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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薩無法想像,如果他沒有因故提早回到宿舍,迎來的……將會是什麼樣的情景 。   看著床上氣息微弱、臉色蒼白,卻好歹勉強保住了一命的友人,褐髮少年從沒有一刻 這麼感謝過自己因過往的經歷而養成的防範於未然。   如果他沒有請瑟琳娜將一部份的藥交給他保管、如果他沒有央求阿德里安做幾張緩和 術的卷軸備用,即使他在對方斷氣前回到了宿舍,也必然沒可能在治療師到來前留住阿德 里安不斷流失的生命。   回想起對方渾身冰涼地倒在起居室地板上的模樣,即使最危險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眼 前人的氣息也已恢復了平靜,蘇薩卻仍忍不住一陣後怕,自打安排好一切於床畔坐下後便 沒鬆開那隻柔軟卻冰涼的手掌過……對此刻的他而言,只有確切感受著對方微弱但確實的 脈搏,才能真正感受到那種「他確實將人救回來了」的安心感。   他知道,但凡今天的事有任何一點差錯,他的餘生都必然會生活在負疚感之中。   因為他早已看透某人本性、卻沒有預作防範的愚蠢;也因為他沒有說服阿德里安以性 命為重趕快突破的「理解」。   是的……儘管未曾親眼見著,但以蘇薩對宿友的認識,和起居室裡仍殘留著杯盤點心 的情況來看,他毫不懷疑阿德里安之所以會心疾發作,必然是因為某個不速之客而起;而 那個理應比他更清楚阿德里安狀況的不速之客,卻在做出足以讓阿德里安失控的行為後就 那麼走了,而連多留片刻確定對方的安好都不曾。   單是最後那一點,就足以讓他對那個男人的不負責任升起難以自已的怒氣和殺意。   可他卻不能、也沒有能力這麼做。   因為洛瑞安邦立大學裡或許有其他不錯的治療師,但若論誰是最了解阿德里安身體狀 況的,卻仍非那個該殺千刀的男人莫屬。   ──事實上,蘇薩並非沒想過往其他方向求助。早在他救回了阿德里安,正煩惱著接 下來該做什麼時,便已用阿德里安的傳影儀聯繫過遠在德拉夏爾的雷昂了。只是遠水救不 了近火,得到消息的雷昂除了跟他一起乾著急外什麼忙也幫不上,以至於他最終只能黑著 臉託人往魔武學院報信,讓那個多半是罪魁禍首的男人好好看看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好事。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儘管他清楚阿德里安的狀況已經穩定下來、暫時不會有太大 變化了,可在等候那個混帳男人過來的期間,蘇薩仍是覺得對方慢得就像是只長了一條腿 ,忍不住又在心裡將人反過來翻過去地罵了好幾遍……可是當那個人終於臉色慘白地趕過 來、看到了床上像是去了半條命的阿德里安後,一瞬間流露的表情,卻讓蘇薩頭一遭感受 到了那種不管先前怎麼罵都沒能得到的暢快。   ──儘管這樣的暢快,是以面對對方近乎失控的威壓為代價的。   「怎麼回事!」   看著寢室的小床上靜靜躺臥著的,那個蒼白而纖細、彷彿隨時可能會離開人世的身影 ,聽到消息後本還覺得有些難以置信的瑟雷爾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雖勉強撐住了不至於 當場踉蹌失態,從見過阿德里安後便無比躁動紊亂的情緒卻已再難壓抑──   「怎麼回事?阿德里安怎麼會……他明明一向控制得很好,也已經十一年不曾發作了 ……怎麼會……」   「……我以為您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才對。」   見那個男人猶自一臉難以置信,蘇薩只覺自己這輩子從沒有這麼厭惡過一個人,當下 生生頂著對方的威壓攔住了他顫抖著意欲靠近床邊的腳步,而在對方朝他怒瞪過來時毫不 畏縮地正面迎了上,冷笑道:   「您知道我下課回到宿舍的時候,看到的是什麼景象嗎?我看到起居室茶几上擺著一 杯涼透的茶和一疊用了一半的點心,而阿德里安就那麼毫無生氣地倒在旁邊的地板上,右 手抓著胸前的衣襟,卻連緊握的力氣都已不夠,只是閉著眼睛斷斷續續地急喘著……那時 他整個人摸起來都是涼的,如果我再晚回來一刻,結果又會是什麼?而造成這種結果的是 誰、有能力影響阿德里安情緒到這種地步的是誰,您居然還來問我怎麼回事?這個問題不 是該問您自己嗎?溫、斯、特、劍、聖?」   即便不清楚事情的經過,蘇薩也能從好友心疾發作的事實猜到對方必然受了極大的委 屈。所以面對著那個明明造成了一切卻還在狀況外的男人,他說到最後已是咬牙切齒,連 那個當算得上尊稱的呼喚都盈滿了濃濃的敵意與諷刺。   但瑟雷爾卻已沒有餘力和他計較這些。   他只是喃喃重複著「不會的」、「不該這樣的」,試圖從記憶裡挖出他匆匆逃離二號 樓前的畫面、找出理應在他控制內的情況脫軌到如此地步的原因,腦海裡卻始終為阿德里 安睜著那雙漂亮的金色眼眸蒼白著臉茫然地看著他的表情所佔據,像是某種無言的抗議, 也像是在控訴他的愚蠢……和他的殘酷。   ──這就是他因為罪惡感和自以為為對方著想的可笑想法帶來的結果嗎?   他的話,竟然……將那個他最珍視也最在乎的孩子逼到了這種程度。   可,為什麼?   他臨走前明明確認過了的……有鍊墜上的緩和術在,絕對足以在阿德里安情緒失控到 足以危及生命前讓狀況平穩下的,又怎麼會──   思及此,回想起自己對著阿德里安說出的字字句句,隱隱意識到什麼瑟雷爾臉色一黑 ,隨即像是想確認什麼般無視於蘇薩的阻攔幾個大步行至床前、探手便由昏睡著的金髮少 年衣領處挑出了那條他昔日親手戴上的金色鍊墜。   ──乍看仍與以前並無二致的造型,可若用上了感知探查,便可發現這個足稱傳奇物 品的鍊墜已然徹底毀壞,不僅理頭的紫靈晶已然碎裂,關鍵的魔法陣組更已像是受了什麼 外力般微微扭曲變了形,以至於精密的結構就此失去了原有的作用,讓阿德里安本已控制 得好好的病於相隔十一年後再次發了作。   但這個鍊墜是他親手做的,強度如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非刻意破壞,又豈有用了 十一年就報銷的道理?回想起他當時為了拒絕阿德里安時說過的那句「讓你代替我所虧欠 的那個人好好活下去」,以及蘇薩剛才提過的、對方昏迷時右手仍揪著胸口衣襟的描述, 腦海中浮現的可能性讓瑟雷爾先前才剛升起的愧疚與自責瞬間化作了足以燒盡理智的憤怒 。當下再顧不得其他,雙臂一攬便將床上仍然昏睡的少年一把打橫抱起,隨即召喚出空間 裂隙一個邁步,就這麼抱著人消失在了寢室當中。   看了看空蕩的床鋪,又看了看轉眼間只剩下自己一人的寢室,覺得事情變化太快的蘇 薩一陣茫然,卻還沒來得及靜下心來釐清思緒,便給外邊匆匆響起的腳步聲打了斷……回 想起阿德里安提過的、洛瑞安內部存在的種種偵測和防禦陣法,知道麻煩大了的褐髮少年 暗叫不妙,卻仍只得暫時放下了對阿德里安的擔憂,努力在學院方面來人前擬出一個合適 的解釋理由…… * * *   『只要一想到師父是存著什麼心思把我養大、平時又是怎樣意淫我的,我就噁心到不 行。』   『您以為我當初為什麼突然決定離開法師塔出外歷練?還不是因為受不了您那樣的眼 神……只要一想到師父竟對我有著那樣骯髒的心思,說不定哪天就會憋不住爆發出來,我 就寢食難安,怎麼樣也沒法在法師塔繼續待下去。』   『你誤會了。』   『還記得我說過的嗎?當年之所以救你,是為了彌補昔日的遺憾……就為了能夠讓你 代替我所虧欠的那個人好好活下去,這些照顧自然都是應該做的事。』   『如果我的作為讓你產生了什麼錯覺,我很抱歉……但我不會,也不可能對一個孩子 ──而且還是我為了贖罪才接近的孩子──產生什麼不該有的想法。在德拉夏爾發生的事 是我的錯,但我希望你不要因此抱持著什麼期待……要是因此讓瑟琳娜或雷昂產生了誤會 ,我會很困擾的。』   阿德里安.克蘭西;阿德里安.法瑞恩。   明明之間隔了四百年的距離,明明已是徹底不相干的兩重身分,甚至還用死亡償還了 一切……可為什麼?   為什麼……在已經歷了那樣的痛後,重生一回,他還得再一次禁受這些?   ──就因為他仍錯誤地愛著瑟雷爾,就因為他心底仍有很大一部份將對方視若親子、 難以放下,所以便該遭受這樣的痛苦、便該一次又一次地……被那個孩子殘酷的言語所凌 遲嗎?   是他錯了吧。   是他一廂情願,同時抱著兩重身分愛著瑟雷爾、在乎著瑟雷爾;也是他自以為是地想 安慰對方、保護對方,卻忘了他想給的,並不一定是對方所需要的。所以,才會又一次重 蹈覆轍,因為那個孩子而付出了名為性命的代價。   可笑的是:這回,他根本沒有付出性命的覺悟,卻仍在恍惚間便感受到了那種死亡來 臨的感覺,然後才意識到這麼多年來幫著他穩住情緒的鍊墜……終於在他紊亂的精神波動 中徹底告廢。隨之而來的劇烈疼痛與迅速流失的氣力讓他給自己放個緩和術都沒有辦法, 更何況是打開空間拿出藥瓶?   知道自己把這條本來早就能夠脫離心疾威脅的小命玩成這樣,蘇薩一定會生氣吧?生 氣於自己的託大,也生氣於他不曾努力勸說自己盡快成聖解決隱患……與好不容易才重新 得到的生命相比,外表哪有什麼重要的?他在這一世得到了這麼多,又怎麼能夠……僅僅 因為瑟雷爾,便就這麼交出一條命去?   說到底,他早該放下了……抑鬱也好、歡欣也罷,日子是那個孩子自己在過,責任自 然也該是那個孩子自己承擔,他又何苦眼巴巴地上前討好幫忙,最後卻落得被對方奚落推 拒的下場?就算一時仍沒能放下,可讓時間耗著、磨著,那曾經深植他內心的情感,也必 然會有徹底消耗殆盡的一天。   所以,放下吧。   不要再懷著那可笑的父愛,也不要再一廂情願地陪伴對方、照顧對方了。蘇薩說得對 ,他真是白對瑟雷爾那麼好了……而這樣的錯,連犯一次都嫌笨,更何況他還犯了兩回?   如果……   如果他還能撿回一命、又或重生一回,他,一定會徹底放手,再不會對那個他曾視若 珍寶的孩子……有半點留戀。   ──這,是劇痛蔓延、氣力流失間,即將昏迷的阿德里安腦中最後閃過的念頭。   然後,他意識和身體間的聯繫便像是被掐斷了一般、再也沒能感覺到那陣陣讓人喘不 過氣來的胸痛。   可神智沉浮間,已死過一次的阿德里安卻仍能模模糊糊地意識到自己並未真如先前所 擔心的那樣就此殞命……思緒比平時遲鈍無數倍的狀態彷彿也證實了他模糊的感覺;畢竟 ,如果真已死亡,他失去軀殼束縛的靈魂應該能感到更為「自在」才對,而不是像現在這 樣,好像拖著什麼一般無比沉重,連安靜下來冥想也很難辦到。彷彿浸在泥濘中的神智讓 他終究還是放棄了比平時費勁無數倍的思考,而就這麼放空思緒休息著、等待著,直到一 股精純的能量乍然襲來、瞬間讓他恢復了知覺為止。   ──但重新掌握住身體的那一刻,還沒來得及放開感知探察周遭狀況的空間半神,便 被身上傳來的、一股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詭異觸感驚了住。   精確地來說,是嘴唇。   前一刻,他還因先前的發作而思緒凝滯神智恍惚;下一刻,他雖覺整個人不論腦袋又 或身體都在瞬間變得前所未有的輕鬆,卻也在同時感覺到了唇上一股陌生中隱隱透著熟悉 的柔軟濕潤。   ──那是……嘴唇的感覺。   ──有人……在吻他?   意識到這一點,本還有些恍惚的阿德里安悚然一驚;才剛恢復控制的軀體亦因而有了 瞬間的震顫。   察覺到這一點,上方的人微微一頓,原先覆於他唇上的溫軟就此移開,因過近的距離 而不住灑落面龐上的鼻息卻未消失……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已由周遭熟悉的氣息和自身升 不起分毫戒備的本能猜到對方身分的阿德里安心緒愈亂,一時也說不清自己究竟是什麼感 受,卻怎麼也沒有在剛經歷那麼一遭後便去面對那個孩子的力量。   可他雖仍閉著雙眼,身旁的人卻顯然沒有讓他繼續裝昏逃避的打算。   「我知道你醒了,阿德里安。」   屬於銀髮劍聖的嗓音悅耳依舊,聲調也稱得上和緩,但聽在仍假作昏睡的阿德里安耳 裡,卻能感覺到一種正極力控制著情緒的壓抑,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那種烏雲密布一般, 讓他遲疑片刻後終還是依言張開雙眼,望向了那個正用著異常親密的距離低頭望著他的男 人。   「伊萊……」   「……告訴我,阿德里安。」   看著一雙金眸仍然純粹如昔、回望他的模樣看不出半點心虛的少年,仍頂著劍聖殼子 的瑟雷爾銀眸微瞇,指尖沿著身下人精緻的輪廓無比曖昧地一點一點撫劃而下,及至掠過 他的下顎、頸項、鎖骨,然後落到了那衣領半敞的白皙胸膛前……   「你怎麼敢……在我、在那麼多人都費盡心思渴望你好好活著的情況下,還這樣輕賤 自己的性命?」   「……我不懂你的意思。」   換作以前,感覺到徒弟如此反常的狀況,他最先浮上心頭的必然是擔憂、最先脫口的 話語也必然是關切;可這一刻,他卻已再不願去思量、去顧慮那些,所以面對男人有些沒 頭沒腦的話語,阿德里安僅是眉頭微微一皺,便不冷不熱地這麼回了一句。   但這顯然不是瑟雷爾想要的答案。   他一向喜歡阿德里安這種乾乾淨淨、眸光清澈純粹的樣子;但此時、此刻,思及眼前 少年做過的事,對照起這樣「單純」的表情,便讓瑟雷爾感覺萬般的諷刺和憤怒。當下也 不顧會弄痛對方便一把扯過少年胸前的鍊墜拉到其視線前方,一字一句地道:   「不要告訴我你忘記自己做過什麼了……如果不是你刻意弄壞了鍊墜,今天又怎會發 作到連小命都差點丟了?就因為我說了那些話,你就作出這種事?你是想懲罰自己,還是 懲罰我……?」   「如果你不在乎,又有什麼好懲罰的?」   本欲脫口的辯駁,在聽到了對方後頭的話後終是難抑怒氣地化為了一聲滿載諷刺的反 問。即便後頸已因男人拉扯鍊墜的動作傳來陣陣疼痛,他卻連一聲疼都不曾喊,只是毫不 退卻地回望著對方,金眸深處盡是一片無懼與坦蕩。   可這實為譏諷的話語聽在男人耳裡,卻不啻於承認了他的推測。一想到阿德里安竟然 因為那幾句話就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甚至以此威脅自己,瑟雷爾一時痛得難以自已,右 手放開鍊墜高高抬起便欲一個巴掌揮下,但卻又在真正落上那張他從來就不捨得傷害的面 龐之時,化作了與目的徹底迥異的輕撫。   ──而自始至終,不論是他意圖揮掌、還是意味難明地輕輕撫摸著的此刻,阿德里安 筆直盯著他的目光,都沒有須臾偏離。那種徹底的坦然讓瑟雷爾心底一瞬間起了幾分質疑 的聲音,卻又在看見少年胸口那個再明白不過的物證後,被胸口縈繞的怒氣徹底掐了滅。   「是啊……如果不在乎,又有什麼好懲罰的?但我卻在乎了,阿德里安。」   他深深凝視著下方的少年低聲說道,語氣無比溫柔,卻又隱隱帶著幾分潛流暗湧的森 然……   「我下了那麼大的決心、耗了那麼多的力氣才能控制住自己在失控前將你推開……早 知道你會為此不惜以性命作威脅,當初我就不該顧慮那麼多。」   「伊萊……?」   感覺到對方言詞間蘊藏的不祥意味,腦中轉瞬湧起的強烈危機感讓阿德里安不由有些 不安地低喚了聲,同時身子一側就想避開對方過於壓迫的親近;不想身旁的男人卻像是早 有所覺一般、長腿一跨便翻到了他正上方阻止了少年的動作,同時單掌扣住少年雙腕反壓 過頂、徹底壓制著杜絕了他逃離的可能──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寧可用生命做威脅。」   望著身下彷彿燃燒的火焰般怒瞪著他的金眸,即便此刻充塞於胸口的不是怒氣就是想 不顧一切「回報」對方的衝動,瑟雷爾卻仍不由為那雙流光溢彩、更清楚倒映著自己身影 的眼眸所迷……仍空著的一掌情不自禁地撫上少年睜大了雙眼微微泛紅的眼角、小扇子般 不住顫動著的長睫、秀逸挺俏的鼻樑、軟嫩滑膩的粉頰……和那雙他不久前才吻過的,那 張微微濕潤而愈顯紅豔的雙唇。   這一年多來,他耗盡了多少心力才得以阻止自己用這樣的方式觸碰這個孩子,可先前 的一切,卻讓他的所有忍耐所有體恤都顯得無比愚蠢……既然這個孩子連自己的生命都不 曉得珍惜,那他,也不必再那般束手束腳了。   責任也好、罪惡也好……這一刻,他不想管、也不願再顧忌那麼多。如果推離這個孩 子讓對方自由的代價就是永遠失去,那他寧可……背負著更深的罪業,徹徹底底地將這個 孩子占為己有。   他的男孩,本來就該是屬於他的。而這一回,他不打算忍、也不會再忍。   「恭喜你,你贏了……阿德里安。不是因為責任、不是因為什麼可笑的贖罪,我確實 在乎你、在乎到恨不得將你囚禁起來,永遠像現在這樣生氣盎然地活在我為你布置的籠子 裡,只看著我、只屬於我、只因我而歡喜、只為我而難受……」   感覺著指尖傳來的濕潤觸感、看著少年因試圖想說些什麼而意外含住了他食指的雙唇 ,瑟雷爾銀眸微暗,卻沒有因對方面上瞬間浮現的羞惱難堪而就此抽離,而是拇指按上少 年下顎一個使力、迫使對方張開原先緊閉的牙關;隨後食指便這樣趁隙而入,在少年難以 置信的目光中侵入了那溫暖濕潤的口腔,毫不掩飾情色意味地恣意撫弄、翻攪起了那被迫 暴露在空氣中的齒關與粉舌。   「害怕這樣的慾望終會有讓我親手折斷你雙翼的一天,我一直忍著、按捺著、迴避著 ,然後才終於得以狠下決心將你推離……可既然你對此並不領情,還為此這樣輕賤我好不 容易替你保住的小命,那我也沒必要顧忌、忍耐這麼多了。」   「嗚……嗯嗚……」   意識到男人的話語意味著什麼,阿德里安吃驚地瞪大了眼,當下再顧不得逞強、他掙 扎著晃動頭顱就想辯駁什麼;可男人制著他下顎的掌與那根依舊於口腔中恣意挑弄著的指 ,卻讓少年喉間流瀉的話語最終只化作了幾聲不成調的呻吟。   而瑟雷爾即便清楚入耳的音聲並非源於情慾,卻仍被那樣悅耳的音色撩撥得眸色愈深 ……尤其隨著他將少年口中的敏感點一一掌握,少年一方面讓唇角不受控地淌流出唾液的 感覺弄得羞恥不已,一方面卻又因他的每一次碰觸而給刺激得眼角發紅,金眸間更已泛起 了一層生理性的淚水……那種在理性與情慾間掙扎的模樣讓上方看著的男人終是再難按捺 ,原先侵犯著少年口腔的長指驀然抽離,取而代之的,卻是隨著那張冷凝的俊顏下壓而再 一次貼覆上少年紅唇的溫軟。   ──即便已是第二回,可那種柔軟而溫暖的觸感,和這樣的碰觸所代表的親密意味, 卻仍讓曾渴望這一切渴望了那麼久的阿德里安瞬間紅了眼眶……回想起昏迷前才剛做出的 決斷、對照起男人此刻的進犯,難以言喻的諷刺與悲哀讓他終是再也難以承受地闔上了雙 眼,在屬於另一個人的舌頭侵入口腔的同時自眼角流淌下了淚水。   可有所覺察的瑟雷爾卻沒有因此停下。   相較於因少年頰上漫開的濕意而升起的幾分不捨,胸口翻騰的怒氣和幾乎要失去對方 的恐懼輕而易舉地便占了上風,讓他不僅未曾罷手,反倒還更進一步加大了輾壓般摩娑著 少年唇瓣的力道;而那原先只是試探性地輕輕舔劃著的舌,亦再無保留地纏捲上少年口腔 中滑膩的軟肉,半是含吮半是撩弄地恣肆索要了起來。   ──儘管之前已有過一回四瓣相交,但那時阿德里安仍在昏迷中,所謂的「吻」也只 是為了餵藥的權宜之舉,便已能夠感受到那雙唇的甜美,又如何能和此刻相比?隨著他每 一次加重力道的吸吮、每一次深探入對方口腔中的勾劃,身下纖細柔軟的軀體就會彷彿通 了電流般難耐地一陣輕顫,與自己交融的吐息亦像是難以禁受瞬間加重,再襯上變換角度 時隱隱自那雙紅唇中流瀉的低吟,遠比預想中更加美好的一切讓瑟雷爾箝制著少年的動作 依舊,原先跨在對方身側的長腿卻已強硬地插入少年纖細修長的雙腿間,膝蓋立起向上一 頂、就這麼隔著底褲摩擦起了對方的性器。   「嗚……」   感覺到那即使隔著衣物亦已足夠強烈的刺激,少年對情慾仍太過陌生的軀體一顫、呼 吸陡然轉為急促,卻沒有如預期的那般迎來胸口的窒悶與不適……那自腰脊而上的強烈刺 激與隨之直衝腦門的愉悅感讓阿德里安幾乎是轉瞬便軟了身子,意識亦陷入了名為情慾的 渾沌中,讓他前一刻還閃過的反抗念頭被徹底沖散,最終在男人雙管齊下的侵犯撫弄下就 此沉淪進了慾望的深淵當中…… --   「雖然這麼做有些趁人之危.....不過.....」   「我,本來就是個小人哪。」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8.161.35.19
arieshide:推!!!!!!!!! 01/21 00:04
righttttt:怎麼這麼容易就被吃了QQQQ太便宜瑟雷爾了QQQQQQ 01/22 1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