是整整一條手臂、　　一條手臂呢。」小六似乎給晏如華這句逗笑了些。　　你是牽著我的身體，這樣子還夠不夠讓你相信我了？「我要你信我，不是單單幫　　我擋刀檔槍的，我要你幫我擋刀檔槍同時，還得讓你自己全身而退。」晏如華淺　　淺彎起了笑，他突然很感謝原本的晏如華，把這樣的小六留給了他。　　誰都不信任的世界，其實真的很累、很累。　　反正他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這一次，他只想讓自己輕鬆點的過活。而小六的　　存在，是他輕鬆過活的第一步。　　「這小六只得盡力試試。」面對如此霸道無理的要求，小六笑了，笑的坦然許多　　。這人、定非原本的晏如華了吧…… 　　可是，卻又像是多了另一個不同的晏如華。　　「還有，我得跟你坦白件事情，我不聰明、更不喜歡動腦。」仰頭，晏如華笑笑　　的臉皮卻上了一抹異樣的神采。「所以，我要你將現在我的情況、未來會發生的　　事情，通通說一次你的推論。」這事兒，很重要。　　「……小人不該隨便臆測。」小六有些猶豫，但眼神早已透露，他是知道的，知　　道晏如華問這問題，答案該是些什麼。　　看來是還有些殼，沒給他敲掉。「小六，我不玩你猜我猜的遊戲，還有方才不是　　跟你說了、我倆之間不打馬虎眼。」握緊了小六的手，晏如華重新鄭重的問了一　　次：「告訴我，應該會發生的、還有所有你想到的。」　　小六看晏如華直接的態度，皺了的眉頭終於鬆開，深深吸了一口氣，正坐。「公　　子還記的、方才問過小六，可有人對公子落水一事閒語？」　　「果然是沒那麼簡單，騙我的事不用道歉，我懂你瞞我的用意。」一句話說的輕　　鬆，晏如華怎麼會不知道，古人最常把有的事說沒有，何況還是這小六？　　唉、要在他的現代，小六當官多適合…… 　　一頓、小六知道現在的晏如華會這樣反應，也沒有多大的驚訝，便就接著說了下　　去：「事情多半的口舌壓下來了，小六先前所答也並非全然欺瞞公子，在這院子　　裡頭公子走動可放心。」語畢，小六的眼神卻浮出了深沉的慮思，語氣一轉：「　　事情做是做這樣處理了，但宮裡頭如何想、那便不是口舌可以管的住了。」　　晏如華點點頭，小六所言與他所想的方向大類。「就算我表面上對外是不小心腳　　滑，可想當做我不願侍君解釋的人，大有人在。」　　「公子所言即是。」　　「依你所見，我這等低下身分，不願侍君還投了宮裡的水，下場該如何？」笑笑　　，光這麼推敲下來，這晏如華搞不好早就知道，這麼一投水、沒淹死也會給人整　　死。　　小六知道晏如華想問的話，堅定的一搖頭。「后妃、嬪女們，小六不認為她們會　　有動作。」意思是，這時代沒那種希望眾姐妹們一起以服侍皇上為目標的娘娘們　　，誰要脫隊了正如她們意。　　現下晏如華的情況，已不構成她們敵手，不必浪費時間在這不識好歹的男人身上　　。「那最大的問題就沒了。」　　「小六以為、嬪妃們不算最大的點兒。」一語，小六眼中的深沉轉為擔憂。「陛　　下這幾天雖無知信，但給公子的藥材小六拿得過於輕易。」言下之意，肯定是有　　人暗下了什麼手腳。　　好，大尾的看來很中意晏如華。「我醒了，詔書還會來，對吧？」既然皇帝沒第　　一時間斬了他這不識好歹的傢伙，代表他還想從他這兒拿到些什麼。　　晏如華還能有什麼呢？不就這張好看的皮囊、再多就是無謂的傲骨。　　可他不是那個晏如華。　　「這些跡象推下來，小六想等到消息傳回宮裡，詔書再下的機率不能說小。」　　一雙好看的眉又皺起，晏如華自然的撫上了小六的臉，定眼對他說道：「小六，　　我說了、最大的問題已經沒了。」開玩笑，他可沒興趣跟一群女人爭一個男人— 　　—搶到最後不過只有一隻花，他想要的可是一座花園呢。　　「公子想然已有應對之道。」小六看著晏如華自信的笑容，眉頭卻依舊深鎖，眼　　神裡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晏如華看了看小六的臉，再盯著那副快自己神遊的眼神，撫在人家臉上的臉猛然　　拍了兩下。「胡思亂想些什麼，我只想輕鬆、快樂的過活，沒想要跟人淌混水。」　　「……小六只是擔心，龍心莫測。」光從陛下對於他下詔不久晏如華就落水一事　　，上頭怎麼不會懷疑這時機？而最後居然沒半點責罰下來，反倒平靜的異常。　　這皇上的胃口，有異。　　「龍心莫測？這麼饒舌的話你倒說的自然。」晏如華一笑，眼神卻銳利的瞇起，　　「在我面前、只有人心。」龍，還不就是個萬人之上的人，終究是人。　　看著晏如華自信的笑容，小六也只能信晏如華真有一套辦法全身而退。「若公子　　已然決定，這幾天小六就幫您準備。」　　「準備啥？」不就是去陪人家睡一晚？他又不是沒睡過。　　「……據小六所知，晏公子……身子、嗯……身子……還不習慣。」看眼前這晏　　如華真的不懂他所指準備為何，一時之間小六也找不出什麼話可以形容，臉上有　　些紅葉，只能左一句晏公子那個這個，右一句身子習不習慣的。　　喔喔，懂了！　　「羞什麼啊、別說你沒瞧過。」不就是先幫他放鬆嘛，有這麼難說出口嗎？　　「……小六不敢犯上。」無言了會兒，小六嘆口氣似的回道：「這幾天等公子身　　體養好了、我想詔書這段時間內是不會了，最近內宮熱鬧的緊。」　　內宮熱鬧？想必又有八卦能聽。晏如華還沒白目到現在開口詢問，只點了點頭，　　眼皮子好像開始重了。　　小六看出晏如華應是累了，便將晏如華的身子輕輕放躺回床上。「公子先歇息，　　小六去做事了，公子要醒了喚個幾聲即可，小的在附近。」　　「做什麼事？」晏如華躺在床上，眼皮半瞇的樣子，甚有種媚態。　　「灑掃、跑堂些事情罷了。」　　「有人可以代你的吧？」直接問。　　小六沒有遲疑。「確實有專門灑掃的僮僕，只小六希望公子好生歇息，不敢打擾　　。」　　伸手，晏如華不知道今天第幾次抓住小六的手。「你的工作，是陪我。」說完，　　人就逕自昏睡了過去。　　真是睡了？「公子？公子？」……就這麼，睡了？　　手被他這樣握著，熟悉卻又陌生，熟的是偶爾以前晏如華握過幾次，陌生的是以　　前晏如華握的次數還沒今天這麼多。　　你究竟想攪我進去什麼地方？看著一旁晏如華剛吃完的粥，小六若有所思，最後　　輕嘆一氣，靠著床頭的柱子也闔上了眼。　　「如華……」　　他所知道的晏如華，厭惡稀粥，更惡漁貨。　　但他這試探，他可發現了嘛？（三）完 ----------------------------------------------------------------------------- 讓我想起曾聽過有部片叫做心機重的兩座塔...... -- 　　　　　　　　　　　　　　　鮮網專欄：淺哀傷式幸福　　　　　　　　　　　　　　 http://0rz.tw/eb4l8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8.168.195.112

推 renee5622::) 04/16 13:50

推 angel1985213:"第"一時間...不是地一時間啦... 04/16 15:04

咦咦?我....我好像沒有打第一時間啊囧,糟糕我眼力真的不太好>"<請問大約在邊呢

推 angel1985213:作者歡樂~我不歡樂啦 >"< 04/16 15:07

→ bluelamp:糟糕,沉重到這裡啦,第四篇就要炸了....心機鬼超歡樂啊(揍 04/16 15:20

※ 編輯: bluelamp 來自: 118.168.195.112 (04/16 15:27)

推 angel1985213:既然皇帝沒地一時間斬了 04/17 00:10

喔喔找到了!已改正~感恩>_^(揪咪 ※ 編輯: bluelamp 來自: 118.168.195.112 (04/17 11:46)

推 thegreens:作者騙人>"< 原來的如華跟小六都很吸引人耶!! 04/23 00: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