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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蘭聯合王國東南 失落之城裴督   罪惡之城、迷失之所、神明離棄之地、悖逆者的天堂。   儘管擁有許許多多不同的別稱,但自從距今約三百年前、已成為傳奇強者的弒師者瑟 雷爾.克蘭西以血腥手段收服了城中所有勢力在此駐足後,這座城市對外就只餘下了一個 名字──失落之城,裴督。   在大陸上絕大多數的人眼裡,裴督就如同「瑟雷爾.克蘭西」一樣,是一個不能提及 的禁忌,一個萬惡聚集、藏汙納垢的地方──不論是窮凶惡極的罪犯、又或給生活逼到窮 途末路的人,只要取得裴督之主的認可,就可以在此定居,得到這位傳奇強者的庇護。   也因此,即便「裴督」一詞在古努泰爾大陸語中代表著迷失,但對許多遊走在灰色地 帶甚至是在黑暗中苦苦掙扎的人而言,這個詞卻代表著絕境中的最後一線希望。   ──只有得以進入裴督核心的人才知道:這座城市存在的意義並非人們所以為的希望 ,而是打著收容、庇護名義的審判。   這點,從那座位於裴督主城中心、由白晶巖所構成的高塔之名便可窺見一斑。   高塔名為「裁決」,外形如利劍般高聳著直指天際,乃是整個裴督的權力中樞所在。 下層是執政官們日常辦公之所,中層毗鄰著空中廣場的裁決大殿則是裴督之主聽取前者匯 報並下達政令的地方。一般人常常將這座收容了無數罪犯的城市與「無序」、「混亂」、 「危險」等詞相聯結;可事實上,如果將大陸上最出名的幾大都市進行評比,裴督的治安 就算不是第一,也必然位在三甲之列。   不論有著什麼樣的過去,只要能牢牢遵守裴督的十二條戒律,在這個城市生活甚至可 以說是十分自在舒適的。   ──因為傳奇高手的震懾力,也因為能夠在這裡居住的人,多半已經歷過徹底的絕望 。   當然,同樣功不可沒的,還有五大執政官的出色的管理手段──其中,又以負責入城 資格審核的科立耶.庫勒最為人所知。   這位擅長審訊與情報分析的執政官出身梵頓,本來是梵頓情報機構駐塞姆爾帝國的統 籌官,卻因政治鬥爭而遭洩漏身分,更因所處地位而淪入了同時被祖國與敵國追殺的困境 。若不是前任執政官因找尋繼任者而主動伸出了援手,只怕科立耶甚至沒能逃出塞姆爾帝 國,一條命就要交代在那裡了。   而事實也證明了那次救援絕對值回票價。   「吾主,除上述名單外,尚有兩名弒師者請求庇護。」   向晚時分,結束了日常的公務,科立耶一如既往地來到了裁決大殿,向先前閉關了好 一陣子的裴督之主報告了近期的庇護名單與無權決斷的庇護申請:   「安雷.默多,法蘭劍聖魯希爾三弟子,因不滿導師將女兒嫁給大弟子維特而在婚宴 當夜出手弒師;蘭德.特拉法,殺手,在一次任務中偶然得知其師便是當年滅其滿門的兇 手,於對峙中錯手刺死導師。」   「……安雷.默多留下;蘭德.特拉法驅逐。」   「是。」   沒有質疑主人對兩名弒師者的決斷,科立耶垂首記下了裴督之主的判決,隨即橫臂胸 前一個躬身,就此離開了寬敞大氣、卻也因而稍嫌空蕩的裁決大殿。   聽著皮靴踏在紋石地板上的扣扣聲漸行漸遠,大殿上、形同王座的城主寶座內,瑟雷 爾撐著扶手單臂支住下顎,烏黑的長髮如瀑般披散,俊美無儔的面龐帶著幾分石雕般的冰 冷,唯有一雙正瀏覽著公文的墨眸中閃爍著幾許難測的光華。   ──他已經數不清自己是第幾次做出這樣的判決了。   許多年前──尤其是他才剛確立裴督的秩序、訂下種種法度的那一段時間──這樣的 判決曾不只一次惹來手下執政官們的質疑和爭論。只是隨著時間流逝、當昔日志同道合的 同伴一個個老去亡故,他的地位漸漸變得高不可攀,那些質疑與爭論便也逐漸遠去,只餘 下了一言而決的絕對,與高處不勝寒的孤寂。   他無意將這張椅子當成王座;但或許是那些背叛留下的陰影、又或許是命運與他手中 罪惡所導致的必然,不知何時起,即使他從不曾稱孤道寡,這世間也再沒有能真正走入他 心裡的人了。   即便作為公認的裴督之主,可在瑟雷爾心裡,這個他一手打造的城市與其說是家,還 不如說是一個昭顯他意志與理念的工具。   就好像剛才那個在許多人眼裡必然難以理解的決定──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大陸曆紀 年以來最出名的弒師者最痛恨的,卻也正是那些犯下與他相同罪行的人。   所以他收留了一般人眼裡罪無可恕的安雷.默多,為了誘使更多飛蛾撲火,為了讓那 些根本不配活在世間的渣滓主動來到裴督、獲得他們應得的懲罰……至於蘭德.特拉法之 流,他沒有資格、也不打算干涉的,就看命運會將對方帶往什麼樣的方向吧。   這,才是裴督作為「最後一線活路」的真相──一朵芬芳卻對某些人而言絕對致命的 食人花;一張看似安全、卻是為了捕食而存在的大網。   儘管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論再怎麼彌補,都無法贖盡他所犯下的罪孽。   回想起那四百餘年來未敢或忘的一幕,墨眸中一抹痛意閃過,身形亦因而有了片刻的 僵滯……直到小片刻後,那股熟悉的揪心與痛悔稍緩,他才從公文底部抽出了一份封皮沒 有任何印記的文件,若有所思地翻看了起來。   ──那是一份情報。   一份來自梵頓的、關於阿德里安.法瑞恩的情報。   『阿德里安.法瑞恩,安盧伯爵,梵頓之壁阿爾法德.法瑞恩公爵與艾琳.柯林斯女 侯爵之子,法瑞恩公爵的第一順位繼承人,生於大陸曆10273年9月13日,母親早亡,且因 天生體弱、資質極差而不受其父喜愛。傳言法瑞恩公爵有意改立資質不凡的庶子雷昂為繼 承人,只是因遭到柯林斯家的阻撓而暫時擱置……目前雷昂.法瑞恩已被召回帝都法瑞恩 公爵府,會否發展出嫡庶之爭,仍需進一步觀察。』   畢竟只是一個剛滿四歲的孩子,關於阿德里安.法瑞恩的資料只有這寥寥數語,餘下 的幾頁則是對於梵頓之壁法瑞恩公爵的介紹,以及法瑞恩家在梵頓政壇的現況……瑟雷爾 雖對這些沒什麼興趣,卻還是將後面的內容大略翻了翻,確認沒什麼特別值得關注的事情 後才把目光重新放回了第一頁那短短的幾行字上。   ──只單看這些描述,又有誰能想像得到這個出生便背負了種種限制的公爵嫡子,會 是那麼樣一個精緻可愛、氣質純淨,且眉眼間看不出分毫怯懦的男孩?   若不是因那天的偶遇讓他對這個與師父有著相同名字的孩童上了心,那個佔據了他府 邸的法瑞恩家甚至入不了他的眼──這個新興家族所倚仗的無非是一位如今已逼近「年限 」的劍聖,甚至連察覺空間異動的能力都沒有,也就不能怪他每逢師父忌日便如入無人之 境地前往悼念了──自然也激不起他探究的興致。   直到他在睽違四年的造訪中遇見了那個孩子。   那個……於師父四百年忌辰當日出生於昔日的克蘭西公爵府中,且和師父有著相同名 字的孩子。   得知這種種巧合時,瑟雷爾不是沒起過這會否是師父轉世的荒唐念頭。只是努泰爾大 陸上並無轉世輪迴之說,他在這幾百年間的種種嘗試也早就證明了師父的靈魂已不在這個 世間,自然很快就放下了這種自欺欺人的想法。   可他心底對那個孩子──對阿德里安的關注與好奇,卻沒有因此而削減分毫。   因為那彷若命運指引般的種種巧合,也因為那雙讓他留下了極深印象的眼。   ──那雙……映滿了自己身影,毫無雜質地流露著關切的眼。   瑟雷爾已不記得上一回被人那樣單純的注視著、關切著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即使清楚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也清楚自己早已沒有了幸福的資格,可接觸到那樣的純淨、那樣溫 暖之時,卻仍不可免地渴望著親近,渴望著擁有。   回想起來,他這一生,似乎一直都在同樣的事情上打轉。   四歲那年,他第一次喊出「師父」、第一次獲得了他渴望多年的親情,卻在享受了十 多年無條件的呵護寵溺後、僅僅因一個眼神便起了疑心隔閡,從而在自以為是的疏遠下讓 敵人有了趁隙而入的機會……   可即便被他的言語傷透了心、即便付出了性命作為代價,師父臨死前唯一在乎的,仍 然是他的安危。   如果不是師父事先將他送走、更將法師塔的所有權轉移給了他,他絕對沒有可能安然 無恙地活到今日──回想起他曾經有過的猜疑和防備,每每體認這點,瑟雷爾便越發感到 痛不欲生。   ──真正骯髒的,是誰?   除了眼神、除了內心的煎熬,竭力隱藏情思的師父甚至沒有過任何一絲超越師徒分際 的舉動,但他卻那樣的愚蠢而可悲,自以為是的猜忌揣測對方,以至於不僅最終失去了一 切,更讓師父連死後都不能保有原先清白的名聲……他痛恨自己的愚蠢、痛恨自己的無計 可施,更痛恨自己只能透過懲罰其他人來試圖彌補,卻直到今日都沒有能夠真正替師父復 仇。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4.45.20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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