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初冬靈異事件－續篇

[BlackTower (雲深不知處)]

後來我跟顧元衡也算認識了（雖然是在那種情況），有時候在公司休息區或茶水間遇到，
也會打個招呼，一起喝杯咖啡或抽根菸。


我們遇到的次數不算頻繁，但兩三天至少有一次。那個晚上以後，我們默契地不再提那件
事，反正Lily已經平安滿足地離開，顧元衡得到了渴求的寧靜，這樣就夠了。有些事情，
沒有必要多想，放著不管也是一種解決的方法。


這一天，我坐在休息區抽菸，顧元衡走過來，一臉惱怒地在我旁邊坐下，拿出香菸，我順
手替他點了菸，問：「經理你怎麼了？」


他狠狠吸了口菸，「別提了，業務部有個員工出事情了，報紙上登得很大，公司名字都登
出來了。總經理氣得要死，剛才把各部門主管都叫過去罵了一次。」


我一聽，倒是瞭然。顧元衡身為人事經理，這種事情跟他脫不了關係，聽說那個女職員是
因為工作壓力太大而跳樓，我們這些下面的員工也私底下討論得十分熱烈。


「所以她真的是自殺？」


「誰知道。」顧元衡臉上神色仍然不太好看，「等警察調查以後就知道了。」


「……」我望著旁邊。


「你幹嘛這麼安靜？說話啊！」


「經理，公司好像有規定不能帶寵物上班？」我問。


「廢話！你腦子壞了嗎！去把員工守則抄十遍交過來！」他不屑道。


「經理，你旁邊那隻……」


他明顯地愣了一下，轉頭一望身旁，又看看我，狐疑道：「你看得到？」


「這麼大隻的狗都跑過來了，誰看不到。」我說。


但說真的，這麼大隻的動物，帶進來的時候沒有引起警衛注意嗎？而且，這隻狗怎麼看怎
麼奇怪，耳朵又尖又大，尾巴長又蓬鬆，毛色也不太像一般的家犬，居然是硃砂一般的紅
色；多半是什麼名貴品種吧。


顧元衡臉色變得更難看了。他過了一會，才說：「這不是一般人看得到的東西。這隻是別
人的使魔，並不是真正存在於現世的生物。」


「噢？」我望向它，大狗（是狗嗎？）正躍躍欲試地朝我搖著尾巴。


「張德清，雖然我不想這麼推斷，但你可能是……開眼了……」他越說越小聲，「因為某
些機緣，或者是不尋常的事件，本來看不到的人，也可能變得什麼都看得到……」


「原來如此。」我點頭，「難怪我覺得有些奇怪，最近街上奇裝異服的人越來越多了，我
還以為是因為冬天的關係，原來不是。」


「你真遲鈍。」他恨鐵不成鋼地瞪了過來，隨即又意識到什麼似的，繃緊了臉，「那個，
話說在前面，雖然我不是故意的，不過我想，可能是那次……」


「因為同性做愛？」


「不是！笨蛋！」他罵了兩句又壓低聲音，「那次，做之前，我不是讓你看了一下Lily嗎
？是那個的關係。」




＃




顧元衡表面上雖然生氣，但其實似乎有些內疚，下班以後，請我到高級餐廳吃了一頓晚餐
，問了我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最後得出結論：「你只是開了眼而已，沒什麼問題，以後
看到鬼裝作沒看到就好。」


「對日常生活不會有影響？」


「不會。」他頓了一下，「算了，等我哥從南部回來，叫他幫你看一下。」


「你哥？」


「我大哥。」顧元衡猶豫了一會，嚴肅道：「我們家世代都是這種體質，他修煉多年，就
算你有什麼問題，他也能解決。」


我也跟著嚴肅起來：「所以說，令兄是天師嗎？」


「不是！我們家是修真一脈的，系統根本不一樣，不要把我哥跟那些替地府辦事的人混為
一談。」他怒道。


「噢。」我只能應聲，這時大狗跑過來，親暱地蹭我的手，餐廳裡的其他侍者與客人都視
若無睹，想想也十分奇妙，我把牛排切了一半餵給大狗吃，揉了揉那身硃砂色的軟毛，顧
元衡放任我餵食，完全沒有多管。


後來我看到的東西漸漸多了，常常在公司裡看到這隻大狗追著一些小型的精怪玩，然後討
好似地叼來給我，不過這是後話了。


這時候的我跟顧元衡，都沒想到後來會發生那樣的事。




＃




兩週後，顧元衡的兄長回來了。


我們約在顧元衡的公寓碰面，但門鈴響起時，走進來的卻是跟顧元衡年紀相近的一位男子
，這點令我有些吃驚。顧元衡言語間對兄長似乎敬畏又愛戴，我還以為會是長兄如父的類
型，沒想到他們年紀相近。


三人都坐下以後，我清了清嗓子說道：「顧先生你好。」


顧元衡的兄長望了過來，不過半晌，臉色忽然變得鐵青；他望了望我，又瞪回去顧元衡那
邊，最後終於怒氣沖沖道：「過來，我有話說。」


他們兩兄弟到客廳角落說了一會話，我就一個人被晾在沙發上。遠遠瞧著那頭，顧元衡垂
著臉，說了幾句話，但他的兄長臉上一片慍色，抬手就扇了他一巴掌，聲響清脆，顧元衡
臉色鐵青，眼眶卻紅了。


……難道說，我已經捲入什麼家庭倫理大戲了？


我觀察了一會，還是決定識時務為俊傑地退場，匆匆起身道：「不好意思，我想我還是先
走一……」


最後那個「一步」都還沒說完，顧家大哥就轉過來，一臉憤怒道：「抱歉！張先生，請你
留下來！」


……好沒誠意的「抱歉」。我礙於他的威勢，只好順從地坐下。


顧元衡與他的兄長結束家庭會議以後，也回到沙發這邊。彼此沉默許久，就在我想說些什
麼的同時，顧家大哥已經兇巴巴出聲道：「還不道歉！」


顧元衡一臉難堪，卻又低下頭，朝我說：「對不起。」


我愣了一愣。




＃




原來事情必須從Lily那件事說起。顧元衡自作聰明，以為滿足了她的願望，就能讓枉死的
魂魄離去，卻沒想到，這件事還沒有結束，或者該說，所謂的「後遺症」已經出現了。


「你跟他都是命中註定有一子，可是他擅作主張做下那件事，那個孩子雖然是冥胎，但也
應在你們兩人身上了。所以，張先生，你往後不會有別的子嗣了……就算有了，也不可能
活過三歲……」顧家大哥嚴肅地道。


「所以，剛剛是為這件事道歉？」我搔了搔頭，還是決定說實話：「這個，我不介意的。
其實說真的，我不太喜歡小孩子……」


「張先生，這件事我會想辦法補償你的，但事情還沒解決。」顧家大哥冷冷道。


「咦？」


顧元衡一臉難堪，又是羞恥，又是窘迫，結結巴巴道：「張德清，你現在，應該還是喜歡
女人的對吧？你不會……變成同性戀吧？」


「嗯，我喜歡女人啊。」我平靜道。


「大哥，他都說了，他喜歡女人，我真的沒有強迫他喜歡男人，你要相信我……」顧元衡
哀切地道。我不禁想著，也許顧元衡是所謂的「兄控」，他對兄長又敬又怕的模樣，一點
都不像是成年男子該有的樣子。


「胡扯！」顧家大哥怒吼，神色居然有幾分恨鐵不成鋼，「少說謊了！你們兩個自己看看
，小指上綁著的是什麼！」


我們兩人對視一眼，往手上一看，不知何時，一條纖細得幾乎無法看見，而得仔細觀察才
看得到的絲線在我們兩人之間垂著，兩端綿延，各自繫在我們的小指上。那條絲線，是硃
砂染過似的顏色，殷紅如血。





End.


本文純屬胡謅與實際人物團體無任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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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BlackTower      來自: 111.243.223.9        (01/18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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