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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身體一向強壯的緣故,一旦病起來就格外嚴重。齊紹楠這一病居然就 病了十多天有。其間斷斷續續的發了好幾次燒,讓傅祺茗擔憂不已。   雖說是想陪在他身邊,但一方面有答應了耿清的工作要處理,另一方面則是 齊紹楠怕傳染給他而要他別太靠近。因此,這幾天傅祺茗除非必須,不然都很少 靠近臥房而是待在書房中處理公務的。   在沒有齊紹楠過濾的情況下,傅祺茗看到了許多之前他不曾看過的資料。那 些都只是一般的商務性資料,倒也沒什麼特殊的。但,傅祺茗卻在幾份署名直接 遞交齊紹楠的資料裡,看到了他對於「狄仲飛」這個人的追捕。   本來對這些屬於「黑道」的部分不該插手,然而夾在報表之間的遞交模式卻 讓傅祺茗仍是將之看了下去。也,因而發覺了齊紹楠那種欲將人逼至絕境的追捕 方式。似乎是帶有相當強烈的恨意,而不惜投入大量的心思去……   這件事雖然引起了傅祺茗的注意,但畢竟不是他該管的事,是以他也沒多加 插手,而是將心思集中於份內的工作之上。   就著燈光瀏覽手中的資料。這一份資料也是之前齊紹楠未曾請他幫忙處理的 ,是以為了弄清楚整個情形,傅祺茗還特地去調了其他的資料出來。   原先只是打算先大概看過……卻在注意到專業性與公式化兼具的詞句之間夾 雜著的、異常熟悉的名字之時,停下了目光。   鴻園集團……   明明就該是未曾接觸的事物,卻在看到這四個字之時湧起強烈的熟悉感。   『總經理,再三十分鐘就要開會了。』   『和你合作是我的榮幸,傅先生。這一次的案子如果成功,將會替我們雙方 贏得相當大的利潤。』   『祺茗,這次和東方科技的合作對我們鴻園集團相當重要。你的能力一向是 同輩中最傑出的。成功之後,我會把整個鴻園信託交給你來管轄……』   許多片段在瞬間交雜浮現,無數的語音佔滿了思緒。這樣突來的情形令傅祺 茗微微一震,手中資料滑落,腦海中紛杳的記憶片段讓他無法思考……   「傅祺茗」……那是他的……名字嗎?   他的名字是……   傅……祺……   「茗?」   驀地一聲輕喚打斷了傅祺茗的思緒。他有些慌張的抬起了頭,便見到齊紹楠 正站在門邊憂心的望著他:「你的臉色不大好,發生什麼事了?」   「只是有點累了……」直覺地不想讓齊紹楠發現自己正在閱讀的東西,傅祺 茗柔和一笑主動迎了過去,「你怎麼起來了?」   「總該下來走走。」看著他的笑容,齊紹楠心裡感到有些不對勁,一時卻又 說不出個所以然……「你忙了好一會吧?現下雪停了,陪我出去走走吧。」   「……也好。整天待在屋子裡對病人也沒好處。」   而且,內心紛亂的思緒與記憶也需好好沉澱。不讓齊紹楠有機會發現自己正 在做些什麼,傅祺茗輕輕擁住了他:「不過,要穿厚點再出門。」   「當然……」   回擁住戀人,這幾日的獨眠讓齊紹楠突然很想吻他。然而,礙於自己的感冒 ,終究是沒有行動而只是應了一聲,不滿足的加重了力道緊擁懷中的戀人。   隱約察覺到了他的心思,傅祺茗不由得一陣莞爾。   「吶,換衣服吧。這樣抱著要怎麼換?」雖然是他起的頭,「早點出去早點 回來,省得待會又下雪了。」   因傅祺茗的話而笑了起來,此時的齊紹楠已經稍微恢復了平時的活力。突然 之間說什麼都不想放開,於是鬆了一隻手,另一隻手卻仍摟著傅祺茗的腰,就著 這樣的姿勢將他拖向了臥房。   面對齊紹楠如此的任性,傅祺茗有些無奈,卻仍是順著他了。盡量不讓之前 的紊亂影響自己,而和齊紹楠一同入了臥房。   在換衣服的時候拉開了距離,齊紹楠卻在整裝完畢之後又再度擁上了他。   兩人就這樣離開了屋子,以著親密的動作在街上行走著。   並非完全不介意他人的目光,但傅祺茗仍是選擇順了齊紹楠的意。   望著身旁亂人俊美的側臉,那面對自己之時有著強烈情意的面容,似乎總是 或多或少的帶著些許不安……但在面對公務之時,他卻又會換上另一個冷酷的表 情。   甚至是,帶著恨意……   「……楠,你認為一個人會因為什麼而強烈的恨著另一個人?」   因想起狄仲飛的事情而有此一問。並,刻意的選用了迂迴的方式。   「當那個人傷害了一個人最重要的人之時。」沒有想到傅祺茗已經知道了狄 仲飛的事,齊紹楠依著自己的兩法直接的做了回答……「怎麼會這麼問?」   「不……祇是突然想問問而已。」   傅祺茗因他的答案而心頭一緊,卻仍是不讓他察覺地將話題轉了:「既然出 來了,就順便陪我去總部拿上次的資料吧。不過你病還沒好,除了等我之外不許 做其他的事。」   語氣堅定,而讓齊紹楠不由得笑了出來。「我知道了。但你也別累壞自己, 只要處理原先我交給你的事情就好了。」   「當然。畢竟,我也只擅長商業性的事務。」   順著他的話撒了謊,談話間,卻已證實了齊紹楠刻意的隱瞞。   心底情緒交雜,而仍以一貫的平靜掩飾。齊紹楠整體的狀況仍未恢復,自然 也沒能注意到這一些。   兩人以著散步的悠閒步伐來到了華龍會總部。齊紹楠在傅祺茗的要求下被留 在大廳和一些許久未見的幹部寒喧,而傅祺茗則是獨自上了樓,去拿一些所需的 資料。   畢竟不是齊紹楠本人,在找東西的時候難免會有些麻煩。遍尋不著所需資料 的傅祺茗正猶豫著是否該把齊紹楠找上來之時,目光卻為自己之前一直未曾碰過 的一個抽屜吸引了。   依照設計該是放置雜物的抽屜,卻被鎖得死緊……突然之間好奇心湧生,傅 祺茗拿出了耿清交給他、唯一一把未曾用過的鑰匙打開了抽屜。   入眼的,赫然是一張泛黃的照片。   那是一張少年與男孩的合照。少年帶著溫和的笑容自身後環著男孩的肩﹔男 孩則是一臉的不情願,卻仍是沒有推開少年的照下了這張相片……   那個少年的臉孔,與自己日夜對鏡時所見的容顏竟是如此的相似!只是,一 個是多了少年的青澀,一個則是多了青年的成熟。   而那個男孩……   顫抖著,拿起了那張照片。   何其,熟悉……   『在乎我,就不要離開我……』   訴說出這句話的,不正是眼前照片上的男孩?   心底瞬間萌生的紛亂令他連呼吸都不由得停滯……顫抖著將照片放下,而在 望見抽屜中的另一個物事之際,完完全全的傻了。   那是那個男人的照片……那個身為他的下屬,以身護住他的……   曾經失去的記憶在望見的瞬間如同潮水般瞬間溢滿於腦海之中。他記起了, 記起了那晚回家後突來的門鈴聲……那個剛成為他下屬不久的男人在看到他開門 之時,連解釋都未曾就焦急地將他拉出了門外。他還無法搞清楚情況,就感覺到 一陣強光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傳來。某種力量讓他的身體失去控制的飛了出 去。而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看到男人擋在他身前以身護住了他。   他記起了一切,所有的一切,不論是身分,經歷,還是與「齊紹楠」之間的 、真正的關係……   「楠」……這是他為他取的名,為這個突然出現在他生命中的異母兄弟取的 名……   他們從來就不是,也不該是戀人。他們是兄弟,血緣相繫的兄弟。   他是如此堅決的守著兄弟的身分,儘管在知道弟弟異樣的情感甚至是發生關 係之後。他一直堅守著心底兄弟的情感,也堅信著那份在乎只是單純的手足之情 ,而在那日望見齊紹楠與少年的歡愛之時察覺到了情感的異樣。   那天雖然本就是為了公事而離開,卻在發覺到心底的異樣後離開得倉皇。   之後,他讓自己完全沉浸於公事之中不再多想,卻在終於得以休息的那晚遭 遇變故。突來的爆炸讓他失去了意識。醒來之後,他已忘卻了一切。   然而,未曾忘卻的,是對楠的在乎與情感。失去了原先「兄弟」身份的束縛 ,一切曖昧不明的事物都變得清晰。他逐步弄清了自己的情感,終至不可挽回的 愛上了他的弟弟。   他……血緣相繫的弟弟……   他竟也……違背倫常的愛上了自己的親弟弟……   一直以來堅守的關係與界線在失去記憶後被一一打破。他接受了原先一直抗 拒著的情感,接受了原先一直抗拒著的關係。連上床的次數都在如同蜜月般的這 幾個月裡升高得快速,其中更不乏自己的主動挑發……   原先不明白的東西,已在回想起一切的此刻完全明白。為什麼齊紹楠要刻意 隱瞞?因為他害怕,害怕自己回想起彼此兄弟的身分。   既為兄弟,又怎能相愛甚至於發生肉體上的關係?   所有的一切,竟然在他失去記憶之時這樣誇張的脫了序!   逼迫自己維持冷靜恢復呼吸,傅祺茗關起抽屜將之鎖好,而在一旁望見了自 己之前一直找不到的資料。   他將資料裝到了信封袋中,強自維持冷靜的下了樓。   大廳裡,齊紹楠正和屬下交談著。似乎是察覺到了傅祺茗的到來,他回頭, 朝著戀人露出了一個迷人的笑容。   「好了嗎?」完全不曉得之前發生在傅祺茗身上的事,齊紹楠溫柔的語音帶 著笑意:「要回去了?」   「嗯,你感冒沒好,應該好好休息。」   不讓自己的表情有任何的異樣,傅祺茗微笑著迎上了前。才剛走近,腰部便 已為齊紹楠所摟住。身子因而微地一僵,卻仍沒有推拒的接受了。   他,不能讓齊紹楠發現。   仍舊沒有察覺到傅祺茗的異樣,齊紹楠緊摟著他和其他人道了別。兩人離開 了總部,但一路上傅祺茗卻始終未曾開口。   這樣的沉靜讓齊紹楠心底萌生了一種莫名的不安。望著身旁神情溫和一如平 時的傅祺茗,突然覺得這種沉靜竟是如此的令人恐懼。   「茗……」夾雜著濃烈情感的喚出了聲,在他進門之前,「你,出了什麼事 嗎?」   「怎麼會呢?你多心了。」微微一笑,卻又帶著擔憂的:「你的體溫有點高 ,怕又是發燒了。趕快先去休息吧!我去拿冰枕和藥給你。」   刻意表現出一如平時的態度,溫和卻又帶著些許強勢。   見他態度沒有什麼異樣之處,齊紹楠像是安心的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聽 話的進了臥房。   但傅祺茗卻沒有馬上去廚房。   目光緊鎖在那個正脫下大衣準備躺下休息的身影之上,心底的愛意,竟是如 此強烈的溢滿於心。   恢復記憶之後,屬於兄弟的感覺是回來了,但在這之間萌生的愛意卻未曾減 退消失。現在的他仍然是這麼強烈的深愛著楠,卻又夾帶著那種屬於兄長的情感 ……   說到底,這一切都是不該。   違背倫常的相戀本就不該,更何況是發生肉體上的關係?但,在彼此都已深 愛對方的情況下,要結束錯誤,就只有一個方法而已……   終於是邁開了步伐去取冰枕,拿進臥房遞給齊紹楠:「來,吃完藥枕著好好 休息。病再拖下去可不是好事。」   「我知道。」   齊紹楠依言吃了藥並躺下,先前稍微升起的些許安心感卻因傅祺茗的語調而 再度潰散。他望著眼前傅祺茗溫柔依舊的神情,莫名的不安再次籠罩了心。   因而,在傅祺茗離去之前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傅祺茗有些猝不及防,一 個不穩便倒到了他的身上。齊紹楠趁勢落吻,將他的雙唇給緊緊封了住。   唇舌挑起糾纏,即使理智已清楚昭示不該,傅祺茗卻仍是回應了這個吻。情 慾一度被挑起卻讓他壓抑了下,並在結束一吻之後露出了一個有些俏皮的笑容: 「怎麼?這次不怕傳染給我了?」   「……傳染給你,你就不會離開我身邊了。」回應的卻是齊紹楠異常認真的 語調與眼神,帶著強烈的佔有慾與久違的霸道:「答應我,不要離開我,茗。」   「我答應你。所以好好休息,有體力才能留著我不是?」   同樣回以認真神情的做出了答覆,卻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只是一個謊言。   聽他此言,齊紹楠本想再說些什麼,但藥效的作用終於是令他陷入了沉睡。 望著他熟睡的面容,傅祺茗溫柔的撫上了他的頰。   在他病好之前,他還會繼續守著他。但在他病好之後……   「對不起,楠……」 -- 所謂的愛,是沒有道理可言的。 越是愛,就越是想欺負。 我的愛正在昇華中,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