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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 永生相伴   大陸曆10290年一月,塞姆爾帝國無冕之王、精神系傳奇西法.恩塞德亡於新晉半神 裴督之主瑟雷爾.克蘭西之手,享年一千一百一十四歲。   西法.恩塞德的死,昭示的不僅是塞姆爾帝國在努泰爾政治話語權的降低,同時也是 一個新時代的開啟──因為一手導致了這一切的人,是努泰爾大陸上近萬年來的第二位半 神。   而且這位半神不是別人,正是四百多年前殞落、卻又在近年神秘復生的空間半神阿德 里安.克蘭西的弟子,裴督之主瑟雷爾.克蘭西。   這件事對整個努泰爾大陸帶來的衝擊,大致可以從幾方面來看。   首先,瑟雷爾.克蘭西的突破,意味著昔年其師的晉階並非單純的偶然或曾有過什麼 奇遇,而是因為阿德里安.克蘭西確實掌握了通向更高層次的道路,而且這個道路……甚 至是有可能互相傳授的。雖然瑟雷爾.克蘭西的天才舉世皆知,能順利突破也必然與那份 天資有關,但至少從他們師徒倆先後成為半神來看,只要能掌握對的途徑,誰都有機會獲 得那份機緣。   就如同聖階高手們努力朝傳奇突破時那樣。   再來,是大陸上各方勢力面對此事的立場和態度。   如果說昔年阿德里安突破時,大陸上還暗地裡存在著一些覺得他破壞平衡的實力太過 危險、應該想辦法除去的聲音,那麼當他和徒弟強勢回歸之後,就算是最心存忌憚的人, 也再不敢抱有這種念頭。   因為西法.恩塞德的下場,也因為瑟雷爾.克蘭西的手段與能力。   裴督之主能夠從當年四面楚歌的境地混到後來的一方之主,雖也是因為有恩師留下的 保命符在的緣故,但若不是他本身的心計手段,也不可能擁有如此成就……這樣的一個人 擁有了超乎旁人想像的能力,危險程度比起他那個更喜歡做研究教學生的老師高出了不知 幾百倍。   事實上,在很多人看來,如果不是有空間半神──雖然瑟雷爾.克蘭西也是,但這個 稱呼人們還是習慣用來指代其師──阿德里安.克蘭西制衡、管束這個弟子,整個努泰爾 大陸還真有可能給某位大陸公敵搞到進入恐怖時代的地步。所以各方勢力的頭頭腦腦分析 了一陣子,覺得就算用上陰謀手段或壓箱底的神器也不可能一次解決兩個人不出亂子── 萬一以為人死了結果又復活還得了──少數幾個知情的傳奇也都表達強烈的反對後,也只 得規規矩矩地縮頭做人了。   而在如何處理與兩位半神之間的關係上,不得不提的,就是梵頓帝國鬧出來的大笑話 。   雖然空間半神閣下在殞落四百多年後如何換了副身體回到人世的事,大陸上至今眾說 紛紜,但作為空間半神閣下現在這具身體的祖國,在與這位閣下接觸上,梵頓理應是存在 著相當優勢的。但也不知是現在作為梵頓倚仗的那位傳奇太過年輕,還是先前的傳承交接 沒做好,又或是此人因為是皇室出身、心態沒擺正,居然建議現任皇帝強迫阿爾法德.法 瑞恩將公爵的爵位傳給嫡子阿德里安.法瑞恩……如此安排看來像是在對那位閣下示好, 但大陸上多的是人精,又怎會看不出梵頓皇室這個舉動的潛在意思?讓「阿德里安.法瑞 恩」接手法瑞恩公爵的爵位,分明就是在暗示這位閣下終究還是梵頓的臣子……而這種事 ,就算那位閣下本人並不發難,大陸上其他幾個勢力也是絕對不會容忍的。   所以那一天,梵頓皇室才剛招來阿爾法德.法瑞恩下達這個命令沒多久,法蘭聯合王 國、海德城邦等幾方勢力就已嚴正對梵頓皇室提出了譴責,認為他根本是在汙辱偉大的空 間半神閣下;而算是半個當事人的裴督之主瑟雷爾.克蘭西更絕──他直接在法瑞恩公爵 府設置了一個無形的結界,只有人格品行與對空間半神閣下的態度符合他標準的人才能進 屋,而能夠進到裡面的法瑞恩家族成員,才算得上是他認可的法瑞恩族裔……雖然不是沒 有人腹誹他一個姓克蘭西的管那麼多做什麼;但連空間半神閣下都不曾出面駁斥或阻止, 這個決定便也自然而然地為眾人所接受了。   其實他的這種做法,對努泰爾大陸上那些傳奇以上的高手來說也未嘗不是一種極好的 借鑑。   這個世界雖然沒有「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說法,但族中出了個傳奇,帶掣著整個 家族光耀騰飛的事還是常常可以見到的。只是騰飛的結果往往是家大業大、子弟眾多,少 不得就會有拿老祖宗的名頭恣意妄為的惱人家伙在……若只是小打小鬧也就算了;但要是 因此惹到了什麼不該惹的人,對那位搞不好連自己到底有幾世孫都不清楚的傳奇高手自然 是相當倒楣的事。而裴督之主的做法,便無疑為此提供了一個解決之道。   但姑且不論日後會不會有其他強者仿效他用這種方式來篩選出值得自己庇蔭的族人, 單就瑟雷爾.克蘭西的干涉而論,便如同將現存的法瑞恩家分成了兩支──一支是符合他 標準,有資格自稱為那位閣下的族人、並且由此享受到有一個半神親戚當靠山這種好處的 ;另一支則是不符合他標準的,如果敢在外胡亂自稱與空間半神閣下有關並妄圖藉此得到 什麼利益,任何人懲戒了他都會得到裴督方面的謝意。   這種方式一方面避免了某些愚昧又自以為是的親戚壞了空間半神閣下的名頭,一方面 也是對梵頓帝國那種可笑做法的反制──有裴督的引領和其他勢力的先後響應,自此而後 ,「法瑞恩」之名的尊榮便不再是源於梵頓賜與的公爵位,而是那位閣下的存在。得到承 認的法瑞恩族人,就能被視為那位閣下的親眷而在整個大陸上受到尊崇與優待,豈不比當 梵頓的臣屬、時刻受到帝王的猜忌防備要好上許多?   至於給強行「劃地」出來的法瑞恩公爵府,裴督之主直接在梵頓皇室開口前扔了當年 他和梵頓皇室的協議出來,上面表明那塊地早在四百多年前就已經由梵頓帝國的領土裡劃 分出來成為他的私產了──本來按當年皇室的想法,瑟雷爾.克蘭西和吉莉安公主的後代 也算是皇室中人,克蘭西公爵突破後也不可能會有興趣繼續霸著這個小小的爵位,所以這 塊地的所有權也自然而然會回到流有皇室血統的「克蘭西」族人手裡……只是當年梵頓在 裴督之主落難時落井下石地解除了他和吉莉安公主的婚事,還派人在全國發佈了通緝,裴 督之主如今沒反過來直接滅了皇室就已經相當客氣了,更何況他想要的只是那一塊本就屬 於他的地?而最後的結果,自然只能是梵頓默默地又簽了一些讓他們後悔不已的協定,並 且對自家的那位傳奇高手產生了強大的怨氣。   塞姆爾和梵頓這兩個大陸上最強大的國家──至少原本是──都在這場勢力更迭中吃 了虧,而明顯拿到好處的,除了理所當然的裴督外,就是海德城邦了──且不說半神閣下 當年本來就是海德城邦出身,他對洛瑞安也有著相當深厚的感情,自然不介意給予相當的 回饋。不過海德城邦本就是個相對鬆散的政治聯盟,四個城市雖然在實力上都分別有所提 升,卻也還沒到足以改變整個大陸格局的地步。整體來說,努泰爾大陸各方勢力的強弱關 係雖然有所轉變,但卻是相對和緩而平靜的,並沒有給生活在大陸底層的一般人民帶來太 大的影響。   ──事實上,除了裴督現在可以開放旅遊這點大家比較關心外,一般民眾對於此事的 關注,更多還是集中在空間半神閣下究竟是怎麼死而復生的……還有他和徒弟之間究竟有 什麼恩怨糾葛愛恨情仇上。   前者麼,感覺太過深奧了,就連聖級法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大家胡亂吹一吹扯一扯 也就沒什麼好說了;但後者麼,那可就是男女老少都可以參與討論的問題了──雖然當年 諸如「空間半神是個戀童癖」、「裴督之主不堪受辱憤而弒師」之類的說法都已隨著西法 的死被各國官方強烈澄清了是侮蔑;可即便相隔了四百多年,這兩師徒最後還是超越師生 關係在一起了卻是不爭的事實……雖然師生戀什麼的在大陸上其實也並不罕見,但經歷過 這麼多波折的還真是少之又少,所以便不免有人對這師徒倆人的戀愛過程提出了一些猜想 。   第一種說法,是當年空間半神閣下確實已對徒弟有了非分之想,裴督之主卻因不願成 為依附老師存在的小兔子而拒絕,沒想到卻陰錯陽差地換了老師的死亡,讓裴督之主痛心 之下夜夜悲泣悔悟,更在老師重生後不惜裝嫩勾引拐人上床……這個說法無疑是最接近真 相的;可相對於某人威震大陸三四百年的魔頭名聲,空間半神閣下的品行無疑要好了上萬 倍,自然很難讓人相信他會對徒弟做出什麼事來;相較之下,多數看過某隻「小金絲雀」 晶石顯影的人更願意將「戀童癖」之類的名聲安到裴督之主的身上……也因而有了第二種 說法。   第二種說法,認為師徒倆四百年前就是單純的師徒而已,是裴督之主對重生後的老師 產生了非分之想,才詭計用盡將疼他疼到了極點的老師拐上床這樣那樣……這個說法得到 了雷昂.法瑞恩和艾提安.蘇薩的一致支持;但據裴督方面的知情人說,瑟雷爾.克蘭西 閣下是相當長情且專情的的人,絕對不可能是那種因為空間半神閣下太可愛才會把人拐入 歧途的變態。   於是便又有了第三種說法──指稱當年其實是裴督之主先愛上了老師,但空間半神閣 下一心埋首鑽研學問不予理會,所以裴督之主一時心冷下就選擇了政治聯姻,卻不想因此 讓西法.恩塞德有了對老師下手的機會。為此,裴督之主四百餘年來潛心報仇並努力復活 老師,一顆赤誠之心終於打動了復活後的空間半神閣下,換來了對方的回應。   除了這三種主流說法外,一些雜七雜八的、諸如相愛相殺、虐戀情深、養成馴服之類 的說法也都有,裴督之主在其中的形象或者深情或者變態或者其渣無比,但空間半神閣下 的形象卻大多溫和單純,也算是變相洗清了他在這幾百年間被侮蔑的名聲……事實上,也 正是看中了這一點,雷昂和蘇薩才會努力忍住了不對此多做干涉,只在聽到有人稱讚裴督 之主專情時回一句「他就是個變態」而已。   但這些人如何做想、又是用什麼眼光來看待自己的,瑟雷爾從不曾介意,阿德里安也 已徹底看淡了這些……對他而言,這世界上真正值得他放到心上時時顧念著的,也就只有 瑟雷爾、哥哥、瑟琳娜和蘇薩而已。所以為了能夠盡可能地陪伴、甚至留住這些人,阿德 里安沒有像自己曾經習慣的那樣長年關在法師塔靜修,而是選擇了定居法瑞恩家,並重新 開始在洛瑞安邦立大學任教。對此,裴督之主雖然因為沒能如預期地天天霸佔著師傅而難 免遺憾,卻依舊選擇了尊重與陪伴。他無視於雷昂的強烈抗議住進了阿德里安的房間,並 死皮賴臉地跟著師父跑去洛瑞安當起了史上最強的助教。雖然科立耶等人曾經不止一次暗 示過希望這位大人能多花點心思在裴督的建設管理上,卻都被瑟雷爾以「潛在情敵太多」 擋了回去。甚至就連洛瑞安放暑假的時候,這位大人也不肯回裴督盡責任,反倒還用「現 在該換師父陪我了」為理由拖著阿德里安跑掉,讓雷昂為此氣得跳腳,也讓五位執政官徹 底死了心,只能認命地擔起了隨著裴督的繁盛日復一日加添的工作量來。   至於暑假的時候,裴督之主到底做了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仿效瑟雷爾前世一些小說的內容,夫夫倆隱瞞身分跑去冒 險而已……當然,因為大陸上存在著顯影晶石這種東西的緣故,容貌大體上已是家喻戶曉 的兩人也是特別改換了形貌才出去的──阿德里安直接變成了成年的容貌;瑟雷爾則是因 為銀光獵隼的真實身分還未曝光,便照樣拿來用了──以二人的實力和見識,就算刻意壓 制在了聖級的強度,也已足夠在大陸上橫行無阻了。所以不到一年的時間,風系法聖尼爾 達.柯林斯.溫斯特的大名,便已迅速傳遍了整個傭兵界。   儘管隨之而來的影響,讓裴督之主幾度深深後悔起了自己的決定。   就如此刻。   大陸曆10293年 夏   傭兵之城.伊洛瓦底 酒吧「白橡樹」   「你就是尼爾達.溫斯特吧?」   伴隨著一縷迥異於酒吧內木質氣息的香風,一陣銀鈴般的嗓音,驀然於酒吧角落一處 相對隱蔽的卡座旁響了起來。   ──作為一間由精靈經營的酒吧,白橡樹走的向來是注重隱私的高端路線;像這種普 通傭兵酒吧裡習以為常的、一進來就指名道姓問「你是某某某吧」的場景,在白橡樹其實 並不那麼常見……也因此,幾乎是這道嗓音一落,四周不論是不滿被打擾又或單純好奇的 客人,都不約而同地將目光對向了聲音來處,卻又隨即因入眼的場景而微微愣了下。   聲音來源處,除了剛才出聲的那名年輕女子外,還有兩個年紀看來都在二十八、九歲 左右的青年男人。女人的模樣看來不過二十左右,是個外型相當亮麗的褐髮劍士;兩個男 人則一個穿著法師袍、一個穿著劍士裝,不論氣度、裝備和實力看來都相當不錯。能進到 白橡樹的多是在伊洛瓦底混得不錯的角色,一看到兩人標誌性的金銀髮、想到女子剛才的 那聲「尼爾達.溫斯特」,又怎會猜不出他們的身分?只是一想到傭兵界隱隱綽綽流傳著 的某個說法,和卡座裡同姓溫斯特的兩個男人緊挨著對方的落座方式,酒吧裡的「知情人 」便不由露出了幾分古怪的神色,張大耳朵進一步關注起了那邊的狀況來。   「……有什麼事情嗎?」   望著眼前容貌陌生的年輕女子,尼爾達.溫斯特──變成青年模樣的空間半神阿德里 安.柯林斯.法瑞恩.克蘭西閣下禮貌中帶點困惑地開了口,英俊的面容卻因身旁男人突 然示威般攬上他腰身的手而染上了薄薄緋色──幸好在酒吧昏黃的光線中並不明顯──問 :   「我想我應該沒有見過您才對,年輕的女士。」   「我是安德莉亞.恩萊.西德瑞克,傳奇劍士尚.西德瑞克的孫女,今年十九歲,八 級劍士,想和你以結婚為前提成為一同冒險的搭檔,不知你意下如何?」   女子──安德莉亞似乎是那種性格爽朗、直來直往的類型,雖然近前「唱名」時的表 現有些唐突,但後來回應的用字遣詞和語調卻都十分得體……只除了一上門就直接求「搭 檔」的發言外。   所以此言一出,那些「知情人」都因有好戲看而瞪大眼睛露出了興奮的表情,算是當 事人的銀髮劍聖卻是臉色一黑,毫不客氣地冷聲道:   「小女孩,你看不出來這個人不管是生活上感情上還是冒險上都已經有主了嗎?」   說著,他還不忘宣示性地側頭吻了下身旁人的唇……阿德里安面上的霞色因而又更深 了幾分,卻沒有拒絕,也沒有分毫不悅。而這種任由身旁的人替他出頭的態度,無疑便證 明了對方的話與兩人之間的關係。   見狀,安德莉亞神情一黯,卻沒有理會銀髮劍聖的話語,而是毫不放棄地直接坐進了 卡座,伸手握住金髮青年的纖長秀氣的手掌,道:   「尼爾達──請容許我這麼稱呼你──我現在雖然只有八級,但成聖絕對沒有問題, 而且我爺爺跟洛瑞安邦立大學的校長,那位風系傳奇莫列斯.米拉莫維奇大師很熟。如果 你和我在一起,爺爺一定會願意幫你引見,讓你得到更好的提升──相對之下,他雖然已 經是劍聖,但這幾年卻沒有什麼顯著的成就。和這個人在一起,只會埋沒了你而已。」   「你──」   「很抱歉,西德瑞克。」   沒有讓身旁炸毛──阿德里安覺得徒弟前世記憶裡的一些詞彙真的很有趣──的瑟雷 爾和少女嗆起來,金髮半神溫和但堅定地抽出了被女子握住的手,用同樣溫和卻生疏的語 氣開口道:   「如果我僅僅是因為跟你在一起能得到比較多好處就移情別戀,那也絕對不是個值得 託付的人選了……伊萊或許不是這世界上最好的人,卻是我最想要的那一個。所以抱歉了 ,我只能拒絕你的心意。」   「……但你就像我想的一樣好。從聽到了你的事情開始,我就一直很想見你……爺爺 一直希望我能找一個能陪我一起冒險成長的人做伴侶,他說這樣之後才不會因為摯愛離去 、自己卻還有很多很多年可活而痛苦……你真的不考慮嗎,尼爾達?」   「很抱歉。」   阿德里安溫聲道,同時抬臂回擁住身旁的男人,進一步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如此舉 動讓看著的少女神色更顯黯然,卻還是點點頭、說了聲「我明白了」便由卡座上站起了身 。   ──但她卻沒有馬上離開。   帶著些許不甘心地,少女才剛踏出卡座一步,便又回過頭掃視了眼一旁已經恢復應有 風度的銀髮劍聖,然後對著正自舉杯飲酒的金髮青年突如其來地又道:   「你知道他喜歡小男孩嗎?」   空間半神閣下到口的酒因而有些狼狽地嗆了下;一旁的銀髮劍聖則是臉色馬上又黑了 回去,卻沒有急著反駁,而是邊拍了拍情人的背幫他順氣邊拿出手帕替他擦了擦唇角。   但決心要給情敵找麻煩──她是真的覺得自己比伊萊.溫斯特更適合尼爾達──的少 女卻沒打算只扔下這麼一句疑問便罷手──見金髮青年忙著嗆咳無暇詢問,她有些無奈地 收起了自己也同樣掏出來的手帕,解釋道:   「他之前有十年的時間都在法瑞恩家──就是那個法瑞恩家──寄宿,據說和當時裝 成普通孩子的『那位閣下』感情相當好。但後來因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那位閣下匆匆離 家跑去了洛瑞安讀書,他也在不久後追了過去……據說後來還發生了些什麼事,讓阿爾法 德.法瑞恩暗示可以將『那位閣下』送給他當情人作為拉攏,卻被雷昂.法瑞恩殿下阻止 ,然後把他轟了出去……幸好『那位閣下』仁慈,沒有出手懲戒,不然他早就不知道湮滅 到哪去了……這件事你知道嗎?」   「咳咳咳……」   那個據說被變態喜歡的「小男孩」有些尷尬地又是一陣咳;一旁的銀髮劍聖則是表情 微微有些扭曲,卻沒有急著跟情人表忠心,也沒有試圖澄清什麼……稍微有些出乎意料的 情況讓安德莉亞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卻在左看看、右看看,發現兩個人確實沒有為此爭 執的跡象後,嘆息著調轉腳步離開了此地。   聽少女的聲音走遠,瑟雷爾當即起身把卡座周圍的簾布拉起,並在施了個隔音魔法阻 絕外人的偷聽──這在白橡樹也算常見──後將頭一把埋到了師父頸間,有些委屈地道:   「師父……你看蘇薩和雷昂都把我的名聲弄成什麼樣子了。」   雖然不曉得那個叫安德莉亞的小女孩究竟從哪裡聽來那種離譜的話,但從她的用字遣 詞來看,這種說法一定少不了那兩個人的推波助瀾……瑟雷爾不是不知道就算他這麼撒嬌 抱怨了,師父也多半不會拿那兩個人怎麼樣;可若師父因此心軟,能得到什麼好處,自然 就看他怎麼爭取了。   明白徒弟心裡的那點小算計,阿德里安有些無奈地笑了下,卻沒有揭破,只是輕摸了 摸銀髮劍聖柔順的髮絲,順著反問道:   「但這個傳言也不完全有錯……不是嗎?」   「師父──」   「『伊萊』對小阿德里安做的事……難道不能算是『喜歡小男孩』的證據?」   「呃……十四歲應該算少年了?」   「但我還記得第一次的時候……有聽見你喊過『我的男孩』。」   「……就算是那樣,我也不是喜歡『小男孩』,而是喜歡我的小阿德里安而已。」   覺得有些一失足成千古恨的裴督之主忿忿不平地道,可一想到當年阿德里安稚嫩的身 體第一次在他手掌心裡達到高潮的美好,便又覺得那個失足失得還是相當美好的──至少 如果有機會重來,他多半還是會再做出相同的決定。   而這份心思、這種「無悔」,自也透過靈魂鏈結讓阿德里安感覺了到。   雖然覺得徒弟自從和自己解開心結兩情相悅後,整個人便感覺越來越孩子氣了,但只 要一想到那個曾經在每年的9月13日跟他見面的裴督之主是為什麼會有那樣「成熟」的表 現的,金髮半神便覺得徒弟果然還是活潑一點好──就像四百多年前,他們曾經一起度過 的許多個日子那樣──所以縱然對瑟雷爾的想法偶有無奈,阿德里安卻還是頗為受用地收 下了這句情話,並問:   「離暑假結束還有一段時間……你想再去接個任務玩玩嗎?還是直接回法師塔?」   聽似單純徵詢意見的話語,隱藏著的卻是某種彼此都十分清楚的暗示……明白師父的 意思,裴督之主眸光微暗,卻沒有馬上答應,而是在感知了下周遭的情況後忽地笑了笑:   「就這麼回去……師父不覺得有些可惜嗎?」   「嗯?」   「這次在外面試過幕天席地的滋味了……那在這種……看似私密,卻一不小心就可能 會被其他人發現的情況下呢?」   這番話,瑟雷爾是用有些低啞的嗓音耳鬢廝磨著貼在對方耳邊說的,更在言詞流瀉的 同時還不忘配合著──或者該說蠱惑著──探手握上了金髮青年腿間被法師袍遮掩著的物 事,低笑道:   「誰也看不出來吧……師父看起來精緻俊秀、溫文謙和的樣子,下面……卻有著這麼 驚人的份量。『伊萊』還沒有『嚐』過師父呢,師父就不想試試嗎?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的……把銀光獵隼壓在身下狠幹?」   裴督之主誘惑人的功力一向很強,不過簡單幾句,話中暗示的場景便讓聽著的金髮半 神因腦海中浮現的想像而有些難以自禁地吞了吞口水……只是沒被徒弟「壓在身下狠幹」 的時候,阿德里安的自制力一向是超乎一般人想像的強,所以他只是有些無奈地制止了徒 弟已經開始套弄著的手,嘆息道:   「這種地方做起來也不舒服……既然『伊萊』是第一次,不是應該換個更好的地點? 」   「可是很刺激……那種隨時都有可能暴露的緊張感……」   「除非你撤掉隔音結界,不然哪裡有暴露的可能?」   「……也對。」   伴隨著這恍然大悟的二字,裴督之主還真的就在師父驚詫的目光中撤下了原先的隔音 結界,讓阿德里安瞧得一時有些無語……但看徒弟性子起了,一時半刻還真不可能放棄, 金髮半神思忖片刻後,終還是重新放了個隔音結界、半妥協地道:   「那……我幫你?」   「嗯?」   「就是……我一直沒試成功的,用口……」   以阿德里安的個性,自然不可能將話說得太白。但聽著的人可是瑟雷爾,又怎會不清 楚師父指的是什麼?這種結果雖然離他最開始想像的有點遠,但一想到師父願意在這種場 合幫自己口交,裴督之主卻也忍不住興奮了起來,便有些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好吧……」   其實是多少有些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態度,但阿德里安一向將他寵到了骨子裡,自然不 會介意這些──回想起自己之前幾次嘗試這個都沒做到瑟雷爾射的情況,某種程度上有些 挫敗的金髮半神也有些給激起了好勝心,遂一個俯身拉開男人褲頭掏出那根他早已無比熟 悉的性器,即使「成年」了也依舊粉嫩的雙唇一張,便將男人粗大的圓頭含了住。   開頭的部分因為嘗試過很多次,所以他也算是熟練了。右手配合著套弄仍然柔軟的柱 身,他雙唇滑動鼓動口腔輕輕吸吮著男人性器的前端,同時以舌在那最為敏感的小孔處來 回打圈,時而勾劃挑轉、時而舔弄抵輾……不多時,掌中的肉柱便已一點一點脹大硬起; 而上方男人的吐息,也在他的舔吮中一點一點變得粗重起來。   聽著熟悉的粗喘、感受著唇齒鼻間俱縈繞著的、屬於銀髮劍聖的雄性氣息,明明只是 打算用嘴巴幫對方服務而已、明明瑟雷爾先前說的還是讓自己在這個地方幹他,阿德里安 早已被教得太好的身體卻仍不由自主地被那股氣息勾得渾身發燙、腰間酥軟,已無數次被 口中的東西狠狠操弄過的後穴更已起了幾分難以啟齒的騷動……他有些難耐地微微挪動了 下腰臀,同時轉移注意地張口將男人含得更深,卻沒留心到男人發覺他下身的動作時一瞬 間轉深的眼眸……回憶著以前瑟雷爾幫他做這個的方式,阿德里安側過頭繞著柱身將之完 全舔濕後,便重新從圓頭將男人含住,然後調整頭顱的角度逐寸將男人粗大的性器盡根吞 入了口中。   「嗚……」   儘管阿德里安成年狀態的「承受度」比少年時期好上些許,但「伊萊」的性器完全硬 起時的圍度和長度都十分驚人,以至於金髮半神雖勉強將之吞到了喉頭處,嘴巴卻張得十 分痠疼,喉頭更是給壓迫得不斷本能地收縮作嘔,讓那雙金眸不由溢出了幾分生理性的淚 水……可那種像是被人欺負蹂躪一般的表情卻只更加添了銀髮男人的慾望,而因先端處不 斷感受到的緊絞忍不住邊撫摸著青年帶淚的臉龐邊嘆息道:   「呼……師父……真好……看你幫我做這個……」   而聽著的阿德里安自然不可能、也沒有辦法回答。   他只是努力適應著口中被男人性器塞滿的感覺,嘗試著開始上下晃動頭顱取悅對方, 並強迫自己不去懷念、不去渴望被這根肉柱狠狠插入瘋狂搗弄的感覺……可就算只是用嘴 ,那種熟悉的氣息和與真正性交極為相似的動作卻仍如一隻無形的手不斷撩撥著金髮青年 已被調教得太好的身體,讓他腰臀間無意識地輕晃越發明顯,一雙長腿情不自禁地交互磨 蹭著,便連那雙盈著淚光的眼,都已不自覺地染上了驚人的媚意。   瑟雷爾早已太過熟悉師父的一切,又怎會不曉得對方此刻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可回想 著師父此前幾次「失敗」的經歷,他卻沒有讓銀髮劍聖主動伸手去觸碰師父的腰臀,而是 真身直接傳送到了卡座內,然後在正忙著跟伊萊的東西奮鬥的阿德里安反應過來前一把勾 抱起金髮青年的腰臀讓他從坐姿轉為伏趴,隨即邊舔濕手指邊撩起金髮青年的法師袍,扯 下對方的底褲便將兩根手指一口氣插入了那已難耐地不斷收縮起來的小穴。   「嗯……!」   男人稍顯粗魯的動作不可避免地給金髮青年帶來了些許不適;可緊接著而來的、男人 手指熟練的抽插摳弄,卻讓阿德里安才剛稍稍繃緊的腰身又在快感下迅速軟成了一攤水… …他眼神有些複雜地趁抬頭吮住前端的時候瞥了眼後方的黑髮男人,卻終究沒有阻止對方 用手指侵犯自己的動作。熟悉的歡愉隨著男人手指技巧的撩撥不斷竄上腦門,讓早已熟知 這些的金髮青年情不自禁地款款擺動起了腰臀試圖迎合對方,原先以口取悅銀髮劍聖的動 作卻也因而有了片刻分神……察覺師父的不專心,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的瑟雷爾 也不知是該感嘆自己將師父「教」的太好還是太失敗,卻還是操控著讓銀髮劍聖伸手扣住 了青年下顎,低頭問:   「師父還要嘗試下去嗎?如果這麼不專心……是不會成功的。」   「嗚……」   因嘴巴被塞滿而無法回答的阿德里安低低呻吟了聲,卻像是給激起了好勝心般猛地又 給「伊萊」來了次深喉……知道對方的打算,瑟雷爾挑了挑眉,也沒有阻止師父的挑戰, 只是安撫地讓「伊萊」輕摸了摸青年那頭柔軟的金髮,真身卻在同時抽出手指單手解開了 褲頭,將那根單單是透過靈魂感受到師父的動作就已硬到不行的性器抵上了青年水光淋漓 的穴口……下一刻,他已然雙手擒握住青年微微震顫的腰身一個使力、將自身性器一鼓作 氣地插進了那那已被他用二指攪弄得十分柔軟的小穴當中。   「嗚嗯……!」   驟然被身後的男人一口氣插到深處,即便阿德里安確實發自身心地渴望著這些,亦不 由給那撞擊的力道與身體被硬撐開的感覺激起了些許不適……只是他畢竟已被教得太好, 幾乎只是兩三個呼吸的時間、短暫的衝擊過去後,甘美的感覺便隨之復甦,讓他情不自禁 地腰背微彎輕輕顫慄,而在後方的男人開始抽插的同時努力地配合著晃動頭顱,用同樣的 節奏取悅起了銀髮劍聖塞滿了他嘴巴的粗大肉柱。   「師父……!」   儘管被口腔包裹的感覺和被後穴緊緊絞著的有些差異,可金髮青年上下兩處都將男人 們的性器吞得極深,「伊萊」的前端更是每一次被吞入都正巧頂在了他的咽喉處,以至於 那種緊緊收絞的感覺分毫不遜於真身被那處銷魂的小穴拼命往裡吞的緊窒,更因師父的迎 合而讓這種抽插吞絞的快感被控制在了一種幾乎同調的地步……尤其看著師父全身衣服整 整齊齊,只有褲子被自己脫了一半露出白皙的臀丘讓他侵犯,容納著銀髮劍聖性器的小嘴 更已因張合過度而有些控制不住地自唇角淌出了一縷銀絲,那種近似淫辱對方的態勢更成 了最後一根稻草,讓本沒想做到這個地步瑟雷爾瞬間理智盡失。當下已然操控著讓銀髮劍 聖扣按在青年後腦的掌微微使勁迫使對方加快來回吞吸的動作,真身更是猛然加大了抽插 的幅度、力道和節奏,近乎瘋狂地狠狠蹂躪起了身前正用不同方式同時承受著兩個男人侵 犯的青年。   儘管是自己堅持要做下去的,可這突然加劇的力道卻讓承受著的阿德里安一時有些禁 受不住,卻因連嘴巴都被塞滿而只能用喉音發出幾許細碎的嗚咽……這一刻,比起主動以 口取悅,他覺得現在的自己更像是正被對方用那根粗大的性器狠狠操幹嘴巴,卻即便感受 到了極為強烈的不適,亦不由給自己此刻淫亂的狀態與正被瑟雷爾這樣恣意玩弄著的事實 挑起了更為強烈的歡愉……只要一想到自己現在正用什麼樣的姿態同時承受著瑟雷爾兩副 身軀的侵犯,那種興奮感就會讓身體感受到的每一點不適也都轉化成快感,然後越發加添 著將他推往只有對方才能給予他的極致歡愉所在……   「師父已經很習慣了呢……同時和『伊萊』、瑟雷爾一起做的感覺。」   望著身前柔順伏趴著任由自己恣意操幹他上下兩張小嘴的青年,欣賞著對方即便在這 樣淫亂的狀態下都仍帶著一絲乾淨氣息的容顏,那種想將對方徹底玩壞的嗜虐慾更為加深 ,可同樣深切的愛憐,卻也拉鋸著不斷於心頭蔓延……所以即便唇間仍助興地說著能刺激 對方羞恥心的話語,裴督之主卻已在狠狠搗弄著對方後穴的同時將手探向了青年下身已然 汩汩流起蜜水的性器,而在確認對方確實享受著這一切後故作羞辱地將掌上沾著的淫水抹 上了青年白皙的臀丘。   「很喜歡吧?被兩個男人同時這樣幹……被我這樣完完全全地佔有你……你看,前面 都濕到這種地步了,如果不是師父還穿著衣服,搞不好抹遍全身都沒問題呢……你說對吧 ?」   「嗚……」   「喔……我忘了,師父前面的小嘴也被『伊萊』幹著沒法說話……不過你放心,就算 師父沒開口,我也知道你要什麼……因為我們是彼此的唯一……呼、也是……這世界上最 親密最接近的兩個人……」   伴隨著近乎低喃的話語,瑟雷爾抽插的頻率未緩,卻已再難按捺地俯下了身、吻上了 師父染滿了淚水的眼角。隨之由靈魂深處傳來的深深愛意讓承受著的阿德里安心神一顫、 腦間一白,終是在男人又一次配合著狠狠佔有他的同時到達了極限,再難按捺地於卡座的 椅墊上射出了股股精水。   而裴督之主也沒能堅持多久。   幾乎是在阿德里安釋放那一刻,瑟雷爾真身埋在師父後穴的性器就已在緊窒腸壁的瘋 狂收絞下射了出來;銀髮劍聖雖然慢了一些,卻也在感受到來自靈魂另一側的歡愉後有些 失控地牢牢按住了師父後腦,挺動著腰身狠狠插入、將自身的慾望盡數射入了金髮青年的 咽喉中。   ──因為「伊萊」插得極深,已經處在失神狀態的阿德里安雖感受到了喉間的濕潤與 腥澀,卻沒有被男人的精液嗆到氣管,而是依循著本能毫無阻礙地直接嚥了下去……如果 不是男人退出時不可免地將前端殘留的一點白濁沾到了青年唇上,只怕誰也不會相信青年 只是微微紅腫的唇方才曾怎麼樣瘋狂地被另一個男人蹂躪過。   只是不論身體的恢復力再好,方才激烈的歡愛帶來的極致歡愉與隨之而來的後勁都讓 承受的阿德里安一時有些緩不過來,即便「伊萊」和瑟雷爾都已先後退出,他卻仍失神地 維持著先前被人恣意侵犯的姿勢,不僅一張紅腫的雙唇仍然半張著,裸露在外的臀丘縫隙 亦可見到粉嫩濕潤的小穴像是不滿足地不斷急遽收縮,些許男人退出時勾帶出的精液沾染 在大腿內側,呈現出了足以勾起人某些陰暗慾望的媚態……好在瑟雷爾總算還記得他們現 在到底在什麼地方,真身吻了下師父的唇算做道別後便傳送回了法師塔冷靜;「伊萊」卻 是狠狠慣了口冰水後才得以壓制住把師父撈到懷裡從下面再幹一次的衝動。當下連忙拉起 了師父半褪的底褲遮住了那太容易讓自己失控的春光,同時引動規則清理了沙發上和師父 法師袍上沾染的污漬……直到腿間伏趴著的青年終於緩過氣來,他才輕輕摟住師父腰身, 問:   「好些了嗎?」   「嗯……」   阿德里安輕輕應了聲,卻在坐起的同時感覺到了下身微微淌出的一股濕潤,不由夾緊 雙腿、身子一僵,微有些氣急地問:   「裡面……你怎麼……」   「師父……這裡的客人差不多都知道我們的關係了,剛剛我們又拉起簾子放了隔音結 界,你覺得裡面在做什麼,外面的人會猜不到嗎?」   銀髮劍聖邊整理著彼此的衣物邊低笑道,「『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清理得 面面俱到……裡面當然都是要回住處才清的──師父不覺得偶爾感受一下這些,也是一種 樂趣嗎?」   「……你只是想看我為難害羞的樣子吧?」   「不行嗎?」   在師父面前從來不會掩飾自己頑劣性格的裴督之主反問道,右手卻已在揉了下對方的 臀瓣、換來了青年情不自禁地顫慄後轉而圈抱住對方腰身將他扶抱起,解開隔音結界拉開 圍簾走出了卡座……四周客人投來的目光讓即便被當作是「小金絲雀」都不覺如何的阿德 里安一時竟有些難以禁受,更因徒弟灌在身體裡的精液正隨著他的前進一點一點流出來的 那種羞恥感而忍不住裝作不支地將頭埋入了銀髮劍聖肩頭……好在瑟雷爾也清楚師父情潮 未褪的模樣有多誘人,並不打算讓其他人有細瞧的機會,便拿出披風將情人牢牢包裹住, 而在出了白橡樹後匆匆尋了個隱蔽的角落直接傳送回了法師塔,徹底阻絕了旁人任何一絲 窺探的機會…… * * *   ──從許多許多年前,當他第一次看到那個孩子抱著自己嚎啕大哭、感覺到自己懸著 的心驟然落地的那一刻,阿德里安就知道,自己本來寧和定穩的心境,將會因這個孩子而 掀起無數波瀾。   因為他從沒有像在乎這孩子一樣在乎過一個人、也從沒有像這樣不惜一切地付出所有 ,就只希望能讓那孩子展顏歡笑,能讓那孩子健康成長,直到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人。   他其實並不在乎那個孩子是否足夠強大,但是當他發現那孩子有著超乎常人想像的天 分後,卻仍不由自主地產生了期待。他期待那個孩子能夠傳承他的知識、掌握他所擁有的 力量,然後以此為根基,走上屬於自己的輝煌道路。   曾經他以為這也是他身為「父親」和「師長」諸般期望的一環;可經過了這麼多事之 後,驀然回首當初,他才發現自己對瑟雷爾的期待,或許都不過是因為兩個字。   寂寞。   他在探究真理的道路上走得太遠,以至於雖得來了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名為「永生」 的「獎勵」,卻讓他每每在獨自入眠的夜晚裡陷入了難以言說的迷茫。   他的親人早在數百年前就已一個個逝去了,年輕時代稱得上朋友卻還活著的人也不多 ,雖然有著強大的力量跟漫長的生命可以追尋自己想要的東西,但他卻從沒想過真理就是 自己的一切了……如果滿心都只有對知識的追求,這個世界上又何必要有「阿德里安.克 蘭西」這個人?因為他不論再怎麼研究、判明、釐清,也就只是「看」見更多這個世界本 來就存在的事物而已……而他卻連這份成功的喜悅,都無法與人分享。   因為他們不懂。   所以,他一方面用著常人難以想像的幅度不斷朝前邁進,一方面卻又在質疑自己這麼 做的意義與正確性……直到那一天,他撿到了那個孩子,開始試著讓自己的生活融入屬於 另一個人的色彩,然後就此走向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不知從何時起,他又體會到了那種研究的樂趣,卻並不把這份樂趣當成生活的重心, 而只是他跟那孩子分享討論的素材;不知從何時起,比起鎮日感受著規則的奧秘,他更願 意將時間花在陪伴那孩子身上,而僅僅是看著對方的笑容,就感覺到整個世界都有了色彩 。   就從那一刻起,他想:如果永生是因為能夠長長久久地陪著這個孩子,那「它」的確 是個美妙的禮物,而非過於窮究真理的詛咒。   他愛這個孩子,勝過了世上的一切。   所以,當他發現這份愛有一部份變了質,比起再容易不過的囚禁,他選擇了放手;所 以,即便那份愛被狠厲如刀的話語所割裂踐踏,甚至因而將他推向了死亡,他也依舊不惜 所有地想要保護對方。   甚至,在他已無限接近那份他曾全心追求的至高秘奧時,只因為那孩子的一聲呼喚, 就選擇了重回人世。   ──這份愛誕生的時間並不長,帶給他的感受之深,卻是過往數百年從未有過的。他 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種反覆糾葛、卻又無法放棄的躊躇,也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種體無完膚、 狼狽欲死的感覺。可即便如此,那份愛卻也只是疲憊了,休息了,而從不曾……真正削減 過分毫。   或許就像瑟雷爾說過的,他們的相遇,是早已註定好的。他此前的迷茫此前的寂寞都 是為了在見到那孩子的瞬間感受到亮光;而那孩子前生種種的缺憾,也都是為了在此生品 嚐到真正的美好。   所以儘管迭經波折,儘管各自都有所迷茫,他們,卻終究還是在一起了。   是師、是父,是親人……卻也更是愛人地。   ──雖然,在將對方也拉上「永生」這條路的那一刻,他也曾經擔心過瑟雷爾會否在 無數日月流逝後的某一天心生厭煩……對他,對活著,也對這個世界;可胸口不斷呼求的 希冀卻還是讓他牽著對方的手走到了這條路上,讓自己不必再繼續孤單下去。   儘管不論是他還是瑟雷爾,所活過的歲月,其實都比「永生」要來得短上太多太多。   他們仍未見識過世間的一切在歲月流逝中徹底變樣,也仍未見識過所有熟悉的事物都 已消亡、獨留自己仍存活在世上的空寂;他一直裝得很堅定、很堅強,但卻在握著那隻手 時暗暗畏懼著可能到來的憎恨,與背離。   傳說眾神之戰的發生,就是因為對永生的厭棄;如果他們真到了那麼一天,又會是什 麼樣的結局?在嘗到被瑟雷爾所愛的歡欣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真的可以只怨不恨;但現 在,光是想到對方可能捨棄自己的結局,他就能感受到那種彷彿要撕裂了靈魂的痛,與恨 。   直到那一天。   ──明明只是很小的一件事而已。   他一向很縱容瑟雷爾的索求,不僅僅是因為將對方視作孩子般的疼愛,也是因為他能 夠從那份索求中獲得的安定感。所以他不管再怎麼羞恥,也總是放任對方為所欲為,然後 在瑟雷爾帶給他的歡愉與痛楚中體會到自己被對方瘋狂渴望著的事實,並因此得以安定那 顆總是虛懸著的心。   可那一天,當他趴在卡座的椅子上,用任何一個人看到都會覺得是被凌辱的方式承受 著那孩子近乎粗暴的侵犯時,明明自靈魂深處傳來的、那種瘋狂的嗜虐慾與佔有慾幾乎都 已淹蓋過了那孩子的所有理智,明明他絕對足以承受對方更進一步的索要,但那孩子卻還 是被某種情緒拉扯著恢復了理智,然後低下身來憐惜地吻了他……明明是那麼小的一個動 作,卻讓他在頃刻被湧入靈魂的愛意所淹沒,以至於再沒能撐持下去,就那麼達到了高潮 。   因為,在那一刻,即便理智已被吞噬殆盡,他的心,卻定了下來。   他想,這樣的瑟雷爾,就算真的活得膩了,也會為了陪著他而繼續活下去。   他想,這樣的瑟雷爾,其實才不可能有活膩的一天;因為那孩子總能想出更多花樣來 折騰他,卻也在同時,愛他。   ──那一天晚上,他們難得真的沒再折騰什麼地睡了。瑟雷爾在他身邊總能很快入睡 ,他也一向如此──雖然睡眠對他們其實並不必要──但那天卻不同。   或許是心底的震撼仍然存在,他就這麼躺在床上、給瑟雷爾抱在懷裡,近乎迷戀地看 著那個孩子定格在二十三歲的眉眼,然後回想起彼此相遇以來的種種……他知道瑟雷爾心 底其實一直在意著當初將他「喚」回、以至於他和那近在咫尺的寶座失之交臂的事;但這 一刻,看著那個即便熟睡都能這樣牽動他心緒的孩子,阿德里安知道,他並不後悔。   如果踏上更高境界的代價是棄絕了這份靜好,那麼,他寧可不要。   ──之後,他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自己又回到了那個流動著光影的長河、交織著世界經緯的奇妙所在。曾經被他 背離的寶座就在前方三步處靜靜矗立著,這一次卻已再沒有那孩子泣血的呼喚引走他的注 意……他看著那個寶座,心裡很清楚那意味著什麼,可即便心底確實有某處不斷騷動著要 他踏上前去,他也不曾有所行動。   因為他知道,即使是永生、即使是終極,失去了那孩子,他得到的再多,也都只是空 茫。   回想起那孩子混雜著孺慕、深愛,以及某些陰暗佔有慾的眼神,他並沒有太多遲疑地 便再次背離了那個寶座,卻在轉身的瞬間驀然感覺到了緊緊包握著掌心的熱度與拉扯的力 道……意識到那是什麼,他有些怔忡地回眸,就看見瑟雷爾不知何時也出現在了那個奇妙 所在,雖然對周遭難掩好奇,卻還是笑著指了指前方,說:『師父,你該過去了。』   『……你呢?』   他問。   而那個黑髮黑眼的孩子只是舉了舉彼此交握的手:『我不是正牽著師父嗎?我是為了 師父而來到這個世界的,又怎麼可能讓師父丟下我離開?』   瑟雷爾說得那麼樣篤定;而他的靈魂深處,也再鮮明不過地感受到了對方的這一份信 念……所以他最終邁開了腳步,一步,兩步,三步,直到真正來到了那個至高的寶座前。   然後,在他想到該怎麼兩個人一起坐下前,被那孩子先一步按進了椅子裡。   『瑟雷爾?』   他有些詫異地問道,同時嘗試著想將對方也拉著一起坐下,卻看到那個孩子搖了搖頭 ,然後雙膝跪落在他的足前,將頭埋進了他的膝間。   『師父忘了?』   那孩子柔聲說,『像我這種個性,沒有師父在前面領路,是不會前進的……而且比起 完全的獨立或超越,我更想要的……只是被師父所眷顧,所疼愛。』   『瑟雷爾……』   『對不起,師父。通過了法則檢定的我,不可能把任何事物擺在你之前。』   有些嬉鬧的語氣,帶著的卻是再真摯不過的感情……明白這一點,他終究沒有拒絕, 只是抬手捧住了那個孩子的臉,情難自禁地印下了一個並不帶有太多情慾的吻。   ──在之後,他便由夢中醒了過來。   他依舊置身法師塔,依舊躺在自己房間的那張大床上,身邊也依舊躺著他在乎深過一 切的人,就好像之前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場夢,夢裡的一切也只是虛妄……可看著瑟雷爾, 感受著自身以及外界的一切,他卻能清晰感覺到這一「夢」前後天與地的差別,感覺到那 種他曾經無比渴望、追求過的「清晰」。   僅僅是一個「夢」,他依舊是他,卻也不再是入睡前的他了。   但瑟雷爾並沒有能達到他所達到的。   那個孩子依舊停留在半神的境界,甚至連和規則的相連程度,都不曾有所提升……可 相對於此,他卻能清楚感覺到彼此在靈魂鏈結上的完全,完全到他們無論分隔得多遠都能 互相牽引到彼此,完全到這世上再也沒有力量能讓他們分離。   而意識到這一點的那一刻,阿德里安哭了。   他順著那個孩子的擁抱無聲地在對方胸前流著淚,滿溢於心的卻是歡喜與感恩……直 到身前的人察覺到異樣滿懷擔憂地醒過來追問他怎麼了,他才笑著搖了搖頭,然後第一次 全然主動地誘惑了對方,將又驚又喜卻又不敢置信的瑟雷爾拖入了彼此都十分熟悉的歡愉 當中。   ──那一天、那一刻,他想,縱然他們終將會在歲月的流逝中失去些什麼,也唯有這 份情意,這份渴望,會永遠牽繫著彼此,讓他們遇見什麼,都會互相攙扶著繼續往那看不 見盡頭的道路邁進──   永生,相伴。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1.240.214.217 ※ 文章網址: http://www.ptt.cc/bbs/BB-Love/M.1418102840.A.FFE.html ※ 編輯: crasia (111.240.214.217), 12/09/2014 13:27: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