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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遠處傳來幾聲官兵的吆喝,再拖下去他們就真要被發現了,悶油瓶還在那裡滿臉疑惑,猶 豫不決,實在搞得吳邪心裡很煩。 悶油瓶說了好幾次感覺不對,可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只覺得一切似曾相識。在吳邪看 來,最不對的事就是莫名其妙被追捕這件事。至於什麼熟悉感,他再怎麼苦思半天,腦子 也挖不出半分相同的感覺。 該不會這悶油瓶子失憶太多次,記憶都錯亂了,搞到不管走哪裡都以為自己來過了? 實在不能再等了,吳邪湊上前,壓低聲音道:「我們還是快走,無論有什麼不對,枯等在 這裡太危險了。那些人下手可狠了,是真的不留情面,要是落入他們手裡,能不能活都不 知道。」 悶油瓶忽然回頭看著他,沒有說話,眼神有些迷惑。 又來了,現在真的不能管這小子究竟在琢磨什麼了。一邊已經響起了官兵的呼喊聲:「頭 子,這裡沒有。」「再往前邊去搜!」 吳邪一看,身後火光亮起,映出重重黑影,不曉得到底有多少人。他們兩人還處在黑暗 裡,雖一時無人察覺,吳邪仍是心中著急,索性拉著悶油瓶的袖口就走。悶油瓶也不知想 什麼想得出神,就任他扯著往前走。 吳邪原本只是隨便扯一下,沒想到悶油瓶還真的跟自己走了,心中很是驚異。心說他到底 怎麼了,竟然這麼乖? 拉著平時我行我素的悶油瓶,不知怎地就湧起一股優越感,有種牽著大型猛獸在走山路的 感覺。才正忍不住自得其樂,悶油瓶忽然一翻手,抓住他的手腕,巧勁一使,直接把他壓 到樹上。 吳邪愣了一下。這是要做啥?要躲起來,也應該找個洞鑽進去才對,這樣背靠著樹有用 嗎? 悶油瓶把古刀扔在一邊,雙手就壓住他的上臂,動也不動,眉心微微蹙著,直勾勾地看著 他,不知在考慮什麼。 「你幹嘛?」 被他漆黑的眸子盯得太久,吳邪渾身不自在,輕輕掙扎了一下,卻動彈不得。吳邪不明所 以,又擔心官兵。聽見此起彼落的呼喝聲,眼角餘光瞥見四周越加明亮起來,轉頭就想去 看旁邊,悶油瓶卻忽然鬆開了手,伸手就去捏他的下巴,把他的頭硬生生又轉回來。 悶油瓶一會兒猶猶豫豫,一會兒舉止詭異,問他在想什麼也不說清楚,吳邪已經被弄得很 焦慮了。加上後有追兵,被他這樣一捏,整個人就煩躁到了極點,心裡一下子有點怒氣, 開口就想罵人:「小哥,我說──」 話才說到一半,面前就突然一黑,一股溫暖的感覺罩了上來,嘴唇忽然覆上兩片柔軟的物 體,把他的話全堵了回去。 吳邪瞬間瞪大雙眼,腦子完全死機了。 這……這是幹什麼? 他的思緒很僵硬,愣愣地瞪著悶油瓶近在咫尺的臉龐,眼瞼半垂著,大半天才終於反應過 來。 嘴唇碰嘴唇……這不是在接吻嗎? 悶油瓶在吻他。悶油瓶竟然在吻他! 我靠這小子沒事忽然啃他幹什麼! 吳邪一下子頭皮就炸了,腎上腺素立馬飆升,反射地一手肘一抬腳狠狠招呼過去。悶油瓶 沒什麼防備,生生吃了一肘一腳,往後跌了一跌。 「你他娘你幹什麼──嗚──」吳邪才怒極罵出半句,就又被悶油瓶踏上前,單手緊緊摀 住嘴。 「別出聲!」他輕聲喝道,伸手撿回古刀,看也沒看吳邪一眼,嚴肅地關注著四周官兵, 整個人已經回復了原先清冷敏銳的模樣,好像剛剛什麼也沒發生過。 吳邪心中大罵這殺千刀的悶油瓶,要不是你沒事亂啃,我會吱半聲嗎?那可是老子為真愛 存了二十六年的初吻!……呃如果之前掉到湖裡那件意外不算的話。媽的他短短半天之內 就貢獻兩次吻,還通通奉送給一隻雄性生物,根本一生清譽毀之一旦。 更讓人惱火的是這死悶油瓶子為什麼若無其事的樣子?他不知道玷污人家姑娘是要負責的 嗎,就算不負責也操他娘的有點表示吧!不道歉也就算了,連解釋都不解釋,是當他是死 人可以隨便亂親亂摸嗎! 吳邪被他摀得動也不能動,雙手抓著他的腕卻扳不開,心中氣極,整張臉漲得通紅,一下 子呼吸困難,完全沒注意到已經走近十尺內的搜索官兵,只是怒得伸腳去踹他,一腳沒踹 成又一腳。 悶油瓶閃了一下,回頭皺眉瞥他一眼。吳邪也瞪回去,心說媽的你看啥?我莫名其妙被隨 便啃了,踹一腳洩恨也不行? 連兩腳都踢空,吳邪才要再踹,忽然就聽到附近一聲官兵大喊:「找到了!在那棵樹後 面!大家快上!」 悶油瓶「嘖」了一聲,放開吳邪,拽著他就回頭往山上跑。 吳邪心中大驚,他完全忘記還有官兵的存在。什麼被吻的事全拋到了腦後,也沒心思發火 了,轉身就沒命地跟著悶油瓶往樹林裡衝。 才跑出數十步,突然聞到一股很奇怪的香味。有點刺鼻,聞著像肥皂和胡椒混在一起的味 道,他一聞就忍不住咳了起來,接著就覺視野變模糊了,似乎飄起了薄薄的白霧。 悶油瓶回頭拉了他一把,喊道:「這霧不對,別吸進去,遮住嘴!」 吳邪才看清空氣中飄散著白色粉末,不知是不是那些追兵放出來的。難道是毒藥?幸好古 裝衣袖寬大,正好拿來掩住口鼻。他連忙蓋住了,一步步踩著悶油瓶的步伐,繼續往前 跑。 身後的官兵不斷呼喝著「不准走!」「快追!」亦步亦趨地緊跟在後,怎麼也甩不開。悶 油瓶不時把吳邪拉到身邊,伸腳把地上生滿青苔的亂石往下踢。但對方人數實在太多,基 本無濟於事,阻了兩個又上來一群。眼看距離越拉越近,一場硬仗免不了了,吳邪隨手抓 了根樹枝,準備等悶油瓶回頭,就要一起開打。 沒想到才又跑出兩百尺,突然聽到悶油瓶「咦」了聲,視野一空,眼前忽現一塊開闊空 地。空地上草木稀疏,上方一彎銀月,照出地上一片光禿禿的黃土。一眼望去,遠方拉出 一條彎彎曲曲的地平線,像是往山下的路,顯然這裡便是山頂了。 白霧在一出森林後便立刻散去,加上山的另一面看來並沒有伏兵,吳邪精神大振,跟著悶 油瓶才往前跑出百多步,忽而又一起停了下來。 在那條地平線之後,是一片幽深迷濛的漆黑,深不見底。用不著走到邊緣,光站在距離二 十步左右,都能感到那斷崖底下吹上的冷風。 吳邪心下一涼,和悶油瓶互望了一眼,又一齊轉回身去。 空地前方被半月形的樹林圍住,後方便是萬丈懸崖。此時官兵已經紛紛追出樹林,看上去 至少兩三百人,各自拿著刀槍劍戟,一層又一層地布成重重包圍,牢牢盯著他們兩人。 這些人本就知道悶油瓶的身手,加上先前在林子中吃過他的虧,是以人人都都神情緊繃, 不敢絲毫放鬆。一時間兩方對峙,沒有一人先動,只聽得斷崖邊的山谷風聲,場上一片靜 默,隱隱湧動著戰鼓將鳴的躁動不安。 悶油瓶雙手握緊黑金古刀,神色凝重,「沒有退路了,我們殺出去。」 吳邪也握住手裡的枯樹枝,雖然因為是隨地撿的,看起來挺不堪一擊,不過能和悶油瓶併 肩作戰,他莫名地就熱血沸騰了起來。「小哥,咱們就共進退,誰也別拋下誰,要走一起 走,要死一起死。」 悶油瓶淡淡地「嗯」了聲,道:「往兩點鐘方向,我開路,背後交給你。」 吳邪緊張地點點頭。他實在沒什麼自信,聽到悶油瓶這麼說,有點受寵若驚,又害怕自己 一旦失手,就會讓悶油瓶陷入危險。但是也別無選擇了,只能拼上全力,也許還有一線生 機。 官兵們見他們暫無動作,漸漸放膽了起來,開始縮小包圍網。悶油瓶抬起古刀,冷冷掃了 人群一眼,全身漫出一股凌厲的殺氣,往前踏了一步。 然後又一步。 吳邪跟在斜後方,腳有點發軟,手心也冒出了薄汗。對方人數如此多,甚至從樹林中還源 源不斷地走出更多官兵,繼續加入包圍圈。看著悶油瓶的身影,和他嚴肅冷峻的側臉,就 知道這必是一場苦戰。 悶油瓶又踏出一步。手中古刀在月色下流逸著寒光,與他正面相對的幾個官兵,全都不自 覺地往後退了退。 忽然就聽後邊有人喊:「一顆頭萬金,兩顆兩萬金,兵器上有染血的,全部有功,賞金一 千,加爵一級!」 重金利誘之下,所有官兵立時都振奮了,紛紛喊殺了起來,舉起兵刃,往兩人衝上來。 接著就聽悶油瓶低聲吩咐:「吳邪,跟緊。」話一說完,便三步併兩步,清喝一聲,身形 暴衝,一轉眼就奔到人群面前,長刀一揮,彷如流雲墜月,刀劍交擊聲叮噹大響。吳邪還 沒看清他到底做了什麼,就見悶油瓶已經奪下一把刀,頭也不回地反手一扔,喊道:「接 著!」 吳邪奔上前接下那把刀,刀身意外地既薄又輕,揮動並不難,不知是否是他刻意選的。悶 油瓶已經開始和首當其衝的官兵正面交擊,他連忙緊跟上去,背抵著悶油瓶,才一轉身, 就見到左右兩側刀劍夾殺。當下舉刀一擋,「噹噹」兩聲,刺耳的金屬聲割得耳膜發疼, 格檔的震動傳到虎口,整隻手都在發麻。吳邪一咬牙,雙手握緊刀柄,將刀身抽了回來, 又揮刀再砍。 悶油瓶對粽子血屍都是二話不說擰脖子、一招斃命,遇到活人卻有些手下留情,並沒有真 的大開殺戒。不一會兒地上就躺滿一片哀鴻遍野的傷兵,大多傷在右肩右臂,暫時無力再 拿兵器。加上他攻擊範圍極廣,遍及兩百七十度,吳邪守在後面,只要當心倒地的官兵反 擊,真正直接遇到的攻擊不多。 但光是去擋那少少的幾個人,就已經讓他左支右絀。吳邪驚險萬分地又格開一劍,心說比 起手裡這把刀,他用過的菜刀保不準還比較多次,這刀身那麼長,怎麼揮就怎麼礙手。好 幾次他顧著身後的悶油瓶,還硬生生挨了兩三記,也不知傷得多重,整個後背都在發疼, 左大腿也滲出了一大片血跡。 官兵們眼見敵不過悶油瓶,發現吳邪身上血跡,動作滯礙,紛紛吆喝:「先殺那個有傷 的!」一下子揮過來的刀鋒劍刃數量暴增。 吳邪心中怒罵這群專挑軟柿子欺負的太他媽沒道德,眼前金屬光芒在月色下閃得刺眼,就 像滿天流星,根本分不清到底有幾把兵器。他心說就是真死了至少也替悶油瓶多擋一會 兒,才要舉刀,就聽叮叮數響,悶油瓶不知何在已站到了他前方。 「到我後面去!」 他邊喊道,左手便力道萬鈞地一刀,捲起的厲風幾乎能直接震退人,一兩個距離過近的官 兵不及擋避,一下子刷地一聲手臂腰際就噴出了一灘血。悶油瓶又突地右手暴長,奇長二 指扣住另一個揮劍刺來的士兵手腕,就聽喀啦輕響,那士兵哀嚎一聲癱軟下去,手腕已經 被扯得脫臼。 悶油瓶舞起刀來,一身古裝衣袂飄飄,煞是好看,卻已經全身片片鮮紅,不知是他自己的 還是別人的血。吳邪看得有點出神,才記起自己的任務,連忙重新站到他身後,守住他背 後的破綻。 這下兩人方向交換,原先要往樹林脫出的路線,又被硬生生扭回懸崖邊。吳邪心中焦急, 這放眼過去密密麻麻的不知有多少人,就是悶油瓶身手再如何出神入化,也終有體力耗盡 的時候。但這些人像海潮一樣一波又一波,簡直沒完沒了,吳邪越擋越急,又心浮氣躁, 混亂之中不知挨了多少刀,也沒心思去理,心中只不斷想著,只要悶油瓶沒倒,無論發生 了什麼,他就絕對不能倒。 激戰不知延續了多久,吳邪已經無法判定時光流逝的長短。官兵們似乎也煩躁起來,都心 道這麼長時間過了,他們也差不多該倒下了,一個個越攻越猛。悶油瓶也知久戰不利,一 轉身拉住吳邪,拖到身邊,急促道:「跟緊,別離太遠。」 敵人不給他們半條活路,他也無需再留什麼手。悶油瓶突地古刀一指,直向敵手頸脖,接 著雙手緊握刀柄,橫劈著狠狠一拉,凡刀鋒過處,全是一處處咽喉,他們連慘叫都不及發 出,一下子就倒了一排。從頸動脈激湧出來的鮮血,在夜裡像一條條噴墨的黑泉水,灑得 悶油瓶和吳邪一頭一臉。 瞬間瀰漫起濃濃的腥味,吳邪一生中沒見過如此多的生命在一秒間消失,看著悶油瓶臉上 都是血污,眼神冷得猶如萬尺寒冰,刀刀致命,不是戳在心口上,就是直接抹脖子,不由 得心底冒出一股恐懼。這是他認識的悶油瓶嗎? 他知道的悶油瓶,整日昏昏沉沉,不是發呆就是睡覺。雖然身懷絕技卻很安靜,默不吭聲 卻絕不冷血,甚至可以說是善良。他在古墓裡不曾見死不救,即使為了那些毫不相干的 人,可能會付出自己的生命。他唯一見過悶油瓶對活人出手,是在魯王宮裡──但就算是 那一次,目的仍是為了救更多的人。 吳邪也知如今是毫不得已,否則死的就是他們兩人,卻無法克制自己害怕身邊浴血揮刀的 人。看著崖邊原先的一片黃土已血染成河,他實在忍不住要替那些官兵喊痛,多希望悶油 瓶能住手,一下子擔心他體力不支,緊張他會受傷過重,又怕他們逃不出去,死在這裡, 又不願他屠殺如此多的人。 如果有什麼方法,能阻止這些事就好了。還有什麼辦法,能讓兩方罷手言和?吳邪心中塞 滿各式各樣的情緒,只覺得腦子快炸開了,胸口堵得難受,看著悶油瓶一刀又一刀,手下 全是亡魂,很想大喊幾句,卻又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 悶油瓶又一個側身,閃過直指脅下的一劍,正要回手出刀時,忽然那士兵後邊,一個穿白 衣的人袖口一揮,瞬間一團白粉散了出來,就撲面往悶油瓶臉上湧去。 那白衣人的袖口擋在士兵後邊,悶油瓶身旁人數太多,視線不佳,來不及察覺,接著就看 他身子微微晃了晃,往後一傾。 「小哥!」 吳邪大叫一聲,一下子所有情緒全炸開了,眼睛緊緊盯著悶油瓶緩緩往後倒的身影,什麼 也看不見了,想也沒想就一箭步衝了上去,伸手接住他。 狗日的他們也未免太卑劣,圍毆不成就放毒!搞到現在,他根本還不曉得自己和悶油瓶到 底犯了什麼罪、惹了什麼人,憑什麼就要被這般莫名其妙的往死路上逼。見到悶油瓶倒 下,吳邪所有同情心立刻蒸發得一乾二淨,心裡只想咒這些人死。 悶油瓶整身的血,身子有點虛軟,卻伸出右手去摀住吳邪的口鼻。他的手也都是血跡,吳 邪並沒留意到這些,點頭表示知道了不能吸入毒霧,心焦如焚地看著他,深怕他會出事。 官兵似乎也忌憚白霧,退開了一大圈,並沒有人攻上來。悶油瓶搖了搖頭表示沒大礙,古 刀插在地上,支著身正要站起來,忽然就見霧中衝入一個人影,來勢凌厲非常,身材高 瘦,繫著鮮黃領巾,像是個領頭人物,手裡的刀指著悶油瓶的胸口。 悶油瓶立刻推開吳邪,回手一擋。那高瘦兵見一招不成,又倏忽連出三刀,悶油瓶動作稍 緩,運刀不如先前流暢,一下子就被逼得退了四五步,轉眼間,就退到了斷崖邊上。 吳邪也不管什麼毒霧了,慌張大喊:「小心腳下!」 悶油瓶知道身後便是萬丈懸崖,卻被高瘦兵纏住,一時無法脫身。吳邪拿著刀奔上前,朝 著高瘦兵的背後狠命就劈,但沒有砍中,刀身陷入了土中。他才要拔刀上去再砍,抬頭就 看到悶油瓶右腳踩了空。 吳邪一下子只覺心跳都停了,看著悶油瓶左腳一蹬,整個人凌空一躍,俐落輕巧地旋了 圈,兩腳又踏回懸崖邊。吳邪整顆心也隨著他的動作,緊緊地吊到了半空,又跌落地上。 才要大舒一口氣,下一秒就見那高瘦兵毫不留情地連劈兩刀,悶油瓶還不及站穩,頓時猝 不及防,硬生生全挨了下來,整個人跌了出去。 在那瞬間,吳邪腦子一片空白,他還沒意識到自己究竟做了什麼,身體已經早一步撲了出 去。回神時,已經半個身子懸在崖外,一手緊握著悶油瓶的手腕,另一手抓在泥地上,不 斷地持續往外滑。 悶油瓶知道手中的黑金古刀極沉,吳邪無法支撐太多重量,毫不心疼地直接放掉,任它直 落入幽黑的崖底,半天也沒傳來半分聲響,不知崖底有多深。但泥地上沒有任何支撐點, 即使少了古刀,還是沒辦法止住滑勢。吳邪咬牙去扣著黃泥地,地上劃出長長的五條痕 跡,指尖全泛出了血,仍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你放手!」悶油瓶在底下喊,看他沒有反應,掙扎著另一手就要去掰開他的手。 吳邪立馬怒了,回頭就吼:「說了要死一起死,媽的你敢亂動試試看,我就連另一手都鬆 開──」 吼到一半,忽然扣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兩人下墜的身子停了下來。吳邪轉頭一看,發現 自己抓住一塊埋在崖邊的石頭。此時他們兩人已經完全懸在崖外,底下陰風陣陣,一眼望 去漆黑幽暗,深不見底。 吳邪不敢去想掉下去會如何。悶油瓶雖然身材削瘦,但肌肉含量很大,體重並不輕,吳邪 握著他的腕,支撐得很吃力。 「我拉著不會放,你快點先爬上去!」 悶油瓶點了頭,另一手抓住吳邪的上臂。他的臂力很強,順著吳邪的手攀上去並不成問 題。他抬頭看了看,正要再往上爬,眼睛忽然死死盯著吳邪的扣住石頭的那隻手,臉色一 變。 吳邪看見他的表情,心中警鈴大響,還不及回頭看是怎麼回事,手裡已經感覺到了。 那顆石頭只是半邊埋在土堆裡,並不穩固,被兩人重量一壓,支撐不住地晃了一晃。 「快點!」吳邪驚慌道,想使勁拉上悶油瓶,卻力量不夠。時間越來越緊迫,他感覺石頭 又搖了一下,低了一階。 悶油瓶皺起眉,像在判斷那顆石頭究竟能撐多久。下一秒就見他輕輕搖了搖頭。 吳邪又怒又急,暴躁大罵:「你不准放手,媽的我才說一起活一起死你已經答應的,你他 娘你敢放,你敢放手我就開解放卡車碾死你──」 悶油瓶做事極度果決明快,根本沒管吳邪在罵什麼,一下子就抽出他緊握自己的手。吳邪 急得要命,眼淚都快擠出來了,伸手要去抓他,接著就見悶油瓶雙手一鬆。 「小哥!!」 悶油瓶漆黑的雙眸靜靜地看著他,緩緩墜落下去。那顆石頭也終於完全鬆脫,吳邪心慌意 亂,但一點辦法也沒有,失重感一下襲了上來。 崖底的風迎面捲來,寒意森森,隨著下墜的速度,變成銳利而轟然的風聲。月光逐漸消 失,四周陷入了一片墨黑,吳邪全身的衣袖不斷向上翻飛,卻無阻於墜落的趨勢。 吳邪朝悶油瓶伸長了手,但怎麼也碰不到。他看著悶油瓶,悶油瓶也看著他,眼裡變成淡 淡的哀傷,接著吳邪相信自己在那裡確實看見一抹懊悔與自責。 對著那樣的神情,他瞬間有滿腔想說的話,卻全被劇烈的風勢阻了回去。他腦子半秒內轉 了幾百圈,仍不知該如何是好。最後不知為何,也許是臨死前不由自主的反應,也或者那 才是打自心底最純粹的情感,他自然而然地,忽地就朝著悶油瓶衝出一抹純然的笑。 悶油瓶似乎愣了一愣,吳邪還來不及看清他的表情,眼前陡然換成一片漆黑,一下就什麼 也不知道了。 === 恭喜mathlove你得到它了www 至於為什麼不是其他更有創意的答案譬如搔天真癢癢(?!)而必須是親下去 下篇進入正題後很快就會有解釋了XD 一切都是有長遠陰謀的(茶)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2.254.15.178
mathlove:因為總不能上演公眾play吧(被拖走 02/12 21:16
thomasmoney:小哥:(事後回想)好像野外普類等級比親下去還高 選錯了 02/12 21:52
wwyw:親親無效QAQ 何不每次都野外PLAY一下(住口 02/13 00:43
saert:公眾play最高!(不用拖我自己走 02/13 00:45
gogodebby:推野外公眾play XDDDDDDDD 02/13 1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