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石頭與蛇、書生渡河

[catalpa0419 (阿梓)]

【石頭與蛇】


    東靈寺是座千年古寺，寺外有顆石頭受香火薰陶，又聞佛經日日傳誦，漸開靈智。


    白駒過隙，石頭修煉成精，白日他維持石頭樣貌待於原地聽誦佛法，夜晚待和尚歇下
，他便化作人形至寺裡為佛祖掃拂塵土。


    他承佛祖恩惠方能修煉至此，本欲侍奉佛祖左右，報其恩澤，可佛祖總笑言他塵緣未
了，石頭精不懂佛祖所言之意，也無他計可施，只得繼續守在寺外，年復一年。


    有一年春末，寺廟附近來了隻蛇精，他先是纏著石頭精嚷著要結拜、認其為大哥，卻
屢屢被石頭精拒絕，之後，他又改口說不做兄弟做情人也行。


    可那蛇精明明就是隻公蛇啊。


    石頭精化為人形乃為男身，他實在不明白蛇精的腦袋在想些什麼。


    蛇精聒噪多言，又愛胡鬧，老是捉弄來前來上香的香客，石頭精怕其擾了佛地清靜，
好幾次欲趕其走，可那蛇精總可憐兮兮地討饒、承諾不再犯錯，讓他每每心軟，誰知隔一
段時間蛇精又故態復萌。


    石頭精懊惱，卻也無可奈何，只得忍受，老跟在蛇精後頭收拾殘局。


    石頭精本該平靜無波的日子多了蛇精後，熱鬧非凡，他剛毅木訥的性子也有了轉變，
多了不少近似人類七情的情感。


    自己如此轉變，究竟是好還是壞，石頭精心裡並無底數。


    多了蛇精相伴後，時間似乎流逝得更快，轉眼，又是百年。


    這年端午，蛇精貪杯，誤飲雄黃酒，他受渾身灼燒之苦，在地上現出原形、痛得打滾
，再過不久便會散去百年道行。


    沒了這傢伙，佛地便能恢復清靜，自己也能平靜度日、專心侍奉佛祖。


    雖是那般想著，可石頭精仍捧起了地上痛苦掙扎的小蛇，將自己的半數修為渡給對方
。


    失去半數修為，他頓覺脫力、困倦，找了個少有人煙的地方，他背倚著樹坐在地上，
捧著不再因痛楚而翻滾的小蛇沉沉睡去。


    夢裡，他發現自己在冰天雪地裡，救了隻樣貌極似蛇精的小蛇。


    不知在夢鄉裡待了多久，他漸漸回了神志，還未睜眼便察覺自己枕在他人大腿上，此
外，那讓他枕著大腿的人似乎正輕撫他面頰喃喃低語。


    仔細聽了聽，是蛇精的聲音，「你又救了我……從今往後，你再也趕不走我。」冰冷
的手指劃過他眼鼻，他因這句話，猛地想起一些往事。


   「你是當年冬日裡的那條小蛇？」他猛然睜眼，望進蛇精眼裡。


    蛇精見石頭精忽然醒來，愣怔一會，他想了想對方所言，懊惱地瞇起雙眼，「你這悶
石頭此時才知道？」


    原是有一年冬日突然刮起漫天大雪，當時還未成精的小蛇差點凍死在野外，而剛修煉
成精的石頭對其起了憐憫之情，他化為人形，將小蛇掬起，放進一個洞穴，自己則變回石
頭樣貌堵住洞口，為小蛇擋去寒風，守著小蛇過了整個嚴冬。


    小蛇記下了石頭的恩惠，一修煉成精便去找了石頭。他向來以為石頭精記得自己，誰
知石頭精早將這回事忘得一乾二淨。


   「你這悶石頭居然、居然忘了我……不管，你救了我兩次，我纏定你了！」蛇精氣悶
地罵道。


    石頭精從蛇精腿上爬起，站起身來，蛇精見狀欲跟著起身，腿卻讓石頭精枕得痠軟無
力，險些摔了一跤，幸虧石頭精眼明手快攙扶住他。


    愈想愈覺自己委屈的蛇精憤憤地捶了石頭精一拳，「你這渾蛋！我打你、我打你，看
你以後還敢忘記我嗎！嘖，你皮肉怎麼那麼硬啊！」邊捶邊埋怨。


    石頭精好笑地制住蛇精雙手，「我本是石頭，化作人形，皮肉自然硬。」有些心疼地
望著蛇精泛紅的手指，他粗糙的指腹輕輕替對方按揉，「別惱，以後再也不忘你。」


    佛祖總笑言他塵緣未了，指的就是這任意妄為的蛇精吧。


    看蛇精忽地瞪大雙眼，然後扭頭望向他處，白皙的耳垂漸漸紅透，石頭精不由得輕笑
。


    也罷，歲月漫漫，身旁多個伴，也好。


【書生渡河】


    荊州的子弟上京趕考，必將渡過秦攔河。


    秦攔河不寬，無須搭船過河，上頭建了座石橋供人渡河。


    傳言，古時秦攔河曾犯大水，淹沒附近的整座村莊，帶走一百多條人命，此後河裡怨
氣濃厚，每年必定會有幾個過橋的人被冤魂迷惑，從橋上跳進河裡自溺而亡。


    可不知何時，荊州赴京考科舉的書生間開始流傳一種說法，傳言只要做親暱姿態、成
雙而行，便可逢凶化吉，躲過那些奪命怨靈。


    徐宣對此種說法嗤之以鼻，他拉著自幼一同長大、唸書的陸明到城東的小麵攤用膳，
路上不斷數落那說法荒謬。


   「小兄弟未知前因後果，怎可斷言此事荒謬？」一道蒼老的聲音忽地插進徐宣與陸明
的談話。


    徐宣與陸明回頭一望，是個白髮蒼蒼的佝僂老翁。


   「老先生既出此言，可是知前因後果？不知能否與晚生透露一二？」徐宣雖對那傳言
持嗤笑的態度，對長輩卻是不敢不敬。


    老翁輕笑一聲，跟著他們到了麵攤，同他們一同坐下後，娓娓道來整個故事。


    在老翁還年輕、碌碌於功名時，他與同院的書生結伴上京赴考。雖說是結伴，可一群
人裡有個人特別不受歡迎，那人喚作余生，是個家徒四壁的窮書生。


    大夥兒都好奇他上書院的錢財從何而來，卻毫無頭緒。某日，有人聽見書院後頭的竹
林裡傳來似是情事的喘息與呻吟，仔細一聽，那聲音是余生的。那人躲在暗處等了一會，
而後看見余生與書院裡頭家世最好的王昊並肩走出，余生眉眼間儘是春情，王昊則一臉饜
足。


    此事漸漸傳開，大家不敢對家中有權有勢的王昊擺臉色，卻對余生百般唾棄。書院裡
頭開始謠傳余生上書院的錢是向王昊賣屁股得來，王昊不知此事，可余生卻聽聞了，他初
聞時，臉色乍青乍白，卻只是握著拳頭、紅著眼眶不言不語，大家逐漸信了此事。


    那年上京赴考，余生依然不受歡迎，路途中除了王昊，幾乎無人與他交談。而一行人
來到秦攔河時，忽然刮起一陣強勁的怪風，眾人臉色大變，急忙跑向橋的另一頭，站在橋
邊的王昊在推擠之中被擠下橋、掉進河裡。


    余生著急不已，他趕緊過橋跑到岸邊，不斷喊著王昊的名字，又苦苦哀求懂得泅水的
書生們下河去救王昊。書生們想起秦攔河水鬼的傳言，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地，就是沒
人敢下水。


    最後不知是哪個狠心的人，扭頭便朝上京的路繼續走去，其他人互望幾眼，也咬牙跟
上。


    他們以為余生之後便會死心、上京赴考，誰知到了科舉結束，也不見余生的人影。


    後來一行人回了村莊，才知那日他們走後，不諳水性的余生跳進河裡欲救墜河的王昊
，卻一去再也不返。


    那年科舉，他們全軍覆沒，直至今日，當年的那行人，依舊無人考上功名。


    聽完老翁的故事，徐宣與陸明互望一眼，徐宣有些狐疑地問：「晚生駑鈍，依然不明
做親暱姿態、成雙而行的意義何在？」


    老翁淡然一笑，道：「僅是猜測，也許是王昊與余生在那些人身上看見了他們自己的
影子，希望那些人能代替他們平安上京、取得功名，冥冥之中有所保佑吧。」說完，老翁
逕自起身離去，徒留兩人在麵攤面面相覷。


    徐宣望著老翁的背影皺眉，「你猜，那是真言還是胡扯？」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陸明將剛送上桌、還在冒著熱煙的湯麵推到徐宣面前
，「趁熱吃。」


    徐宣應了聲，舉箸欲夾麵時，他似是想起什麼忽地頓住動作，問陸明：「我不諳水性
，若我掉下秦攔江怎麼辦？」


    陸明笑了笑，柔聲回道：「我這世善泳，定當把你救起。」


    聽聞對方的答覆，徐宣滿意地點了點頭，低頭吃麵，一點也沒察覺方才陸明的話似乎
有些語病。


    而離去的老翁不知何時折返，站在不遠處望著他倆，「實在長得太像了啊……」老翁
微微哽咽，「不知你們是否為故人，若真是他們所投胎，願你們這輩子安好。」又看了那
二人一會，老翁才蹣跚地緩步離去。








*想試試看別種風格，但寫完就……歪七扭八的XDDDDD
 謝謝願意點進來並看完的你們TAT
 有什麼想說的歡迎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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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bluemidnight: 偏不說咧～
巨巨你不用說，你直接脫褲子就好XD
推 foolwisdom: 感動阿~~
謝謝 艸
推 bluemidnight: 第一個故事跟第二個有相關嗎
→ catalpa0419: 沒有啦，純粹寫完一起poXD
→ bluemidnight: 我還想說可能是我駑鈍看不出關連性XDD
應該是我標題誤導人XD 我改一改XD
推 Aeartha: 第一篇甜甜的好療癒、第二篇希望他們這世幸福呀:)
→ Aeartha: 有種好幸福的心情！！我好感動QQ
會的會的，這世會幸福:)
不過請大家自行腦補這世的幸福場景XD(喂
※ 編輯: catalpa0419 (111.251.191.106), 10/03/2015 00:00:36
推 undercosmos: 蛇精一直讓我聯想到......對不起(((我自己走
→ catalpa0419: 哈哈灯灯讓我也開始想到了 沒關係啦好好笑 不過我一
→ catalpa0419: 定要說我這的蛇精不是那個樣子XD(原來剛剛一直沒送出
推 undercosmos: 啊！我其實是想到諧音啦～不是梓說的那個XD
→ undercosmos: 看了梓的回覆半天才發現蹊蹺 艸
→ catalpa0419: 咦那灯灯想到的是什麼XDDDD
→ undercosmos: 只是想到蛇精病的諧音啦_(:3
→ catalpa0419: 結果是我自己歪掉哈哈哈哈哈(大笑
推 feather214: 蛇精病哈哈哈哈，蛇精萌萌的哈哈
石頭精一有表示，蛇精就瞬間害羞彆扭了XD
推 G10104004: 阿梓的砂糖加不少啊XD
天啊我自認這兩篇糖沒灑太多欸 艸(完了我味覺失調XD
推 IDnoIDEA: 推個~
謝謝推(手比愛心
※ 編輯: catalpa0419 (111.243.168.141), 10/03/2015 22:33:43
推 stupidbird2: 敲碗蛇精病與石頭、書生們的H……
推 debbielu: 萌萌der古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