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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這三個字其實他很少用,至少比悶油瓶三個字少。 當他要叫他時,他會叫他「小哥」。 當他在心裡非議他的時候,他會叫他「悶哥」。 只有在某些時候,吳邪會確確實實的在心裡好好念著「張」、「起」、「靈」三個字。 張先生有一雙白晰修長的手,常常輕輕一甩可以摘下一顆粽子頭。 張先生有一對惺忪的睡眼,可是每當有危險時總是精神的乍放光采。 最重要的是,張先生有一個很結實寬厚的胸膛,上面有一隻十分帥氣就如同主人一樣的黑 麒麟,只是不太常看的到。 吳邪雖然覺得黑麒麟很酷,可是卻不是那麼喜歡看到。 每次看到的時候,張起靈身上總有幾道血口子,襯著那身曬不黑的膚色,格外刺吳邪的眼 。 等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吳邪著實苦惱了好一陣子,看著說不上誘姦應該算和姦的床上的男 人,咂嘴著真是莫名奇妙。 不對不對,他老子才沒和小哥煎什麼魚。 黑麒麟早就騰雲駕霧飛走了,張起靈小哥悶哥睡的很熟很安穩。吳邪看著,一邊揉著腰, 一邊繼續碎念「怎麼和吳家列祖列宗交代……」。 對不起,姥姥,俺喝酒喝多了他也喝酒喝多了所以就滾上床脫了衣服做運動了。可是昨晚 他們沒喝酒,這理由不通。 對不起,姥姥,俺垂涎他美色很久了所以把他拖上床了結了。不行、最後誰了結誰這再清 楚不過,小哥就算失憶了他也還是小哥,不會吃虧。 唉、怎麼着,認了嗎? 承認他真的是昏了頭,聽到昨晚小哥睡在旁邊夢話一句、「吳邪,幸好你沒事、」然後就 情不自禁黏過去點火了。 姥姥,你可千萬別顯靈,您知道小哥他見鬼殺鬼見彿滅彿的,傷了您怎麼辦? 「造孽啊……」吳邪又嘆了一聲,雙手抱胸眉頭皺成了川字,瞪著悶油瓶的睡臉,後悔起 果然不應該因為房間漏水就和悶油瓶擠一張床睡,看、出事了吧? 他那句話根本就是無心,自己又做啥騙自己? 真是自討苦吃,孽喲。 趁著悶油瓶還沒醒,吳邪偷偷摸下床去浴室沖了個澡,換套乾淨的衣服,磨蹭完再出來的 時候,悶油瓶已經坐在床上研究起天花板了。 「醒啦?」吳邪出聲。 悶油瓶把眼神移到吳邪身上,淡淡的點了點頭。他已經穿上了長褲,但還沒套上衣,肩上 隱約還有一個淺淺的牙印。 「走吧,胖子在等了。」吳邪移開對上的視線,走到衣櫃裡去拿外套。 背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應該是悶油瓶在撿衣服穿了。他就不會疑惑為啥自己突然多了 裸睡的習慣嗎? 吳邪希望他至少可以表現一個疑惑的聲音,可是他沒有。 在期待什麼呢? 吳邪拿出外套,卻望見了在衣櫃最左邊一件黑色的長大衣。上頭有一個縫補過的痕跡,不 明顯。 不自禁伸手過去抓住了那個袖子,摩娑著上頭粗糙的縫線,另一手假裝還在找衣服似的在 衣櫃裡亂揮。 他還是像以前一樣喜歡研究天花板,他也還是像以前那樣神出鬼沒。 他還在,這是不是已經很好了? 可是,吳邪很想念以前的悶油瓶,張起靈。 他知道張起靈沒有變,只是忘了一點東西、少了一點東西,但是張起靈沒有變,吳邪也不 是想從張起靈身上拿些什麼。 但是有些記憶,只有一個人記得的時候,就好像成了毒。 像是「你還記不記的……」這種話,總像魚刺一樣梗在他喉嚨裡,張起靈眼神中閃過對於 喪失記憶的失落讓吳邪覺得自己在他傷口上灑鹽。 又何嘗不是在自己傷疤上也灑了一把? 西冷印社二樓吳邪的房間裡放了一套張起靈的衣服,但當張起靈疑惑的問為什麼這裡會有 他的衣服時、吳邪還真不知道那時自己是什麼表情。 為什麼?大哥你拿來的啊。你不記得了? 這些話吳邪沒說,只是笑笑帶過。 從隕石坑出來的張起靈那時候的樣子嚇到了吳邪,也是吳邪第一次意識到、張起靈就算再 怎麼厲害,也只是個人。 他可以是個活很久的人,也可以是個很恐怖的凶器,可是有的時候,張起靈只是張起靈。 那個曾經在熟睡中不自覺說著、吳邪,你這樣子就好,就這樣子的張起靈。 張起靈話不多,睡著了卻開始聒噪。 一輩子,天真無邪,就好。 吳邪,一輩子。 吳邪的一輩子還沒結束,可是那個說著一輩子的張起靈已經消失了。吳邪覺得自己有點貪 心,小哥給了他很多東西,可是自己卻好像沒什麼還給人家的。 他也分不清楚,到底誰才是誰的魔障。 那個苗寨的乾癟老頭說的話,想來就覺得雙關。 總有一天、你們兩個其中有一個要害死另一個。 「吳邪、」 「幹、幹啥你……?」 吳邪一回過頭突然被身後站著的悶油瓶給著實嚇了一大跳,往後退了一步撞在衣櫃上頭。 「我昨晚做了一個夢。」悶油瓶用很認真平板的聲音敘述著,「可能和我的記憶有關,我 夢見我走進了一扇青銅大門,然後又走了出來。」 吳邪張大了眼。「你說詳細點。」 「沒辦法,就這些。」悶油瓶搖頭,抿嘴、過了很久才又開口問道:「你知道為什麼嗎? 」 「什麼為什麼?」 「我進去了,我記得夢中自己滿心都是那扇門,可是後來卻又出來了。」 「我咋知道啊?」吳邪抽了抽嘴角,這個問題他還問過以前那個沒失憶的張起靈咧,結果 他老人家一個屁也不肯放。「作啥問我?」 「不知道。」悶油瓶搖了搖頭,站在原地深思了很久,「不過我覺得和你有關。」 「我?」 悶油瓶點頭。 「為啥?」 「……有點像。」悶油瓶轉過身,坐在床尾邊,垂著頭又開始沉思。 像啥?吳邪被這沒頭沒腦的答話弄得一頭霧水,湊過去盯著悶油瓶問道:「像啥雞毛了你 也說清楚啊?」 悶油瓶抬頭看了吳邪一眼,然後又低頭繼續看地板。 過了很久,他還是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吳邪決定不管八成又自己出神到西天的悶油瓶,起身想去樓下給胖子一通電話,剛推開房 門就聽到背後傳來悶油瓶低沉的聲音。 「幸好,我沒害死你。」 吳邪渾身一震。 扭過頭,悶油瓶也滿臉疑惑的望著吳邪,喃道著:「吳邪?吳邪?……不是、你不叫吳邪 ……」 樓下傳來鈴聲,想是胖子沒等到人在催了。 但吳邪的腳跟像黏在地板上似的,動不了。 「小……哥?」 張起靈皺眉,「不對。」 那一閃而逝的熟悉,很快又被茫然取代,「吳邪?怎麼了?」他起身,走向吳邪。「樓下 有電話,是胖子吧?」 正常的反應,沒有任何異狀。 吳邪抬頭看著一臉「怎麼還不下樓去?」的悶油瓶,默默的收回了心思。「走吧,再不快 點過去回頭胖子又要削老子一頓了。」 吳邪在心裡又暗罵了悶油瓶一番,有事沒事總給他這樣一個刺激,對心臟很不好的。 真的很不好。 「吳邪?」 「怎?我要過去拿外套,你先下去吧、接電話和胖子說咱們十分鐘後到。」吳邪低頭閃過 了悶油瓶往衣櫃走去。 摸了摸,還是拿了那件黑大衣。 有點不合身,肩膀太寬腰線太窄,該死的這是誰要氣死誰…… 下樓時,悶油瓶正好掛上電話,抬頭看向樓梯間的吳邪,忽然咦了一聲。「你穿錯了。」 吳邪的腳在空中停了。「啊?」 「……不、沒什麼。」又是只疑惑了幾秒,悶油瓶轉過身出去叫車。 吳邪把停在空中的腳放下,不免瞪了悶油瓶的背影一道。又不是抽風呢,有一下沒一下, 日子怎麼就這麼磨人? 出租車上,悶油瓶又開始研究起車頂,吳邪則是撐著下顎看窗外,車上放著老歌,咿咿呀 呀的唱腔,聽久了也習慣。 或許,自己總有一天也會習慣張起靈這樣。 無論幾次、張起靈總是會回來,每次都會少一些東西,可他還是會回來。 只吳邪覺得悶。這樣不停拼拼落落的張起靈,最後還剩下什麼?會不會哪一天張起靈回來 了,卻再也不是張起靈這個人? 其實他一開始認識的、擁有的,就已經不是原本完整的那個張起靈。 吳邪知道自己和張起靈都有奇怪的身世,張起靈已經為這個付出很多次的代價了,而未來 、自己可能也會和他一樣。 到時候如果連自己也忘了張起靈這個人,那他們曾經的那些,又算什麼呢? 欸,吳邪拍了自己腦袋一巴掌。 扭扭捏捏的像個姑娘家,真彆。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去想以前的事情,想每次悶油瓶英勇的 浴血營救,想每次悶油瓶灰頭土臉的拉著他在斗裡狂奔。 唯一他不用想的,就是悶油瓶的夢話,因為吳邪知道悶油瓶到現在還是有這習慣。 真有趣,在斗裡或野外時都不會這樣的人,一旦安心了就開始犯病嘛? 吳邪有時覺得,張起靈在瞞著他什麼。因為實際惦量過,他實在有點對他太好了些,夢話 裡頭那樣深遠的呢喃也太醉人。 張起靈是不是其實認識他很久了?這人身世來歷一團謎,連他到底現在幾歲也不知道,吳 邪只知道,張起靈失憶前失憶後,很多習慣都沒變。 像是夢話的最後,總是輕輕的那三個字,一輩子。 「欸、到了,」司機笑瞇瞇的回過頭,吳邪打了幾張票子過去,和悶油瓶下了出租車。 太陽有點刺眼,讓吳邪暈了下頭,但隨即打起精神。 兩人進餐廳後坐下和胖子討論去拍賣會的事情,胖子見悶油瓶和吳邪一道出現疑惑又曖昧 的講了句「難怪怎麼俺昨晚找小哥打牌沒見他在屋子裡。」的、讓吳邪推了他一把。 「說什麼呢你,講正事。」 胖子倒也會看氣氛,悶油瓶沒什麼表示,靜靜的入座後談起了這陣子的事情。 苗寨回來後出了不少事情,吳邪為了悶油瓶的記憶身世也查到了些東西,甚至意外的調查 到和自己有關的事情,可都是些片斷的線索,兜不起來不打緊就是鬧的人心煩。 一頓飯吃得老久,悶油瓶起身去洗手間時,胖子拉了椅子湊到吳邪旁邊壓聲問:「昨晚幹 啥去了你們?瞧這滋潤樣……」說完,還掐了吳邪一把。 「日你娘的,滿嘴狗屁。」吳邪罵道,卻見胖子嘖嘖兩聲,一副高深莫測的說道:「老子 早覺得你倆有貓膩,知道在醫院時候半夜小哥在幹麻嗎?」 「靠,你不是半夜偷窺人家吧?」 「你才偷窺了,老子耳朵靈著呢,還不就聽到小哥在那裡講夢話?」 夢話?「他說什麼了?」吳邪一驚,沒想到悶油瓶在醫院也說夢話,難道是這次傷太重了 ,身體不像以前那樣受到控制的關係嗎? 「還能說什麼?」胖子一翻白眼,「天真無邪,你說那個小哥沒事講這成語是什麼意思? 聽的老子一整晚發春哪……」 「在談什麼?」述然,悶油瓶的聲音響起,嚇的胖子一岔音、「小哥,回來啦?」 悶油瓶點頭,看了吳邪一眼。「走了。」 吳邪還沒反應過來,倒是胖子先叫了,「小哥、你不回去?」 「回去?」悶油瓶瞇眼,低喃了幾聲,才有點反應過來,但又接著說道:「明天吧,今天 我去他那兒。」 回去的路上,吳邪回想起胖子看他們的那眼神就鬧心,更別提什麼年輕人要懂得節制啊的 話,簡直後悔當初怎麼沒把胖子腸子扔地上踩兩腳。 回到賓館,吳邪把自己往床上扔,也不去管悶油瓶在作啥,自己蹭著枕頭拉起被子想偷個 午睡。 身上的黑大衣有一股淡淡的線香味兒,很懷念。他把大衣領子拉起來在鼻間嗅了兩口,這 時感覺到有人坐到了床邊。 不回自己房間湊我這兒來作啥? 來這裡辦事時胖子給吳邪打了個不錯的房,有客廳的、裡頭兩個臥室,應該是個頗高級的 賓館。 只是另一個臥室居然會漏水,吳邪覺得好笑,可悶油瓶突然來找他時,他就笑不出來了。 他總不能給人家漏水的房,所以只好自己去睡了、睡到一半夢著金山寺淹大水,就摸黑跑 到悶油瓶床上。 然後,就運動了。 今天沒下雨,房裡沒漏水。「有事嗎?」吳邪問,但坐在他床邊的悶油瓶還是悶悶的沒說 話。 直到他也躺下。 「你、你睡這作啥?兩個男人不嫌擠嘛、隔壁還有張床……」 「吳邪,」悶油瓶把跳起來的吳邪按回了床上,「有話和你說。」 說什麼呢這麼嚴肅,要告白不成?吳邪尷尬的躺了回去,覺得這樣抵足而談的樣子怎麼說 怎麼彆扭。 「你說。」 「我忘了很多東西。」 「我知道。」特別是剛從格爾木回來那時,他連他是誰都不認得。 吳邪還記得那時候張起靈碎唸著的「沒有時間了,」讓吳邪心裡多害怕。是什麼東西沒時 間了?你的命嗎?還是什麼東西? 沒有時間,那時間到的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 到那個時候,你又會去哪兒,還會不會回來?自己又有沒有辦法再像玉洞那時拼死把人拉 出來? 吳邪沒把握了,事情越來越複雜,張起靈這個人卻離他越來越遠。 「我也忘過你。」他說道,一邊手卻伸了過來,放在吳邪的腰上。 吳邪正驚訝著,就見對方已經閉上眼,只剩那張開闔的嘴唇在說道:「可有些東西,我知 道自己還記得、比方說,這樣。」 腰上那隻手,有點暖,有點重。 吳邪想忍住不睡的,可還是犯睏了,只曉得有人又開始說夢話。 很輕的那三個字,拉長成了一句話,是張起靈的聲音,他慢慢的、靜靜的低語著。 要用幾次,才能換你一輩子天真無邪…… ============================================================================== 這是應援小B版小說組的盜墓夫妻組啊!!(^▽^)/希望大家屆時可以多多支持&支援! 另外小聲問在小b版的應援文該怎麼加入那一串囧,標題一樣即可嗎? 去年沒能奪冠今年盜墓組來勢洶洶啊! -- ┌ ┐ ┌ ┐ 鮮網專欄【淺哀傷式幸福】│ │ 2010專欄活動 │ |【淺哀傷式幸福】實體書預購 http://0rz.tw/eb4l8 │ | 自創中文女性向AVG文字遊戲【Seika棲華】製作中 └ ┘ └ ┘ 「如果用所有可以換得那個人的幸福,你願意嗎?」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36.87.122
mykaede:這篇好棒啊O//////O 標題一樣就可以了快po快poˇˇˇ 07/11 12:26
modoru:[應援] [小說] 盜墓筆記:張起靈&吳邪 <<這樣即可 07/11 12:28
modoru:這又酸又甜的fu讓人心疼 Q/////Q 07/11 12:30
bluelamp:感謝樓上!希望今年盜墓組可以成功閃遍各大斗啊!! 07/11 12:34
yuaniming:吼吼吼~看了版上的盜墓文,就對於三叔的文有怨念了... 07/11 12:41
yuaniming:每次看都會有"耶~瓶子親下去啊"這樣的吶喊出現..... 07/11 12:42
bluelamp:對三叔的怨念+1!!!!! 07/11 12:46
seigaku00765:對三叔的怨念再+1 07/11 13:10
dape321:再推一次 三叔的描寫有時候真的令人心癢癢 07/11 13:36
HJSM:換你的天真無邪!!!小哥〒口〒 〒口〒 〒口〒 07/11 13:53
bluelamp:官方認可官配啊!!╰(‵皿′*)╯三叔這句犯規到經典! 07/11 14:05
Legolasgreen:怎麼沒有人伸床上運動詳細!? ╰(‵皿′*)╯ 07/11 20:23
keicc:這篇好!!但是三叔實在太久太久太久太久沒有更新了(崩潰) 07/11 22:01
Mazou:後面的結尾讓我看得好揪心啊小哥QAQ 快快回復記憶跟天真閃亮 07/12 02:12
Mazou:亮好嘛!!!!!! 大大我喜歡你文裡的感情 謝謝你~=ˇ= 07/12 02:13
bluepeacock:抱歉我想挑個小BUG,文中「悱惻」的用法好像有點奇怪 07/12 11:32
已改正,感謝~ ※ 編輯: bluelamp 來自: 220.136.87.122 (07/12 17:41)
kareninyan28:換你的天真無邪→看到這句必心抽疼啊(哭) 07/22 1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