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月]下一個，是誰？

[bushit (菜頭兒)]

這是一個鬼故事，一點都不健康。
不健康到作者都覺得很汗……基本上廢材的人生觀並非如此。
還是茶奶與奶茶的差別（倒），雖然沒什麼血腥畫面，但如果很容易被負面觀點影響或是
很討厭鬼的大人，強烈建議不要往下點。
還有，半夜看效果應該會很好…B、U、T…
嗯，就是這樣了吧。













車水馬龍大街上，眩目電視牆正強烈放送著新聞，引人駐足觀賞。


「懸宕25年的分屍兇殺案，最近居然有了突破！」美艷主播字正腔圓道：
「當初『連盛』集團年輕董事楚逸洲遭殺害後分屍六大塊棄於八卦山區，警方一度認為是
商場尋仇，陷入膠著狀態。如今追溯期限已過，案情卻出現重大進展。」


「日前一名男子主動向警方投案，表明自己是此案殺人主嫌；警方調查發現其為楚逸洲同
窗密友。陳姓男子表示，兇刀與犯案時所穿著衣物皆仍放置於自家地窖內，警方搜索同時
在角落起出一包已腐爛女性屍塊；初步研判為楚逸洲過去之未婚妻。」


「嫌犯向警方供稱，當時因兩人通姦，在怕楚男發現而又貪圖其財富下才會共同策劃此罪
行；但女子犯案後心生恐懼，25年來遭受良心譴責導致兩人時常爭吵，在日前一次激烈口
角後男子失手錯殺情人。」


「奇怪的是，男子精神狀態似乎有異，不斷喃喃自語著身旁有鬼；彷彿見著死去之女子身
影，令警方也不禁毛骨悚然。全案依殺人罪嫌移送法辦。」





清秀男人在高樓上望著螢幕，淡淡笑著。
人殺人，人吃人。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就算死了變成鬼，那還是人。


「But life is not a distant sky, without a cloud without rain……And I can
never hope that I can travel on without pain……」


哼著英文歌曲，一隻腳跨出護欄；他慢慢地，慢慢地移動。
馬路上依然人來人往，絲毫沒有一絲改變；電視裡的女人仍舊用悅耳嗓音，沈著敘述一件
件社會現象。


「……為您插播一則最新新聞。台北市方才發現一名女子陳屍於公寓內，身上有多處瘀痕
，致命傷為後腦勺遭鈍物重擊，警方目前朝情殺方向偵辦。順帶一提，女子兩天前曾向家
人表示，其接到一通由前男友傳來之奇異簡訊。是否因此簡訊而引發現任男友之殺機？目
前進一步調查中。」


再一點點，再一點點……
清秀男人站在大樓邊緣，默默向下看。


「For now I know what I can be… and now my heart is flying free……」
等會往下跳時絕對不能閉眼睛……雖然他對這個世界毫無留戀。

他只是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離開的。
就趁現在好了，下面難得空蕩；要是失誤壓到別人，下地獄罪狀多一樁，他可不想這樣。





「嘟嘟嘟嘟嘟嘟   嘟嘟嘟嘟嘟嘟」

手機在這時突兀響起，他啐了聲，心想是那個傢伙這麼不識相。
不過，接聽電話似乎是人類本能……略一遲疑，清秀男人按下按鈕。


「喂，我是方墨棋。」
「……」那頭沈默許久，末了才吶吶地道：
「墨棋嗎？我是……我是……」
方墨棋笑笑，回道：「我聽聲音就知道，不用再說明。」


前女友。那個擁有新歡便毅然決然離開自己的女人。
當初為這件事傷心欲絕，現在回頭想起也只不過是無聊可笑的心痛。


「如何？最近跟他過得好嗎？」
「一點都不好。」開口便是淒厲哭腔：「他……他傳了封簡訊給我。」


然後？清秀男人挑起眉。
「我不懂。」
「簡訊啊！」歇斯底里怒罵：
「你看過鬼來電吧？我收到一封只有自己尖叫哭喊聲的語音簡訊！」


不知為何，方墨棋突然聯想到方才的插播新聞。
「這代表，妳馬上就會死？」笑出聲，心想若在下頭遇到她得裝不認識。

「不，還不見得……」女人抖著聲音道：
「他跟我說，只要在24小時內再轉傳給自己的情人，就可以保住一條命。」
喔------原來如此。前男友也算是情人嘛。


「所以妳想到我？」
好方便哪，怎麼這麼方便？泡麵都還要熱水三分鐘還要用錢買哪，他不用。




「我只能靠你啊墨棋，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女人不復過去高傲姿態，只是一味瘋狂地道：

「我聽小潔說過…你快死了對吧？那你就當做好事，救救我！反正就算不這樣，你也一樣
活不下去……我求你，我會幫你普渡唸經、會幫你燒很多紙錢……」




真是夠了。
他出聲打斷無意義話語，很愉悅地道：「妳能保證一定會掛嗎？」
「聽說已經有數人死掉……剛剛新聞裡那女的好像也是因為這樣……」
是嗎？
「那有什麼問題，」他笑：「我幫妳。」





                  §              §              §




夜幕低垂，方墨棋坐在床上望向透明清澈的落地窗。
好慢哪，都已經24小時又過十分鐘；自己是個頂沒耐心的人。


「For now I know what I can be… and now my heart is flying free……」

討厭，要再不來他就自己跳，圖個輕鬆；
最多到時跟那不知名傢伙道歉說「對不起，誰叫你要遲到」。



正胡思亂想，猛然瞧見空無一物陽台，地上卻閃著人形黑影。
「終於…………」方墨棋朝著它道：
「我等好久，窗子沒關，請自己推開進來。」


黑影略一遲疑，穿過落地窗進入屋內逐漸浮起變形，
不一會已能隱約看出是個三十出頭男人。


「耶，原來是大帥哥……」
待看清來人面貌，方墨棋逸出一聲驚嘆。
不能怪他，還以為大概像什麼牛鬼蛇神；
沒想到是如此帥的男人，害自己有種瞬間被比下之感。




「……你很聒噪。」
低沈男中音圓潤地劃過空氣，如同喇叭般撼動鼓膜。


-----沒想到一見面就被嫌聒噪。
方墨棋有些不甘心道：「抱歉抱歉，因為已經很久沒和人面對面談話。」




男人定定地望向他，許久道：「你不求我饒你？」
哈哈，聽錯嗎？
「我為什麼要求？嗯，我為什麼得求？」他有些好笑地回答：「我巴不得你趕快殺掉我呢
，我為什麼要活？」


男人沒有接話。
看著對方閃爍妖異光芒的瞳孔，方墨棋不耐地搔搔頭。
「煩死…要給你殺還要理由？好啦好啦，就站在那裡聽我說個故事吧。」




他眼神環繞屋內一周，停在牆上那張洋溢歡笑照片上。


「我以前呢，是個很幸福的人。」頓了一下續道：「真的很幸福。是家中獨子，爸媽又疼
愛；也有個不錯工作，沒什麼好挑。」



可是那一場車禍，讓美夢全部破碎，碎得砸地有聲一點不留。


「已經幾百年沒有聯絡的姑姑，為何還會找上門來說要一起出去玩？」
而後在高速公路發生碰撞意外，姑姑和姑丈沒事；
他卻在半夜接到電話從美國趕回，看到的是停屍間冰冷屍體。
在處理後事時，他不經意地發現；姑姑與姑丈在六、七年前就幫自己父母辦了鉅額保險，
受益者正是他們本身。



「我蠢，我他碼的超蠢。」眼淚，無聲流下。
「一看就知道是那對賤人的陰謀害死爸媽，可是沒有證據。那場車禍太天衣無縫，任何人
看到，都只會說是我爸媽該死。」
七年啊，居然虎視眈眈這麼久。


男人口唇動了動，卻沒出聲。
「你該不會是想跟我說，要堅強站起來？你父母在天上看著呦……」

方墨棋讀出他面上訊息，哈哈一笑：
「別逗了老兄，你今天是來做啥的沒忘記吧？」



他越笑越響，到最後激烈嗆咳起來；雙手雖極力按壓，仍藏不住指縫間暗紅。


「就是這樣。」揚揚手讓對方看見那是怎樣一副景象。
「狗血連續劇情節，對不對？我也想堅強啊，可是沒過多久老天爺就判我死刑。肺癌，還
是小細胞癌；發現時已經無法切除，醫生估計活不到兩年。」



兩年後，在病床上毫無尊嚴地痛苦著死；還是現下一跳，乾淨俐落不帶一點雲彩？




「這世界上有無論如何都走不過打擊的人。」說什麼，都沒用。
「樂觀進取我就能活著嗎？每天笑口常開就能找到人生意義嗎？不過是屁話。」


所有東西都沒了，都失去了，
「那我留在這裡，要做什麼？能做什麼？」
來個人，告訴他。


「你一定也想過，不如殺了這對賤人再自殺，」他掀起衣服，露出明顯被人毆打過的淤痕
：「我也想過，可沒辦法。我連他們一根手指都傷不了。」

所以他想死啊，他多想死；
如果這樣就可以解決一切，為什麼不？




男人蹲下看著蜷縮一團的方墨棋，抹去他嘴角血絲，伸舌舔上。
「因為這個緣故，所以你才想犧牲自己救前女友？」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只不過想期待，有沒有人可以讓我死得有趣點罷了。」



下一秒，方墨棋被一股大力按倒在床上。
「脫衣服。」沒有溫度的低音。
「呃？」
原本以為自己算是夠沒耐心的人了，沒料到眼前這傢伙乃是翹楚；還不等他反應過來，衣
物已四散紛飛變成破布一團。


兩人糾纏一起，肌膚熱度不斷升高；
直到對方一把將他敏感握住，方墨棋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男人要做什麼。



「討厭嗎？」居然這樣問。
「不……」真是受寵若驚：「反正這條命要給你，這種事也就無所謂了。」



演變到後來，他騎在男人腰上，隨著強勁撞擊激烈律動臀部。
馬上瘋啊……方墨棋模模糊糊地想，這種死法好像挺刺激的。



------只是在選擇怎麼死之前，似乎更急迫的是要考慮如何取悅眼前這頭野獸。















再醒來時，下身一片酸麻。


因為很痛，所以死了？
還是因為能感受到痛所以沒死？



方墨棋無言下床，望著滿地破爛衣物。
---------不管自己生死如何，至少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不是夢。
他拿起手機，發現自己睡了整整一天；如今外頭漆黑一片，又是夜晚時分。


男人還會過來嗎？
這樣想，然後發現自己居然開始期待。
已經遺忘好久的期待。


陽台似乎有些動靜，他一喜，大步衝過去想把落地窗拉開。
手碰上玻璃那瞬間，卻感受到異樣。
不對……男人應該是很溫暖的紅色……不像現在，從指尖傳來刺骨冰涼。


「咿嘻嘻嘻嘻嘻嘻嘻------------------」
猛然從落地窗上伸出一隻雪白腐爛的手向他抓來，方墨棋只來得及往後一仰，險險避過。
好，好痛！


他張大嘴，看著玻璃櫬著反光浮現一顆頭，整張臉發泡腐爛；
長長尖牙垂到地上，不斷流淌著口水。


「嘿------你是那傢伙迷上的人？」
那傢伙？是指男人嗎？
「看起來好像很好吃我要殺了你咿啊哈哈哈哈內臟內臟內臟內臟---------------」

來人瘋狂大叫，如同一隻河豚插滿骨刺不斷漲大縮小；
等到一口氣再也緩不過來，才啞著聲音向呆坐在地上的他道：
「怎樣很恐怖吧咿嘻嘻嘻嘻你怕我吧嘻嘻嘻嘻嘻嘻------」


呃，該怎麼應對才不會傷到對方自尊心……
方墨棋思考良久，小心回答：「那個，辛苦你了。要不要喝杯水？」
變態鬼愣住，臉色「唰」一聲轉成全黑；惡狠狠舉起尖爪用力刺下。
哇，惱羞成怒！早知道就直接回答很害怕……


「住手。你好大膽子。」
BASS音浪宛若炸彈迅速在房內蔓延開來，變態吱了一聲被彈到老遠地方。
男人從陰影處緩慢走出，一腳踏上來人指尖；爪子瞬間化為粉末，青靛鮮血流了滿地。


「他是我的人。你敢動他？」
「吱不敢老大不敢我錯了我不知道-----吱吱吱好痛好痛好痛------」
腳上加重幾分力道，男人面無表情看著身下人，過一會陰篤地道：
「滾。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出現在他身邊。」


變態如獲大赦屁滾尿流逃跑，在遠處傳來幾句不堪入耳的咒罵。
方墨棋揉揉摔痛地方，安靜地向男人道：「他是你部下？」


「當然不是。」男人伸出手欲扶他站起：
「只不過是一個喜歡模仿別人又有戀內臟癖的變態。」
方墨棋望著那雙很大的手，突然笑了。
「你這個人啊，真的很溫柔耶。」
溫柔到讓他覺得好神奇。


男人咳了聲，有些不自在道：「別胡說。我今天是要告訴你，我不會再來了。」
想死，找別人吧。


------為什麼？
這個消息比什麼妖怪鬼魂都還要讓他害怕。
一把抓住男人的手，他幾近倉皇地哀求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離開？你走之前殺了我呀
，別這麼殘忍！」
不要給他一點快樂感覺之後又無情抹滅它！




男人嘆口氣，伸出大手矇上他眼睛。
「不要這樣看我，那樣只會讓我想起已經快遺忘的過去。」
過去？每個人都有過去。
「說給我聽。」方墨棋懇求道。






「…某個大企業的董事，有一個很好朋友，和一個論及婚嫁的心愛女人。」
「他的事業非常成功，人際關係也圓滑；他一直以為自己會一輩子順利下去。」

「直到他三十歲生日那天，因為未婚妻的要求開車到南部山區；不料中途被車輛追撞，他
就這樣昏倒在路邊。」

「也只是昏倒而已，模模糊糊總還是有些意識的。在最後的最後，那個男人只聽到自己心
愛女人說：『趕快把他勒死！』，然後，他就死了。死後被人分屍成了六大塊，丟在山區
內任由野狗啃食。」



方墨棋望著他琥珀色瞳孔：「你是楚逸洲？」




「楚逸洲？也許吧。」男人聳聳肩：「那個已經被我丟棄許久的名字。」



「之後他就明白了。多可悲，很多糊塗事居然當鬼之後才能明白。他捨棄一般輪迴，選擇
最淒厲的惡鬼道。世上虛度二十五，地下已受苦一千年；而後男人回來，回到這世上。」



「回來，為了報仇？」方墨棋握住他的手。



「為了報仇。」楚逸洲點頭。
「他一出現在女人面前，她便徹底崩潰。說對不起，對不起有什麼用？他告訴她，妳想要
活命可以啊；只要發封簡訊給妳最愛的情人，我就殺他不殺妳。」

「愛情終究敵不過生存，她發了，毫無猶豫。情人接到簡訊憤怒地上門質問，兩人在口角
之中爆發肢體衝突；女人就這樣被情人活活勒死。」



楚逸洲笑了，回想起那畫面而笑。

「那個董事的好朋友、未婚妻的情人，親手殺了兩個號稱自己最親密的人。那人拿著菜刀
一塊塊切割屍體，那個女人就浮在他旁邊，張大眼看著，看著。」

「她太愛那人了，愛到無論如何都捨不下；所以她決定就算是當鬼，也要一輩子跟在那人
身邊。這不是很好嗎？董事決定祝福他們，希望他們'永遠"在一起。」




「……既然仇都已經報了，為什麼遊戲還要繼續？」

「因為有趣。」
男人咧開嘴，咧開，再咧開；嘴角不斷往上延伸，形成一個諷刺至極的哭泣。

「看著每個人在愛情與生存慾望中拔河，你不會曉得感覺有多好。那是最頂極的享受。」



如果真是這樣，面前男人為何看起來這麼悲傷？



「所以，」方墨棋道：「那些死去的人，都沒有把簡訊傳出去嗎？」
「若真有這麼偉大的人，我不會殺他。」男人意有所指地望他一眼：
「那些在遊戲中死去之人，都是被自己憤怒至極的情人以最殘忍手法殺死。」



這就是人生，這就是人。




方墨棋牽起面前人的手，環上自己脖子。

「那，我搞不好可以成為你第一個殺死的人。」

楚逸洲默默望向他，兩手扣住他頸項逐漸縮緊。




「-------------告訴我，你真想死？」



方墨棋沒有回答，只是魅惑地對男人微笑，




而後，張開雙腿。






                     §              §              §




兩年之後。



中年婦女瘋狂按著快要燒壞的門鈴，喃喃詛咒著。


「方墨棋！你這死小子，我知道你在，快出來！」
許久見無人回應，她憤怒地轉動門把；不料一個重心不穩往內倒去。

「……什麼啊，原來沒鎖門？」

也不管適不適宜，婦人大辣辣登堂入室，將家具杯盤撞得鏗鏘作響。
直接走到對方寢室，她推門進去，望向床上兀自熟睡之人。



男子擁著一隻與人同高的泰迪熊，裸露身軀沒了衣物掩飾，更增添情色痕跡；
白晰頸項上遍布暗紅吻痕，大腿內側還殘留些許齒印。


「方墨棋！你給我起來！」
男子因為破鑼嗓吼聲從夢中驚醒，揉揉惺忪雙眼看向她。
「……原來是妳喔。」他咕噥道：「那可以當作沒看到。」

不理會中年婦女，他抄起床頭襯衫隨意披在身上，站起身來欲取水潤喉；
行動間白濁液體自股間流下，他也不在意。


後頭誇張嘖嘖聲響起。
「沒想到你小子這麼久不見，居然搞起這檔事。天上的哥哥和嫂嫂會哭的。」


男子皺起眉。
「我覺得他們倆會比較在意自己的妹妹是個大爛人。」


婦人脹紅臉，尖叫起來。
「死小子你不要給我耍嘴皮！快把那筆保險金給我吐出來！」
啊啊，又來了。
「自己保險金不顧好，硬是要跑到別人戶頭我有什麼辦法？」


中年婦女怒道：「明明是你變花招搶過去的！奇怪，你這傢伙不是早該死了嗎？」
為什麼癌症能拖到現在？難道真有佛祖保佑？

像是看穿她心中所想，方墨棋微微一笑，道：
「是死神喔。」

「什麼？」
「我說我有死神保護啊。」
女人機伶伶打了個大寒顫。這小子真的越來越古怪……




想重振自己氣勢，她伸手扯起床上大泰迪熊耳朵，尖酸道：
「這是什麼？一個大男人還玩這種小娘兒玩意，丟不丟臉？」
方墨棋見狀，眼神一暗。



「…放下他。」
「啥？」
「我說，放下他。」方墨棋從櫃子上隨手拿起一把水果刀，道：

「我很會吃醋的，所以放開他，不然我就殺了妳。」



他往前走兩步，婦人像見著妖怪般大驚後退，慘叫一聲倉皇奪門而出。



「……討厭，煩死了。」他輕柔抓起大熊，拍拍被外人摸過之處。
「逸洲，已經沒太陽囉，可以出來了。」


楚逸洲從玩偶裡脫出，一臉不屑。
「討厭的女人。真不懂為何你不讓我殺她？」
「我只是不想讓你弄髒手。」方墨棋舔上男人耳畔，笑道：「消毒。」
男子沒推開他，只是寵溺地環上他細腰；過一會兒續道：
「墨棋，你最近有把手機號碼給人嗎？」
「耶，我自從遇見你後就沒再用手機了。」記性不好喔。



「這樣也好。」楚逸洲皺眉：「最近那變態傢伙又鬧起來，這次玩得可挺大；居然還放話
說，今晚十點不管是誰，只要時間一到就殺人。」
「放心啦，他之前都已經被你揍到連變態都快當不成了，怎麼還敢來惹我？」
「……也對。」















從PUB回到家，婦人醉醺醺往椅背上一靠，飆出幾句髒話。

「什麼事都不順……這死老猴又跑到哪裡去混？準是在女人家風流！」


方墨棋，你給我記住！
好不容易拿到手的保險金，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全數進了他帳戶；
而且明明是個該死之人，卻在兩年內完全康復。



想到就氣，想到就恨啊！
她苦心計畫七年是為了什麼？


正在發怒，旁邊手機鈴聲「批哩哩」響起，她接起一看，是先生傳來語音簡訊。

「這老猴，還會想到要傳簡訊回來？」




打開訊息。

27-AUG-07 22：00

對       不       起      。




對不起什麼？

把話筒湊進耳朵。















「咿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十點到了十點到了就是妳就是妳就是妳就是妳就是妳就是妳就是
妳就是妳就是妳就是妳就是妳就是妳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去死吧我要挖妳
的內臟內臟內臟內臟內臟內臟咿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手機，落地。



一片死寂。











下一個，是誰？









--


對了。

有一件事一定要說一下，

廢材的筆名是 菜頭兒 不是 狗屎 啦 > <

不管畫畫還是小說都是這個筆名  在此正名Orz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29.164.143
推 hazerain:效果超棒的...半夜看這篇我被狠狠嚇到了Q__Q
→ hazerain:雖然看到筆名的更正以及原Po的ID就笑了XD
推 monococcus:完全同樓上 orz  還好有簽名檔把心情救回來 (￣▽￣)
推 TokinoeMina:是怎樣我邊看邊笑orz||那個「呃你辛苦了」好棒wwwww
推 laimeter:只有被閃到沒被嚇到的我是怎樣阿...
推 asherjou:我也邊看邊笑，那個變態鬼好可愛XD
推 winnie2014:拐到死神當情人...這情節真是太閃啦XD
→ bushit:本來是沒打算搞笑的（默）...難道是廢材天性....Orz
※ 編輯: bushit          來自: 140.129.164.143      (08/28 10:56)
推 theaulait:好好看～又色又可愛（？）的鬼故事XD
推 kuroiinu:我喜歡這故事，後面有閃到>///<作者正名也很好笑XD
推 zoe3209:邊看邊抖邊笑，這是一篇愛與驚悚的故事XDDD
推 Tsuyoshi18:好讚的故事喲～真想敲碗...可惜看來是完結了
推 dcain:真是有趣的設定，邊看邊笑，不過有被最後給嚇到...
推 mepropolis:被嚇到+1  中間蠻甜蜜的XD
推 lazycat924:好甜喔  一點都不可怕   >///<
推 peylon:怪了 我覺得好甜 完全沒被嚇到的感覺Q  Q
推 shaumin:大推愛與驚悚的故事~XD
推 vaisseau:很甜很閃的鬼故事...(大推愛與驚悚)
推 saraclaire:只有被閃到沒有被嚇到+1 好可愛說~~XD
推 fjdispomkm:我需要墨鏡和可魯XD  真是好閃啊
→ bushit:廢材本沒打算放閃光的說Orz  簽名檔......嗚啊（大泣）
推 josephilne:推個每一篇都很好看！大姐什麼時候有空來找我？
推 kokosaw:有驚悚到...
推 Mephiy:我喜歡這對>/////< 有沒有後續阿？
推 coolaru:好看!!!不過看到最後補充笑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