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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境裡,紅葉紛落。   林間溪流潺潺,他腳一踏,啪喳踩過覆滿一地的落葉。白晝時林內別無他人,他   來到溪岸旁,止步聆聽那迴盪耳際的沙沙風聲一會。溪水明澈見底,河床石子灰   白。忽地一陣風襲來,枝頭紅楓散落水面,順流裊裊在石上投下陰影。   他開始沿著溪流西行。楓葉滴溜溜打轉,水面漣漪點點,他追著楓葉跑,太陽亦   步亦趨與他同行。岸旁景色不斷變化,茶舖前老婆婆招手請他入內,村莊內孩童   手牽著手圍成一個大圓圈歌唱嬉戲,屋簷上烏鴉展翅齊聲啼叫。   他盯著水面楓葉,目光沒有一刻游移。   行至下游,楓葉漂流速度漸緩,停在溪流盡頭紅黃交錯的枯葉灘。他抬起頭。乾   涸的河床指向一處洞穴。此時依舊是白晝,但岸旁參天巨木遮蔽了太陽光芒。   洞穴漆黑幽深,他步入洞中。   不過他腳一踏進洞裡,場景立刻轉換。他置身於一片遼闊無際的白色花海,蝴蝶   翩翩飛舞。黃昏的天空上,一輪紅日西沉。他眨了眨眼。   再睜眼時,他是「王天君」。   他漫步於已成廢墟的金鰲島,視線所及全是斷垣殘壁。   仙界大戰後,金鰲島有一半沉入海中,包括當初禁錮他的牢籠。   他已經自由了。海面波光粼粼,夕陽餘暉將一切全染成柔和的金黃色。他抬頭遠   眺,不期然在一座通往通天教主住所的橋梁上發現一抹熟悉身影。   那座橋從中斷裂成兩半,通天教主居住的金鰲本島雖然還屹立在海平面上承受風   吹雨打,任由歲月侵蝕,橋梁彼端的島嶼卻早已沉入不見天日的大海深處。對方   正好坐在橋梁斷裂處,不知在想什麼似地遙望落日。   那件小丑服還是一樣滑稽,毫無品味可言。   彼此之間隔著一段不小距離,通天教主的住所位於本島頂峰,即使是經由主要通   道前往也要花一些時間。如今主要通道大多毀壞,他只好改從纏繞本島的緊急逃   生階梯迂迴而上。   然而這條緊急逃生階梯非但狹窄,狀況亦是殘破不堪,稍稍使力一踩就會導致階   下碎石鬆落。他放慢步伐,戰戰兢兢往上前行。好不容易抵達本島頂峰,他從側   門進入通天教主住所,穿過起居室,直直邁出正門。   看到對方依舊坐在橋上觀賞落日,他鬆了口氣,笑著在對方身後停下腳步。   「申公豹。」   「我說過了,請別那麼隨意造訪我的夢境。」   申公豹轉過頭來,一對黑眸眨也不眨、異常冷靜地注視他。   他輕笑著在對方身旁坐下。申公豹別開頭沒繼續搭理他。   傍晚微風吹來涼爽宜人,兩人就這麼坐在斷橋邊緣默默目送海上太陽遠去。其實   這樣靜靜不說話也不錯。對於他來講,這個地方有太多太多回憶了。他彎下背,   把下巴擱置在拱起的雙膝上。   耀眼的陽光在海面上照射出一條閃閃發亮的大道,眼前的景致優美歸優美,但他   明白踏上那條路永遠不可能企及前方的天體。   那只是條幌子般的航道罷了。他意識到這不是他的夢,於是他轉頭望向對方。申   公豹眼神平靜直視前方,日落前的陽光打亮對方髮沿與眉目輪廓。   這個人似乎總是沒什麼表情。他想。在「王天君」的記憶裡,他與對方沒什麼交   集,頂多由於「太公望」的緣故說了些過分的話罷了。對方在他看來算有趣的對   象,可是彼此坦白講真的毫無關連,連平行線都稱不上。   太公望對這個人倒是小心翼翼。思及此,他往後一倒,隨性地躺在地上仰望天空   開了口。   「喂,申公豹。」   「有什麼事嗎?」   申公豹側身看向他,神情似笑非笑問道。   「你不會覺得不公平嗎?像封神計劃這種東西,不過是場標準的鬧劇。」   「話雖如此,但你也是登臺擔任鬧劇的一角了。這齣鬧劇不演不行呢。」   申公豹雙肩一垮閉目嘆了口氣,垂眉的模樣非常無奈。   他一怔。彼此有這麼熟嗎?他心中泛起這道疑問。   他身為「王天君」無法觀看「太公望」的記憶,因此不能確定對方與「太公望」   的互動情形如何。不過,要說單單是「王天君」……不,還是一樣沒那麼熟的。   先不提對方造訪金鰲的次數屈指可數這點,妲己與對方是互相牽制的關係,他可   不想與對方有過多牽扯,造成利益衝突。   話說回來,說到利益衝突,這個人不是才不該與太公望產生情愛糾葛嗎?太公望   就算了,這個人熟知封神計劃內幕,怎麼還……   「你究竟喜歡太公望哪一點啊?」   等他驚覺自己在說什麼,話已脫口而出。   「啊?」   申公豹聞言呆了一呆,感覺有些困惑,倒不是難為情的反應。   過一會,申公豹眼一斂,嘴角揚起一道很淺很淺的小小笑容。   「……我還是第一次被這樣問。不過,要說喜歡,就是因為細心、溫柔、有骨氣、   毅力驚人這些優點吧!但老實講,喜歡的地方太多了,一時之間很難說清。值得   信賴、很有耐心,這些也是令人喜愛的優點。」   說著說著,申公豹振振有辭伸出指頭列舉。   他看著對方像數數一樣從拇指比到無名指,頓一會,再從小指比到另一手拇指,   內心不禁暗暗覺得好笑。這傢伙完全是太公望中毒。他暗忖。他自己向來不認為   「太公望」那些優點有什麼了不起的,組合起來充其量只能獲得「人很好」這類   評語,根本算不上有魅力。   至少沒有讓人飛蛾撲火的魅力。他把視線移開對方愈說愈神采飛揚的臉龐作結。   「當然,琵琶彈得很好同樣是優點之一。才藝是大加分。」   申公豹一臉理所當然舉起食指表示,語畢甚至提起下巴點點頭。   「喔。」   他淡淡應了一聲,心不在焉觀察起天邊浮雲。   蓬鬆的白雲緩慢飄過橘紅色的天空,一旁申公豹自顧自說著太公望的優點,他沒   有專心在聽,悠悠哉哉打了個大呵欠。   「……總而言之,從各方面而言,我都沒有不喜歡的理由。」   不知何時,申公豹停止話聲,低下頭目不轉睛瞅著他不放。   黃昏天空的景色霎時改為對方背光臉龐,他一走神,下意識坐起身別開目光。   「我沒有辦法觀看『太公望』的記憶,所以我一直很好奇:那白花是什麼?」   「是嗎?這真是奇怪。你可以觀看的,你忘了嗎?」   申公豹眼眸半闔微微一笑,身後一輪火紅太陽正好浸入湛藍海面。   映照在視網膜上的紅與藍交匯,他一呆,周遭景物顏色急速融化,空間感錯置扭   曲,唯獨眼前的白與黑逐漸清晰。他忘了嗎?陰為魂,陽為魄,魄在天,魂在地,   雲泥二分。面前的人白髮白膚,好像只有那雙黑眸有顏色。他盯著那雙眸中自身   倒影,呼吸不由得一滯。他找到了自己的世界。黑與白會合始末的世界。   『……我的名字,是許由……』『乖孩子。要看大哥哥變魔術嗎?』『魔術?』   『猜猜看這朵花的顏色。』『這個送給你。謝禮。』『啊,謝謝。不過花是有生   命的,不能摘唷。如果要答謝,可以答應大哥哥一件事嗎?』『什麼事?』『時   空是平行的。』『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好好睡吧,之後我會叫醒你。』   他不自覺站起身,看著左右掌心喃喃自語。   「我不是王天君。」   「你不是王天君。」   「那麼,我是誰?」   他抬起頭茫然詢問,卻只見對方在色彩迅速流失的風景中,諒解地抿唇笑笑。那   垂眉淺笑著的神情是如此溫柔,他頓時記起這個人之於他的重要性。   一直以來這個人都是無可取代的。申公豹也好,許由也好,這個人早就明白一切   了。而正由於明白一切,這個人不曾與他計較任何事。簡直是好強到無可救藥的   傻瓜。   「真是的,不要露出那種表情,我不喜歡呢。」   申公豹蹙起眉頭指摘,他連忙展臂抱住對方,閉起雙眼使力緊抱不放。   別消失,別消失,再多停留一刻就好。他如此暗想,臉頰並貼著對方肩膀反覆磨   蹭,活像個賴皮的小孩。給他抱著的申公豹於是輕輕笑開。   「不用擔心,我們會再見面的,太公望。這是……時空的走向哪!」   那堅定的清澈話聲一落,他懷裡擁抱的香氣與溫度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置身於一片黑暗。   他睜開眼。膠囊艙的艙門打開,安眠模式結束。   他坐起身,晃晃肩頸伸了伸懶腰,再驅使意念查看時間。空氣中隨之浮現一面散   發淡藍光芒的無形螢幕,這是他每天起床後的例行公事。   根據螢幕上的數字表示,距離太空船「華胥」抵達目的地還要一億五千三百四十   萬年又一百二十五天的時間。快到了。他想。意念一轉,螢幕畫面一改,他照慣   例檢閱起本日工作內容。   與女媧開會報告「河圖系統」在目的地的重建評估結果、編寫適用於目的地的河   圖系統藍圖、午飯、華胥的例行性維修……   就在他漫不經心閱讀記事內容同時,卵型的純白艙室大門「嗶」一聲開啟。類鳥   型家事機械「精衛」飄進室內,兩片橢圓形的金屬羽翼上捧著他在起床時思維連   向中央廚房點的早餐──草莓豆奶與水蜜桃沙拉以及烤蔬菜三明治。   實不相瞞,隨著華胥位置離家鄉所在星系愈來愈遠,合口味的食材也愈來愈難找   了。燧人不久前才抱怨:女媧為求儘快抵達那個和母星「地球」生態近乎於雙子   的行星(目前暫名為「第二地球」)竟然否決了讓華胥在活動型貿易星際港「鯤」   停泊的提案!   雖然鯤現在所在位置是離華胥航道有段距離,但假如有機會進入南北雜貨應有盡   有的鯤採買,他們至少往後一百年都不必擔心吃到詭異的外星食物了。   那外觀神似蟑螂的爬蟲類沙拉簡直是惡夢。即使說味道是不錯啦。他心想道,膠   囊艙的餐桌並跟著立起。   精衛自腹部口袋抽出一條輕薄柔軟的透明桌布,迅速在餐桌上鋪好,再將手中托   盤的餐具一一擺放上,他面前的無形螢幕也開始播放所在星系的晨間新聞。   螢幕上女主播正在播報一則今天凌晨在鄰近航域發生的星際海盜劫持商船事件。   他拿起餐叉,叉起一塊水蜜桃放入口。精衛彎身微微一鞠躬,將托盤夾在金屬羽   翼下飄著告退;類鳥型家事機械「精衛」是神農的得意作品,處理起華胥內雜務   的效率向來很令人放心。他看著精衛背影飄離門後,才想起自己好久沒和神農喝   酒了。華胥上的時間總是像在靜止中快速流逝。   吃完早飯,他起身離開膠囊艙,動身前往女媧所在的蓬萊島。   蓬萊島是華胥內部女媧的房間,正如同崑崙是他的房間一樣;不過,雖說是房間,   這房間也足足有一個母星大小了。四寶劍用在開拓空間上果然是犯規的超科技產   物。想著想著,他不知不覺已走到連結「崑崙」與「蓬萊」的時空通道上了──   這兩地雖然都位處華胥內部,但空間卻略有不同。   不,與其說是不同,毋寧說是使用空間部分重疊,然而在時間流逝這方面倒是無   異。沙漏中的沙子,在蓬萊與崑崙流下來的速度事一樣的。他想。   黑色的時空通道兩側是一面面監視螢幕,左側的螢幕牆是蓬萊島內實驗用生命體   生長情況,右側是崑崙山上太極圖自動演算河圖系統的工程進度。兩邊的進展都   很不錯。他放慢步伐視察起來。   『嗡嗡嗡』   耳旁驀地響起一陣幾乎要劃破耳膜的警報聲,時空通道上警鈴大作。   有人入侵?星際海盜?不可能,華胥的守備堅若磐石,防禦系統滴水不漏到外來   者根本不可能入侵,安全網嚴密得足足可以防備一個A3等級行星的總攻擊。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神農與燧人在做什麼?他思考。他本能地放任雙腳快   速逃難。   『嗡嗡嗡』   這震耳欲聾的警報聲愈來愈大、愈來愈響。他捂耳逃竄。不知為何,連他自己都   不明白為什麼,他出乎尋常地慌張。   伴隨他奔跑,黑色的時空隧道地板由於他腳步激起一道道光漪。光影迷離中,他   逃到直通蓬萊島主控室的閘口前,手攀著電子面板迅速按下密碼,閘門「唰」地   打開,他捂著胸口逃進室內。   沒事了。他想。逃進這裡就沒事了。他抓緊胸口衣襟大力喘氣,人安心下來。警   報聲不知何時已經停止。   「怎麼了? 為什麼這麼慌張?」   ──是女媧的聲音。   「不,也沒什麼。只是剛才走在路上,聽到警報聲響,又想起今天早上看到的星   際海盜新聞,就……」他習慣性拉開副位的椅子,在女媧旁坐下。坐在主位的女   媧轉過身來,他話聲一頓,頓時楞住。   「因為,這是你的夢呀,小太公望。」   妲己狐狸似的臉龐微微一笑,夢境剎那間瓦解。   太公望睜開眼來,發現自己置身於桃源鄉的老子小屋前。   現下是夜晚,似乎是夏夜,四周靜悄悄的,唯有螢火蟲翩翩起舞。但螢火蟲翩翩   起舞是沒有聲音的。他四下張望,不遠處的柵欄旁,綿羊成群好夢正酣。   果然是桃源鄉。他想,想彈琵琶這才發覺手邊沒有琵琶。   桃源鄉也是一個有很多回憶的地方。他推開老子小屋前的低矮木門扉,在月光沐   浴下來到正門前。門沒有鎖,他手一轉就推開了。   太公望步入屋內。上次來老子小屋時邑姜提醒過,太公望記得這裡主人家的規矩,   趕緊把鞋子脫掉。脫了鞋,他帶上門,漆黑的客廳沒有任何人在。他躡手躡腳繞   過客廳,踏上走廊,拐了三、四個彎,憑著記憶在一個房間門前停下。   那個人在嗎?太公望心想。他知道對方在的,他已經記起他來此的目的。   他推開房門,那個人果然躺在床上,一頭銀髮一如以往背對他露出被外。他呆呆   站在門口,不由得有些痴了。其實,他從未想過,能以如今的身分再見到對方。   簡直如同夢一樣。他暗忖。他小心翼翼、放輕步伐接近對方,然後不發出一絲聲   響地在對方床沿坐下。   申公豹──不,此時是許由的對方,仍然很年輕。應該說一直以來都很年輕的,   脾氣發作起來簡直和小孩沒兩樣。他寵溺地笑開,手伸起想摸摸對方頭髮,可是   一舉起怕叫醒了對方又縮回去。   許由閉著眼,呼吸勻稱地弓著腰熟睡。太公望就這樣坐在床旁看,說不上來為什   麼,能看著對方好好睡上一覺,他已經感到心滿意足了;申公豹與他在一起時總   是淺眠,夜裡很容易被驚醒。   夏夜的月亮很圓,銀白色的月輝也就這麼悄悄灑下。不知道過了多久,許由眉頭   動了動,好似發現了身旁坐了位陌生人,那雙令他願意摘下天頂一切月亮的眼眸   也眨了眨睜開眼凝視他。   「你是誰?」   許由仰望著他道,表情一派鎮定。   「我是從未來來的人。」   太公望笑著表示道,想摸摸對方頭髮的手又舉了起來。   但那隻手終究還是縮了回去。許由聞言坐起身注視起他,太公望也就放任對方瞧   不作聲。那雙眼能看得見時間的流逝,他明白於是他保持沉默。看到後來,不知   道看了多久,許由彎下唇來,臉色慘白握緊拳頭。   半晌,許由抬起頭來,眼神恢復一派鎮定注視他。   「原來如此。」   「是吶。」   太公望無奈笑道。他明瞭對方就算在孩子的時候也是個意志堅強的人。   「這個未來有可能改變嗎?時空是平行的,選擇應該不只一種才對。」   「唔~是有可能改變,但這就是目前的未來。你已經看見了不是嗎?」   他搖了搖手指說明。相較於他的吊兒郎當,許由正襟危坐專注聆聽。   「我需要回去未來處理一些事情。」   他揚起下巴解釋道,許由聽聞此言點點頭。   「我明白。」   「這與目前未來的你有切身關連。」   太公望笑著望進對方眼裡溫柔述說,許由也抬高下巴點點頭。   「我知道。」   太公望知道自己的笑裡是有些淒涼的。有一瞬間,他想伸出手抱緊對方,熱切地   擁吻,可是他明白這個時間點他無法做這種事;在這個時間點,『太公望』與『   許由』之間可是清清白白,沒有任何脫軌關係的。   許由可能是見他沒說話,也就悶不吭聲打量起他。這個人現在對自己是什麼想法?   他想,一時之間覺得有些荒謬。當一個能知曉宿命的人發現眼前的人在未來會與   自己有這樣那樣的牽扯,當下究竟會有什麼想法呢?他不禁有點好奇。倒也是苦中   作樂的好奇。過一會,許由往後退一步坐,眼神一暗握緊拳盯起膝蓋。   「所以,我醒來後可以把這一切都忘掉嗎?」   「請便。」   他故作輕鬆說道,強忍下拍撫對方肩膀的衝動。   「這是為了……」   許由頓了頓話聲,沒說下去。   他忍不住接口:「封神計劃?」   「不,為了正義。」   許由抬起頭直視他,斷然地回道。   那雙眼清澈一如兩潭秋水,更似一對明鏡,照得他心思無所遁形。情難自制之下,   他伸出手臂猛力抱住對方。許由剎那間瞪大眼,接著掙扎著想推開他。但太公望   就是抱緊人不讓對方走。兩人霎時僵持不下。   太公望把頭埋在對方肩膀,他知道此時自己身上有著優曇缽羅的香氣,索性抱穩   人緩緩開了口:「好。不過,只要你再聞到這個香味,你就會記起這是──」   「為了正義,我只會記起是為了正義,因為你過去的所作所為並不符合我所認知   的正義。可以嗎?」   許由不再掙扎,放鬆肩頭靜靜對他說道。   他閉著眼抱著對方,好半晌沒有回答。   無聲中他嗅著對方身上氣味,那是睡前剛洗好澡的乖小孩在就寢後會有的香氣。   過了很久,他嗅夠了,就動動嘴皮喃喃再開口。   「好。」   「成交。」   許由話聲鏗鏘說道。   太公望鬆開環抱對方腰際的雙手,彼此視線平行。   突如其來地,許由揚起嘴角笑開。   「那麼,我們就兩千年後再會了,伏羲。」   話聲終結。他闔起眼,再度跌入下一場夢。   【完】   這篇的時間點在「起點」之前,「Take Care of Yourself」之後。   CHY 09.21.2010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4.24.79.242
joinjo17:喔喔好感動可以看到作者您的新文!!!!OwQ 09/21 23:37
chy0111:謝謝你的支持^^ 09/22 09:36
neyuki:感動+1Q_Q 原PO的太申好好看! 09/22 10:42
chy0111:謝謝^^不好意思我好久沒更新新篇了……(汗) 09/22 14:25
yoyokiki:同一樓淚奔〒Δ〒 先推倒作者再說 09/22 19:32
shanchiueh:好久沒看到作者了~新文好看~! 09/22 23:17
chy0111:謝謝^^ 09/23 1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