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換上了一身的長衫馬褂。樣式並不花俏而相當簡單。然而,這衣
著一改,男人的身上便再也找不出一分莊稼人的氣息。
因為他本來就不該是個莊稼人。開始下田,也只是這三年的事。
三年前,他還是京裡名躁一時的威遠將軍,長年出征在外,戰功彪炳,也深
受士兵們的愛戴。他忠君愛國,皇上要他抵禦外侮,要他戡平內亂。他一一照做
,常勝不衰。外族只要一見他的旗就不敢進犯,反賊一聽他要出征就立刻散了。
原先內憂外患不斷的國家,在他崛起的幾年間恢復了太平。
但是國家太平了,皇上的心裡卻不太平。
民間,威遠將軍的名聲早就超過了皇上。大家只想著出生入死為國爭光的威
遠將軍是大英雄,哪裡還記得京裡有個養尊處優鎮日沉溺逸樂的皇上?
所以皇上急了。威遠將軍不能留,卻也不能除掉他。所以只好讓他遠離朝廷
,讓威遠將軍不再是威遠將軍。
「你多年爭戰,功高苦勞……也該是好好休息安養的時候了。朕會賜你富田
百甲,黃金千兩。你就解甲歸田,告老還鄉吧!」
充滿惋惜與不捨的向他說了這麼一番話,但最可笑的是當年他不過三十二。
不過本來就對功名無所戀棧,是以倒也乾脆的「告老還鄉,解甲歸田」了。
而今,也已是三年過去了……
昔日的威遠將軍邵霂禕,如今也不過是個鄉村的地主罷了。
不過……打從他退隱至今,尉遲玠還是第一次來看他。
昔日,邵霂禕手下有三員虎將:勇猛過人精於帶兵殺敵,雖不諳兵法,卻很
能激勵將士士氣的楊旭、熟知兵法,深受愛戴的司馬嘯雲﹔以及沉靜寡言,卻能
洞悉情勢,極為冷靜內斂的尉遲玠。
尉遲玠是一個很特別的人。他雖然聽邵霂禕調度,但卻不是像楊旭及司馬嘯
雲那樣的認定與信服。邵霂禕清楚,尉遲玠在尋找,尋找一個能夠甘願讓他鞠躬
盡瘁,死而後已的人為其效力。而自己並不是那個人。
不過他不會在意這些。他在意的只是尉遲玠的突然來訪。
彷彿會發生什麼事一般……隱隱約約的,有某種預感在心底成形……
「讓你久等了,抱歉。」
入了偏廳拱手一揖,帶著的是儒氣也是豪氣。
「不會。」禮貌性的回以一揖,尉遲玠依舊是不變的內斂,面上見不著多餘
的情緒。「此來只是受人之託。有個人想要與你認識一番,你見不見?」
直接了當的說出目的,拐彎末角向來不是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
雖然知道他必定是有目的而來,但邵霂禕卻仍是因此而更添訝異:「是怎麼
樣的人?竟然能讓尉遲兄替他牽線?」
「……明日正午逸仙樓一見即可分曉。」
淡淡一句脫口,原先無表情的面容之上卻令人詫異的閃過一抹柔和。
快速而難以教人捕捉到。
邵霂禕並沒有發現,只是因為尉遲玠的這番回答而露出了苦笑。
「看來是得去一會了……想必是個不平凡的人吧?」
「確實如此。」簡單的一答,繼而,拱手:「不便多留,告辭。」
話聲方了,已自轉身離去。
望著尉遲玠離去的身影,邵霂禕不由得一陣嘆息。
雖然是隱約有了預感,卻終究是因為好奇而答應了。
畢竟,能讓尉遲玠為其效力……這個人必定有什麼足以吸引住他的特別之處
。像這樣的一個人,邵霂禕很想見見。
「明日正午嗎……」
喃喃自語著,不覺間已是陷入了沉思。
--
挖坑填坑挖坑填坑挖坑填坑挖坑填坑挖坑填坑挖坑填坑挖坑填坑挖坑填坑挖坑填坑挖坑
坑 填
填 坑
坑 這叫自討苦吃 挖
挖 坑
坑 填
填坑挖坑填坑挖坑填坑挖坑填坑挖坑填坑挖坑填坑挖坑填坑挖坑填坑挖坑填坑挖坑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