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d:他和他的？二十年前的故事。（下上）

[bluelamp (青行/燈:寫不虐心枉作娘)]

他和他的：二十年前的故事




　　那一天沒有幫周延軒慶生，蛋糕不知道消失去哪裡，而壽星也鼻青臉腫的，實

　　在不是個對他說「生日快樂」的好時機。


　　唐媽小心翼翼的幫周延軒擦好藥之後，轉身去廚房煮稀飯，想當嘴巴不太能咀

　　嚼的周延軒的晚餐。


　　「小軒，你先去洗個澡吧。」唐媽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好——」周延軒應了一聲，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去，卻在浴室前停下了腳步

　　，回頭望著跟在他身後的唐振德。


　　「你自己一個人不好洗吧，我幫你。」唐振德雖然是問句，但沒有讓周延軒拒

　　絕的意思，手越過了周延軒直接打開浴室的門。


　　周延軒低著頭，也沒說話，跟著唐振德進去後把浴室的門關上。


　　當唐振德在試水溫的時候，周延軒就靜靜的把身上的衣服脫去，然後拿條毛巾

　　蓋在腿上，坐在浴室裡的小板凳上。


　　「……頭仰後。」在室內充足的日照燈下，周延軒身上的那些痕跡更加怵目驚

　　心，讓唐振德咬緊了牙，皺起眉頭。


　　周延軒柔順的照著唐振德所說的話，把脖子微微後仰。因為臉上的傷剛剛唐媽

　　上過藥了，所以要小心不能碰到水。


　　唐振德再一次確認過水溫後，走到周延軒身後先將周延軒的頭髮沖濕，才沾了

　　些洗髮精輕輕的搓揉著，手指、盡量以動作著來掩飾發抖。


　　是害怕的發抖、憤怒的發抖，還是為了什麼的發抖？


　　唐振德不知道，可是他至少很清楚一件事情，就是周延軒變成這樣，他也有責

　　任。他和他是最親密的朋友，幾乎可以說是兄弟，明明早就發現他的不對勁……


　　對周延軒而言，他只剩他一個人了，從他爸爸猝逝之後。


　　他明明知道，他就只剩下他了，周延軒在唐媽面前根本不可能露出半點蛛絲馬

　　跡，他們共同的朋友面前也不可能，而與他不熟的同學，又怎麼可能有辦法幫

　　的了他？


　　原來，是自責的發抖。


　　「好久……沒讓你幫我洗頭髮了呢。」乾澀的嗓音響在回音的浴室裡，周延軒

　　閉著眼睛，嘴巴上是淺淺的笑容。


　　「嗯。」唐振德緊抿著唇，看著周延軒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無論他牙咬得再

　　緊，不甘心與難過的淚水還是靜靜滑了下來。


　　還記的前幾天這張臉開心地笑著，要他記得送他生日禮物。


　　這真是最糟的生日了。「學校……不能去了、」久久，周延軒仍是閉著眼，從

　　沙啞的喉嚨緩緩的出聲。


　　「不能去了？」


　　「他們絕對不會這樣輕易放過我的，比起被退學，我不如主動休學。」周延軒

　　語畢，唐振德注意到他原本緊閉的眼皮似乎有睜開的意思，趕緊接口道：「眼

　　睛閉好，我要沖水了。」


　　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願意自己的眼淚被人看到。


　　浴室安靜的只有水流過的聲音，唐振德的動作從沒有這麼溫柔過，沖完了水後

　　，關掉蓮蓬頭的浴室剩下滴滴答答的水聲，還有水咕嚕咕嚕流進下水道的聲音。


　　「別亂動。」唐振德說，然後他伸手拿了塊肥皂，細細的抹在周延軒身上。


　　周延軒大概也是沒什麼力氣了，經過那些事情，剛剛光是從學校回來的路上，

　　他的意識就不知道神遊過幾次，所以就任唐振德去了。


　　雖然周延軒的臉被打的很慘，不過身體倒是沒什麼傷口，部分的大片瘀青看來

　　也不是那麼嚴重，但是在和滿身的吻痕與不知道什麼東西留下的勒痕放在一起

　　，震撼力完全不輸臉上的傷口。


　　「Lei……」


　　「嗯？」


　　「要……保密喔？」


　　蹲下來的唐振德抬頭，看到的是垂著頭淺笑的周延軒，這個畫面讓唐振德心中

　　猛然一刺，捏緊了毛巾，沒有回話。


　　唐振德最後還是隔著毛巾幫周延軒沖了沖下身與腿，然後扶著周延軒站起來，

　　拿了另一條大浴巾包住周延軒。「我去幫你拿衣服。」


　　「謝謝。」細聲地。


　　唐振德忍下想狠狠往牆壁打一拳的衝動，走上了二樓。周延軒從來沒有這樣脆

　　弱過，即使是父親去世，周延軒也沒有脆弱的這麼明顯過。


　　剛剛在浴室，周延軒用像是對著很遠很遠的地方喃喃自語的語氣，面無表情的

　　說：


　　「Lei、我好累……」濕潤的髮絲以及頭顱的重量，靠在唐振德的肩頭上，濕了

　　他的襯衫。


　　連對不起都找不到理由說出口，任何一句安慰的話他都說不出口。


　　如果、如果當初我沒有逃避，而是馬上把你拉回來的話，是不是、今天你就不

　　會這樣了？


　　明明我比誰都清楚，你可以信任、依靠的人，其實只有我而已。


　　可是我卻別過了頭，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可……惡啊——」緩緩捏緊的拳頭激烈的抖動著，不甘心、後悔、自責、難

　　過、心痛，全部掐住了唐振德的呼吸。


　　當他轉頭看到倒在廁所前的周延軒時，腿真的軟了。


　　那個景象逼真的讓他終於發現，這是「無法再逃避的」事情，周延軒就在那裡

　　，傷痕累累的倒在那裡，看到他來的時候，還逞強硬擠了抹微笑。


　　夠了！


　　「Lei？」啪嚓的一聲，房間的燈突然亮了。


　　唐振德回過頭，發現周延軒正裹著大浴巾站在房門口困惑的望著他。「你拿好

　　久……所以我就上來了。」周延軒走進自己的房間，坐到了床上。


　　「……抱歉。」唐振德收回方才扭曲的臉，趕緊從周延軒的衣櫃裡拿好了衣服

　　後，放到周延軒旁邊。「有辦法自己穿嗎？」


　　「我骨頭還沒斷。」周延軒淺淺一笑，手指一鬆、浴巾就垮垮的滑了下來，露

　　出赤裸的上半身。


　　「別逞強。」


　　「可以、可以……」周延軒拿過睡衣，緩慢的扣上了釦子，扣完最後一個釦子

　　的同時，他抬起頭看著唐振德，開口。


　　「我的生日禮物咧？」


　　唐振德一下子愣住了。


　　然後周延軒皺眉，接著說：「別跟我說，你沒準備……」然後他擺出一副你要

　　是敢說你沒有，老子就哭給你看的表情，直直瞪著唐振德看。


　　「……我去房間拿，放在包包裡。」唐振德嘆了口氣，轉身回房間去拿他準備

　　給周延軒的禮物。


　　應該不可能恢復的那麼快，這傢伙，是故意的吧……


　　回來的時候，周延軒已經穿完衣服了，正坐在床邊，兩隻腳晃啊晃的直直看著

　　唐振德的手——手上的禮物。


　　「來，生日快樂。」


　　「包裝這麼好？是什麼……」周延軒絲毫不把漂亮的包裝放在眼裡，批哩啪啦

　　就把包裝紙撕開，接著打開那個巴掌大的方盒，拿出裡面的手錶。


　　唐振德則是靜靜的在一旁，苦笑的看周延軒開心的拆禮物。


　　原本，應該是件更快樂的事情才對。


　　「大手筆耶！謝啦！」周延軒轉頭，道謝的話才剛說完，突然唐振德就緊緊的

　　抱了過來。「呃……Lei？」


　　「……手錶，你喜歡嗎？」唐振德將頭埋在周延軒肩窩上，抱著周延軒的力道

　　不敢太大，可是卻揉緊了他的睡衣。


　　讓他抱一下，到這該死的眼淚不流時就好。


　　「…………今天我生日，我最大齁？」


　　「……嗯。」


　　「所以我說什麼、你都只能乖乖照著做。」


　　「……你說說看。」


　　「休學的事情，要幫我喔。」周延軒的語氣很輕鬆，還帶著笑意，絲毫沒有困

　　擾的樣子。


　　「…………怎麼幫？」


　　「唐媽拿菜刀的時候，你要擋在我面前啊——唉呦，不要突然抱這麼緊啦。」


　　最後唐振德到底有沒有答應周延軒這個要求，他也忘了，不過大概是有答應吧

　　。那一晚，唐振德和周延軒一起睡在周延軒比較小一點的單人床上，擠來擠去

　　的讓周延軒整晚都在抱怨唐振德沒事長這麼「魁」幹麻。


　　抱怨歸抱怨，他卻沒有趕唐振德回他房間。


　　隔天晚上，唐振德補完習回家時，今天沒有小跳步來迎接他的周延軒，也沒有

　　慌慌張張的唐媽，一個來迎接他的人都沒有。


　　一個拐彎走到客廳時，難怪剛剛沒人迎接，因為人都坐在這裡。唐爸唐媽和周

　　延軒面對面坐著，空氣中彌漫著詭異的氣氛。


　　唐振德知道，現在是他得站出來擋菜刀的時候了。


　　而就當唐振德準備慷慨赴義時，唐媽就站起來了。


　　「阿德，你拼死拼活也得給我考上台北的大學！」


　　「咦？喔、好。」因為唐媽這句話來得太突然，唐振德只得本能式的回答，然

　　後看著唐媽走回房間，唐爸經過他往浴室走的時候，還拍了拍他的肩。



　　低頭，周延軒正抬頭望著他笑。


　　「怎麼一回事？」唐振德問。


　　「他們答應了。」周延軒簡短的答道，喝了口茶後才繼續說道：「反正無論讀

　　不讀，我只要考到執照，也比拿張畢業證書強，然後我還和他們說——」


　　「說什麼？」


　　「台北有不錯的餐飲學校是夜間部的，等你考上台北的大學後，我們一起上台

　　北。」周延軒起身，要上樓前經過唐振德時也拍了拍他的肩膀。


　　「所以，如果你沒考上的話，我的人生也不保了，所以要加油喔。」


　　什麼鬼！？


　　「那……我還是不知道你怎麼說服他們讓你休學的——」


　　「反正都成功了，你就別問那麼多啦——我要睡了，晚安。」啪，周延軒無情

　　的關上房門，留下不成功、便成仁，不考上不行的唐振德。


　　關上房門後的周延軒，並沒有馬上打開電燈，臉上的笑容也沒退去，大概是還

　　在想剛剛的事情，不自覺的將手舉起來，看著上頭昨天收到的生日禮物。


　　「Lei……」笑中，參了一點複雜的苦澀。


　　接下來的日子，唐振德依舊過著水深火熱、不，比之前更水深火熱的生活。


　　因為連原本不太時時坐鎮小孩功課的唐媽，現在三不五時就會問唐振德模擬考

　　怎麼樣；而周延軒辦妥了退學手續後，則是在家裡繼續準備他的廚師證照的考

　　試，生活基本上也沒有放鬆下來，不過倒是有個變化。


　　每天晚上，周延軒都會去接唐振德從補習班回家。


　　照周延軒的說法是，一天沒呼吸到戶外的空氣他就渾身不對勁，所以就藉著這

　　個機會出去散步順便接唐振德回家。


　　「今天特別晚喔？」站在補習班門口的周延軒，穿著白色的長毛衣，脖子上圍

　　了一圈紅色圍巾，都是唐媽打的毛線產品，有點發抖的正搓著手臂。


　　「這次考題解析比較難，所以拖得久了點。」唐振德趕緊走了過去，把大衣拉

　　開包住周延軒道：「怎麼不穿外套啊？現在是十二月耶。」


　　「外套太重了嘛——」


　　什麼鳥藉口。


　　周延軒總算有個溫暖的人型暖包，開心的縮在唐振德的大衣裡頭蹭啊蹭的，臉

　　上的傷幾乎都復原的差不多了。


　　「走吧？」


　　「嗯。」周延軒點頭，有那麼點因為沒有大衣的溫暖而失落，所以改而巴著唐

　　振德走。


　　反正周延軒的個性就是這樣了，軟骨頭懶骨頭一個，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到大的

　　，這畫面早是司空見慣。


　　有時候周延軒整個人都掛在唐振德身上了，這點還只是小兒科。


　　雖然快要聖誕節了，可是那個年代慶祝聖誕節還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更別說是

　　在兩個沒人權的準考生面前了，街上的商店還有幾間沒關的，一直放著重複個

　　不停的叮叮噹。


　　「等我們去台北之後，第一個聖誕節吃烤雞怎麼樣？」


　　「烤雞？」


　　「要像漫畫上那種，一整隻的！」周延軒笑開的嘴角似乎快滴出口水似的。


　　「你會做烤雞嗎？」


　　「不會可以學嘛，負責吃的人花錢就好。」


　　「你還真敢說……」唐振德苦笑，他現在真的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得好

　　好繼續努力才行啊。「那也要我考的上才能。」


　　「可以啦，我相信你。」周延軒不負責任的敷衍了兩句，小跳步的跑到了路旁

　　的自動販賣機前，「買點熱的吧？好冷喔……」


　　「我今天沒帶錢包，口袋裡只有二十塊喔。」唐振德答聲，同樣站到自動販賣

　　機前。


　　「什麼！？你不早講……我也沒帶錢包出門啊——」意思就是早打定主意要唐

　　振德請客了，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還可以買一杯啊，反正你只是想買來暖手的吧？」


　　「你不想喝喔？」


　　「……來、拿去。」在周延軒疑惑的提問時，唐振德已經把身上僅存的二十塊

　　錢投了進去，然後把熱呼呼的可可亞放到周延軒手心裡。


　　「哇……活過來了、活過來了。」溫暖的杯身讓周延軒心情指數往上跳了一級

　　，毛衣的袖長到蓋住了他的半隻手掌，唐媽說這是怕以後周延軒再長大，不過

　　這個設計剛好讓周延軒可以隔著毛衣，不怕被瓶身燙到手。


　　「回家吧？」看到周延軒的笑容，唐振德心情也從課業的壓力中釋放了一些，

　　不自覺跟著微笑，走沒幾步路，臉上就貼來一個暖呼呼又毛茸茸的東西。


　　「舒服嗎？」轉頭，原來這個暖呼呼又毛茸茸的東西，是周延軒握過熱可可的

　　毛衣，手掌的部份正連著周延軒的手指一起貼在唐振德臉上。


　　唐振德用笑容代替了回答，然後和小跳步的周延軒繼續往回家的路走。


　　生日那天的事情，嚴重到不是應該再重新拿出來講的程度。可是唐振德在那之

　　後就下定決心、不會再對周延軒的改變視而不見了。


　　只要，有一絲一毫的不對勁，他現在再也不會看漏、也不會逃避了，因為上一

　　次逃避的後果，他不想再嘗一次。


　　那樣的周延軒，那樣無力的不甘心與自責，不能再有第二次。


　　「不過……有點可惜耶。」


　　「什麼可惜？」


　　「生日願望啊，不是在生日當天許的話，就沒有意義了。」


　　「你有什麼願望這麼重要的？」


　　「很多啊、世界和平啊，Lei能考上好大學啊，還有……」


　　「還有什麼？」


　　「到七八十歲我們兩個在公園下棋的時候，你都會輸給我。」周延軒嘿嘿一笑

　　，早一步閃身進了家門。


　　唐振德站在門外，無奈的笑了起來。


　　「如果是這個願望的話，我已經幫你許了一半了……」除了，他都會輸這點。


　　六個多月後的聯考，唐振德不負眾望，一舉及第。


　　唐家開心得程度幾乎可以用舉國歡騰來表示，只差沒把唐振德抓來往天空拋，

　　不過緊接著就是幫兩人在台北尋找房子，還有打包行李之類的。


　　周延軒想唸的那個餐飲科的夜間部早一步考完了，所以等到唐振德的聯考結

　　果揭曉，全家人總算才鬆了口氣。


　　「Lei，你有看到我藍色的那件T-Shirt嗎？」周延軒探頭，詢問同樣忙到翻

　　掉的唐振德。


　　「洗好的衣籃那邊有嗎？我這裡沒看到。」


　　「那我去看看——」


　　周延軒說完，正要離開唐振德的房間時，樓下傳來了唐媽的呼喊聲：「小軒—

　　—你以前的同學來找你了！」


　　兩個人同時都停下了正在做的動作。唐振德幾乎是秉住了呼吸，而身後的周延

　　軒好像也沉默了下來。


　　「…………Syd……」接著，一陣腳步聲，周延軒走入唐振德的房間，拉開了那

　　個可以看到玄關門口的窗戶，往下一看。


　　唐振德自然也跟著往下看，不過站在玄關的人不是上次的那個女同學，也不是

　　他所認識的人，是一個陌生的男子。


　　「唐媽，幫我跟他說、我在忙，晚點我再打電話給他——」周延軒沒有回過頭

　　，沒有改變姿勢，就這樣大聲的喊了出來，然後在樓下的那個人好像注意到上

　　頭的動靜前一秒，就轉身離開窗戶前。


　　「Syd、那個人是誰？」周延軒轉過頭時的表情，讓唐振德全身的肌皮疙瘩都

　　站起來了，那個表情、不是原本的周延軒會有的。


　　樓下唐媽似乎也因為在忙，沒在多問周延軒，就直接這樣去回了那個陌生男子

　　的樣子。而被唐振德叫住的周延軒，停下了腳步，然後轉過頭，淺淺的彎起了

　　笑。


　　「不認識。」




　　那天下午，他們搭著往台北的火車上，唐振德看著周延軒的睡臉，沉下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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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數爆炸了(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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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淺哀傷式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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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36.78.86
※ 編輯: bluelamp        來自: 220.136.78.86        (07/31 01:30)
推 yamika:字數爆炸沒關係QwQ  只要繼續貼文就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咦?)
我好怕下篇會出現什麼(下下上)這種廟裏的籤牌寫法orz|||
※ 編輯: bluelamp        來自: 220.136.78.86        (07/31 01:47)
→ yamika:咑啦咑啦~這時候數字法就派上用場了!!!!!(被拖走)
推 RayInHere:字數再多我也會追著看完啊!! XD
推 ieo7131989:數字爆炸不是問題阿XDDD
推 Aneles:數字爆了沒關係~可以出書喔!!(被踢)
推 Glaciertrue:冬夜的毛衣擁抱真的很甜蜜啊=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