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先後進了電梯裡。
只有兩個人的電梯快速的往三十樓的總經理辦公室上升。
傅祺茗刻意避開了男人,而將視線停駐在不斷改變數字的樓層顯示上。
他還在思考著該怎麼面對他。
或許他的夢正是一個警訊。相隔十四年,他的出現雖然讓他放下了心,但那
眼神中不變的霸道與執著卻象徵著潛藏已久的問題的爆發。
他們的生命確實該有所交集,但不該是那樣的,不該是……
思緒的延伸,刻意的迴避,讓狹小的空間靜謐得無比沉重。
男人仍然將目光直鎖在傅祺茗的身上,用著一種執著、霸道,卻又有些溫柔
的眼神。
那是一種貪戀的緊鎖。十四年的時間太長,使得長久以來的渴盼,從相見的
那一刻起就化為最直接的視線緊緊鎖住,貪婪而奢侈的將他的身影映入眼底。
凝視著,將心底渴望的進一步接觸壓抑下來。電梯升往三十樓的時間並不久
,卻因心底強烈的渴望而顯得極為漫長……好不容易,終於到達了三十樓。
電梯門緩緩開啟,二人一同離開了那狹小而沉悶異常的空間。傅祺茗一個眼
神示意另一位特助先行離開,然後才領著男人一同進了辦公室。
將門鎖起,拉起百葉窗。瑣碎的動作,卻是在爭取更多的時間讓自己弄清該
如何面對這久違的重逢。曾經既期待而又恐懼,但真正面對時還是無措為多。
但男人卻已無法再繼續忍耐下去。就在傅祺茗拉上最後一扇百葉窗的同時,
男人已是一個箭步上前,自身後將他緊緊擁住。
埋首於他的頸際,放任鼻息落上有些蒼白的側頸,擁住的動作帶著霸道的佔
有慾──「茗……這十四年好長。我已經想你想得快瘋了你知道嗎?」
當初選擇離開的是你……乍聽男人足可稱為情話的言語,腦海中最先浮現的
卻是這麼一句。傅祺茗微微蹙起了眉頭,沒有推拒的動作,卻以言語畫出了最明
顯的界線:「放開我,祺楠……對於我這個兄長,你不該以這樣的方式表達懷念
吧?」
「你明知道我從來不承認『傅祺楠』這個名字,不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
。我不承認那個男人給我的名字。我是齊紹楠,而你在我心裡,從來就不是兄長
……」
齊紹楠因傅祺茗以刻意的點出關係回應自己的思念而有些不悅。語音停頓,
扳過傅祺茗的身體讓他面向自己,而後,俯首以唇擦過他的唇瓣……「你是我的
茗,一直都是。」
「不論你承認與否,你都是我的弟弟,我都是你的兄長。」
俐落的反駁了他的話語,傅祺茗掙脫了那份不應該存在於兄弟之間的擁抱。
脫序的行為更加深了心裡的紊亂,無形的壓力籠罩著心頭……刻意的避開了他,
逕自行到位子上坐了下來……「為什麼離開?」
長久以來的問題,在相隔十四年後終於問出了口。
突來的佔有,突來的離去。一夜情狂之後面對的罪惡感與滿室空寂,讓他情
何以堪?詢問出如此問題,心裡卻已刻意忽略分別前違背倫常的一切。
察覺到了這一點,齊紹楠心緒微地一沉,幽暗的眸中隱約的染上了分危險的
色彩……事實已成定局,他以為他能逃避嗎?
「為了你,也為了我自己。」簡單的答案出自那迷人的嗓音,「我說過,我
遲早會離開那個屋子,自己創造未來……我發過誓,在我達到目標之前,我絕不
見你。現在我已經達到了,所以我來見你。」
「這就是你任性的消失十四年的理由?」語音卻仍微微帶上了慍怒,因為擔
心。「你音訊全無,就那樣消失了……你可知道這會讓人多麼擔心、不安?」
或許是情何以堪,但他是他最重要的弟弟,他又怎能不擔心不驚慌而漠然以
對?
乍聽此言,齊紹楠幽暗的眸一瞬間柔和了些許。他果然還是在乎他的不是?
「會擔心我這個私生子的人只有你,茗……其他的人,不都省得麻煩?」
柔和的音調,因早已認清現實所以並沒有分毫的無奈。但,言者無意,聽者
有心。傅祺茗當下已是胸口一緊。
「既然明白我會擔心,又為何要那樣不聲不響的離開,毫無音訊?這十四年
來,我一直都在找你。」
「我說過了,因為我發了誓……不這麼做,我就無法下定決心,有你在身邊
,我會太容易就安於現狀。」
傅祺茗是他唯一一個留在那個屋子裡的理由,但他卻不能真的就那麼終其一
生。所以他離開,將想見他碰他的渴望化為動力督促自己,然後他成功了,而終
於能前來見他的茗……「而現在,我要你留在我身邊,茗。我不強迫你放棄現在
的一切,我只要你留在我身邊。」
乍看平淡的話語,隱含的意義卻是絕對的違逆倫常
「我從來就不曾離開,離開的人是你。」
清楚他話中隱含的意義,卻又不願傷他,傅祺茗只得迴避的做了回答。
見他刻意規避,齊紹楠心下又是一陣不悅,索性乾脆的挑明了說:「我要的
不是兄弟的關係。我要你以情人的身分留在我身邊。」
「無論你要不要,我們都是兄弟,也只會是兄弟。血緣的關係,基因的關係
,都不會因為你的話語而有所改變。」
再一次的強調了血緣強調了兄弟的關係。傅祺茗語音鎮定而堅決,試圖以此
消除齊紹楠錯誤的情感。
兄弟就該是兄弟,不該產生那樣的感情,更不該有那樣的肉體關係。
但齊紹楠只是因他所言而蹙起了眉頭。原先有所緩和的幽暗眸子,重新染上
了危險的色彩。
「上過床的關係,也不會因為你的避開而有所改變。」
反擊了他的話語,終於是邁開步伐行至他對面,雙手扶案居高臨下望著那坐
在桌前的人影。「你不要忘記了,我們早已不能算兄弟。正常的兄弟,又怎麼會
發生性關係?正常的兄弟,我有怎麼可能會對你有那麼深的執著與感情?」
「那是個錯誤。你那時年少輕狂意亂情迷,還不能夠完全明白是非對錯。」
「年少輕狂?意亂情迷?如果只是這樣,我又怎麼可能再離開十四年後仍然
同樣執著?如果我不明白是非對錯,那你呢?那個時候的你,難道也不明白是非
對錯嗎?」
質問得理直氣壯,齊紹楠的言語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逼迫著傅祺茗。
這個質問,太過犀利也太過不留餘地。
傅祺茗不想傷害他,但此時卻不得不如此。
「『在乎我,就不要拒絕我……』這樣的話,又是誰說的?」
就算明白是非對錯,卻仍無法拒絕,因為那樣不安的眼神,因為那樣不安的
話語。然而此時,卻必須以此作為反擊。
聞言,齊紹楠身軀一震,雙眸瞬間已是一抹受傷。
「你的意思是……你只是同情我、可憐我?」
「我在乎你,楠。你是我最重要的弟弟……也是我唯一在乎的人。」
他眼眸裡的受傷,讓傅祺茗瞧得心痛。避開反問的試圖安撫,卻只是讓齊紹
楠受到的傷害更大,而眼眸之中的危險色彩亦是更深。
但見齊紹楠一個俐落的躍起,在傅祺茗反應過來之前,已穩穩的落在了他身
前。
那是學過武術的人才有的俐落與輕巧。
「如果在乎……那你為何不過問我的『成功』究竟是什麼?為何能成功卻又
讓你,讓傅家的人查不到消息?」
雙手扶上了桌沿,將他禁錮在自己的身體與座椅之間,齊紹楠嗓音依舊迷人
,卻已如同眼眸一般帶上了危險……「因為我混黑道,你明白嗎?雖然我不想承
認,但多虧了那老頭的遺傳,現在我已經達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了。
十四年的時間很長,長得足夠讓我由無到有,習得一身出眾武術。」
「你真正想說的,是什麼?」
仍自維持著鎮靜,傅祺茗眼眸卻已因那緊貼著自己的溫熱身軀而閃過慌亂。
而齊紹楠捕捉到了。唇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容:「我想說的是……現在的
我,有力量對你用強。」
語音初落,已然攫住了傅祺茗的雙唇恣意掠奪……右手粗暴的扯開他的領帶
衣釦、腰帶以至於長褲的拉鍊。傅祺茗一手推拒一手欲阻止齊紹楠的動作,卻仍
然是晚了一步。
重要部位被緊握住讓他一瞬間失了力氣的軟了身體,被狂亂吻著的唇讓他無
法發出抗議的語句。身體遭遇到異常粗暴的愛撫,快感湧生的同時痛楚也同樣蔓
延。他蹙緊了眉頭,理智強烈的抗拒著這樣的行為。
不該這樣!他們是兄弟,就算同父異母,卻仍血緣相繫的兄弟。一次的關係
已是逆倫,又怎能容許錯誤再度發生?不該這樣!不該這樣!
理智的抗拒強烈,身體的直接抗拒卻起不了作用。當年十三歲的齊紹楠之所
以能和他發生關係,完全是因為傅祺茗的不忍推拒。但現在的情形卻非如此。年
已二十七的齊紹楠在力氣上佔了絕對的優勢,而傅祺茗靠著本就已透支的體力更
是沒辦法推開他。
前端已然濡濕,意識開始無法完全依照理智進行。他的吻他的愛撫奪去了傅
祺茗所有力氣。腦中一片昏眩,推拒的動作不自覺的減弱。而齊紹楠更是趁著這
個機會進行下一步的工作。
抱起他的身體推開椅子掃落公文讓他仰躺在辦公桌上,扯落他礙事的西裝褲
。解開拉鍊露出單因他的反應就已勃發的慾望。手指粗暴的探入他的穴口摩擦揉
按。輔助以前端的愛撫,緊緻的內部出人意料的放鬆得快速。明白差不多了,齊
紹楠冷絕一笑,抬起他的雙腿挺身進入他的體內。
等了十四年,他要的始終是他,也始終只有他。為了得到他,他會不擇手段
也會不惜一切……
「嗚……!!」
傅祺茗昏沉的意識在齊紹楠強行進入的瞬間變得清明,被鎖住的唇間流洩出
悲鳴,雙眸中流露著無以復加的痛苦。一錯再錯,他到底該怎麼做?該怎麼面對
……這所有的、失序的錯誤的一切?
體力的流失令意識昏沉,而痛感卻又一次次拉回了意識。傅祺茗雙眸毫無焦
點的仰望著,滿心的無力感讓他突然間很希望能夠逃離一切不再涉入……
逃離一切,不再……
但,他必須……阻止楠再錯下去啊……
一口氣深入至根部,沒有分毫體諒的就開始抽刺撞擊那溫熱的內部。齊紹楠
仍舊封住了傅祺茗所有的言語,因為他不要聽,他不要聽他拒絕不要聽他勸解不
要聽他說他是他的兄長而他是他的弟弟。
他從來沒有將傅祺茗當過兄長,從來沒有……
他要他,不論用什麼手段,不論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慾望逐漸達到飽和,而終於解放於他的體內。鬆開了他的雙唇,退出了他的
身體。定神細視方才被自己粗暴蹂躪的身軀,一度迷亂的眼眸,如今已然恢復了
平靜。
那樣的平靜,卻讓齊紹楠瞧得心頭一亂。狂亂後會有如此異常的平靜,往往
代表他已下了什麼決定……那份平靜,帶有了些許的……冷漠。
本來已然堅定的想法因而受到了擾亂,四目相接的同時氣氛亦隨之凝結。
「這就是你想要的?」
而打破了沉默的,是傅祺茗異常平淡的語音。
眼神與語調都有了改變,彷彿在他眼前的已不再是那個「楠」……
「我所想要的,自始至終就只有你而已,茗。」
重新穩定了心緒,齊紹楠堅定的語音脫口,幽暗的眸中溢滿那過深的執著。
「為了得到你、將你留在身邊……我會不惜一切。」
「不惜一切?那麼,你何不拍照存證好威脅我?」帶上了分冷漠的語音,不
再是過去淡淡的柔和。「如果你堅持以這樣的眼光來看待我,那麼,我也沒有必
要將你視為我所認識的『楠』。」
那是他的決定,也是他試圖挽回一切的方法。齊紹楠那錯誤的情感應該導正
。關係既已發生,現下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力避免再繼續錯下去。
所以,不惜威脅斷絕彼此的關係。若他執意錯下去,他也只能狠下心來。
齊紹楠因他所言而蹙起了眉頭,一時間卻是無語。
他沒有想到,傅祺茗會不惜──
但見傅祺茗一個使力撐起身子推開了他,逕自取來面紙拭去自穴口緩緩流出
的溫熱液體……令人難堪的動作,卻強迫自己平靜面對。屬於自己的鮮血與屬於
齊紹楠的灼熱填滿體內,擦拭著的手,不自覺的微微顫抖著……
已無暇再去處理體內殘留的痕跡,他的心理幾乎已經快要無法承受這樣的事
實了。傅祺茗拾起衣褲著上,卻是難以使力……意識朦朧間,只覺得雙腿一軟,
當場就往後倒了下去。
「茗!」
齊紹楠本自蹙眉思索究竟該如何做出個最適當的抉擇,卻在此時看到了他的
不對勁。匆忙扶住了他,仔細一瞧,方才仍然刻意表現出平靜的俊雅臉孔之上,
已有著太多的疲倦。
有生理上的,而更多是因為心理上的──
「你……」還好嗎?明明是關心的,最後的三字卻說不出口。
傅祺茗虛弱的扯了扯唇角,平和的笑容卻比哭泣更令人心酸。
「你是我最重要的弟弟,楠……」恢復了溫和的語音,就好像剛才的冷漠僅
是錯覺。「所以,我不想失去你……」
語音方了,整個人當下便已昏睡過了去。而那帶上了一種乞求味道的語音,
讓齊紹楠的內心深深刺痛著。
幾乎,當場就要做下承諾……雖然說,最後還是忍下了衝動。
因為,他知道自己是沒有辦法成為他的「弟弟」的……
「你睡吧。我不會做什麼的。」
對著昏睡的他,這是唯一能做出的承諾……將他橫抱起放到了一旁的沙發上
,脫下西裝外套披上他的身,並讓他將頭枕在自己的腿上。
如果傅祺茗不是撐不下去了,是絕對無法接受的吧?畢竟,之前自己之前才
確實的強暴了他。
優美的唇形勾勒出了一抹淺淺的苦笑。笑容極淺,卻也極其苦澀。
如果不是執著太深,或許就不必搞到這種地步了。為了得到他,可以不擇手
段不惜一切的地步。
但正因為在乎因為執著,所以他絕對不會放棄。
望著傅祺茗的倦容,突然,意識到了自己太過躁進的方式對他只會是一種逼
迫與傷害……
這是出乎意料之外的發展,他沒有想到傅祺茗會對彼此的事情抗拒到這樣的
程度,甚至不惜以斷絕關係作為要脅……他本以為依傅祺茗對他的在乎,是不會
這麼做的。
或許,他應該是著緩和些,讓傅祺茗能夠慢慢的接受。
就像當初,他由憎惡到慢慢接受,甚至對茗產生了感情一般……
不覺間,腦海中已是昔日的回憶浮現……苦澀的笑容,染上了些許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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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愛,是沒有道理可言的。
越是愛,就越是想欺負。
我的愛正在昇華中,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