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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白蓮鎮再行勾留三日後,二人終於道別了卓常峰,於白冽予的安排下乘船 前往擎雲山莊。   此番受邀雖在意料之外,可東方煜本就是時常四處奔走的主兒,這白蓮鎮又 是碧風樓在外的一個重要據點,有什麼須得交代的自然不成問題;至於白冽予麼 ,船是他安排的,又有關陽隨侍,當然更談不上什麼麻煩了。   便在一切準備妥當後,船順利啟航,展開了為期半個月的行程。   任憑清風拂面,和暖春陽下,東方煜孤身佇立船頭,靜靜欣賞著沿江兩岸殊 麗的春景。   由於白冽予正在艙內同下屬商討公事,作為「外人」的他為了避嫌,只得暫 時離開,到外頭吹吹風、散散心了。   回想起近日來的種種,東方煜一聲嘆息。   在此之前,他不是沒想過李列可能藏有其他的身分──原因無他,三年前他 二人阻止漠清閣狙殺兩大當主的計畫時,天方進攻漠清閣的行動也幾乎同時展開 。本該不相統屬的兩個行動卻於時機上配合得如此之好,相互間也未造成任何的 牽制或誤會,簡直就像是經過了什麼人精心策劃一般。   面對如此情況,他最先想到的,自然是知道大概的行動計畫、卻又不屬於碧 風樓的李列了。   只是他二人本就互有隱瞞,此事又讓碧風樓避免了無謂的損傷,故東方煜懷 疑歸懷疑,倒也沒多想什麼。   可他想不到的是:向來與擎雲山莊頗有衝突的「李列」,竟然就是擎雲山莊 那個傳聞中體弱多病、容姿雙絕的二莊主。   乍聽之下太過讓人訝異的事實,卻在細細思量後,成了心中無數疑問的最好 解答。   刻下想來,那年中秋剿滅漠清閣的計畫,想必也是由冽一手策劃的吧?   孝順如他,既然得知該事可能危及父親安全,自是無論如何都得想辦法化解 的……為此,他設法讓自己知道南安寺決戰之事,從而使自己主動插手,將事情 順利化解。   但說來奇妙──或許是明白他的苦衷,又受心底那份過深的愛意影響吧?儘 管清楚了三年前自個兒被利用的事實,東方煜卻怎麼也氣不起來。   真要說有什麼感想,無非是又一次深深體會到友人才智之高吧。   冽欲圖謀什麼,從不是主動威逼利誘,而是佈好環境、設下圈套,讓對方心 甘情願地自己跳下去……對敵人如是,對友方亦如是。差別,只在於他絕不會令 為其所利用、卻又不是敵人的對象有所損失而已。   因為他……一直就是這麼個太過善良、也太過溫柔的人。   儘管這份溫柔,向來是隱藏在波瀾不驚地淡然靜穩之下的。   因而憶起了心中同樣得解的另一個疑惑,東方煜胸口立時一陣緊縮──為此 刻仍在房內議事的友人。   他曾不解於友人因何對人防備若此,可在得知『李列便是白冽予』之後,這 個問題自然不再是問題。   尤其,在親耳聽得那晚青龍與冽之間的對話後。   曾受過那樣深切的欺騙與背叛、甚至因而失了摯愛的親人……冽當年不過八 、九歲的年紀,要想克服喪母之痛已是極難,更遑論進一步克服心頭的傷?   事情發生後,冽想必將一切都當成了自己的責任,長年來不斷苛責自己。之 所以有那種越是痛苦的事便越強逼自己冷靜面對的習慣,想必也是為此。   一思及這點,胸中的疼惜憐愛之情便怎麼也無法壓抑了──卻又在深覺不捨 的同時,不由自主地憎恨起造成這一切的青龍。   『相較之下,我還比較想知道當年留在二少爺身上的印記究竟如何了──這 十三年來,阿青可是時刻惦著您啊!』   不期然間,那晚青龍曾有過的話語於腦中浮現。這似乎藏了些曖昧的話語讓 東方煜心頭憎惡更甚,卻又忍不住回想起昔日曾經見過的、青年無一絲瑕疵的上 身……   所謂的「印記」,究竟──   「東方樓主。」   卻在此時,身後足音響起,稍嫌陌生的一喚隨之傳來。一個回眸,只見友人 那位姓關名陽的下屬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眸中毫無掩飾地流洩了敵意。   東方煜雖覺得有些莫名奇妙,卻仍是爽朗一笑,問:   「原來是關兄……事情結束了麼?」   「暫時吧。二爺請您入內。」   「多謝──勞煩關兄了。」   「在下不過奉主命而為罷了,樓主無須客氣。」   言罷,他一個行禮後,也不多說便自轉身入了艙。   雖仍沒搞懂對方的敵意究竟因何而起,可一想著友人正在裡頭候著,敵意什 麼的便全都無所謂了……深深吸了口氣穩下心緒後,他提足入艙、朝友人的房間 直行而去。   「請進。」   方至房前,便聽得友人淡然低幽的音色傳來。東方煜依言入房,只見那個過 於出色的青年正一身便衫靜坐桌畔,身前還擱了個像是酒壺的物事。   房內,陣陣酒香逸散,進一步證實了他的判斷。   東方煜因而一呆:「冽,你不是不能喝酒麼?」   「李列不能,不代表白冽予也不能。」   拐了個小彎答了他的話,白冽予淡笑淺揚、一個抬手:   「坐?」   「……多謝。」   足愣了好一陣後才由友人的話中明白了過來,他苦笑著一應後,於友人對側 歇坐了下。   「我本還將無法同你把酒言歡當成人生一大憾事,不想今日卻突如其來地實 現了──這五年來,你可瞞得我好苦呀。」   最後的一句刻意地帶上了幾分哀怨,而教聽著的青年不禁一陣莞爾……眸光 略緩,他雙唇淺張,淡淡道:   「既是如此,何不藉著這個機會彼此好好了解一番?」   「機會?你是說……」   「要想把酒言歡,也總得找些話談談不是?」   「這倒是──可是真的沒問題麼?」   他指了指桌上擱著的酒壺:「這是岳陽擎風樓的『碧空』吧?此酒口感清洌 ,後勁卻不小……你傷勢還沒完全好,便要喝酒,也不必選──」   「煜。」   中斷了話頭的,是身前友人的一喚。東方煜微微一怔,只見青年神色淡然如 舊,眸間卻已帶上了幾分戲謔:   「一點酒,不妨事的……還是說,你對我的酒量就這麼沒信心?」   「咦?這……」   「有什麼要擔心的,等將我灌醉之後再來也不遲──當然,也得樓主您有那 份能耐才成。」   說著,白冽予替彼此各斟了杯酒:「現在,便由我先敬一杯,作為這五年來 多有隱瞞的賠禮吧。」   語音初落,未待友人反應,他已自舉杯、仰首將酒一飲而盡。   足稱豪氣的動作,可由他做來,卻成了優雅之至的美態……沾染了酒液的唇 瓣,紅豔勾人更甚於前。   吐息因而有了一瞬間的微滯。東方煜掩飾著提杯回敬,心下卻已暗暗叫苦。   才開始喝便已如此,若等晚些友人酒醉,自個兒也有三分酒意時,不就更一 發不可收拾了?   只是這份憂慮很快便轉成了幾分無奈,因為自個兒先入為主地認為友人酒量 不好的這個想法。   他擱了瓷杯,苦笑著一聲嘆息。   「說實在,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直覺得你的酒量不行……若真要解釋, 大概是『李列』的印象太深,而『白冽予』又是出了名地體弱多病的緣故吧?雖 知那些傳言不過是空穴來風,但──」   「那些傳言,倒不見得全是空穴來風。」   淡淡一句斷了友人未完的話語,白冽予神色靜穩如舊,並於對方震驚的目光 中又自倒了杯酒,近唇淺嚐。   「關於『我』的事,你想必多少清楚一些吧。」   「……大概知道。」   「那些『傳言』中所說,我被青龍廢手足、毀經脈的事,確實是真的──若 非師父及時趕至,只怕時至今日,我都還是個手不能提、腳不能行的廢人。」   「師父?」   「你也知道了吧?早在遇見那石御醫前,我便懂得醫術了。」   「嗯。」   「我的師父,就是『醫仙』聶曇。」   「……以聶前輩的能耐,接續手足確非難事。」   略一頷首表示明白,眸光卻已不由自主地落上了青年袖口半露的皓腕。   雖早清楚上頭半點傷痕也無,可一想著他曾遭遇個的一切,胸口便不禁泛起 了陣陣痛楚。   察覺了友人的想法,白冽予眸光微柔,續道:   「當時我還沒有這一身玄異的真氣,全仗著師傅的藥好,才能免去了手腳的 傷痕──雖說,當時的我真正在意的……只是他留在胸口的『青龍』二字。」   「冽……」   這才清楚了青龍那日所謂的「印記」是什麼,東方煜胸口的痛楚已又深了幾 分:「你可以不必勉強自己告訴我這些的。」   「我沒有勉強自己。」   「但……」   「正因為對象是你,我才能這樣平靜地道出一切──雖說,我心底,或許也 有些盼著你的安慰吧。」   頓了頓,而在友人反應過來前,語氣一轉:   「傷癒後,我得師傅收為弟子,離家前往東北長白學醫,並從而得遇機緣恢 復武功、習得了這一身至寒至玄的真氣……直到五年前我才告別了師父,並在父 親的同意下以『李列』這個身份入江湖歷練。」   「而初試啼聲之處,便是當時意圖扳倒擎雲山莊的傲天堡?」   「不錯。」   「這麼說來,當時你刻意先以一劍手的身分嶄露頭角,直至與令兄一戰時才 改劍用鞭『展現實力』,便是打算以虛實之計讓人相信你真正擅長的是鞭術?」   「嗯。不過三年前南安寺一戰時,我為扭轉劣勢而棄鞭用劍……若非當時趕 來的是家父,只怕事情便要曝露了。」   「原來如此。可我還有一事不解:聽聞聶前輩早年曾以鞭為兵器行走江湖, 你的鞭藝想必由此習得。但劍術呢?」   聞言,白冽予不答反問:「你還記得冱羽麼?」   「自然。他的好哥兒們鍋巴同你可親……等等,難道你和他──」   「此事知者甚稀──黃泉劍聶揚與師父同出一門。我的劍術,便是出於師叔 的指點。」   「這麼說,你和冱羽是師兄弟了?」   「他初入師門時,可是由我一手照料的。鍋巴孵出時我也在場。」   「……你師兄弟二人的默契真好。」   竟聯手將我瞞得這樣徹底……最後的話語未曾道出。他只是嘆息著舉杯,將 餘下的小半杯酒一飲而盡。   如此稍嫌沮喪的模樣教瞧著的白冽予一陣莞爾,笑道:   「你我間的默契難道不好麼?」   「但……」   「況且,能令我信任依賴若此的,也只有你一個人。」   敘述的音調依舊淡然,卻也正因為如此,讓人份外感受到話中蘊藏的情感之 深。   而這點,讓聽著的東方煜欣喜之餘亦是一陣心酸。   欣喜,是因為友人的信賴;心酸,卻是因為清楚這份信賴全是出自於友情。   儘管他早就清楚自己是絕無可能得償所願的。   驟然襲上心頭的苦楚教東方煜幾乎再難按捺,卻因友人便在面前而只得掩飾 地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而後,又是一杯。   原還擔心著酒後失態的他,此刻卻反倒盼著能一醉解千愁了。   察覺了友人的異樣,白冽予正待出言探問,卻在望見俊朗面容之上那隱隱透 著的、過於熟悉的幾分苦澀之時,胸口一緊。   「煜。」   輕喚脫口之時,他已自起身,直步近友人身畔。   如此舉動教喝起悶酒的東方煜微微一愣,卻方抬頭,便給對方輕擁了住。   幾許寒涼,透過薄薄春衫傳至己身。   那份屬於青年的、過於醉人的溫柔,亦同。   儘管知道不該這樣放縱自己、不該這樣利用友人的關懷,可這份溫柔卻教他 再難自禁,終是一個抬臂、輕輕回抱住了青年的身子。   而至、緊擁──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59.121.64.52
EK1227:頭推 61.64.80.164 09/05
Lunachen:啊,沒有壓倒203.203.180.208 09/05
mintawei:推 218.160.89.36 09/05
ccw:然後呢?然後呢?XD140.113.202.216 09/05
yushu:我想依照這兩個笨蛋的個性,要推倒還很久Q_Q 61.31.98.9 09/05
tatsumi:吼快推倒阿 220.136.124.51 09/05
FionYo:快、快快倒阿~~~ 218.167.81.213 09/05
loon:推倒啦XDD (小小聲)真的是兩個笨蛋阿!!!! 220.142.34.100 09/05
waterlike:關陽會不會躲在門口偷聽啊?有新文,真好:) 220.135.60.130 09/05
Lunachen:而至、緊擁──推倒(作者不寫讀者自行補上)XD203.203.180.208 09/07
cocojesie:當主@@? 219.68.151.100 09/07
xichang:冽真的還沒發現他的情愫嗎?發現了就可以佈局啦 210.80.67.18 09/07
sakonqueen:我想大家都想看到後面補上「推倒」二字XD 61.58.180.15 09/07
waterlike:耶,熊熊想到... 好像白冽予第一次主動擁抱他 220.135.60.130 09/07
crasia:應該是第二次. 59.121.64.109 09/07
waterlike:嗚......那就是我老了,記憶不行啦Q_Q~ 220.135.60.130 09/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