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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喊 1 ~ 10 「喂,哲賓,醒醒,喂……」 經過一連串激烈的搖晃後,哲賓甩甩頭,從他的午睡中清醒,有氣沒力地抬頭看 了一眼。站在他旁邊的是他的死黨,他的表情有點古怪。 「幹嘛,用那種曖昧的眼光看我,你愛上我了喔?」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不是我啦!是那個二年級的校花喔!」 「喔……恭喜恭喜……」哲賓顯然有繼續睡的企圖。 「喂……」死黨瞄了站在門口的校花一眼,有點抱歉的聳了聳肩。 「沒關係,我自己來。」校花在全班的驚艷當中,逕自走向哲賓,而她的護衛, 也就是校花的死黨,則緊緊地跟在校花身後,一副嚴肅的樣子。 「學長,請你看看這個。」校花在哲賓的耳邊嗲聲嗲氣地講著。聲音甜到附在哲 賓身上的睡魔都飛走了。 唉……哲賓誇張的嘆了口氣,連看都不看,就把信收了起來。「我知道了啦,我 帶回去看啦。」對於女孩子們的情書,哲賓的收集量已經達到一個櫥櫃了,雖然 沒有看過一封,不過在他那憐香惜玉的哥哥的脅迫之下,還是妥善地保存了起來 。所以,他用他那一貫的方法,試圖敷衍過去。 「不……學長,你們明天就要畢業了耶!如果你今天沒有給我答覆,我說什麼都 不會走的。」 哲賓看了看校花和校花的死黨,語重心長地說:「很抱歉。我已經有一個對我而 言最重要的人了。所以,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 死一般的沉寂…… 哇……校花誇張地大哭,然後很誇張地跑了出去,沿路的課桌椅倒的倒、歪的歪 ,ㄜ……人也一樣…… 「心霞!」校花的死黨也是很誇張的大喊一聲,然後回頭甩了一個巴掌。這個巴 掌哲賓其實可以很輕鬆的避開的,可能因為愧疚或是被校花嚇到了吧……(後面的 原因比較有可能)……他就楞楞地讓巴掌打在他臉上。ㄟ……不會痛……事實上就 像是被摸了一下,儘管如此,看起來的威力可是一點也不小。 哲賓四周登時沸騰了起來……幸災樂禍吧…… 然而,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因為哲賓清清楚楚的看到校花的死黨的臉上的笑容。 「對不起,而且謝謝……」她小聲地講完就走了。周圍的人早就興奮的連火災都 不曉得,自然沒有聽到她的聲音,好像只有哲賓聽到了。所以當她走了以後,哲 賓只是摸了摸臉頰、不可思議的苦笑-否則還能怎樣? 在校園的某一隅,剛剛狂哭而出的校花正緊緊張張的徘徊著。等人吧?不過臉上 倒是連一滴淚水都沒有,一點都不像剛剛失戀的樣子,反而有點像在等著情人。 當校花的死黨鬼鬼祟祟地出現時,校花興奮地抱著她又笑又親。「成功了!成功 了!我們成功了!這樣一來,他們就不會再懷疑我們了!」 「對啊,多虧妳想得出來,你這鬼靈精。」校花的死黨捏了一捏她的臉頰。 「哈……不過,我倒有點關心方哲賓耶,我們這麼利用他,不知道他有沒有很難 過。」 「應該多多少少有一點吧,不過妳放心,我已經安撫他了。」 「耶……」校花突然沉默了下來。 「怎麼啦?」校花的死黨輕輕抱著她。 校花的眼神有點迷濛。 「這裡?不可以啦!乖,回去再說喔。」 校花往死黨懷裡蹭著,校花的死黨把校花抱得更緊了。 「我說啊,真的看不出來耶,沒想到你會說出這種話。」死黨對著哲賓嘆息。 「什麼啊……」哲賓一臉無辜。 「少裝了,你剛剛不是說,你已經有了最重要的人了?騙子,你不是一個女朋友 都沒有嗎?」 「是沒有啊,喂!我說的是我哥啦!」他沒好氣的講。 「唉唉唉,沒想到你的戀兄癖倒是一點兒都沒改善……」死黨話才說到一半,就 發現哲賓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你愛怎麼開玩笑是你的事,不過,我可警告你,我是個非常正常的男人!只是 現在除了我哥以外,我不想再花心思在女孩子的身上了。我這樣講,你懂了嗎? 」哲賓非常嚴肅地說著。 懂懂懂,怎麼不懂,每次都說這句話,聽得都會背了。死黨表面上乖乖點頭,其 實心中卻嘟噥著。正常……真的假的,你不覺得你這種心態實在很奇怪嗎?正常 的男人會為了哥哥而不交女朋友嗎? 「哼,不跟你說了,我要繼續睡!如果還有女孩子送信來,你就幫我收起來好了 ,記住,就算是天塌了都別叫我!知道嗎!」哲賓又趴了下去。 死黨只好苦笑。這個大少爺啊…… 鈴……哲賓書包裡的行動電話響了起來。死黨還來不及幫他接,正在「睡夢中」 的哲賓,沒等到響第二聲就接了起來。 「喂喂喂……是哥嗎?好,你等一下,我把電話拿到教室外面去講喔!」剛剛連 天塌了都不肯起來的哲賓,一接到電話就衝了出去,不見人影。 死黨瞪著他,搖了搖頭。他上次跟哲賓要他那支行動電話的號碼,你猜他怎麼說 ? 不好意思喔,這是我們兄弟倆的專線啦!不對外開放的! 而且,每次一接到電話,就跑得不見人影,上次英文課也是一樣。哼!想起來就 有氣!上次那個女老師後來怒氣沖沖地把哲賓叫到辦公室去訓話,本來以為有好 戲看了,誰知道,他在辦公室外埋伏的結果卻是…… 哲賓輕輕鬆鬆地走出辦公室,英文老師還陪他一起出了門口,沒口的稱讚著。什 麼兄友弟恭啦!令人敬佩啦!真不知道他到底說了什麼,仗著他那長得稍微…… 有點英俊的臉就騙得老師團團轉啊! 就在死黨憤憤不平的時候,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又出現了。「嗯……請問一下,哲 賓學長在嗎?」她笑的好甜喔!為什麼那些女孩子都只找那個哲賓啊,難道沒看 到他這個帥哥嗎? 唉……死黨嘆了一聲,站了起來。 話說哲賓一直跑到一個偏僻的角落才停了下來,開始講電話。只見他一個勁兒地 點頭,快樂得很。「好…好…那我等你喔!說定了喔!嗯…我知道…拜拜。」他 收起電話後,耶!的一聲,跳了起來。左三圈、右三圈的跳著外加歡呼聲。「耶 !終於回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身旁的高大芒草叢搖了搖,雖然很輕微,可是接下來那不明的 沙沙聲也證明了有人躲在芒草叢裡。 ㄟ……他立刻冷靜了下來。不會吧?有人?那……他剛剛的表現不就被他看到了 !糟了,他的酷哥形象…… 不由得他惱羞成怒。 「誰!鬼鬼祟祟的!」哲賓撥開了芒草叢。然後,就獃住了。 這不是校花二人組嗎?只見她們頭髮散亂、臉頰通紅,剛剛一定在打架吧? 可憐……想像力貧乏的哲賓。 就在他不知如何以對的時候,原來還有點尷尬的校花死黨,臉色一沉,大跨步地 走向前來。「是誰鬼鬼祟祟的?是我們先來的吧!真是豈有此理、惡人先告狀, 突然叫的那麼大聲,也不管我們有沒有被嚇到!」校花死黨越說越氣,那股強硬 的氣勢,就像一隻被激怒的野貓,即將撲在哲賓身上,不由得哲賓倒退三步。 「好了啦,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不是嗎?算了吧。」校花始終低著頭,拉著校 花死黨的裙擺。 「哼!大人不計小人過。你以後就不要被我碰到。」校花死黨惡狠狠的說完後, 就牽著校花的手走了,只是,那速度並不比百米賽跑的選手來的慢。 真倒楣,哲賓嘆了口氣,走了三步。ㄟ……她們剛剛到底在作什麼啊?哲賓滿腹 狐疑,有著被騙的感覺。 (哲賓的哥哥到底是何許人也,為什麼教得出這麼純潔的弟弟啊。) 要說到這神秘的鏡中人,就要沿著無線電話的電波,找到那個剛剛才打完電話的 人了。 一個酷似哲賓的少年緩緩把電話放回原位。 他就是哲賓的雙胞胎哥哥,今年18歲的方哲軒。英俊而秀氣的外表,跟哲賓當然 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只不過,跟哲賓這一個充滿著活力的陽光男孩一比之下 ,因為工作因素的關係,哲軒顯得蒼白、深沉了一點,在金邊眼鏡下的眼睛,少 了飛揚跳脫的神氣,多了一分憂鬱的迷濛。如果把哲賓比作向日葵,哲軒就有如 傲立深谷的幽蘭,他是個擁有著水晶般質感的少年。 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少年,卻擁有著鋼鐵般的精神力。他那把話筒放回去的手,是 那麼穩定而乾燥。在他溫柔而多情的說話聲調裡,明顯暗示著足以讓人信任的穩 重可靠。 「打給你弟弟嗎?」哲軒身後的長官輕聲地講。 「是的,已經兩個月沒見到他了,我實在很擔心。」哲軒低聲地說。 「對啊,現在只有你們兄弟相依為命了,你這個作哥哥的,自然把弟弟看的很重 吧?」長官感慨著。「其實你大可不必這麼辛苦啊,我不是說過了,就讓我代替 方燁來照顧你們……」 「謝謝劉叔叔的好意,我和哲賓心領了。可是,我不能袖手旁觀,讓兇手繼續逍 遙法外。再說,靠著這一份薪水,已經夠支付生活費和哲賓的教育費了,我們實 在不用再麻煩劉叔叔了。」哲軒雖然仍然謙恭有禮,說出來的話卻有不許動搖的 力量。 那你呢?你就沒有為自己打算嗎?你把所有的資源都給了哲賓,讓他受教育,你 自己呢? 長官看著哲軒。多麼令人憐惜的人啊! 「你每次一工作起來,就是一、兩個月沒回家,你弟弟都沒說什麼嗎?」 「不會的,哲賓是個很懂事的孩子,他知道我是在工作。」 「你告訴他你真正的工作了?」 「不,我只跟他說我是在政府機構上班。」哲軒冷靜的說。 「唉,又何必呢?告訴他又有什麼關係?」 哲軒搖了搖頭,走了幾步,「不可以,這工作最忌機密洩漏,有的時候就連同生 共死的夥伴都要保守秘密。所以……就算哲賓是我的親弟弟也不能說……」 長官靜靜地注視著哲軒。 「走吧,哲軒,開會了。」長官輕輕拉著哲軒。 開會的會場中,有座位的是隊長級的人物,小隊長則站在隊長的身後,一般隊員 是不能出席的。 哲軒坐在椅子上,他是特情局第一隊的隊長,因為過於年輕,使得剛開始的時候 ,其他的隊長頗有微詞,但是,他後來的表現,卻證明了「長官」的慧眼識英雄。 長官坐在首位,哲軒坐在他身旁,然而哲軒的身邊還有一個空位,事實上,第二 隊只有少數的人出席。 因為第二隊有著十分特殊的任務,已經進行半年了。隊長和一些主要的幹部都「 出差」了,這種長時間的工作是不尋常的,哲軒很擔心,也一直向長官表示支援 的意願。只是,長官總是帶著一抹神秘的微笑,婉拒了哲軒的好意。 哲軒盡量不去看他身旁的空位,因為每看一眼,他的心就會刺痛一下。 「首先,我們先恭賀第一隊的任務圓滿完成,請為第一隊的全體兄弟們鼓掌。」 雖然,並沒有說出到底是什麼任務,不過全部的人並不引以為意,因為並不是所 有的任務都能公開的。 「接下來,是討論關於第三隊的……」 哲軒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聆聽,心裡倒是波濤洶湧。他悄悄地從皮夾裡掏出一張 照片,照片上是他和另一個人的合照。在照片中,哲軒和他摟著對方的肩膀,甜 蜜的笑容和溫柔的眼神是兩個人互望的表情。 翻過照片,是一首用瀟灑飄逸的筆跡所寫的小詩。 輕輕的 我走了 不帶走半片雲彩 只空留一縷相思 揮不去 散不開 是你的容顏 以及 我的眷戀 這是他走前所留下的詩。這張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拍的相片,就躺在那天早晨的枕 邊。哲軒摸了摸照片,彷彿還可以感受到他的餘溫,和那股青草般的古龍水香氣。 「哲軒……」 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的會議。 哲軒輕巧地把照片塞回口袋。 「跟我來……」長官遣退了其他的人,只領著哲軒進了辦公室。 第一、二隊是和其他的隊不一樣的。這兩隊所負責的,是那些就算失敗了,政府 都會一概否認的「暗黑檔案」。所以,每當有新的任務要交代的時候,只有長官 和值事的隊長知情。 又有新的任務嗎?哲軒想到哲賓以及他那寂寞的眼神。 「怎麼啦?怨婦啊。」死黨拍了哲賓肩膀一下。現在是放學後,死黨社團活動完 ,走出校門的時候,正好遇到哲賓。 哲賓呆呆的望著馬路的盡頭。 「怎麼今天不坐校車回去啊?等你哥嗎?」死黨望了望哲賓視線所及的方向。 「嗯……他好像慢了一點。」 「確定是今天嗎?」 「嗯……先前才通過電話。可能是因為臨時又有工作了吧?在政府機關上班,時 間總不是自己的。」哲賓嘆了口氣。 「還要等嗎?」死黨關心地問。 「沒關係,他說過他會來接我的。他從來都不會食言。」哲賓很肯定地說。 「那……我先去補習囉!」 「喔……好,掰掰……」 死黨揮了揮手,表示再見,就很瀟灑地離開了。 夕陽斜斜地照著哲賓孤立在校門的身影。 在馬路的盡頭的一個轉角處,停著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一個男子靜立在車前, 用望遠鏡監看哲賓。車中依稀有個人影。 過了一會,男子輕輕敲了下車窗,窗子緩緩地落了下來,車裡的是一個水晶般的 少年-哲軒。「隊長,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哲軒緩緩地點了一點頭,「現在,讓我們獨處一下吧。」 「隊長……」 「凌晨三點,在本部辦公室集合,我把任務說明一下。」哲軒隨後對男子微了微 笑。「別擔心我了,我不會有事的,你太太不是剛生了個小寶貝嗎?趁著這個難 得的空檔,趕快回家一趟吧。」男子的臉紅了紅,低聲的說了聲「是」,緩緩地 走出視野。 「呵呵呵,我也該回家了。」哲軒發動了車子,緩緩地開向哲賓。 看到遠方駛來的凱迪拉克,哲賓本來也疑惑了一下,不過當他看到跟他一模一樣 的臉正在微笑的時候,他從心底發出了一聲歡呼。 哲軒走了下車,站在離哲賓五步遠的地方,仔細的看看哲賓,也讓哲賓好好地看 看他。 哲軒一襲黑色長大衣,風塵僕僕的樣子好像才剛從世界的彼端回來,金邊的眼鏡 閃著夕陽的光輝,雖然疲倦悄悄地在他的臉上顯露出蹤跡,哲軒的雙眼充滿著感 情。 哲賓故意的叉了叉腰,「哇……害我等了這麼久……」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哲 軒抱了個滿懷。 哲軒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緊緊地抱著哲賓,輕輕的摩擦著他的臉頰。「我好想你 。」他溫柔地說著。 「哥……」哲賓把哲軒摟得更緊。 哲軒把哲賓帶上了車。 發動了車子,哲賓好奇的四處張望。 「哇……凱迪拉克ㄝ,哥,你從哪裡ㄠ來的呀?嘿嘿嘿,老實說吧。」 「這是我們長官的車,因為我平常幫他開車的關係,所以長官今天就把車借我了 。」哲軒熟練地轉動駕駛盤,這輛凱迪拉克靈巧地穿梭在蜿蜒的路上,就像一個 黑色的精靈。 「等很久了嗎?」哲軒若無其事地問。 「沒有啦,我才剛下課,你就來了。」 「是嗎?」哲軒突然抓住哲賓的一隻手。 「那你的手為什麼會這麼冷。」哲軒語帶責備。 哲賓低下了頭。 罪魁禍首的哲軒只是摸摸哲賓的頭髮,「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久。」 回到了家,哲賓突然驚恐的大叫。「唉呀,不好。」 「怎麼?」哲軒微微地皺著眉。 「不是啦,我……不知道你要回來了,所以家裡沒有整理,亂成一團哪。」 哲軒忍不住笑了起來。「有什麼關係,我幫你收就好了。」 「不行啦……」哲賓扭扭捏捏的。 本來還想問個明白,看到哲賓連臉都紅了的表情,哲軒才恍然大悟。 是黃色書刊嗎?呵呵……我的哲賓也長大了…… 「這樣啊,好吧,那你就先進去收拾吧,我在外面先等一下好了。」哲軒也不揭 破,讓哲賓能保有一份隱私。 「那你等一下喔……別走喔……」哲賓一邊對著哲軒叮嚀,一邊蹦蹦跳跳地跑了 進屋。 哲軒只是帶著一抹寵溺的微笑,看著他的寶貝弟弟。 隔壁的屋裡走出一個婦人。 看到那個婦人,哲軒回到了他平時工作時的嚴肅表情。而那個婦人也提著垃圾袋 ,悠悠地走向哲軒,在確定了四周都沒有人的時候,婦人彷彿閒話家常一般,不 過,卻保持著很低的聲調。 「隊長。」 「最近有什麼特別的狀況嗎?」哲軒問著婦人。 「在前幾天,發現了一個小偷,不過,已經被我們捉給警察了。還有,最近常常 會有一群人埋伏在隊長家前,根據我們的了解,好像是要教訓哲賓。」 「哲賓沒有受傷吧?」哲軒語氣裡有點擔心。 「沒有。」講到這裡,婦人不禁感慨。「哲賓真不愧是隊長的弟弟,當我想把人 叫出來的時候,哲賓已經把他們都料理了。」 哲賓露出了微笑。 「那……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找哲賓麻煩嗎?」 「喔,是因為感情的糾紛。有一個流氓的女兒跟他告白失敗,才叫外面的一些混 混來的。您不知道,最近哲賓接到了不少情書喔。」 哲軒笑了笑。 「還有,大概兩個禮拜前,他沒有去上課,我以為是他賴床,所以嘗試著要叫醒 他,沒想到他發著高燒,所以我立刻把他送到我們認識的醫院去。」 「嗯……我知道這件事,這可要謝謝妳。」 兩個星期前,當哲軒在執行善後工作的時候,突然覺得胸口很悶,幾乎喘不過氣 來,所以他連忙指派了個人代替他。而他自己立刻飛回祖國,就接到哲賓生病的 消息。當時,哲軒一直等到哲賓病情穩定後,才又回到工作崗位。而又因為他不 便在那時露面,所以他連跟哲賓見一面都沒有。 雙胞胎之間的心靈感應是如此的強烈。 早在很久以前,哲軒就發現到他和哲賓之間就有著這種聯繫。 當他默默的回想之時,哲賓已經從二樓的窗戶探出頭來,朝哲軒揮了揮手。 哲軒又恢復了先前的溫暖笑容,婦人則假裝又寒喧了幾句,才離開哲軒。 「哥,你可以回家囉!」哲賓朝他大喊。 回家了。 普通的三個字,對於長期出門在外的遊子,是具有多麼深遠的意義啊。 哲軒稍稍伸展他那疲憊不堪的身軀,抖落了一地異鄉的風沙。 是啊,我回家了。 這是個簡單的三樓透天建築。 起居室在一樓,二樓是哲賓的房間、書房,不常使用的三樓是屬於哲軒的。 明天就是畢業典禮了,哲賓將會在那一天代表畢業生致詞。 「哥……你明天有空嗎?」哲賓假裝不經意的開口。 現在是溫馨的家庭聚餐,雖然只有簡單的幾道菜和兩個人。但是,菜是哲賓用愛 心精心烹調而成的,這兩個人是在血緣上緊緊相連、不可分的兄弟,就憑著這些 ,這個小客廳在他們的眼中,就是天堂。 哲軒略微地抬起頭觀察著哲賓,試圖從哲賓的眼裡看出他的心意。 哲賓一臉的無所謂。 「我那時可能會有工作。是很重要的事嗎?」哲軒慎重地講,帶有一絲愧疚。畢 竟在離開兩個月以後,好不容易兄弟相聚,現在弟弟提出邀約,卻又以工作為理 由來推卻。 也許,我該請個假空出一段時間,帶哲賓出去玩一玩、好好陪陪他。 「嘿,不會很重要啦。」哲賓把那一股失望的情緒強制壓了下來。 沒辦法,哥要工作啊,他之所以會這麼忙,還不是為了我。 「倒是……哥,你這次會去多久啊?」哲賓有點緊張。 「最多兩、三個月就會回來了。」哲軒安慰他。 哲賓只是安安靜靜地吃著飯。 「怎麼,捨不得哥啊?」哲軒半開玩笑地講。但是,一看到哲賓剎那間黯淡下來 的眼神,哲軒就後悔了。自從爸媽死於三年前的那一場意外以後,家裡只剩下他 和哲賓兩個人相依為命。他又常常出差,不常陪著哲賓,也難怪他會寂寞。他非 常懊惱,為什麼剛剛他會說出這麼殘酷的話呢? 哲軒放下了筷子,走向哲賓,摟著他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輕地說著:「對不起, 哥哥明天沒空。不過,等哥哥回來以後,我們去A國玩個十天半個月的,好不好 ?」 「真的?」哲賓非常興奮。 「對,哥哥保證。」 茶餘飯後,哲軒回到了他那位於三樓的房間。 雖然,這個房間的主人已經有兩個月沒回來了,不過,很明顯地,由於哲賓勤勞 打掃的關係,它依舊以它原本整潔的面貌迎接它的主人歸來。 哲軒洗完澡,頭才剛沾到枕頭就立刻沉入夢鄉。過了兩個月晨昏顛倒、提心吊膽 、不眠不休的生活,回到了久違的家裡,哲軒安心而甜蜜的睡去。 輕輕的敲門聲。 「哥,我可以進來嗎?」 沒有聲音。 哲賓好奇的推開門。 哇,哥他睡的好熟喔。 哲賓躡手躡腳地靠近。 哲軒原來緊繃的神經此時已經鬆懈了下來,現在,熟睡的他不曉得正在作什麼好 夢,因為他的嘴角,泛起了一抹微笑。 哲賓不知不覺中看得痴了,現在的哲軒就像是希臘的塑像一樣,莊嚴而美麗、不 可褻玩。他懷著崇敬的心情,深怕吵醒哲軒,只輕輕吻了哲軒的臉頰就轉身退了 出去。 只是才剛走到門口,他卻又遲疑了片刻,拉了一張椅子,就坐在哲軒的床邊,呆 呆地看著哲軒,直到不知不覺的睡去。 2000.6.13 2:00 貼身呼叫器的震動把哲軒從熟睡中驚醒。 哲軒微微睜開眼,稍微瞄了呼叫器一下,上面只有一些特別的密碼。根據哲軒的 解讀,那些文字代表著「fire fox project」-火狐計劃。這是他們這次行動的 代稱,小隊長們正在等候哲軒的指示。 哲軒原本迷濛的雙眼,此時也立刻清明了起來。此時,他也看見了正在熟睡的哲 賓。 哲賓的睡容好像嬰兒一樣,哲軒心底想著,有著一股羨慕之情。這種屬於天使的 純潔,絕非他這種終日打滾在槍林彈雨中的人所配擁有的,更何況,他觸犯了上 帝之罪,也許根本就上不了天堂。 他換好衣服、整理行容,就把哲賓橫腰一抱,送回哲賓的臥室。 當他把哲賓放回床上後,哲賓在睡夢之中,摟住哲軒的脖子。 「哥……留下來陪我,好不好?」哲賓喃喃的說。 哲軒心裡一痛,他又何嘗不想,只是,爸媽的慘死、數不清的疑點,實在令他割 捨不下啊。 哲軒親了下哲賓的額頭,再輕輕地掙脫出去。 勉強移走注視著哲賓的目光,他看見哲賓那雜亂無章的書桌。 呵,為什麼他不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桌子? 哲軒在替他把書排好的同時,不小心把書包撥到了桌下。 哲軒看了看哲賓,哲賓只是稍微翻個身,看樣子並沒有被吵醒。 哲軒拾起了書包,書包中掉出一張通知單,哲軒無意中瞄了一眼,是有關6.13 的畢業典禮,校方請哲賓代表畢業生致詞,也歡迎家長觀禮。 這就是哲賓問我今天有沒有空的原因? 哲軒不免深受感動,把通知單翻到背面,加上了幾句話,貼在書桌上一個明顯的 地方。 瞄了瞄手錶,再看哲賓一眼,哲軒走了下樓。 推開大門、細心地鎖好,隔壁的婦人早已經等在一旁。 「哲賓要再請你照顧了。」哲軒的命令中多了一分懇求的語氣。 「是的,隊長,我一定不辱使命。」 「這就好。」哲軒點了點頭後走向車子,車子裡的司機幫他打開了門。 望著緩緩駛去的黑色精靈,婦人竟然有著一股衝動,忍不住想伸出手,把它拉回 身邊。 因為,看它駛向了黑暗的彼端,婦人心中總覺得,它好像經過濃濃的霧,回到了 魔鬼所在的地獄。 即使是分派任務,哲軒也不能把所有的內容都告訴小隊長們。 事實上,各個小隊長在接受命令的時候都是跟哲軒單獨會面的,所知道的也只有 他們所負責的部分。 而且,同一個部分通常由兩個小隊同時、但是獨立負責。以避免在執行任務時候 的失敗,影響到了大局。 接到任務的小隊長們各自帶著隊員們散開,會面室只剩下哲軒和他的副隊長。 副隊長已經三十多歲了,當初第一隊的隊長殉職後,本來應該由副隊長升任的才 是。沒想到半途殺出個程咬金,長官竟然推薦哲軒擔任隊長,而且當初才十五歲 而已!更令他不悅的是,明明就只是個新人的哲軒,處理起事務來,竟然是有模 有樣、井井有條,好像從小就接受過完整訓練似的。在這個小毛頭底下工作,讓 副隊長覺得自尊心極度受損,可是,儘管私下對於哲軒很感冒,副隊長並不會讓 這私人的感情影響到工作,他是個公私分明的人。 副隊長雖然也不能知曉整個任務的目的,但是為了讓即使隊長殉職時,隊員們也 能正常進行任務,副隊長可以知道最低限度的情形。 他所知道的任務是這樣的。長官為了追緝A國的黑道龍頭老大-火狐,早已經命令 第二隊埋伏在他附近、刺探情報。這次調查出火狐終於離開他的勢力範圍,準備 前往公海,跟一個他的幕後支持者會面。這是逮捕火狐的唯一機會了,因為火狐 不但機警、狡猾、行蹤不定,而且從來沒有親自出過面,只由他的得力左右手- 白月、銀星處理大小事宜。所以直到現在,火狐的真面目和身分依舊是一團謎, 也就更加增添緝捕的困難性。 這次之所以知道火狐現身,是因為白月和銀星的行動。除了十分重要的任務之外 ,白月和銀星幾乎不曾同時離開崗位,因為火狐的事業龐大、日理萬機,至少要 有人負責才是。 由這點來說,火狐出現的情報是肯定的。所以,現在長官要第一隊去執行緝拿, 因為,第二隊的潛伏非常有價值,高層不希望因為這次任務的失敗,造成半年來 的成果毀之於一旦。 「隊長,我覺得這次的任務實在是太冒險了。」副隊長以嚴肅的態度講。 「我並不認為有什麼不妥。不過如果你有意見,不妨講出來聽聽。」 「火狐身邊的人可不簡單,更重要的是,我們根本連他的長相都不清楚。這個任 務充滿著不定的危險,成功的機會實在是太渺茫了。」 「我所安排的計劃無法獲得你的信任嗎?」哲軒的威嚴讓副隊長為之語塞。 哲軒看了副隊長一眼,「其實,我又何嘗不明瞭這次的困難,所以我打算親自坐 鎮指揮。」 服從長官的命令是身為特情局一員的義務。所以,副隊長也不再說什麼了,他鞠 了躬、退了出去,留下正陷於沉思的哲軒。 「火狐……當初為了緝捕他,爸爸媽媽都殉職了。為了明瞭事情的真相和經過, 我前前後後也努力了將近三年的時間來調查,可是都沒有什麼收穫。沒想到,長 官竟然會派這個任務給我,這不就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哲軒突然頓了一下。 「如果不是因為爸媽在天之靈的保佑,我總覺得這種巧合有點古怪……呵呵呵, 我在疑心什麼啊,抓到火狐、問出當年爸爸殉職的原因,然後,我的願望就達成 了,不是嗎?」 然而,哲軒又踱了一會步。 時而低頭、時而沉思,最後哲軒抬頭看著海上的天空。 今天的月亮像是血一樣的紅。 -- 遠方的聲音 透著風 傳了過來 是你嗎? I think, I doubt, I ask, I cry 夢裡追著你 你的身影 被風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