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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下 「小子,宵禁!回家去!」 「喂喂喂!你拿把刀去哪裡?」 「滾!」冷雁智一把推開了巡邏的捕快,繼續往一個大戶人家走 去。 「龜孫子,推你爺爺?!」捕快火了,亮刀了。幾名同伴也拔了 刀。 「我就是推你這隻王八。」冷雁智回過了頭,冷笑。 「找死!跟我回衙裡!」一把亮晃晃的刀才遞了出去,冷雁智斜 斜一刀劈下,從左肩到右腰,斷成兩截。 殺豬般的嚎叫,狂噴的鮮血,幾名同伴跌坐在地,屎尿齊流。 冷雁智冷冷的笑聲就像夜梟一般。轉回了頭繼續走著,捕快怯怯 懦懦地張著口。 「殺……殺人了……」蚊子一般的鳴聲。 「救命啊!殺人啦!」剎那間,沖天的尖叫聲,驚醒了全鎮的 百姓。 「不要啊!不要啊!」 冷雁智押著一個丫環,血紅的刀身抵著雪白的頸子,大跨步走著 。森森的刀鋒,早已劃出了幾道血痕。丫環嚇得不斷尖叫。 「哪來的張狂小子!」大戶人家都養著護院的莊師,現在提刀提 劍飛奔而來的,八成就是了。 「看刀!」莊師大喝。 後發而先至,冷雁智一刀砍下了莊師的手臂。 「哇啊!」莊師捧著噴血的傷口,鬼趕似的逃了,冷雁智在背後 一刀橫砍,莊師腰身齊斷,往下栽倒,尚還微微蠕著的腸子,讓 一旁的丫環嚇得軟倒在地。 兩個莊師往冷雁智的背上砍下,胭脂刀往背上一架,踏前一步、 回轉刀身,冷雁智使力一震,削斷了兵器。莊師們一呆,冷雁智 奪命的刀影已然閃過,一名莊師人頭落地,滲著妖氣的一把刀, 則架在另一名莊師的頸上。 「你家員外呢?」冷冷的聲音。 莊師發著抖,指著冷雁智身後。 冷雁智微微回過頭,一名已然有些中年發福的男子在一群莊師的 簇擁之下,正發著慌。 「拿下了!拿下了!」看清楚幾個莊師的死狀,男子轉身就跑, 幾個莊師隨著去了,幾個則留下來擋駕。 就是他。儘管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他可不會忘記。冷雁智殘忍地 笑了。 一揮刀,又掉了一顆人頭。 鮮血噴了他全身,白皙的臉上,盡是血污。 男子喘著氣,在重重的門廊跑著,終於,朱紅色的大門在望。 一個人影落在眼前,男子連忙倒退了十步,躲在石柱後頭。 莊師們一擁而上,冷雁智應付著,凶狠的目光沒有離開男子。 「壯士要什麼財寶,取去就是,何必害人性命。」男子眼見眾人 漸漸不敵,連忙叫囂著。 冷雁智只是笑著。 「你這個大膽狂徒!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吧!」冷雁智從刀影裡見 到門外一幢幢的紅燈籠,十幾個捕快圍在門口,只是都面有懼色 。 「要上的話一起上。」冷雁智說著。 於是,幾個捕快也加入了戰圈。 男子,則一步一步,偷偷摸摸地緩緩走向門口。 猛然,一顆人頭掉在了眼前,男子登時腳軟,倒坐在地,發著抖 ,再也起不了身。 「還不快把陳員外扶出來。」捕頭在門外喊著。 一名捕快連忙衝了進門,小心翼翼避開了不斷噴著鮮血的圈子。 「員外,請跟我來。」這名捕快才剛扶起男子,冷雁智殺開了重 圍,飛身而來就是一刀。 「插手的人,就是這個後果!」 啊!捕快一聲慘叫,來不及避開,抓著男子的手臂就被硬生生砍 了下。 顧不得傷重,連忙奔了出門,冷雁智追了去,往頭上就是一刀。 一顆頭顱被切成了兩半,粉白粉白的腦漿緩緩流了出,冷雁智登 腳一踢,抽出了刀身,把捕快踢了出門。 門外慘叫尖叫連連。 即使頭顱被切成了兩半,手腳還抽搐著,幾個年紀較輕的已經彎 下了腰,把晚飯都嘔了出來,捕頭一愣,冷雁智站在門內,陰森 森地笑著。 「關門!關門!」捕頭連忙大喊,厚重的桃木門就關了上。 冷雁智緩緩回過頭,看著被遺棄的一干人。 「這下,只有我們了,我們慢慢來算。」 「怎麼辦?」一名捕快臉色蒼白地看著捕頭。 「放火,燒死這魔頭。」捕頭顫著唇說著。 「可是,裡面還有人在……」 「你以為裡面的人能活著出來嗎?」 烈焰沖天。遠遠的,穿梭在巷道間的趙飛英望見了這火光。 雁智? 幾十人陳屍在地,血流成河,牆外燃著熊熊烈火。不停的,有人 擲進了木料以及燃著火的布條,點點火星把冷雁智的衣袍燒出了 幾個缺洞。 「這一刀,是給我奶奶的。」冷雁智一刀砍在男子的腿上。 男子淒厲地哀嚎了一聲,用手在地上爬行著,掙扎著。 「幾文錢的利息,滾到了二十三兩……現在,我把錢還你……」 冷雁智掏出了一錠元寶,往男子背上一擲,男子慘叫一聲,嘔出 好幾口鮮血,蜷曲在地。 「多的,當作大爺我打賞的。」冷雁智又森森笑了。 男子痛苦地望著冷雁智,顫動的嘴似乎想討饒,可是卻只有血團 冒出。 「記得嗎,你是這樣踢她的!」冷雁智踢了男子腹部一腳。男子 被踢離地三寸,重重落地以後,只能大口地喘著氣。 「你讓她曝屍荒野!」冷雁智又重重補了他一腳。 「你讓她的遺體,給野狗吃了!」冷雁智又是一腳。 男子似乎是絕望了,這酷刑讓他生不如死。 蠕動著唇,男子使盡吃奶的力氣說了。 「我做鬼也饒不了你……」 「有本事就找我吧,我見你一次,就殺你一次。」 冷雁智冷笑著。 「是了,還有我的債。我躲在山裡三天,夜裡凍得半死,只能舔 岩壁上的露水和青苔。我還記得,那時我一邊發著抖,一邊想著 以後要怎麼折磨你的情景。現在……」 冷雁智揮刀,砍下了男子剩餘一隻腳的腳掌。 「我要你吃我一百刀再死。」 冷雁智再砍下了一截腿。 「還有九十八刀。」 男子在自己的血泊中不斷掙扎著,火苗落在了附近,開始竄燒了 起來,而冷雁智並沒有理會。 又一刀。 「九十七。」 「你好心點,殺了我吧。」男子嘶啞地哭叫著。 再一刀。 「九十六。」 男子斷了氣,而冷雁智還是一刀刀砍著。火焰已經燒到了他的衣 角,他的臉上盡是血汙以及黑灰。 「他已經死了,該走了。」 冷雁智反射性就又是一刀砍去,雖然即時停住了,卻還是在頸項 上留下了條細細的血痕。 「連我,你也要殺嗎?」柔和的聲音。 頹然放下了刀,任憑趙飛英替他拍熄了身上的火苗。 「我帶你出去。」 冷雁智點了點頭。 趙飛英從懷中取出了一張薄膜,戴上了臉。 脫下斗篷披在冷雁智身上。 「把頭臉護住了,外頭……有些危險。」 冷雁智瞧了趙飛英一眼。 「這張面具,是為了方便辦事用的。不缺這一門血案。」從蠟黃 的面具外,冷雁智看不清趙飛英的笑容。 一躍出了牆,數以千計的火焰就筆直射來。衙門裡招集了所有的 人手,在附近的屋簷上不斷放著火箭。鎮民們也聽聞了風聲,木 頭燃了火,就遠遠朝兩人扔去。趙飛英借給冷雁智的斗篷也燒了 起來。 趙飛英把劍使得綿密,格掉了幾波的攻勢。突然,有人靠了近, 放了暗器。 劍泛出了五彩燦爛的光芒,偷襲者眼前一花,就再也睜不開眼。 再揮了兩劍,斷成五塊的屍身灑了一地腥紅,攻勢漸漸停了。 原本揮著刀斬去流火的冷雁智,緩緩地,回過頭來看著趙飛英。 鮮血灑上了面具,趙飛英震了下劍,一滴血從劍身彈離。 「現在,我帶他走,再放箭的,下場就是這樣。」 拉著冷雁智,緩緩走著。冷雁智看著趙飛英,靜靜跟著,沒有說 話。 死般的寂靜。 「我聽你在放大話!」突然的,遠處,一個人拉滿了弓,火箭劃 破了夜空。趙飛英削去了箭,一蹬地,就往來者的方向飛身而去 。 「咦?」還以為對方在夜色裡看不清,直到趙飛英提著劍往這裡 來,才扔下了弓、跳下了屋簷,往人多的地方飛奔而去。 眾人連忙一湧而散。 「縣老爺!」往救星跑去,沒想到救星跑得比他快。 「別過來!別過來!」縣老爺也急急奔著。 突然,後頸一涼,縣老爺心驚膽戰地摸著。 還好,自己的頭還在。 只是,滿手的血……緩緩往後望去,只有一顆頭顱在地上滾動著 。 一張佈滿小疣的、病夫也似的臉,近距離地看著自己。 縣老爺雙腳一軟,跪了下地。 看了下地上跪著的人,趙飛英緩緩走回冷雁智身邊,拉著他的手 ,繼續走著。 這次,沒有人敢阻止。捕快團團圍著縣老爺,發著抖看著兩人離 開,原本「見義勇為」的老百姓,也紛紛回到了自己屋裡,把門 戶緊緊閉了上。 「怎麼突然要走……」趴在桌上好夢正酣的南方容被叫醒,睡眼 惺忪地被帶上了車。 冷雁智以及趙飛英已經梳洗過了,趙飛英也取下了面具。 「剛剛走水了,難保不會燒到這兒來。」趙飛英微微笑著,南方 容望著遠方的火光,迷迷糊糊地瞇著眼。 冷雁智靠著趙飛英,面無表情。 「冷兄弟剛剛去哪兒了?」南方容打了個哈欠。 「想到了個朋友,去喝了幾杯。」趙飛英輕輕摟著冷雁智,冷雁 智靠得更緊了。 「這樣啊……」南方容再度打了個哈欠,靠著車廂繼續他的美夢 。 冷雁智仍然睜著眼睛,然而已經沒有血腥之氣。 趙飛英的體溫讓他的心漸漸靜了下來。 趙飛英就只是輕輕摟著他,沒有說話,可是冷雁智卻覺得,這比 一千一萬句的安慰都要來得入心。 自己,似乎越陷越深了。 -- 誰道閑情拋棄久 惆悵還依舊 河畔青蕪隄上柳 為問新愁 何事年年有 獨立小樓風滿袖 平林新月人歸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