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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始的腳步仍然平穩,卻在離開了那間總統套房之後變得倉皇而且虛浮…… 傅祺茗將自己關入樓層盡頭的一間儲藏室中,不住低喘。   他不明白自己的倉皇是打那兒來的,更不明白胸口隱隱作痛的原因為何。   貼合的軀體,淫靡的氣味……   一股噁心感湧上喉頭,令傅祺茗無法控制的一陣乾嘔。   胸口的痛楚逐漸變得強烈……酸意與怒氣隨之湧生,溢滿於心。   他明明沒有理由生氣的,不是嗎?   齊紹楠能夠轉移目標不是他所一直期望的?不論齊紹楠對那個少年的看法如 何,他都應該為此而鬆了口氣才是……然而此刻卻非如此。   厭惡而又憤怒的感覺交雜著某種酸意啃蝕著理智。傅祺茗雙拳緊握,試圖忍 耐並釐清自己的思緒……   「茗……」   此時,身後低喚入耳,腳步聲逐漸靠近……傅祺茗強壓下紊亂心緒,以著慣 常的平靜回眸:「我不是有意打擾的,抱歉。」   他那樣平靜的態度,令齊紹楠胸口激起一抹痛楚──為什麼他的表情會是如 此平靜,如此不在乎?   但……他如果不在乎,又為何會跑進這種地方來?   「他只是個男妓。」解釋著的語調,而趨步上前將他擁住:「對不起,我不 該……」   「你不需要道歉,楠。你已經長大了,你的生命掌握在你手中,想要怎麼做 都是你的自由。」語調仍然是偽裝得極好的平靜。傅祺茗掙脫了他的擁抱,卻沒 有回頭面對他的打算……因為,在落入他懷中的同時,明白了種種情緒的原因: 那是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   而他不該嫉妒,不是嗎?「我今晚就要回台灣了。抱歉,沒能多留幾天。」   「你要走?」   縱然清楚他該是在乎的,但面對那如此平靜的說要離開的態度,齊紹楠胸口 便已是火氣上湧。理智開始燃燒,雙眸在瞬間染上深沉慍怒:「為什麼要走?你 就這麼厭惡我?還是說,你不相信我?」   「楠,你知道我不是這麼想的……」   「那麼,你是怎麼想的?我不懂,所以請你告訴我。」   語調亦是轉為深沉壓抑,雙手硬是扳過傅祺茗的身子讓彼此眼神相對,抓著 他雙肩的手勁微微加重:「跟我說清楚,茗……」   「你有的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公司出了點事,而且我在這裡也會妨 礙到你的工作……」頓了頓,「下次再見,不要刻意這樣安排……想做什麼就直 說,你沒有必要這樣騙我不是?我們是親兄弟,不是外人。」   話中所指的,自然就是齊紹楠將他騙出去然後在他的房間和人上床這件事。   不該存有的嫉妒仍舊存在,卻仍刻意維持平靜……   「你,不懂我這麼做的原因嗎?」面對傅祺茗的平靜,縱然知道不該,齊紹 楠卻已再難隱忍:「我從來不承認我們是兄弟,從來不!」   齊紹楠緊抓著傅祺茗雙肩,深沉的眸中流露著強烈的痛苦。連日來一直避著 的部分,終於是被搬上了檯面。   「但是,事實不可能改變的,楠。我們是兄弟,在我眼裡,你永遠是我的弟 弟……」肩上傳來痛楚,卻仍是忍下了的以溫和而幾近於安撫的語調回答。   但這樣的話語,只是令齊紹楠更加痛苦。   回想起先前的情形而不願強迫、傷害他。然而……   「如果……」語音突然變得異常平靜,「今日我們不是兄弟,你,會愛我嗎 ?」   如此的言語入耳,讓傅祺茗的身軀為之一震。   如果今日他們不是兄弟……   他,是否就會對他……   那種莫名的嫉妒的源頭,似乎已經悄然而現。   隱藏在名為「手足」的情感之下的……那一直被壓抑隱藏著的、不尋常的在 乎……   異樣的情感湧生,雙唇卻在傅祺茗得以弄清之前被牢牢吻了住。   抓著雙肩的手鬆了轉而摟住腰部……齊紹楠緊緊的摟著他,攫住他唇瓣的吻 溫柔而苦澀……   傅祺茗沒有抵抗。   雙掌先是緊握而至放鬆……迷惘的眼眸,終於是緩緩的闔了上,任由他印下 深吻。   身為手足,說什麼都不應該有這樣越界的情感才是……然而,心神,卻因他 的吻而逐漸迷亂……直至,緊貼的唇瓣分開。   緊摟著腰身的雙臂,似乎同主人一般帶著些不安的,對於他的沒有反應…… 「茗……」   「我還是得離開。」   輕輕的語音流洩,垂下眼簾不與他的視線相接:「如同先前所言,我要走並 不是因為你的緣故。會突然取消原訂計劃回來飯店,是因為我打算離開。在看到 那一幕之前,我就打算走了。」   「……我明白了。」看不出傅祺茗現下的情緒,齊紹楠對於他的想法感到不 安。原先的緊摟鬆了,卻仍是將他留在懷中,低嗅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茗 ……不要……斷絕我們之間的關係,好嗎?」   因為,想起了之前他曾撂下的狠話。   「血緣的關係想斷也斷不了。」   僅是這麼樣回了一句,沒有說出口的是他的心軟。   他又怎麼可能……真的斷絕他們之間的關係?然而,他們之間該是兄弟,也 只能是兄弟。   不論……齊紹楠怎麼想,不論自己的心情有多少的異樣。   終於是,離開了他的懷抱:「我要去機場了,不必送我,行李就麻煩你寄到 台灣去。這幾天我玩得很愉快。好好保重,楠。」   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而後,離去。   齊紹楠沒有留他。   回想起方才傅祺茗毫不抵抗地承受下來的吻,某種不安,突然在胸口湧生。   茗的態度,似乎有些不尋常……而,透露著迷惘。   難道,他也已對己動情?   本來應該令人高興的認知,卻莫名的帶來濃厚的不安……   『你只是在將他帶入危險中……因為,你絕對不可能把他當成用之即丟的愛 人。而且你不可能時時刻刻保護他。一旦讓人發現了他在你心中的地位,就等於 讓他成為箭靶,時時刻刻都有遭受到狙擊的可能。』   耿清的話驀然閃入腦中,不安的原因似乎有了頭緒。齊紹楠匆忙搭上電梯來 到地下十三樓,撥了通電話給台灣分會長:「毅,私下派人保護傅祺茗……沒錯 ,就是鴻園的傅祺茗。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他……過幾天我會去台灣一趟……好 ,交給你了……」   交代完畢而掛了電話,齊紹楠眼神已然恢復了平時的深沉難測。   如果有任何人敢對茗不利……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 -- 所謂的愛,是沒有道理可言的。 越是愛,就越是想欺負。 我的愛正在昇華中,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