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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半夜兩點,吳邪糾結半天,最後還是又站到了悶油瓶的門口,咬著牙敲了下門。 房內沒有回應。吳邪遲疑了下,忖量著小哥就算醒著八成也不會應門,就直接開門走了進 去。 悶油瓶果然是醒著的,坐在床上倚著窗邊,正看外面發呆。窗外月光在他身上描繪出泛著 銀光的側影,寧靜而孤獨,他身週似乎有一道不可見的牆,把一切外界紛擾全隔在了另一 側。 吳邪站在門邊無意識地看出了神,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良久才回過神來,輕輕喚了 聲「小哥」走上前去。 悶油瓶淡然望了他一眼,吳邪解釋道:「我睡不著。」 「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悶油瓶頓了頓,道:「記不記得,都不重要。」 「你希望我記得,還是不要記得?」吳邪問。 悶油瓶搖頭,沒說話。吳邪看他隱約有些神情黯然,又想起之前那個情緒複雜的眼神,是 希望他記得的吧,只是或許有了某些原因,讓他說出這些無關緊要的話。 「我能不能──再試一次?」 一個衝動就脫口問了,他一說就感覺臉都燒紅了,尷尬得不行。其實剛剛已經在床上翻滾 了兩個鐘頭完全睡不著,腦子裡翻來覆去的全都是悶油瓶嘴唇的觸感。他活了二十七年連 個姑娘的小手也沒摸過,沒想到初吻就這麼莫名其妙貢獻出去,吳邪怎麼都無法釋懷。就 好比你特別期待吃一盤名廚做的西湖醋魚,筷子懸了很久,結果一轉眼就忽然被人硬塞了 一口逼著吞下去,還沒好好品嚐就沒了,簡直鬱悶極了。 悶油瓶聽了只是看了看他,沒做聲,不置可否的樣子。 吳邪就當他同意了。咬了下牙,捏緊了拳頭,就一步步走上前去。每走一步,心跳便奔騰 得更快,等到在悶油瓶身前坐下來時,他整個頭都在發暈,緊張到了極點,看著悶油瓶的 臉好像都在泛糊。 悶油瓶淡淡地看著他。「試了,要做什麼?」 「呃,」吳邪搔搔頭道:「就想是不是這樣能夠記起些什麼。我實在不知道為什麼我一點 印象也沒有,腦殼明明沒傷口,也不感覺痛,但真的就是什麼也想不起來,感覺就像腦子 裡一段記憶的畫面被直接刪掉了。到底為什麼你能記得,我卻記不起來?是發生了什麼 事?」 悶油瓶道:「我們記憶的方式不一樣。」 不一樣?吳邪皺眉,是什麼意思?看悶油瓶沒打算詳細解釋的樣子,他就訥訥地問:「那 個……我們應該已經很多次了,是不是?」 悶油瓶安靜了一會,才輕輕地「嗯」了一聲。 吳邪已經不知道到底要撞馬桶還是撞電線桿比較能表達他的恥辱感,他媽這事到底怎麼發 生的?今天晚上他沒搞清楚絕不離開這裡。 「是誰先的?」 悶油瓶靜了半晌,道:「我忘了。」 吳邪努力逼自己問出下一個問題:「發展到哪了?」他娘的這小子最好不要和他說,他們 已經上過床了。他不知道自己聽到這種話,還能不能繼續冷靜地坐在這裡。 悶油瓶看了看他,沒說話。拒絕回答。 「算了。」吳邪嘆了口氣,像被逼上刑場準備斷頭似地,絕望道:「你讓我試試。」 「吳邪,」悶油瓶低低喊了他的名字,停了停,道:「當時我們是被迫的。」 吳邪有些懷疑。他對悶油瓶的話基本上是完全信任,但不能排除他只說出一半事實的可 能。如今看來悶油瓶似乎很糾結,不知道他煩惱的是什麼,可他明顯地對是否希望吳邪 記起遺失的回憶態度很搖擺。要是他真認為那些事不重要,肯定不會回答自己的任何問 題,最可能的情況是直接一走了之,根本不會留下來。 「你也失憶過,你該知道那種模模糊糊的感覺有多難受。」吳邪勸道:「既然你不想說清 楚,那就一次。你讓我試一次就好,假如真是啥也想不起來,我就放棄,再也不提這件事 了,行不行?」 悶油瓶顯然有點動搖,安靜地思索半晌後,才終於下定決心似的,抬起頭看著他。 「你過來一點。」 過去一點……是要幹嘛?接吻需要坐這麼近嗎?他不會是要直接撲倒吧?吳邪一下子情緒 緊繃到了極點,整個人僵硬地坐到他身旁,動也不敢動。 悶油瓶身子朝他微傾,接著一個溫暖的掌心輕輕地放在了他的後腰。吳邪側頭看他,悶油 瓶垂著眼,沒有說話,他眼睫的影子細緻地印在頰上,端正的五官在月光下特別白晰,身 上的味道傳了過來,清清冷冷的,十分好聞。 吳邪感到他湊近時的溫度,有些遲疑地稍退了些距離,腰上卻被溫和地制住了。那股力道 並不讓人厭惡,卻有種莫名的安心。他以為自己應該會想逃,會感到噁心,會想朝這個完 全打破個人領域的男人揮拳頭,畢竟他很清楚,他對男人一點興趣也沒有,但心裡的感受 卻異常明確,全然無可辯駁。 他對悶油瓶,一點也不反感。 悶油瓶在他頰邊停了幾秒,才柔和地吻了上去。嘴唇相觸的時候,吳邪下意識地嘆了口 氣。 這個吻很拘謹克制,悶油瓶生怕嚇到他似的,動作特別輕柔緩慢,珍之重之。有些話不必 說出口,從舉止就知道,這個人在心底對他的重視是如何地深。吳邪心中觸動,環住他的 肩膀,生澀地回應了他的吻。 悶油瓶愣了愣,拉開了距離。吳邪迷濛地看著他,搞不太清楚為何要突然分開,腦子糊糊 地就想再巴上去,又再一次被悶油瓶拉開。 「你說就一次。」 吳邪皺起眉,「我快想起來了。」說著就要再湊上去親。悶油瓶壓住他,堅定地搖了頭。 「是真的,小哥。」吳邪嘆了口氣,道:「你第一次吻我時我就發現了,我完全不會排斥 你。我對自己的性向很清楚,從小我就愛看妹子,絕不是什麼他娘的幌子。可是很奇怪, 我剛剛試過了,要湊到其他男人面前我都無法接受,唯獨是你,我絲毫沒有任何反感。我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或許記憶遺失了,卻殘存了身體的反應。」 「那不代表什麼。」悶油瓶淡淡道:「你不要被感覺迷惑。」 「我不知道是不是迷惑,但有一點我很肯定,」吳邪笑了笑,道:「我們絕對不是被迫 的。」 看悶油瓶愣了下,吳邪就道:「常理推斷就能曉得,要是我有任何不願意,現在應該逃得 遠遠的,哪會和你坐在這裡?」 要是不願意,打從悶油瓶先前強吻他時,他早就該揮拳揍下去了,哪會毫無反抗地給他 親。吳邪認真想像了一下扁他的畫面,忽然就覺得悶油瓶的臉跟禁咒符一樣,揍自己的 臉好像還比揍他容易。 「不過坦白說,我的確什麼也記不得。即使這麼做了,好像也沒有任何幫助。」吳邪放開 手,看著悶油瓶漆黑如墨的眸子,心裡漸漸透徹起來。「你不願意和我說,是不想我受到 那些記憶影響自我,是不是?」 悶油瓶靜了一會,輕聲解釋道:「當時是一個特殊情況,我們所做的事,大多別無選擇。 在異常環境下,情緒激動就容易有誤會。」 「你是說吊橋理論。」吳邪道。 吊橋理論是一個著名的心理學試驗。請一位漂亮的女子,分別在吊橋與石橋上給路過的男 人電話。結果證明,在吊橋上相遇的男人回電的比例,遠遠高於在石橋上的男人。後來由 此推論出在高壓緊張的環境下,便很容易將心跳加速誤認為心動的感覺,而對身邊的人擦 出愛情的火花,就好比英雄救美,最終美人總是會把英雄當成意中人。 悶油瓶點頭,「人在高壓環境裡,判斷失準是極為正常的事,包括對情感的判斷。即使你 不會反感,也不表示它是真實的。」 「所以你希望我忘記那些事,重頭開始?因為我對你的感受可能只是一時之間激動的產 物?」 悶油瓶靜了靜,才淡淡地點頭,撇開目光,又望起了窗外。吳邪眨了眨眼,看了他很久, 然後唇邊漸漸有了一股笑意。 對於遺失的記憶,他縱然一無所知,但有些東西,只憑當下的線索就能知道。也許他對悶 油瓶是場誤會,可悶油瓶對他的態度如此明顯,他就是瞎了眼也清楚得很。 就如同在斗裡,有時你就是會有種預感,知道這裡肯定會出事。你不能凡事以理性分析, 人類即使自稱萬物之靈,仍是動物的一個種類,擁有動物的獨特直覺。該怎麼做,下一步 如何走,心裡會有一個羅盤指向一個目標,而那就是你心所嚮往,是你不可否認,心底深 層最期盼的東西。 再多的分析與理論也阻擋不了身體深處湧起的渴望,吳邪一手捧著悶油瓶的臉頰,吻了上 去。 悶油瓶僵住了,下一秒直接推開他,皺眉道:「你──」 「我明白你的心意。」看著悶油瓶神情有點茫然,吳邪笑了起來:「小哥,我知道你喜歡 我。」 悶油瓶張了張嘴,看著他,沒有說話。吳邪第一次知道他也有說不出口的時候。他不曉得 該隱瞞真相,或是坦然面對,這句話太過直接真實,讓人完全措手不及。 吳邪說著,卻坐直了身體,正色道:「不過有些話你說得沒錯。我不排斥你,確實不能代 表什麼。我也說過,假始試過之後仍然想不起任何事情,我就再也不提這件事。我既然說 過了,就會遵守諾言,再也不提。」 悶油瓶靜靜聽著,神色沒有太大起伏。他眼裡的情緒十分隱諱,許多能說的,曾經想說 的,逐漸埋沒到了深處去。他看著吳邪,吻後的迷茫眼神漸漸地被另一種平靜如水取代, 那是吳邪常見的,他對外界事物一直以來的態度。 「你想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也許是有你的原因,我不會干涉。」吳邪嘆了口氣,拍拍 他的肩,站起身來。「但我必須告訴你,不再提起,不表示這件事不復存在。現在我無法 回應你,只是因為失去記憶,不是我甘願讓它石沉大海。我會去想清楚,到底對你的感 覺,代表了什麼意義。」 他對悶油瓶笑了笑,續道:「總有一天我會找到答案,我會明白自己的情緒究竟只是衝動 或是源於真實的渴望。若有那麼一天,我就會告訴你,別以為你親完了還能裝沒事,到時 我若要找你討利息,你可不能不認帳。」 悶油瓶沒有說話,很久之後,才輕聲道:「我曾說過,等事情完成之後,就去找你。」 「我就在杭州,你知道我的鋪子在哪裡。」 窗外灑落的月色在吳邪的笑容上,染上了柔和的銀色光輝,今夜是透亮的滿月。 「我會等你。」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63.15.154.17
vivienblue:啊啊啊啊啊先報到!(?) 03/13 21:03
uqice2:報到!立刻續看下篇! 03/13 21:09
soracat:先啊啊啊三聲報到 03/13 21:50
wwyw:啊啊啊我會等你 03/14 00:07
Ellone:比較想看天真被小哥啊啊啊~樓上的板友們推文好可愛XD 03/14 01:57
啊啊啊啊啊~~~~XDD ※ 編輯: chagrin 來自: 122.254.15.178 (03/15 19: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