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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斷的交錯中,一次一次的失誤,一次一次的後悔。 這是活下去的代價,就是非得痛苦不可? 阿悠無聊的翻看著不知是多久之前的校刊。 當初是因為偶然之下看見,在新詩投稿專欄裡的幾句話,才順手塞進背包裡。 反正,校刊也只是出給校刊編輯社在看的,班代領的那幾本,積了許些灰塵。 拿了回來一直擱在那,把亦楊抬上床時才發現床角下有一些垃圾,於是拿 起來翻翻。 仔細一看,自己還拿了許多本,連號的。 書本上的灰塵揚起,在陽光的照射下變成了小小的煙霧,快樂的跳舞著。 煙霧飛揚至阿悠的臉,想把愉悅的氣氛傳染給他人,被無情的拍開。 阿悠一邊揮著手,一邊觀看床上人的動靜。 亦楊慘白著臉,但是阿悠從剛剛的測量之中得知他的體溫已有下降的趨勢。 午後的陽光有漸呈暗紅色的徵兆,傍晚即將來到,阿悠看著窗外的雨停的 差不多。回想著幾小時前發生的事,某部分的自己像是個第三者在一旁觀看, 冷冷的伴著窗外那時的雨,是鬧劇的背景。 痛苦著、痛苦著 突然發現痛苦不會結束時 痛苦卻消失了 在死前的那一刻 痛苦消失了 你覺得快樂嗎 那是因為你死了 阿悠突然的看見被自己用螢光橘畫起來的一段新詩。 仔細看發現校刊真的是編輯社的人在看的東西,不然這種類型的投稿根本 就不可能收錄。 那段話和上一期自己折頁的地方收的新詩是同一個人寫的。 作者是禾竭。 不認識。 亦楊醒了,阿悠卻沒有馬上回神。 亦楊勉強的起身,發現了上衣被自己的汗水弄濕,感覺非常黏膩。 昏沉的神智,亦楊看了阿悠一眼。 想下床卻無法做出更多餘的動作,所幸把上衣脫下,把棉被堆到一旁,趴 著睡了。 亦楊趴下,眼角餘光讓阿悠嚇了一跳。 手上的校刊,掉出了一些紙片,溜進了床下,誰都沒發現。 阿悠把校刊放回原處,沒有任何思考的以誇張的姿勢跑出了房間。 一邊笑一邊皺眉,阿悠突然有想要脫掉牛仔褲的衝動,好在他拔掉皮帶之 前就跑出了門,回到人來人往的街上,衝動就消失了。 錯身而過的人之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小小狂亂的阿悠並沒有發現。 那人微微側頭看了阿悠一眼,便往阿悠奔來的方向走去。 優雅的腳步明顯的不同於常人。 ------------------------------------------------------------------------- 那是一個很偶然的機會。 那是一個讓將名難以忘懷的開始,他在同班同學的家中,發現自己具有同 性戀傾向。 在自己高一的那一年,什麼事都不確定,小名只知道自己並不如同朋友那 樣喜歡討論異性的話題。 甚至,他也不懂得怎麼去跟女孩子相處,他對於那種看上去柔軟的、下一 秒就要融化的生物也許還帶了點厭煩的情緒。 就算他掩飾的多好,自己的容貌帶來的意外不停的發生,沒多久就被議論 紛紛。 更何況他也欺騙不了自己,他到最後連應付的笑容都懶。 高傲、自負、嬌氣許多的批評打擊著他。 就算自尊不許自己被流言擊潰,其實他的內心以及對於這樣子的生活充滿 了迷惘及無奈。 就在事情變得很糟糕的時候,將名又因為在好友的家裡受到蓄意的挑逗而 不經意的跨出了同志的第一步。 混亂的高中生活剛開始一個學期,將名可憐兮兮的要求父母讓他轉到私立 的高中,他放棄了自己拼命考上的前三志願,只是為了逃避一個連自己都 已經承認的事實。逃避的同時他也對於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挫敗。 在隨波逐流的日子裡,將名遇到了亦楊。 這也許是一切轉變的開始,但是要將名解釋他為什麼可以為了亦楊而改 變,他也說不上來。 將名喜歡亦楊的堅強,他也喜歡亦楊隱約透露出來的脆弱。 還有亦楊獨特的溫柔,亦楊不會告訴你事情會好起來,他也不會叫你勇敢 一點去面對問題,亦楊覺得時間到了問題就能解決,會好轉的總有一天會好 轉,如果不行就真的不行了。 重要的是,自己處理問題的態度。 亦楊不會主動幫助小名,但是只要小名一開口,亦楊能做到的就一定答應。 有的時候將名會故意刁難亦楊,不過將名沒有料到亦楊會真的替自己一一 達成。 將名剛開始偶爾會沉浸在被寵溺的氣氛之中,之後卻把亦楊替他做的一切 當成是理所當然的。 亦楊感到疲累,在上了大學之後,亦楊遇到了一些需要人幫助的事,但是 將名卻沒有伸出援手。 長久以來,亦楊內心一直充滿了孤獨,他自己也許是知道的,但是連他自 己都沒有察覺,這樣累積的孤獨已經轉化成了自己的另一種人格。 偶而這個人格會幫他決定一些事,例如說是對於將名不再容忍的態度。 將名利己的行為挑起了亦楊內心的不平。 兩人的關係本來就漸漸在變化,表面上的平靜維持不了多久。 將名發現了,而亦楊渾然未覺。 於是那一個優雅的身影覺得自己需要做些什麼,來挽回兩人之間的,超乎 常理的友情。 但是他同時也知道,也許改變他們甚至無以挽回的時候,快到了。 -------------------------------------------- 亦楊模糊的視線中映著認識了快三年的朋友,是朋友嗎?亦楊也不清楚。 身體的不適反應在臉上,將名卻不知怎麼的無動於衷,又開始跟亦楊抱怨 著邱廣的種種,亦楊推測著將名的動機大概就是那樣了,分手嘛。 自己微小卻好用的使用手冊中似乎是只有記載著這一條,供你差遣。 亦楊不知覺的在心中閒扯著,兩人的關係已經惡化到無法溝通的地步? 「你覺不覺得時間過的很快?」將名不知怎麼的換了話題。 是分手的熱身?亦楊等著對方的要求......不,是「諭旨」降臨。 「是什麼時候我開始叫你亦楊的?之前還學長學長的叫喔。」 「誰知道你,沒大沒小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一自認為熟了,全部現 形,讓人幻想破滅。」亦楊攤在沙發上,轉著電視,胡亂應付著小名,眼神沒 有正視著他,連注意力都是渙散的。 最後還補上。「不懂,那些男人是怎樣被你拐走的?」 一些些的沉默,使亦楊回神看著小名。 除了電視機械的表演、除了電扇機械的旋轉、除了窗外人車的來回,一時 之間沒什麼聲音在兩人之間、在狹小的空間,好像是暫停了一般的定格。 亦楊甚至是無神的看著對方,卻因為空白太長,亦楊專注了起來。 「我也不懂,就像你和我二哥一樣吧?」 將名始終都看著亦楊,當他知道亦楊專注著看著他時,將名才說出了原本 要說的話。 「你跟我二哥,有沒有可能?」 「為什麼這麼問?」多可笑的對談?亦楊錯覺得自己的肛門又傳來陣陣刺痛。 「我二哥特別的留意你,你某方面跟我二哥不是也很合?親都親了。」 是啊,該做的不該做的都毫無保留了。亦楊又開始恍惚。 腰似乎就快斷了,因為亦楊想起了那時急切的搖動.....是多麼不符合人體工 學。 介在逃避的迷亂與面對帶來的痛苦中,亦楊不知道自己的立場從此定位在哪? 事實上,他今天才知道,自己或許是個內心保守的衛道人士。 搞不好,他反對同性戀。 他陷入沙發中,苦惱的脖子都快斷了,因為向後仰的角度過大。 被忽略的很徹底的小名,並沒有像平日言不及意的多話而讓人無法專心。 他似乎是也很深沉的看著亦楊。「假設你跟我二哥在一起,我會很害怕, 甚至恐懼。」 亦楊只移動了視線......他們倆對看著。 「我始終都害怕家人離開我,其實我也害怕社會排擠我,我生存在像你這 種對我的性向偏好帶著疑惑,又假裝寬容的人以及對同性戀敬而遠之的人的夾 縫中。 雖然我喜歡跟同類在一起,但是我需要你們這些正常人,為了自我滿足的 對異類的尊重來肯定我自己。」 吸了一口氣「我也可以和正常人在一起,我只不過是性向不同,我一直是 這麼安慰我自己的。 我不希望你變得跟我一樣。 你可以像我二哥,用雄性的姿態去跟生錯性別的我或是像我一樣的人,做 什麼都行。但是你不可以像我一樣,一副是雄性的外表卻趴在男人的褲襠下做 女人做的事。 只為了身體的慾望,高尚一點,為了內心的需求。 你是我到現在剩下的唯一一個,正常的朋友。」 亦楊在將名兩眼發直的述說著自己內心難得的真話的途中,坐正了自己。 他抬著頭,尊重的傾聽著將名不尊重自己的話語。 亦楊的焦點到了現在才真正的凝聚了,他打了個嗝。 當作是這段談話的句點。 小名在看了看他之後,走出了亦楊的家門。 以不知怎麼理所當然的姿態,當作是這裡沒有門似的,來去自如。 以為自己能來去自如,不論是亦楊的宿舍,還是亦楊的心。 原來他是這樣的一個人。 亦楊在走進浴室之前想著。 沒過多久,阿悠回到家。 而想法子讓亦楊停不住的嗝停住,意外的變成了兩人化去之前尷尬的互 動。 -- 聽起來像是電影中大哥的小跟班 不過事實上我比配角還不如,他們也許還有被槍殺的特寫 而我,連入鏡的機會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