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同在一起之三
「喀。」
「你回來了哦？」陳冠捷湊過去，眼睛盯著許秉業手上那袋看不出來裝了什麼東
西的袋子。
許秉業在暑假打工的實驗室說，聖誕節到了，想辦個聚餐兼交換禮物聯絡一下大
家的感情，雖然明明他已經辭掉打工很少去實驗室了，可是老師不知道是太喜歡
他還是怎樣，叫他也一起回去吃個飯。
「嗯。」許秉曄把禮物袋放到桌上，脫下羽絨外套坐到床上。
「森永咧？」
「在睡覺。」
「你們吃什麼好料的啊？」陳冠捷的手很自然的摟住許秉曄取暖。
「拿坡里pizza，他們訂太多，老師還叫我拿一盒回來。」
陳冠捷聞言，翻了下禮物袋，「嗯？沒有pizza啊？」
「廢話，我怎麼敢拿。」許秉曄說。
「我都離開實驗室這麼久了。」語氣淡淡的，但陳冠捷看著他的臉，雖然仍然面
無表情。
他往學長臉上啾一下。
許秉曄的臉紅了紅，沒推開他。
「乖哦，不哭不哭。」陳冠捷頭湊在許秉曄的頸間，手抱著他的頭輕輕拍拍。
「……哩北七哦。」許秉曄的臉紅紅的，雖然嘴裡抱怨著但頭還是靠著陳冠捷的
頭讓他安慰。
「嘿嘿……所以那個到底是什麼啊？」
「不知道耶，我還沒拆封。」
邊說著，就邊拆起抽到的禮物。
「咦……欸欸？」才拆完包裝，陳冠捷就搶著先拿過來看。
「哇塞，是噴雪罐！還有圖板耶。」
「你想玩哦？」許秉曄拿著噴雪罐搖幾下，對著桌上報紙按下去。
「啊──！」
按太大力，一大團白白的屑屑跑出來。
陳冠捷拿抹布替他善後，然後兩個人決定先把板子拆好再來看要怎麼玩。
「金靠杯──金靠杯──金價很靠杯──」陳冠捷邊拆著紙板嘴裡邊哼著聖誕歌
的曲調，歌詞卻完全……
許秉曄聽了後嘴角抽了抽。
「……不是這樣唱的吧？」
「嗯？不是嗎？」
差很多好不好……
「喔花都開了、肥皂掉了、金價有夠靠杯──」
許秉曄嘆了口氣。
我原本那個純真善良又可愛的直屬學弟跑哪去了啊？
「金靠杯、金靠杯、金價很靠杯──肥皂掉了、菊花開了、士官長也來了──」
陳冠捷愉快的哼著，順手拆下Merry X'mas跟Happy New Year，結果不知道是故意
的還是不小心的，在桌上排出Sex這三個字，其他字母隨意扔一旁。
學長啊，那個純真善良又可愛的學弟回不來了啦……
拆好了之後，許秉曄看著紙板，又看著手上那灌非常不受控制的噴雪罐，想了想，
從櫃子裡翻找出之前陳冠捷上課時用的水彩、調色盤、筆筒還有海綿。
森永在房間地板上的小棉被窩裡躺著，牠看到許秉曄的身影頭抬起來吆了一聲。
他蹲下身子摸摸森永，牠頭靠著許秉曄蹭了蹭，嘴巴張開打了個呵欠，睜開眼睛
看著他手上一堆道具。
「喵？」
許秉曄笑了笑，走出房間，森永跟在他腳邊。
「啊不是要噴在玻璃上哦？」
「那個很難清，而且不好噴，我們改玩別的。」許秉曄說，在調色盤上擠了一些
顏料加一些水，然後拿著板子放在空白紙上，拿海綿沾顏料開始拍。
「唔……哦哦哦哦！」聖誕老人！是聖誕老人。
陳冠捷看到許秉曄弄出來的圖案，興致勃勃的也拿了一個雪人板子跟海綿開始玩。
森永看到他們兩個拿著海棉玩，前腳想跟著過去踏調色盤，還好陳冠捷眼明手快
立刻阻止牠。
「不可以，妳玩這個。」他扔一個海綿給牠，讓牠在旁邊追著海棉團玩。
拍打出第一個作品後，陳冠捷看著紙上的雪人大笑。
「噗哈哈哈，這個雪人臉色跟挫青屎一樣。」他手裡的海綿顏色綠綠又黑黑的，
結果雪人拍出來臉色非常陰沉，一點都不可愛。
許秉曄看著他的雪人跟著嘲笑了下，然後看著自己的聖誕樹也大笑。
「我的聖誕樹跟發霉一樣。」他的海綿上沾著綠色跟黃色，拍出來的顏色就變成
綠中帶藍，而加在顏料理的水又太多導致圖案暈開。
「喵──」森永的前爪不停的想往陳冠捷的紙上踏，可是一直被他抓著過不去。
「這麼想玩哦。」陳冠捷抓著森永的背，看牠一臉無辜的喵喵叫，拿起海綿沾了
顏料往牠腳上蓋，然後把牠放到一個不是很高可是牠進去就出不來的箱子裡，箱
子底下鋪了一些白紙。
被放下來的森永腳上都是五顏六色的顏料，牠在紙上踩來踩去留下亂七八糟的貓
腳印。
「喵、喵喵──」牠在紙箱裡面走來走去，抬起頭看著那個在箱子旁邊拿逗貓棒
玩牠的陳冠捷。
「哈哈哈哈哈。」陳冠捷看著紙上一個個貓腳印，「貓拓貓拓！」
「喵、喵。」森永爪子抓著箱子邊緣，不停的想出去。
「放牠出來啦，牠叫的好可憐。」
「森永大師在作畫，牠是陷入瓶頸才叫的很可憐啦。」
……聽你在胡扯。
然後，玩得差不多了，也該收拾善後了。
「欸，我聽說，那個學姊推甄備上了。」陳冠捷用毛巾替森永擦乾毛髮，並用毛
巾包裹著牠替牠保溫，然後抱著牠順著牠的毛輕輕梳理。
「嗯。」許秉曄回，將剛玩完的東西收拾好。
陳冠捷手裡抱著貓站在廚房門口，牠很乖的躺在學弟手上不吵不叫。
「阿曄。」
許秉曄打開冰箱，沒回答。
「其實老師比較想留你不是嗎？」
許秉曄拿出烏龍麵、高麗菜、還有一些火鍋料，「今天吃火鍋，要嗎？」
陳冠捷看著他好一會沒回答，才嘆口氣，「嗯好。」然後抱著貓走出廚房。
他坐到墊子上後放開森永，打開電視。
如果沒發生那件事情的話，也許學長現在還在實驗室裡面，也許可能就直接跟著
老師唸研究所了。
也不用現在拼命唸書唸得這麼辛苦要去考外校的研究所。
陳冠捷手握著遙控器不停地轉台。
知道那個卑鄙學姊順利的推甄上系上的研究所時，他覺得很可笑。
看到許秉曄拿瓶養樂多喝著喝著就躺在床上側著身體捲成一團，他爬上床伸手抱
住他。
「唔嗯……」許秉曄本能的往溫暖的地方縮了縮。
「唉，人這麼好做什麼？」陳冠捷喃喃的說。
人這麼好，被人欺負了也不吭聲。
也許，這世界上有很多我們都無能為力的事情，但是，我希望我也想要握著你的
手，一直走下去。
「欸，我們……把森永送養給別人吧。」
陳冠捷順了順許秉曄的後髮，他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感覺到他的顫抖。
「嗯。」
也的確是沒辦法養了，接下來他有很多事情必須要忙，而許秉曄也要忙著考試，
能照顧貓的時間就變少了……更何況當初撿到小貓本來就是想說不然就做個中途，
雖然後來莫名奇妙培養出感情也是兩人始料未及的。
他親吻著學長的脖子，然後摟著他。
「牠會遇到一個好人家來照顧牠的。」畢竟牠這麼可愛，對吧。
「……嗯。」
許秉曄翻過身，緊緊摟著陳冠捷。
我們要牽著彼此的手，一起走。
--完--
快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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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 不夠深, 不夠淺,
所以我才會如此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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