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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當作是……給你的禮物……去……天方後……找……琰容……他會…… 達成你的……願望……』   青龍所留下的遺言,至今仍清晰地於腦海中回響著。   經過幾天的修養,隨著傷勢漸癒,也是時候收拾原先放鬆的心緒,進一步考 量起接下來的計畫了。而在以「剿滅天方」、「查出十三年前的主使者」為目標 的情況下,青龍的這番遺言自然不容忽視了。   翻看著近年來所獲得的、天方內部的資料,白冽予狀似悠然地斜倚床畔,而 在瞧見所尋找的人名時,神情間添染上幾分複雜之色。   「琰容」,年歲、相貌不詳,估計在二十歲上下,長年帶著面具、從不以真 面目示人,極受天帝寵信,於天方的內務處理上地位僅次於朱雀。   若青龍的遺言為真,這個身為天帝心腹的「琰容」想必便是他派駐在天帝身 邊的棋子了……以他的性子,既有膽將自立的意圖表現得如此明顯,定是有所依 憑。如此推斷而下,他會在天帝身邊埋下暗棋,也就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了。   儘管未能證實,可對這份遺言,白冽予已信了八、九成有──原因無他:青 龍沒有必要對自己用這種不見得有用的手段,卻可以利用自己來完成對天方的復 仇。在利益一致的情況下,假如自己能不受昔日的仇恨影響,便必然會收下他這 份「禮物」好好對付天方。   回想起青龍臨死前似乎看透了一切的笑,他一聲嘆息。   雖說人死已矣,可這種被試探、被看透的感覺還是稱不上好──若早個幾年 ,他說不定真會因為對青龍的憎恨而將這個「禮物」置之不理。可現在的他,卻 是決計不會因一己之好惡而影響計畫進行的。   現在的問題,便在於如何在不引起天方注意的情況下確認琰容的身分、從而 聯絡並利用他了。   天方與白樺合作至今三年餘,彼此表面上雖甚是融洽,暗地裡卻總不免有所 防備。也因此,白樺雖成功掌控了天方的情報來源,對於其內部的滲透及了解卻 仍嫌不足。   在這種情況下,能有個天帝的心腹為助力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了。而作為他 首要目標的,自然是朱雀了。   只是朱雀對天帝極為忠心,就算用上強硬手段也不見得逼得出什麼。為免打 草驚蛇,白冽予雖與其維持著相當不錯的關係,卻仍盡量避免出言試探。   眼下既有了「琰容」這條線,事情辦起來自然容易許多……再來,便是看他 之前安排的另一條事進行得如何了。   白冽予將手中的冊子擱到一旁,倚著床柱輕輕闔上了眼眸。   好不容易才專注了心神讓自己將精力放在公務上,卻方結束了工作,先前那 些個盤據心頭的紛亂思緒便再次襲上。   伴隨著浮現的,是數天前彼此初次對飲的情景。   ──那是他……第二次在東方煜面上看見那名為「苦澀」的神情。   第一次見著時,勉強撐持著病體的他因過於錯愕沒能來得及反應,只能眼睜 睜地目送友人的身影漸遠,徒留滿心的懊悔與惦念。所以,當他又一次在友人面 上見到那太過熟悉的苦澀時,心頭的不捨與疼惜教他再難按捺、情不自禁地上前 擁住了對方。   入懷的軀體溫暖一如往昔;熟悉的肩背也依舊直挺、堅實。可儘管如此,那 時被他擁在懷中的東方煜,卻是顯得那麼樣地脆弱、那麼樣地……惹人愛憐。   這份稍嫌陌生的情感,即便在東方煜緊緊回抱己身時亦不曾淡去。他們就那 樣擁抱著彼此,直到因事前來的關陽乍然推門入房。   那時,東方煜就像突然給驚著般匆匆忙忙鬆了手、離開了艙房。而他,也因 為關陽手上的那疊公文而沒能追上、問出心頭再次升起的疑惑。   ──讓你如此苦澀的理由,是我嗎?   第一次不是,卻不代表第二次也……況且,他也不完全相信重逢之初、當他 這麼問出時,友人給他的答案。   即便一切全因己而起,東方煜也絕不會承認。   也因此,心中的疑惑,怎麼也無法消解。   若當真不是因為他,那麼,又是為誰?   是誰……讓東方煜在數天前他二人把酒言歡之時憶起、從而露出那般令人心 揪的神情?   思及至此,胸口已是一陣窒悶。本就稱不上平靜的心緒因而更亂了幾分……   雖說青龍之事方了,他的心情確實是比較放鬆的。可會讓那件事輕易地便影 響了自己的情緒,是否也代表了友人在他心頭占著的分量已超出了預期?   如此念頭方現,心下已是幾分自嘲升起。他一個抬手,自懷中取出那個沾染 了血污的香囊。   東方煜在他心中占著的分量有多重,不是早就清楚的事嗎?   如不是那樣在乎、那樣惦念,就不會隨身帶著這個香囊,不會……   「二爺。」   中斷了思緒的,是房外關陽的一喚。   因而想起了那天他連招呼也不曾就直接入房的情景,白冽予淡淡道了句「進 來」,心下卻已是恍然。   也在同時,得著答允的關陽依言入房,恭聲道:「消息已傳至京城了。」   他並非第一次見著主子對香囊發怔,雖有些難受,卻不至於因而失了自制。   瞧著如此,青年似有些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如此甚好……煜呢?」   「……說要給您弄些好吃的,上岸採買去了。」   「是麼。」   雖是預料之中的情況,可實際聽著時,那份來自友人的關愛卻仍讓他為之心 暖……回應的音調淡然如舊,眸間卻已帶上了一絲喜色。   關陽察覺了這一點。   本就存著的幾分難受更甚。他眉間微結,終還是忍不住開了口:「二爺。」   「怎麼?」   「這麼說或許有些踰越……可您,是否和東方樓主過於親近了?」   「我與他本為至交,親近些又有何妨?」   「可──」   可哪門子的至交會那樣曖昧地擁抱對方?若非清楚這話一出,主子只怕立時 便明白了自己對東方煜的感情,關陽還真想這麼質問主子--忍下了到口的話語 ,他一聲輕咳,轉而道:   「可他畢竟是碧風樓樓主。東莊西樓間各有利害,日後萬一有了什麼衝突, 只怕……」   「該當抉擇之時,我不會因私事而──」   「屬下擔心的,是您在冷靜的決斷之後可能遭受的痛苦。」   「……那日突然闖進,也是為此?」   「不錯。」   連猶豫都不曾的坦然應對,而換來的,是面前主子的一聲嘆息。   「此事是我自個兒的決定,後果當然得自行承擔。」   頓了頓,「況且……我相信東方煜。」   最後的話語,簡短卻堅定。容顏之上漾起的笑意,醉人。   聽著、望著,那過於溫柔的神情教關陽更覺心痛,全仗著一絲自制才不至於 上前抓著主子表露情衷……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待下去,他也不多言、一個行禮 後連門也未及帶上便匆匆離開了艙房。   ──而在上到甲板前,與剛由岸上回來的東方煜錯身而過。   後者雖對關陽的匆忙有些訝異,但一想到可能是為了擎雲山莊的事,心下便 也釋然了。當下不再多想,提著食盒便往友人房間行去──卻在入房前,由那半 啟的房門清楚地望見了正怔怔凝視著手中香囊的友人。   如此情景,教瞧著的東方煜立時一僵。   似乎是察覺了他的到來,房中青年罕見地面色微紅、擱了香囊抬眸一喚:   「煜。」   「……對了,上回喝酒時,我還有件事忘了問。」   強自穩定了心緒緩聲開口,東方煜手提食盒佇立門口,竟是怎麼也沒勇氣踏 入房中:「你和桑姑娘進展得如何?」   雖未明言,可那「進展」二字,自是指得他二人的感情了。   這個問題讓白冽予先是一怔,而隨即明白了過來。   「你還不懂麼?」   「不懂?什麼不懂?」   「作為碧風樓樓主的你,不會不曉得三年前的那場鬧劇吧?」   「你是說……令兄將桑姑娘迎往擎雲山莊的事?」   「不錯。」   說著,白冽予已自上前,由東方煜手中接過了食盒:「我若真對凈妹有意, 當時便順勢取她為妻了,又何必大費周章地請爹收她做義女?」   「咦?」   「簡單來說,我雖對凈妹頗為欣賞,卻絕無男女之情。」   「可你不是贈她珠釵,還、還因為桑建允的拒絕而傷心離去麼?」   「不過是藉故脫身罷了。『樓主』不也有過類似的舉動?」   「那、那香囊……」   「將香囊硬塞給我的,不是你麼?」   「但……你方才……香囊……」   過於讓人震驚的事實讓東方煜連話也說不完整,只能一臉驚愕地望著本以為 已心有所屬的友人:「會那樣怔然凝視著香囊,不、不就是因為桑姑娘?」   「繡出香囊的是凈妹,將它交給我的卻是你──方才我也只是……想起了三 年前你我分別時的事而已。」   頓了頓,「我話已至此,你若還不信,便算了吧。」   言罷,青年已自轉身,提著食盒到桌前布置起菜餚來了。   望著眼前友人似乎隱透著幾分不悅的背影,東方煜獃然佇立原地,試圖釐清 那完全亂了的思緒。   也就是說,「冽對桑凈的有意」從一開始就是個誤會?而冽之所以帶著那個 香囊,也是因為自己強迫他收下,才……   儘管清楚以友人對「情」字的懵懂,那番近似告白的話語不過是友情的表現 。可一想到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只怕遠勝桑凈,東方煜便忍不住一陣狂喜……當 下不暇細想一個箭步上前正待擁住青年,卻在出手的前一刻,身子一僵。   他又想做什麼?   既已清楚自己的自制力在冽面前有多麼薄弱,就不該再像過往那般肆無忌憚 的碰觸、擁抱才是。若總心存僥倖,一旦有了什麼意外,不但會毀了自己苦心建 立、維持的友誼,更有可能傷害了一直相信著他的冽──這點,他不是早就清楚 了麼?   就如當日,如非關陽冒然啟門中斷了一切,只怕他早在心緒激盪下做出無可 挽回的……   望著眼前背對於己的、青年挺拔而優美的身形,渴望、愛憐之情滿溢於胸的 同時,心口亦已是一陣緊縮。   他收回了本欲擁抱對方的掌,轉而行至青年身畔幫他佈置菜餚。   「抱歉……就因為我自以為是的誤會,給你帶來了這麼多困擾。」   「不,我也早該解釋清楚了。」   淡淡一句示意對方不必介意,白冽予排放著餐點的手卻已幾不可察地微微一 頓,因為友人出乎預期之外的反應。   本以為東方煜會像過往那樣,欣喜之餘想也不想便興沖沖地跑過來抱住自己 的──可他沒有。   明明已大步上前行至身後的,卻在短暫而意外的停頓後,轉而來到了身畔。   如此變化教白冽予心底幾分難以忽視的失落升起,而在察覺了己身異樣的情 緒,心下一震。   失落來自於期待。而這,是否代表他期待著友人能像以往那樣緊緊擁抱住自 己?   曾經僵硬而狼狽地試圖逃開的他,曾幾何時,竟也盼望起東方煜的擁抱了!   過於讓人震驚的事實,可明白過來之後,卻顯得那麼樣地理所當然。   某種預感──或者說即將明白什麼的預感──,隱然浮現於心。   結束了手上的工作,白冽予略一側眸望向身畔友人。俊朗面容之上那似乎壓 抑著什麼的神情教他瞧得一陣心揪,而終是嘆息著拉住對方往桌前一坐。   「知道麼……」   替彼此倒了杯清茶,青年帶著幾分緬懷地開了口:   「這三年來,我一直期盼著能像這樣說清一切、再無隱瞞地面對你。」   「……所以才主動讓我喊你『列』?」   「列與冽同音,這麼聽著,就好像你是在喚著真正的『我』一般了。」   「那麼,當初堅持喊『柳兄』,也是因為不願喚我的假名了?」   「在我心裡,一直是用『東方樓主』或一個『煜』字來喊你的。」   說著,他微微一笑:「當然,先前也說過,你喜歡我怎麼喊,儘管提出就是 ──阿煜、小煜、煜哥都不成問題。或者,東方大哥?」   「咦?還、還是原來的就……」   稍嫌慌亂的語句,讓本就有些戲弄之意的青年終於忍不住地笑出了聲……如 此反應讓東方煜先是一呆,而在明白過來後跟著笑了起來。   心中本存著的幾分煩亂,不知何時已然分毫不剩。   「嚐嚐看吧?這個很好吃的!」   半晌後,笑意稍停,他拈了塊點心遞給友人,「談到吃的,上回在岳陽一飽 口福後,我便一直惦著你的手藝吶!此去蘇州,不知有無榮幸嚐到?」   「我已擬好菜單,就等著為你擺一桌迎賓宴了。」   輾轉一句肯定了他的疑問,同時,白冽予略一湊前、探首輕咬了口東方煜拿 至他面前的糕點。   如此舉動讓後者嚇了一跳,差點沒讓點心掉在地上。   可他終究還是穩了住,餵著友人吃完了那塊並不算大的糕點。那隱約可見的 舌尖與幾度與指相觸的唇瓣教他一陣心亂……回想起昔日周遊花叢時,類似舉動 之後接踵而至的繾綣旖旎,東方煜周身火起,好不容易才按捺下了將指尖撫按上 那雙唇瓣的衝動。   為免自己受到更進一步的誘惑,他藉著幫友人倒茶的動作側過身子、別開了 視線。   「傷好得差不多了吧?」   「只剩一點痕跡,再兩天就退了吧。」   頓了頓,「如此一來,也不至於讓颯哥擔心了。」   「長兄如父麼?我是獨子,向來便沒體會過什麼手足之情。」   「所以這麼喜歡照顧人?」   「大概吧。」   「等到達山莊後,你可有得是機會體驗體驗了──上回熾還跟我提過,一定 要找個機會同你請教請教呢!」   「熾?令弟熾予麼?請教什麼?」   「不外乎如何縱橫花叢百戰不衰、或者讓那些個賣藝不賣身的頭牌甘心屈從 之類的……上回他提起你似乎有意『金盆洗手』,還十分惋惜呢。」   敘述的音調淡然一如先前,神情間也見不得什麼變化。可即便如此,聽著的 東方煜仍不由得冷汗涔涔。   而終是,一聲嘆息。   「過去的事,便別再提了。」   「喔?」   「總而言之,刻下我已節制許多,你也別取笑我了──來,喝杯茶!」   「嗯……你也吃一點吧?」   「好。」   一應之後取了塊糕點送入口中,望著似乎沒怎麼在意的友人,東方煜鬆了口 氣的同時亦已是絲絲苦澀升起…… ---- 本來想斷在東方煜到房前那邊 後來想想這樣做太惡劣b 所以還是貼整段了....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59.121.42.252
iorikim:誤會都澄清了...還猶豫什麼!!! > < 218.167.72.203 09/09
moon9981:作者真是好人~ :p 59.114.59.171 09/09
crystalapril:冽低頭吃煜手上糕點那段..///冽你是誘受啊~ 220.136.217.54 09/09
spraggan:推樓上說的那段>////<可憐的煜~快推倒冽! 219.71.219.54 09/09
GWyuy:冽你這時候真是清純地遲鈍耶XD 61.223.64.198 09/09
waterlike:推作者的大發善心啊XD 就知道關陽在那裡聽壁腳 222.156.14.94 09/09
sakonqueen:挺想看推倒……不過最後到底是誰會先忍不住? 61.58.165.99 09/09
Lunachen:真想看小冽「受」性大發呀203.203.180.208 09/09
von:曖昧好久了說~期待快點有進展啊!220.143.137.103 09/09
EK1227:好想趕快看到下一章..... 61.62.4.12 09/10
gacktspirit:比起來我倒是想看阿煜受性大發…(偷笑) 220.137.57.206 09/10
xichang:冽覺得東方惹人憐愛~~~好刺激~~ 210.80.67.18 09/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