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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是失憶嗎?」抱著唐水意回房,將她輕放到床上讓她躺下,百里夷皇盯著閉眼假寐 的唐水意久久,驀地冒出了一句話。 「你說是……就是。」唐水意又咳了幾聲,才應回這麼一句,明顯的體虛無力。 「什麼意思?」見她咳得有氣無力,百里夷皇扶她半坐半靠自己身邊,一邊輕拍著她的背 一邊冷聲低問。 「……」對於他的問題,唐水意沉默了好一會兒,直到他以為她不想開口了,才又說道: 「如果,我說我不是唐水意,你會信嗎?」 說話的同時,一雙烏澄澄的水眸緊緊盯著他的眼一眨也不眨。 ──如果我不是我、她不是她,你依舊會這麼決定嗎? 「我……」那一雙眼,不知怎的讓他想起了許久以前的一個人,於是原本生冷的語調柔緩 許多,甚至是有些哀傷的:「我信。」 「你……信?」這樣的回答換來唐水意的怔怔相望,而後卻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的淚流。 沒有大哭大鬧之類的,唐水意只是怔愣地看著他,不出一聲地靜靜任淚水流下。 那雙眼該是神采燦爛、該是生氣勃勃,就是不該淚水氾濫。不自覺將唐水意帶淚的眸與記 憶中人兒的那雙眼重疊,百里夷皇驀地有些氣悶。想起許久以前也曾有個人這麼看著他流 淚。 「你信呢……」唐水意低聲說著,淚水滾落臉龐,嘴角卻輕輕彎了起。 不知怎的,聽了百里夷皇一句「我信」,腦子裡亂哄哄的一陣好像就全冷靜下來了,唯獨 一道暖流流過心底,眼淚也就跟著流了下來。 是不是好久以前,誰不帶感情的一句「我不相信你」,讓自己渾身發冷地直打顫,宛如被 人硬生生推下冰海,心沉心冷? 「說清楚。」聽著她的問題看著她的反應,百里夷皇心中騷動著一種奇異的感覺。 難不成,她的意思是,她並非唐水意?就這一段時間的觀察與眾人的評語看來,他的確相 信也許事實真是如此。不過……這臉這身體,明明是唐水意沒錯。就算沒同房,但她不論 昏睡或著清醒的這段時間一直待在雪樓,綠窈折柳也一直在她身邊,她要真不是唐水意, 不可能沒人發現的。而前些日子去探視唐水意時,唐水意正梳著髮,是以他確實瞧見了… …她的後頸上,有著三點殷殷紅痣,與唐水意身上紅痣的位置數目如出一轍。 直直與他對望著,唐水意漾著淚光的眼裡漸漸化開一股柔意,那份柔和卻在一瞬思潮閃過 腦中時淡成冷漠。 「該說是……借屍還魂吧?」垂下眼,唐水意低低冷冷地開口,不同於方才柔和的親近氛 圍,現下在兩人之間似乎隱隱劃出了道鴻溝。 「……」百里夷皇為這份疏離不適地蹙起了眉,卻沒開口,只是以一雙炯炯墨瞳深深注視 著面前的人。 「我該是死了……也許還沒,總之我最後記憶只在被劍穿胸而過的那一瞬間。醒來之後, 就在這兒了。如果唐水意沒死的話,或許就與我一般的,換了身體。」 「借屍還魂……?」百里夷皇皺著眉頭,想想她這些日子的舉動,確實與原本的唐水意恍 若兩人。雖然駭人聽聞,卻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那麼,妳是誰?」 眼前的人抿了抿唇,而後勾起的唇角含著輕嘲淡諷。 「……你只要知道我不是你的妻子就行了。至於我是誰並不重要,你也無須知曉。」 「我總該知道我妻子的身體裡,是誰的魂魄依附。」薄冷的唇抿成了直線,百里夷皇注視 著她,慣常掛在臉上的笑化成了冷酷的嚴肅。「我不能放任一個沒有身份、又說不出自己是 誰的人待在莊裡。」 「……」望著他,唐水意沒擦上胭脂而顯得蒼白的唇驀地勾出一道弧,有些冷意有些惡意 :「也許你記得、也或許你已經忘了……我的名字是,碧墨。」 -- 別人的天長地久。 ──與我何干?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42.35.1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