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滷味] 關於他們 09

[blackannie (羊)]

MS，真人空一頁。

相戀十年以上三十題。




24 如果我死去／BE妄想








阿信做了一個夢。


當阿信睜開眼睛時，察覺自己躺在灰綠色的草地上，草間的露珠濡濕了他的臉龐。

他抬手抹去臉上的濕意，撐起身，站直了一望－－四下一片白霧茫茫，只有身周的草皮勉
強可見。他不曉得自己從何來此，也不曉得這裡是哪裡，但奇異地並不緊張。他試探著往
前走，像是感應到他的行動似的，在身前兩步，白霧間淡出了一條石磚路。

他沒怎麼考慮地走了上去，當敲擊的聲音傳來時，他才低下頭一瞧，自己正穿著著馬靴，
身上則是最簡單的T-shrit與牛仔褲，但像是褪色一般，胸前圖彩與褲管均淡得近乎白。
深色的鞋跟撞擊在石磚上，他嘗試傾聽遠處，但唯有孤獨的腳步聲迴盪在耳際。

他發自內心地迷惑起來，環視著四周，白霧彷彿兩道巨大參天的灌木叢，而他走在一條永
遠不會結束的石道上。沒有旅伴。

不……他很確定，應該有一個相伴而行的人的。
但，那個人現在在哪呢？

當這個念頭在心裡一落下，他彷彿聽見珠子由高處墜落盤子的清脆響聲，世界因此豁然開
朗。白霧與石磚驀地全然退去，僅僅一個眨眼過後，阿信發覺自己立在一處庭院外頭。


那是個小巧卻生機盎然的院子。

揚目望去，雕花鏤空的門後有株大樹立在院裡，樹下擺放著搖椅，一旁長長的鞦韆被掛在
最粗的樹幹之上，正隨風微微地來回擺動。

樹旁的地面生長著些許花草，像是被隨興地灑下種子，因此生長得有幾分雜亂，但風一撩
卻又朵朵分明，高低有序。再往內看去，草地浮著深色的石磚，恰恰間隔成每一步的距離
，一直連接到裡頭，是兩層樓的紅頂小屋。暗紅色的屋瓦之下，有牽牛花蔓生，綠意勾纏
著白色外牆，頑皮地在二樓的黑色欄杆處打轉，一朵一朵紫紅色的小花迎著太陽盛放。

他不記得印象中曾經來過這裡，卻莫名地感到熟悉，甚至曉得備份鑰匙就藏在電鈴旁的黑
色信箱背後。信箱掀起後，會有一個小小的凹槽，恰好能夠擱入外門鑰匙和內屋鑰匙。


當阿信正出神地盯著眼前的信箱，想著自己是不是該直接拿鑰匙開門的時候，身後響起了
腳步聲。


他回頭一看，是單手插在外套的士杰，提著一袋事物，正朝他走來。


他本欲欣喜地呼喚，但瞬即無限疑惑起來，士杰的兩鬢竟然翻飛著白髮，整頭已經尋不到
幾處黑色的髮絲，幾乎皆成灰；臉上的笑紋與額上的細紋清晰可見，眼裡略有疲憊色彩。
渾身竟是被時光流淌過的痕跡，這讓阿信遲疑得不敢招呼，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士杰逐步接
近，對他視若無睹地來到身前，按下電鈴，鈴聲響起，對講機喀地一聲亮起來。

士杰彎身對著對講機說了什麼，他因著狐疑而全然未注意。門在話落的同時被開啟，士杰
於是推開那扇鐵門。在他還未想清楚前，身體先有了動作，在將被關在門外前，閃身尾隨
進入。

阿信聽得士杰一步一步踩上石磚的聲響，也聽得自己的，但對方似乎一點也沒有察覺到。
他不解為何對方像是驀地加了十餘年的光陰，也不解自己為何在他眼裡似乎不存在，只能
跟著來此後唯一相熟的人一齊行動。
在他們來到門前，在士杰抬手敲門前，門已往內拉開。

那是怪獸。

下顎蓄著短鬚，斑白的額髮隨意地散在臉側。歲月對他十分慷慨，僅在眼尾與上額帶了紋
路。他腳下踩著拖鞋，身上則一如過去數十年的居家裝扮，上著吊嘎下搭短褲，一派悠閒
。怪獸一手拉著門，一手抹過臉，從神色看來似乎是剛剛睡醒。他偏首朝裡頭側了側，示
意進門。


他們進了屋，在怪獸轉入內間，而士杰在玄關換鞋時，阿信則直覺地逕自踩上廊道。

當眼角掃過一旁的相片牆時，他被一張照片奪住了目光，為此停下了腳步。那是一張「全
家福」，或者說是「五月天」的全體合照。
他用指尖默數過一個個熟稔的臉－－團員、技師、燈控師、團隊夥伴……他們雖曾合照過
許多次，但這張照片並不在他的回憶裡。他收回指頭，回首正巧看見士杰換好鞋，與他擦
肩而過，阿信再望了望那張相片，默然地跟了上去。

他們走進客廳，怪獸已背對他們坐上一張搖椅，面對著裡側的矮桌，正緩緩地搖動。


士杰把手上的袋子擱上中間的矮桌，在怪獸隔壁的單人沙發坐了下來。阿信停在門口，好
一會兒，選擇了足夠遠又能正面看見他們的位置，也入了座，渾身陷入柔軟的坐墊之中。

好一陣沉默以後，怪獸率先開了口，神情有一絲倦意。但阿信並沒有聽到聲音從他的口中
出現，這令阿信驚駭而茫然，不管怎麼細聽，像是被抽去音響的默劇，只能看著他們張嘴
闔口，來來去去。

只見士杰傾身，眉宇憂慮忡忡，略帶急促說著什麼，但卻被自己表哥毫不猶豫地打斷。

怪獸面沉如水，僵直地坐正了。阿信不能自己地讀著他的唇形，像是三個字－－黃士杰？

士杰像是被話噎著了，猛地閉口。他皺眉與怪獸相望，不一會兒率先別開了視線，嘆了口
氣。

怪獸終是鬆了肩，他露出阿信極為熟稔的安撫笑容－－當他又受到各種挑戰卻想自己支撐
時的笑容，上前拍了拍士杰的肩，士杰無奈地回以一笑。

阿信相信士杰也極度熟悉這個笑容的樣子，但他沒再堅持，只是從提袋裡翻出一些乾糧，
陳列在怪獸面前，像是細數著眼前的品類。怪獸貌似略有不耐的應話，最後像是要扯開話
題似的，朝著士杰仰起手心，賊兮兮地說了幾句。

士杰咳地一聲，從提袋再翻出一張專輯－－從阿信的方向看去，歌手正是黃士杰，題名帶
著精選輯的字樣。喔？尚未理清混亂的阿信也不禁為之彎起嘴角。怪獸同樣如此，帶著欣
慰的笑意收了下來。


兩人繼續談話下去，但神情裡似乎沒再談到方才一觸即發的話題，皆是他平日所見的閒談
樣子。阿信尚且想不明「這一切」怎麼回事前，怪獸已經探手推著士杰，像是催促著，笑
意中除了溫暖，還隱隱帶著不容拒絕。士杰滿臉無奈，但扭不過堅持的怪獸，他上前壓了
怪獸已半起的身子回座，對他搖了搖手，這才起身往廊道離去，最後遠遠傳來一聲碰的關
門聲。


阿信轉回目送的視線，拉回怪獸身上，但那張臉此刻卻失去了笑，面無表情地看向遠方。
他順著怪獸的視線，看向後方。

那是一扇窗，正對著院內的大樹，陽光迷人而燦爛，從樹的間隙，落了一地的光影。

搖椅響動一聲，怪獸從他身邊走了過去，伸手推開窗。初秋的風瞬即從大開的窗捲了進來
，白色的窗簾為之飛騰，梳亂了怪獸的髮，以及他的。他按下飛起的額髮，怪獸則從窗邊
離去，來到沙發另一側的木櫃，停頓許久，才翻起某樣事物。

阿信因著好奇，走至他的身旁，落下目光一瞧，是一張合照。照片裡，他坐在方才怪獸的
位置上，懷裡抱了把吉他，低頭找著和弦；怪獸垂著臉，從背後環住他，像是要抓上他的
手移往正確的位置。

他將視線由照片中精氣神都飽滿的怪獸移開，順著那摩娑著照片邊際的指頭，回到現下怪
獸的臉上，眼角的細紋到唇間的線條，神情裡透露出的疲態，身後的風兀自吹撫著他的髮
絲。怪獸提起那原被放倒的相框，拭去了塵埃以後，手指猶徘徊在上頭。

風漸漸變冷，阿信不禁因此縮起了肩，但怪獸若無所覺。他蹙起眉，下意識地探出手想蓋
上對方的肩頭，但在搭上的前一刻停了下來，他的手虛浮在上頭好一陣子，最終還是收了
回來。


他無法碰觸到他。心底響起的聲音如是告訴了他。

只能看著怪獸將相框再次倒置，打開倚在櫃前的吉他盒，提了吉他出來。他隨著怪獸走回
搖椅，他在士杰方才的位置坐了下來。怪獸靜止不動一會後才爬起弦音，單調的起伏音在
室內響起。緊接著，勾著弦音，彈起他們都很喜愛的一首歌。
但本該悠悠的樂音在這個午後卻顯得窒礙凝重，每個音符都像有了形狀，重量，一個個墜
跌到心上。阿信靠著沙發，環著手臂傾聽著，眼眶不由自主地發熱起來。

樂音戛然而止，怪獸環抱著吉他靜止，呼出一口氣，抹了抹臉，闔上了眼睛。最後復靠進
了椅裡，搖椅晃動起來。

阿信隨之闔眼，吞落幾乎湧上喉間的情緒之後，才站起身，扶上搖椅的椅背，感受木藤扎
手的觸感以及那輕微地來回擺動。

而此刻怪獸驀地回頭，他幾乎要以為是對方察覺了他的存在，但怪獸的目光並沒有停佇在
他身上，反而像穿透了他，直直看向後方。他回首一瞧，怪獸的目光落點是照片的位置。
阿信回轉目光時，怪獸早收回視線，渾身倚靠在椅中。而他，則愕然發現自己逐步透明起
來，手指穿透過藤椅，再無法接觸到實體。

僅僅是一個呼息之後，怪獸蕭索的背影猶殘留在眼睛裡頭，他卻在此處失去了形體。
一陣風撫過，吹散了他的形貌，也吹離了他的意識。

阿信蜷縮在棉被裡，睏倦地睜開眼睛，眨了眨又復闔上。
翻了個身，換成仰躺時，突然清醒過來。


他下意識往旁邊一探，空的，頓時驚得擁被而起。放目望去，落地窗被人開了一道縫隙，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翻騰，隱隱約約落在地上。一旁的書桌攤開著他昨晚未看完的書，電
腦螢幕正跑著待機畫面，電腦椅拉開的樣子好像有被誰坐過，卻忘了合攏。

鄰居的鳥語啾啾，透過未緊閉的窗隙傳來。

一切是他熟悉的樣子，但他卻益發心慌，直到看到怪獸拿著菸盒和菸灰缸進來，才發現自
己原來一直是屏息著的。

「喔？今天這麼早醒？」怪獸隨口一句招呼，輕易地讓他心裡湧起一股荒謬的感覺。他看
著怪獸將東西擱上桌子，抓著腰走來，挾著一股菸味靠上床，坐在他的身後，單手擱上了
他的腰。「早頓袂呷啥？」

肩膀觸及怪獸的溫度，讓他一時衝動，讓自己倒進對方溫暖的臂彎裡，措手不及的怪獸因
此被迫從坐壓躺至床，狠狠地被驚了一跳。他沒管在頭頂上的怪獸發出愕然地發問，只是
轉身伸出手臂擁緊了，將臉埋入那染透菸味的肩窩裡，沉默地感受對方不解地也擁住他，
手心的溫熱暖透了心，卻也讓心不由自主地潮濕起來。







對不起，讓你這麼寂寞。


他在怪獸的擁抱裡，藏起了發潮的雙眼。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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蒟蒻時間：


早頓袂呷啥：早餐要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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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記：

徐佳瑩　尋人啟事　http://ppt.cc/8Q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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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youchou: 淚推～真實的感覺到他們的相伴  是感動的淚
推 youchou: 老大和信信～除了彼此還有我們陪著你們  要好好白頭到老
→ youchou: 雖然我們和你們有點不一樣  但是不要孤單 我們會心疼的
推 sernake: 推QQ…好難想像他們身邊沒有彼此的生活要怎麼過,感覺還是
→ sernake: 能繼續但不會太快樂
推 nishitaki6: QQQQ幸好只是夢，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