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d:他和他的；二十年前的故事。（中下）

[bluelamp (青行/燈:寫不虐心枉作娘)]

他和他的；二十年前的故事




　　唐振德的生日過後，就是暑假了。當然，在那之前兩個人各自被自己學校的期

　　末狠狠電了一番，即便是七月終於到了，兩人還有些恍神。


　　「Lei、又有兩個月的暑假要放了。」


　　「聽起來你很不願意放似的。」


　　「沒辦法，突然閒下來很空虛啊……」周延軒翻了個身，把唐振德的肚皮當枕

　　頭躺，手裡有一搭沒一搭的翻著漫畫。


　　「開學後就夠你忙的了。」唐振德手邊也抓了本漫畫，不過還是能空出一隻手

　　，把躺在他肚皮上的那團軟髮弄亂。


　　「啊——啊，不想上學啦！」啪的、周延軒讓漫畫書蓋在自己臉上，然後整個

　　人放鬆成大字型的躺平，當然頭還是枕在唐振德的肚皮上。


　　「你去跟唐媽說，看她會不會拿菜刀砍你。」


　　「八成會吧。」


　　「知道就好。」兩個人想像唐媽抓著菜刀的樣子，一致的笑了出來。


　　平淡到像白開水的日子。


　　周延軒手上的傷變成兩個人都不去碰觸的話題，一方面是周延軒藏的更好了，

　　另一方面是即使唐振德看到，也告訴自己那沒什麼。


　　搞不好他只是和人幹了一架，大概吧。


　　「暑假有什麼計劃？」唐振德把漫畫放到一旁，同樣放鬆的躺在床上，看著白

　　色的天花板。


　　「……不知道啊，腦袋一片空白。」周延軒拎開臉上的漫畫書，同樣看著唐振

　　德房間的天花板。


　　雖然周延軒在唐家有一個和唐振德一樣大的房間，不過除了睡覺之外，大半時

　　間他還是會跑來跟唐振德湊熱鬧。


　　「要去哪裡玩嗎？……還是……」唐振德這邊也腦袋空空，不過他這個暑假過

　　完後就是高三了，馬上要面臨高中聯考的強化版大學聯考，所以大概也只能悠

　　閒幾天而已，接著就要乖乖自主唸書。


　　「都玩膩了，提不起勁啊……」聞言，周延軒長長的吁了口氣，接著說道：「

　　而且你是準考生耶，還拉你出去的話，唐媽會打我小屁屁。」


　　「考生也是人啊——」


　　「考生是沒有人權的，你省點力氣吧。」周延軒哈哈笑了幾聲，然後突然想起

　　了什麼，「對了……車站附近新開了家餐廳，在召打工的耶……不然我去打工

　　好了。」


　　「打工？你又不缺錢。」是沒到有錢，但是平常開銷之類的，兩個人確實是不

　　用勒褲袋，況且周延軒平常也很少買什麼東西。


　　「是不缺啊，不過可以當作是見習吧、順便偷學一點，不然我以後怎麼自己開

　　業？」周延軒閉上眼睛，淺淺的笑著。

　　
　　「那你多學點，順便幫我問怎麼開餐廳啊、」


　　「問那幹麻？」


　　「以後我開餐廳，你當主廚啊。」低頭，手指又不自覺的繞上了一小撮柔軟的

　　褐髮。


　　「喔？那你想開什麼餐廳？」周延軒聽的有興趣了，翻了個身跨坐在唐振德肚

　　皮上看他。


　　「看你能做出什麼菜再說吧！……欸、好重，下去啦。」


　　「騙人，我輕的很。」周延軒作勢重重壓了幾下，兩個人笑的好不開心。「不

　　過……這樣就代表，以後我還得繼續看著你這張臉生活耶。」


　　「幹麻？有意見喔？」


　　「沒有啊，是好榮幸。」周延軒伸手拍去又把他搔得格格笑的唐振德的手，就

　　在這個時候，樓下傳來了唐媽的聲音。


　　「小軒——外頭有同學找你。」


　　同學？


　　前一刻還在打鬧的兩人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互看一眼。他們倆個共同的朋友

　　唐媽都認識，所以說……


　　「誰啊？」周延軒狐疑的跳下了唐振德的肚皮，轉開門把後咚咚咚的下樓去了

　　。這邊唐振德也覺得奇怪，都放暑假了，不是很熟的「同學」怎麼會跑來找人？


　　所以他起身，打開了二樓的窗戶，窗戶底下剛好是玄關門口的地方，好奇心的

　　驅使讓他低頭一望。


　　「妳來這裡做什麼？」


　　「我……」


　　「我問妳來這裡做什麼？」


　　「我、我只是聽到一些流言……想來問你——」


　　底下，周延軒好像正和一個女孩子拉拉扯扯的，雖然距離有點遠，不過唐振德

　　還是聽的出來周延軒的語氣非常不好。


　　「我的事情和妳沒關！」


　　「可是、可是這次……雖然之前是我不好，可是我只是想來告訴你……那個實

　　習老師他怪怪的、」


　　「閉嘴！」周延軒猛地甩開了那個女孩碰觸到他手臂的指間，像是看到髒東西

　　一樣的緊緊捏著被碰到的地方。「不用你說，我自己知道。」


　　語畢，他留下那個女孩子，就甩上門不再多費唇舌。


　　這幕看得在二樓的唐振德一愣一愣。「唉呀？小軒啊、那個女孩子是誰啊？—

　　—」


　　「唉呦唐媽妳別亂猜啦，只是拿忘在學校的東西給我而已，她是班長。」


　　樓下傳來和平常沒有兩樣的對話，周延軒的語氣，又變回平常那樣了。唐振德

　　看著底下，那個女孩子站在被關起來的門前，又猶豫了一下，最後才沮喪的離

　　開。


　　這個女孩子，他還記得，之前去接周延軒的時候看過，不過他們不是分手了嗎

　　？那個女孩子來做什麼？


　　「啊——啊，熱死人了。Lei、陪我去便利商店買冰。」腳步聲很快的在背後響

　　起，轉頭、周延軒已經一邊搧風一邊轉開門把走進唐振德的房間裡。


　　因為是夏天所以穿著短袖襯衫，而在那隻搧著風、和垂在大腿旁的手腕上，都

　　帶著運動護腕。


　　對他們這個年紀的青少年來說，這不過是再悉鬆平常不過的事情，可是看在唐

　　振德眼裡，卻覺得很不舒服。


　　傷，好了嗎？「快晚飯了耶，你還要去買啊？」


　　「嗯？沒關係啊，晚飯我照吃，唉呦快走啦——」周延軒看起來是真的很熱，

　　腳步虛浮的飄了過來，像無尾熊一樣巴在唐振德身上催促著。


　　「好、好，知道了。」而唐振德就像哄小狗一樣，拍了拍周延軒的頭，然後拿

　　起錢包、拖著掛在身上的周延軒無尾熊下樓。


　　剛剛的事實，他選擇當作沒有看到。

　　因為這樣子，日子才能像白開水一樣的平凡。


　　就在周延軒開始去餐廳打工後，唐振德也開始去暑期的補習班，兩個人依舊過

　　著白天出門傍晚回家的生活，有放暑假等於沒放。


　　「現在不是暑假嗎？休息！休息！我要休息！」


　　「你要休還可以，我可是休不了啊……」唐振德欲哭無淚的寫著補習班的複習

　　考卷，一邊吐槽周延軒的靠腰：「是誰之前還說暑假太多放不完的？」


　　「……喊喊也不行喔。」周延軒皺眉扁嘴，往唐振德的床鋪一倒。他是不用考

　　大學聯考，所以不用去上補習班，可是餐廳的工作意外的耗體力，可能跟老闆

　　小氣只請他一個工讀生有關。


　　「可以、可以，你慢慢喊。」唐振德敷衍的應了幾聲，然後繼續寫他的考卷。


　　一旁的周延軒倒是沒有繼續鬼叫，反而乖乖的安靜了幾分鐘，看著唐振德專心

　　寫考卷的側臉。


　　「Lei、你有女朋友嗎？」


　　「哈啊？」突如其來的這個問題，讓唐振德扭頭蛤了好大一聲。


　　「有嗎？」


　　「我哪有那種美國時間啊？你最清楚不是嗎？」唐振德嘆了口氣，回頭繼續和他

　　的XYZ加減乘除奮戰。


　　「……嗯。」過了很久，周延軒才莫名奇妙嗯了一聲。「Lei、明天八點叫我起

　　床。」


　　「什麼八點……喂、回你房間去睡啦！」


　　「不要……我睏了……」周延軒蓋上了唐振德的棉被，很好心的睡在床的裡邊

　　，「還有一半位置嘛，讓我睡一天又不會死……晚安！」說完，他馬上閉上眼

　　睛，還裝了幾個鼾聲給唐振德聽。


　　「………………唉。」看著這樣死皮賴臉的樣子，唐振德也不想和周延軒一般
　
　　計較了。八點是吧？他伸手把床頭上的鬧鐘拿了過來，在背後調了調。


　　小時候周爸出差時，他們還滿常一起睡的。


　　平淡的日子真好，會這樣想的唐振德沒有發現，不會有人刻意去稱讚平淡的日

　　子很好，除非他現在生活的日子，並不平淡。


　　開學後，就像是被推入地獄油鍋的瞬間。


　　寫不完的習題，考不完的考試，背不完的單字，排山倒海而來，壓的唐振德頭

　　昏眼花，而且在學校被拷問完後，還得去補習班被人鞭屍，日子過的實在是非

　　常充足。


　　這邊周延軒也不太好過，忙著考廚師證照，廚師證照可不就一張而已，中餐西

　　餐有分之外，各種領域的證照都不一樣，麵包啊、調酒的，零零總總加下來也

　　很可觀，誰叫周延軒自己沒事找事做，每個都想考。


　　所以偶爾當這邊房間在哭腰「老子為什麼就是算不出來X等於0啦！」另一邊就

　　會像回音似的來一句「為什麼當廚師還要考筆試啊混帳！」這樣的對話。


　　當然最後都會終結在樓下唐媽一句：「都給我閉嘴乖乖唸書！」


　　而，也因為唐振德開始上補習班的緣故，放學後兩人沒辦法再一起回家，不過

　　有的時候，比方說下雨或者是周延軒無聊想出來透透氣，唐振德晚上九點多走

　　出補習班大門時，就會看到來接他的周延軒。


　　「你可要好好唸喔。」


　　「幹麻突然這樣說？」


　　「萬一以後你把我的餐廳經營垮掉怎麼辦？」晚上九點多，鄉間的路上沒什麼

　　人，就只有幾盞路燈而已。近幾年小鎮的風景變化的很快，很多田埂現在都變

　　成水泥地，房子也開始越抽越高，汽車機車也開始比腳踏車多了。


　　「你才是好好的學做菜吧，萬一沒客人上門我就賠慘了。」唐振德笑笑，仰頭

　　把周延軒幫他買的熱咖啡一飲而盡。


　　季節早已走過了夏末，轉眼間都是十月的涼秋了，一想到十月，唐振德就開始

　　數日子、不是數距離模擬考還有幾天，而是距離周延軒的生日還有幾天。


　　他是六月二十四日，在仲夏出生的孩子；而他是十月二十四日，秋末出生的孩

　　子。


　　相差了四個月，一同長大的青梅竹馬、好兄弟、好朋友。


　　「我做的菜你每次不都吃的像乞丐一樣急？還怕啊？」周延軒大笑了幾聲，小

　　腿輕輕踢了唐振德一腳。


　　「那是因為我餓。」

　　
　　「哈，最好是……對了，我生日快到囉，可別忘記要貢獻些什麼啊。」周延軒

　　小跳步地和唐振德兩人走在夜色的小巷子裡，可以感覺的出來，今天周延軒心

　　情很好。


　　「知道了、知道了，哪有人這樣催生日禮物的啊？」唐振德任由周延軒又軟骨

　　頭地「掛」了上來，笑著答道。


　　「有啊，我就是。」


　　周延軒的笑臉，都快要看十八年了，還是一樣的漂亮、好看。


　　所以他忽略那些偶爾周延軒一些「不是周延軒」的表情，可以吧？


　　即使誰說不行，唐振德也不知道該怎麼做，而當他真正體會到因為這件事情而

　　萬分後悔的那天，是周延軒的十七歲生日當天。


　　那一天，補習班的大門外，沒有周延軒的身影。


　　大概是在家裡等著他回去沏蛋糕吧？這麼想的唐振德沒有遲疑，快步往家裡的

　　方向行走著，一邊從口袋中掏出他買好的禮物，傻傻笑著。


　　他已經迫不及待看到，周延軒拆開禮物時的樣子了。


　　「我回來了——」


　　「阿德、阿德、你終於回來了！」迎接唐振德的不是往常小跳步而來的周延軒

　　，而是焦急的唐媽。


　　「媽？怎麼了？」


　　「小軒還沒回來！」唐媽抓著唐振德的手臂，著急的接著說道：「傍晚他還打

　　過一通電話，說他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要我不用買蛋糕……他今天已經幫自

　　己做好了的……」說到這裡，唐媽捏著唐振德的手臂就更用力了。


　　「媽，妳先不要這麼擔心……有打過電話給大毛他們嗎？或許他順道繞去他們

　　家玩，忘記時間了……」


　　「不、不會的，小軒在電話中還要我趕快把冷凍庫清個位置，他作冰淇淋蛋糕

　　得趕快冰起來，而且你們幾個同學家我都打去問了，都說小軒沒去找他們……」

　　唐媽的擔心不是沒有緣故的，周延軒放學後如果不是直接回家，都會先打通電

　　話回來，要不然如果路上買東西耽誤了、那也頂多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而已。


　　而現在，早就不知道過了幾個小時。


　　那個時候手機這種東西還在黑金剛的年代，根本沒辦法主動聯絡到一個在外頭

　　溜搭的人，而且像這種事情去警察局，人家也不會受理。


　　「……媽，妳先冷靜點，我去幾個他可能會去的地方找找看，妳在家裡等我電

　　話、好嗎？」唐振德心頭開始有種悶悶地感覺，安慰了唐媽幾句後，穿起才剛

　　脫下的外套，就往外頭走。


　　可是，周延軒從來不會這樣，而且今天還是他的生日。


　　所以唐振德嘴巴上和唐媽說放心，可是他對於該去哪裡找周延軒，他也沒個頭

　　緒，只能先從幾個好朋友家找起，當然、答案都是否定的。


　　「會是回學校拿東西嗎？……」公園、便利商店、夜市、圖書館，唐振德全去

　　找過了，還跑去鎮上唯一的一家醫院問，有沒有叫周延軒的人被送進來。


　　聽到護士小姐說沒有的時候，唐振德鬆了一口氣，可是眉頭皺的更緊，周延軒

　　到底是跑到哪裡去了？


　　想著，他走到了周延軒學校附近，正在想說這種時候，學校門口的警衛不知道

　　會不會放他進去找人……


　　「你……是周延軒的表哥，對不對？」旁邊突然響起了一聲細如蚊蚋的聲音，

　　唐振德回過頭，認出那個縮在牆角拉住他衣角的女孩子，是暑假的時候跑來找

　　周延軒的那個。


　　「你有看到他人嗎？我們從晚上就找不……」唐振德也沒那閒工夫去糾正他不

　　是周延軒的表哥，是他的鄰居這件事，好不容易找到個周延軒的同班同學，連

　　那名女同學的異樣都沒去注意，只想著終於又有找到周延軒的線索了。


　　「你快點去……從後門，他……」女同學打斷唐振德的話，搖著頭雙手緊緊掐

　　住了唐振德的手臂，激動又顫抖的喊道：「我看到了……他們，從背後把他敲

　　昏，應該是帶回學校裡了，路上……都沒人，我不敢……我不敢去跟警衛說…

　　…」


　　他們？誰？「你說周延軒他被帶走了？被誰？帶去學校哪裡？」唐振德反手抓

　　住那名女同學的肩膀問著，冷汗從他的額頭上滴了下來，可是女同學卻突然尖

　　叫了一聲，喊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的，然後跌跌撞撞的跑走。


　　現在也不是去追她的時候了，唐振德扭頭，當時也沒想說要去找人幫忙，滿腦

　　子就只有想趕快找到周延軒的念頭，從學校的後門翻牆進去。


　　該從哪裡找起？他的教室嗎？唐振德小心翼翼的往三樓走去，東張西望的，一

　　邊看有沒有警衛之類的，一邊找尋著周延軒的身影。


　　「……Le…i？」


　　細微的呼聲，幾乎是氣音的那種。


　　但在夜晚安靜的校舍走廊間，這個音量已經足以大大驚嚇唐振德的心臟，他迅

　　速的回過頭來，卻腳似乎有軟了一半的感覺。


　　周延軒斜斜的倒在走廊盡頭的男生廁所前，渾身凌亂的喘息著，窗戶透進的月

　　光照在他臉上，原本清清秀秀一張臉現在卻佈滿了瘀青和血跡。


　　「Syd！」


　　「別那麼……大聲啊……」周延軒無力的偏頭，給了唐振德一個苦笑，可是牽

　　起的嘴角卻疼的讓他皺起了眉。


　　 「你怎麼……會搞成這樣……」唐振德腳步有些虛軟的半走跪到周延軒身旁，

　　剛剛遠遠看還沒那麼仔細，現在仔細一看才發現事情遠比他想像的嚴重。


　　敞開的制服外衣歪歪扭扭掛著被扯鬆的領帶，領帶尾端還綁在周延軒一隻手腕

　　上，灰色西裝褲的褲頭完全敞開，一大片白淨的肌膚上遍佈著青紫色的瘀青和

　　吻痕，還有一層薄汗。


　　「沒事……沒讓他們得逞，你瞧。」周延軒茫然的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後低

　　低笑了一聲，無力的舉起手往廁所的方向一指。


　　唐振德回過頭，看到的是一個倒在牆角的人，還有最後一間廁所跑出的兩隻腳。


　　「怎麼一回事……他們對你做了什麼？喂、喂！——」唐振德心中的震怒說不

　　出是為哪樁，可是看著周延軒的慘狀，他覺得渾身上下從骨隨寒到了頭頂。


　　「不是說了，沒讓他們得逞嗎？一個打兩個總是比較費力……」周延軒連苦笑

　　的力氣也沒有，手指笨拙的拉上褲子的拉鍊，緩緩將襯衫的釦子一個個扣上。


　　「這哪裡是沒事的樣子！你快說！他們對你做了什麼……到底——」


　　「你，真的想聽嗎？」周延軒停下扣釦子的手指，抬起頭，面無表情的望著唐

　　振德，雙眼直直的凝視著。


　　他明明沒有哭的，可是那個表情，卻比哭還要讓唐振德窒息。


　　像是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在告訴他，可不可以放過他了、這樣。


　　「我……我……」被周延軒這樣看著，唐振德的怒氣一下子全轉成了濃濃的懊

　　悔。他不是真的不知道，周延軒身上的這些是什麼意思，就像過去——


　　他不是沒發現，周延軒不對勁的地方。


　　可是他逃避了，他選擇不去面對，他沒有在第一時間就把周延軒拉回來，他沒

　　有……他竟然沒有？


　　為什麼，他沒有！「……可惡、」咬牙，沒有出口發洩的怒與怨讓唐振德憤而

　　轉身，想衝進廁所去狠狠揍那兩個昏迷不醒的人，可是衣角卻被周延軒給拉住

　　了。


　　「不用打了，我揍過了。」這當然是顯而易見的，可是難道要唐振德就放著這

　　兩個傷害周延軒的人不管嗎？「一個是校長的兒子，一個是實習老師，鬥不過

　　他們的。」


　　周延軒的乾笑，裡頭一點感情也不剩。


　　「我管他是誰！走、我扶你把臉洗乾淨，回家和我媽講、把他們告到警察局去

　　！」唐振德扶起周延軒，正轉開水龍頭捧了一點水要幫周延軒洗臉時，手卻被

　　周延軒給拉住。


　　「不能和唐媽說啊……」像是嘆息、又更像是自言自語般，周延軒轉頭看著不

　　明究理的唐振德，把臉湊了上去。


　　混著血腥味的吻。


　　「……你——」


　　「這件事要、幫我保密喔。」輕輕皺著的眉頭，掛彩的一張臉，嘴角淺淺的苦

　　笑，上頭還有方才吻後的濕潤。


　　回家後周延軒和唐媽說他從樓梯上摔下來昏到唐振德來找他，蛋糕報銷了，對

　　不起。唐媽當然不會在意蛋糕，直說怎麼生日當天會遇到這種事，然後拿了醫

　　藥箱幫周延軒悽慘的臉蛋塗藥。



　　而唐振德靜靜的站在一旁，不發一語。




　　那一年，他們十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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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淺哀傷式幸福
http://0rz.tw/eb4l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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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36.78.86
推 yamika:囧.........我有種想把晚餐吐出來的感覺
囧　沒得逞沒得逞!爸爸有反擊的!所以頂多是未遂Q_Q
推 hydeciel:雖然結局是好的...可是還是看得很心痛啊...
20年前的這幾篇會捏比較大一點ˊˋ   所謂的
不推你下地獄怎麼能帶你上天堂呢....    屁!( ‵□′)───C＜─___-)|||對不己...
→ hydeciel:(順便舉手發問)請問作者大人淺哀傷式幸福有出本的可能嗎?
兒子的故事我正在準備投到鮮網去,如果沒過的話還是想弄出來,只是繪師就是個問題orz
如果大家可以接受封面只有一排標題的話那就no撲拉笨~!﹨(╯▽╰)∕
(不過如果可以的話,希望大家仲介繪師給我呀...*搓手)
推 kimeruharu:爸爸篇好心酸+1 想跟著請問爸爸的故事也有可能出本嗎？
爸爸篇如果寫完後字數也夠的話應該會以個人本弄出來試試看: D////
前提是可以順利結束不要繼續爆字數了....
推 Aneles:Ｑ︵Ｑ我哭了～那些畜牲啊啊啊啊啊啊～
寫完之後我重頭看之前兩個人的溫馨相處,覺得好險我安排只是未遂orz|||
真是對不起周氏父子倆,我筆下的受通常命運都很坎坷....ˋ(′_‵||)ˊ
推 unprettymasa:阿阿阿~~~我也要哭啦!!那些混帳啊!!!T___T
推 tina12357:哇阿是怎麼了!我的心揪在一起了，混帳阿!(入戲太深拖走)
推 ieo7131989:畜生!!!! QDQ 嗚嗚嗚快給他安慰><
三位太太拍拍╮(╯▽╰)/
推 ohmygod007:唐振德的生日上一篇是6/24～這篇變6/22？
大驚....真的耶囧!改正了,感恩!
※ 編輯: bluelamp        來自: 220.136.76.201       (07/31 2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