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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趁著夜色未褪之際,白熾予輕聲落進尚書府中。   回到了房裡,褪下一身夜行衣檢視右脅的傷勢,並在確定此時于光磊還未起 身之後,打了盆水來清洗傷口。   傷勢不重,只是淺淺的一道口子。以布沾清水拭盡血污,正待取出傷藥上了 ,卻因察覺到了逐漸逼近府邸的氣息而心下一凜。   除帶頭者功夫不錯之外,其餘的人都是平平,但卻是來勢浩大,才會讓白熾 予提前注意到。原先從容的神色因而一變。   他竟然忘了那麼重要的一點!敵方早就猜想他定是于光磊身邊的人。即使他 沒留下血跡,對方還是可以率眾前來。只要比照身上的傷口,不就……心下暗罵 自己貪玩惹禍,此時卻又聽隔房傳來于光磊起身梳洗的聲音。當下不暇多想,將 傷藥、染血的上衣和布巾藏好,出了房門便即奔入于光磊的房中。   這時于光磊才剛起身梳洗,耳聞房門開闔之聲,因而訝異的朝門口望去。入 眼的是白熾予赤裸著上身的模樣,神色卻是一反平時的緊張。他的右脅,隱隱有 著幾許鮮紅……   「熾?你右脅是怎麼回事?」   察覺到那是傷口,于光磊因而驚喚出聲。卻見白熾予一個上前以手按住了他 雙唇,低聲道:「噓──他們帶人來了……我要你幫我,光磊。」   「嗯?你……」   正待詢問,便突然給白熾予一把橫抱起放到了床上。于光磊有些不解的撐起 身子,心下已然隱隱察覺到不對。   「名聲和我,你比較在意哪一個?」   但聽醉人的低啞語音脫出如此問題。白熾予凝視著前方半靠坐在床上的于光 磊,俊美面容之上緊張已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異常迷人的氣息。直視的眼眸沉 幽,卻又熾熱。   「當然是你……」根本沒弄清狀況的于光磊照著平時的情況做了回答。「為 何這麼問?」   白熾予沒有回答,只是揚起了一抹瀟灑迷人的笑容──縱然心下仍然著急。   他已經有了瞞過那些差役的方法。雖然是下下之策,但府前喧鬧的聲響令他 無暇多想他法。當下將腦中所想付諸行動,取來被子蓋上下身,並一把扯下于光 磊才剛披上的外衣,寬掌解開中衣而直接撫上衣下溫暖的肌膚。   而後,埋首,以唇覆上肌膚輕咬深吮印下紅痕──   「熾!你做什……啊!」   正待質問出聲,卻因他的動作而一陣驚呼。于光磊剛挽起的髻被他一把弄散 。長髮垂落,俊秀的面容因眼前的情景而染上微紅與驚詫。   此時,下身的衣裳亦已被拉開,溫熱寬厚的手掌俐落的滑入大腿內側輕撫著 那一片溫軟。在他胸口印下紅痕的動作未停,左臂圈住他的腰際,而輕撫著他大 腿內側的手卻有意無意的輕滑過那慾望的中心……   輕淺的喘息因而被挑起。縱然清楚此刻正碰觸著自己的人是白熾予,身體卻 仍是燃起了向來壓抑極深的慾火。熱度開始往下身集中,但于光磊仍舊逼自己維 持理智整理思緒。伴隨著屋外喧鬧之聲入耳,回想起剛才種種,突然明白了白熾 予的作戲。   雙掌因而輕按上白熾予肩頭,眼簾微垂,想說些什麼,但又害怕會給外頭的 人聽到而洩底……卻見原先埋首膚上的俊美容顏突然下移。于光磊尚來不及弄清 ,伴隨著某種溫熱掠過下體,一陣甜美的顫慄已然劃過全身。   「啊……」   輕按著他肩頭的雙掌立時收緊,帶著幾許壓抑的呻吟亦不受控制的逸出。于 光磊雙掌緊握著白熾予肩頭,目光落上那低垂的俊美容顏,眸中除了愕然之外已 然不自主的染上迷亂──   便在此時,房門忽然開啟。于光磊猛然驚醒似的瞧向門口,入眼的是燕成殷 及許承,後頭還跟著一小隊的侍衛。只見燕成殷與許承先是一怔,隨即一陣尷尬 ,不約而同的一起關上了房門。   「打擾了大人的雅興真是抱歉……下官告辭了。」   門外傳來燕成殷難得真正有禮的語氣,隨之而來的是侍衛們離去的足音。耳 聽眾人逐漸遠去,于光磊猛然回神,就瞧見白熾予已然抬起的俊美面容。   紅艷的雙唇之上,沾染著些許不同於唾液的濡濕……于光磊心緒一亂,方打 算開口說些什麼,目光卻已為自身左側染上的鮮紅而吸引了住。   那是鮮血……由白熾予右脅滴下的鮮血。   所有的話語全在此刻轉為擔憂與怒氣。原先緊握著他肩頭的手鬆開,卻在下 一刻甩了他一個耳光。   「你昨晚幹什麼去了?」   質問的語音,帶著的白熾予從未感受過的強烈怒氣大吼而出。   仍停留在門外的許承因而被嚇著的推門探頭進來,而白熾予則是露出了個苦 笑。   由於未曾抵禦,左頰上一陣熱辣。這還是于光磊第一次打他……「我去開了 馮萬里的棺驗屍。回來的時候因為一時貪玩去和彎月四刀交了手,一不小心便受 傷了。不過不嚴重,你不必擔心……」   「不嚴重?鮮血直冒叫不嚴重?你竟然瞞著我去做那等危險的事?功夫好不 代表可以任性而為。人的命只有一條。若你今日出了事,你要我如何是好?」   滿心的擔憂與怒氣令他脫口便是一陣訓斥。于光磊怒然瞪視著白熾予看不到 多少歉意的面容,雙眉一擰,一手揮開他圈著自己腰際的手便即斂衣起身,將一 旁準備好的官服拿起,推開門口的許承便自離去。   許承從沒見他發過這麼大的脾氣,著實嚇了一大跳,好半天才回過神。   之前他正在睡夢中,卻因尚書府前的喧鬧而被吵醒,起身查看。只見燕成殷 以抓賊為由強行領人進入尚書府。許承攔他不住,只得跟在旁邊看他四處搜查, 卻找不到人。最後終於是來到了于光磊房前。兩人內功不差,早在開門前便已聽 到了些許不尋常。但燕成殷卻是執意推門。而他兩人都沒想到,開了門之後竟然 是那等情景。   他也老大不小了。天才初亮便給這麼連嚇兩次,實在……許承有些驚魂未定 的拍了拍胸口。想要弄清發生何事,但剛才于光磊大怒的模樣卻叫人不敢接近。 當下只得入了房中,走近床邊,有些尷尬的開口:「白兄,這便是那燕成殷七早 八早來拿人的原因嗎?」   「不錯。我一時不小心受了傷,才會讓他們有機可趁。」   白熾予苦笑應答,再次點穴止血,而在輕舔到唇上的微澀之際心神一亂。匆 忙斂了心緒,壓下身體殘存的熱度。正打算起身回房,卻見到許承一臉尷尬的看 著他,想說什麼卻是欲言又止……   當下已然明白了他的心思,因而一嘆:「方才一時想不出其他方法,只好委 屈光磊了。」   「你們……沒有真的……?」   「沒有。我也不想這樣,只是一時的權宜之計……嘖!真是玩火自焚。」   一邊回答著一面低罵自己。說是作戲,其實真的也有想趁亂妄為念頭,所以 才……結果戲落了幕,身體卻因剛才的一切而熾熱難消。   但當下仍是耐著,因想起方才于光磊的離去忙道:「許兄!你快跟著光磊上 朝!他剛才拿了官服就出去,一定是打算另外換好自行入宮。我得先處理好傷口 ,免得他回來時再發一次火。麻煩你了!」   「好!我明白了!」   雖然對白熾予的「玩火自焚」四字感到不解,但許承仍未多想,當下便依著 他所言匆匆離開,換上官服在于光磊上轎離去前跟上了。 * * *   今日的早朝瀰漫著一股異樣的氣氛。   雖然眾人依然像平時那般依序上奏,間或夾雜以爭辯,但于光磊總覺得有不 少好奇的視線直往自己身上集中,即使在退了朝的當下亦是。一路上還有不少官 員對他投以曖昧的笑容,好像在說「原來你不是淡泊,而是所好與常人不同」一 般。離宮、上轎前,更給一個下屬攔了住,說可以推薦他去外頭玩玩,而給一旁 跟著的許承斥退了。   本來就怒氣仍存的心境因而更加的不快。尤其在想起之前燕成殷所言時。   「本以為于大人會玩得樂不思蜀,沒想到還挺有節制的……那位出色的僕人 想必將您服侍得很滿意吧?」   而那時只是勉強壓抑住怒火的于光磊終於忍不住發作,溫雅俊秀的面容之上 難得的流洩出一份陰冷,狠瞪他一眼之後便即揚長而去。   現下一想,大概是燕成殷或哪個侍衛將此事傳了開……上了轎的于光磊心下 尋思,而在憶起早晨的情景之時身子一熱。   右手因而用力了擰了擰大腿,但眉尖卻仍是結起了。氣著的有很多,氣自己 沒有察覺白熾予的計劃,氣白熾予的胡鬧魯莽,也氣自己不當的反應。   雖說以男人而言,受到那種挑逗會有反應是很正常的,但他還是無法忍受自 己居然會因白熾予的動作而……   即使奪門而出另外找地方換上了衣裳,卻仍是無法輕易平息湧升的慾望。他 那時著實費了好一番功夫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有力的擁抱、熾熱的眼神、深印於膚上的溫熱。   以他們之間的交情,這些都是不該存在更遑論去回想的。可越是覺得不應, 腦海中的景象便越是清晰。擰著大腿的力道更加重了幾許,試圖以此將之掩蓋。   不料,換來的卻是那總是喚著「光磊」的雙唇微濕的畫面。   他竟然會……想去親吻那雙……   「可惡!」   忍不住低吼出聲。這樣的他,怎麼對得起對他照顧有加的白毅傑夫婦?怎麼 對得起將弟弟交託給他的白颯予?那可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白熾予呀!   即使是作戲,也不應該──   對了……不曉得他的傷勢如何?有沒有好好處理包紮好?   怒火在擔憂升起的瞬間暫熄,卻又記起自己老是這樣縱容了他的任性而再度 燃起。   不能心軟……再這樣下去,白熾予永遠不會改進。他就是從小太寵他才會造 成刻下這種情況。雖說他開棺驗屍也是為了幫助自己查案。但于光磊只要一想到 他竟然那樣不顧自身安全的暴露在危險當中,些微的心暖又馬上轉為與擔憂同樣 深刻的憤怒。   轎外護航的許承本想和他說說話,怎料才剛稍微掀起轎簾,便看到于光磊一 臉冷沉,全身上下散發著怒氣的模樣。不管是什麼話這下都說不出口了,只得當 作什麼都不知道的繼續前進。   好不容易回到了尚書府,于光磊方下轎,便見到白熾予一臉無辜的迎上前來 :「光磊,你還在氣我嗎?我已經把傷勢處理好了。我答應你。今後絕不會再這 般瞞著你了。」   低沉悅耳的語音帶著幾分討饒的撒嬌意味,聽得于光磊心下便是一軟,卻仍 是鐵下了心的板著臉,冷冷道:「進屋再說。」   只有四字,沒有其他。看他仍是一臉不悅的樣子,白熾予心下暗叫不妙。他 還是第一次看于光磊氣得這般厲害,這下該怎麼辦才好?   「許兄,你可知該如何讓他消氣?」   「我怎會知道?我和光磊相識八年沒看他發過幾次脾氣,更別說是氣成這樣 。刻下你還是和他談談公務,讓他肯稍微注意別的事罷!」   面對白熾予的詢問,許承攤了攤手,露出了一臉的愛莫能助。接著語氣一轉 :「對了,你先前開棺驗屍的情況如何?」   「入屋之後再說吧。」   白熾予苦笑道,當下便拉著許承直往于光磊書齋去了。   以前于光磊生氣,他只要撒一撒嬌,再討個饒就解決了。頂多再露出個委屈 的神情……誰曉得于光磊竟然會氣得那麼厲害?以前的方法刻下全不管用。他, 該怎麼讓他消氣?   總不能像哄姑娘那樣買枝髮簪或用什麼甜言蜜語,甚至直接抱上床榻──雖 然有些想這麼做……買書給他,這招只怕也沒什麼用了。但給于光磊一直氣著, 對他而言可是比被狠狠砍一刀還難受。   心下如此想著,腳步卻是未停的直入了書齋。目光凝向正獨立於案前的于光 磊,入眼的俊秀面容一臉澹然,眸中卻可隱約瞧出些怒色。   果然一點都沒有消氣的跡象……白熾予暗自一嘆,卻只能斂了神情,轉為肅 然好談談接下來的正事。   三人隔案坐了,氣氛卻有些僵持。許承夾在兩人之間不知如何是好,不由得 暗暗叫苦。   卻聽于光磊首先開口,語音異常平和:「你昨夜私下前去開馮萬里的棺,是 什麼時候有的打算?」   「……幾日前你忙到大半夜還沒就寢的那晚。既然皇上不允許你開棺調查, 那麼就由我來──不這麼做案子根本很難有進展。我不想讓流影谷如願陷害你, 更不想看到你累壞身子。」   不再多想其他正色答道,白熾予神情肅然間卻又帶著幾分對于光磊的執著與 關切。眼眸沉幽,而直與那雙乍看平靜,其實卻只是壓抑下怒氣的眼眸相對。   于光磊別開了視線。   雖然早知道白熾予為何會去開棺驗屍,但聽到的時候心頭仍是一陣暖意。但 他終是將之壓下不露分毫反應,道:「將整個經過說清楚。」   白熾予當下便將自己如何探知其墳所在,以及如何瞧出那是熟人所建,如何 找出密道、潛入其中開棺驗屍等一一說了。許承與于光磊此時方知白熾予所用的 方法竟是如此神不知鬼不覺,不由得暗暗讚嘆。   可于光磊旋又想起他事成之後卻又跑去惹事生非,還因而受了傷……當下神 色便是一沉,語音染上一層冷意:「那麼,你確定馮萬里是毒發身亡了?」   「不錯。」見于光磊本有好轉的神色忽地轉沉,白熾予心下暗暗叫苦,「但 是何種毒卻無法查出……光磊,我要你和我下江南一趟。這事兒,非得向于伯伯 詢問才成。」   他口中所指的「于伯伯」,自然是有「毒君」之名的于扇了。   于光磊因他所提而略為陷入了沉思。他才剛從江南回來,此時又去只怕…… 但時間緊迫,他又有重任在身,自然也只得照作。當下點了點頭:「晚些我便同 聖上稟明此事,明早出發──」   語音在凝向他受傷的右脅之時斷下。雖然擔憂,卻終究沒問出聲。瞧他神色 如常,應當是沒什麼問題才對。于光磊如此說服自己。   正事談罷,也沒必要留著尷尬。   「去準備行囊吧。」簡單一句作了總結,而後便自起身離去。   看著他隱約散發著怒氣的背影,白熾予不禁一陣無奈。   「白兄,勞煩你多費些功夫讓他消氣吧。」   一旁的許承已被那種氣氛給嚇得冷汗直流,終於是不得不開口,「光磊平時 性子溫和,生起氣來卻這般可怕……拜託你,讓他消氣吧!」   「我何嘗不想?只是……唉……」   說到最後只能一聲長嘆。凝視著于光磊背影的目光格外複雜…… * * *   三人在下了決定之後便即啟程趕往蘇州。一路上仍舊只分成兩騎,于光磊仍 舊是和白熾予同乘。只是早先和諧的氣氛不再,而是一片凝結冷沉。   白熾予雖不停道歉和努力示好,但于光磊除了怒容便是一臉冷淡,根本沒有 半點緩和消氣的跡象。連到了擎雲山莊,見到白颯予之時,他都還是一臉冷淡, 讓白颯予也被他的模樣給嚇了一跳。   初到當晚眾人便直接歇了。翌日,白熾予立即前往于扇住處同他詢問此事。   「怎麼樣,于伯伯?馮萬里是否為遭人毒殺?」   將馮萬里的死狀道出,並將那塊骨頭交給于扇堪驗一陣後,白熾予出聲問道 ,「看得出是何人下的手嗎?」   但見于扇端詳了那塊骨頭好一會兒,而後又將之湊近鼻前嗅了嗅……「熾兒 ,你可還記得我以前同你說過的毒、藥一體?」   「自然記得。毒可以是藥,而藥用錯了也可以變成毒……您的意思是,馮萬 里是用錯了藥?」   「也不是這麼說……應當說是他給人技巧的用沒有『毒性』的藥給折磨致死 。那藥不但沒有毒性,更是難得見上一次的稀世珍品。只是使用不得法,便會反 噬己身。也因為那藥極為珍貴,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知道,連流影谷都沒有那藥的 資料。連我,也只是耳聞,直到三年前才首次見到。」   將自己所知盡數道了出,于扇的神情卻是異樣複雜。白熾予瞧著他神情不對 ,仔細思考他所言,因而突然明白了過來:「你是指『寒火』?」   有了如此認知,而神色也同時一變。   于扇點了點頭:「不錯,便是寒火。由於調製所需的兩樣藥材太過珍貴,根 本不可能隨意拿來作為毒殺的工具,連中過的人都少之又少。所以根本沒人知道 中此藥而亡的死狀。連我都只是大略推想。因為這兩味藥材一為至陽,一為至陰 ,單是其一便足以令人獲得相當於十年功力的修為精進。中了寒火,一方面雖會 突然功力大增,但兩味藥性相斥而又極強的藥材同時在體內作用,會導致該人寒 熱交侵。而沒有內功的人筋脈脆弱。根本受不住那突增的力量,更遑論要抵寒去 熱。造成最後筋脈盡斷,五臟六腑俱碎而亡,是極有可能之事。」   「但是,這世上咱們所知擁有這味藥,而且能運用自如的只有三人。」   越來越靠近結論的情形讓白熾予蹙緊了眉頭。流影谷一定早就猜想到這一點 ,不敢貿然行動,卻正好用來對付他們……   只見于扇一聲輕嘆:「除了冽兒之外的兩人都很有可能,但聶曇早已歸西, 根本無從問起……雖說不一定是那人下的手,但你若前往相問,應該能有些收穫 。只是流影谷一直在追查他的下落……這回說不定也是流影谷設下的陷阱。若真 是他所為,咱們可就陷入兩難了。」   「是啊……好個陰險的西門曄,竟然想出這一條計謀……」   白熾予低罵一聲,心情卻因極有可能面對的兩難而一陣煩躁……壓下不快, 思量一陣後道出了決定:「這麼辦吧。我讓光磊和許承留在莊裡,獨自前去。如 此一來,行蹤不易被人掌握,也能較快往返。」   「光磊留在莊裡也比較不會遇著危險。你武功卓絕,即便是西門父子親自出 馬都不一定能置你於死地。只是一路上還是小心為上,莫要莽撞。」   于扇和白毅傑是拜把,又未成婚,對白家四兄弟可說是視如親子,故對白熾 予多加叮嚀了一番。白熾予恭敬的點頭稱是回應,腦海中卻是浮現了于光磊的模 樣。   心下不禁一陣無奈──他,什麼時候才會消氣呢? --   「吶、今天是我十八歲的生日......」   「我知道。」   ......也是我脫離抱棉被過活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