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另類（10）

[commonday (普通短)]

    霍詠謙有兩個生日，一個是被生母拋棄的冬天，另一個是被收養時的春天。


    這兩個生日宋嘉明都牢記在心，唯一不同的是，他以為那是國曆跟農曆的差別。




    今天是霍詠謙冬天的生日。


    在系辦助理抿嘴偷笑的窘境下，宋嘉明借來了霍詠謙研究室的鑰匙。


    助理小姐一定會覺得他很幼稚吧？都當老師的人還像個孩子玩這種生日驚喜遊戲。




    學長說自己沒有過生日的習慣。

    第一次幫學長慶祝生日的時候，學長臉上看起來是全然的驚嚇，宛若發現什麼外星生

物。


    後來一起吃蛋糕的時候，學長還喃喃地說：「原來是真的啊……這種躲起來給別人慶

祝生日的方式，真的會讓人更開心。」語氣仍是含帶著不可思議。



    像是從來沒有感受過這般心意的低語，讓宋嘉明的心莫名發酸冒泡。


    他暗自下了個決定，一年兩次，永遠都要這樣躲下去。





    即便已經確認過霍詠謙今天上午在校外有個研討會，但畢竟未經主人允准，宋嘉明下

意識地放輕開鎖的動作，躡手躡腳像個小偷般溜進了霍詠謙的研究室。


    悄聲合上門板，又重新落了鎖。


    手腳俐落地拿出大紙袋裡的生日蛋糕，解開了緞帶、將圓盒的上蓋打開，粉紅亮澤的

草莓鮮奶油蛋糕映入眼簾，讓宋嘉明不禁笑開了臉。

    今年他還特別請蛋糕師傅在蛋糕面上綴點出一個笑臉圖案，兩顆鮮嫩欲滴的豔紅草莓

還充作笑臉的腮紅，看起來更加討喜可愛。


    先插上問號形狀的蠟燭，將周遭回復成主人未歸來前的狀態，宋嘉明捧著蛋糕就躲進

了研究室裡的辦公桌底下。


    有著寬敞桌面的木製辦公桌，就連底下的空間也大到可以讓宋嘉明半躺著身軀。將蛋

糕小心地放在膝上，宋嘉明想起第一次幫學長慶祝生日的情境。


    那時學長還是研究生，研究室必須多人共用，每個人所分配到的空間就僅有一張小書

桌。當時他還是硬塞進學長的書桌，想爬出來還得靠學長在外又拖又拉的狼狽不已。


    從那時到現在已經八年了。


    從小書桌到大辦公桌，他們也從學長學弟的同窗情誼進展到現在曖昧不清的階段。


    昨天學長在手機裡說喜歡他，他還來不及反應，就從話筒裡聽見學長對弟弟說要帶他

回家，然後跟他說：「我沒事，你不要擔心。有些事情要處理，我再打給你好嗎？」



    結果直到今天學長都沒有聯絡他。

    學長是不是跟弟弟回家過生日了呢？學長的弟弟大概就是為此前來的吧。


    不過幸好學長今天早上有個研討會，他還有機會祝學長生日快樂。


    此時，突然從門外傳來隱約的談話聲，宋嘉明心想應該是學長回來了，趕緊從口袋裡

掏出準備好的打火機將蠟燭點上，等待學長發現他時的驚喜。



    ☆★☆★☆


    「哥你回來好不好！你為什麼要答應爸媽那樣的事？！」



    「不要在這裡大呼小叫的。」


    霍詠謙拿出公事包裡的鑰匙打開研究室，示意身後的人跟著進來。




    昨天帶著弟弟回到以前那個家。


    養父母看見他和弟弟一起出現時，顯得極為錯愕與驚訝。


    多年不見，養父母看起來並沒有什麼改變，除了面容增添些許風霜的痕跡外，身體都

十分健康硬朗。


    那就好，他也不願看到太過凋零萎靡的畫面。



    養父母只要有弟弟就足夠了，雖然弟弟或許惹人頭痛，但畢竟是他們心頭唯一的支柱

與安慰。


    人的心裡只要有想珍藏守護的寶貝，就能變得比自己想像的更為強韌。


    所以當他在養父母面前揭開過往的瘡疤與污穢，他們並沒有太過激烈的情緒反彈，反

而是平靜地接受了。


    然後養父母對他提出了一個請求。


    他們希望他能永遠消失在這個家──霍家從來就只有獨子，霍詠謙只是個毫不相干的

孤兒──遷出戶籍、斷絕關係，從此陌路。




    霍詠謙點頭答應的剎那，心底感到如釋重負的輕鬆。



    他會消失在這個家，這個家也會在他心中就此消失，連帶著那些陰霾與疼痛。



    霍詠謙原本就是一個孤兒，他真正的家在一棟中等屋齡的公寓三樓，有著採光良好的

觀景陽台，心愛的人總會在季節交替時來到這裡，為他帶來暖意與幸福。



    從今以後，他只要記著這些生活就夠了。






    霍詠聖在旁大聲抗議，質問著他們的決定。甚至在他發動汽車準備離開時，趁勢坐上

副駕駛座向養父母嚷嚷著自己也要離開這個家，即便養父母又勸又罵的，霍詠聖仍然執拗

地不為所動。


    想要天涯海角跟隨，也得看別人領不領情吧。


    霍詠謙在駕駛座上冷眼看著霍詠聖鬧了老半天的猴戲，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


    抬手瞄了眼腕上的錶，指針已經走到九與十之間的位置。


    明天他還有一個預定的研討會，等開車回到家裡都半夜了，也沒辦法打電話給學弟…

…沒有耐心再看小鬼的鬧劇了。


    霍詠謙突地打開車門，緩緩踱步到車體的另一側，在大家都還搞不清楚狀況時，他打

開副駕駛座的車門，攫住霍詠聖的臂膀一個使勁就將他從車裡拖了出來。


    霍詠聖被狠狠摔在地上，養父母發出驚呼趕忙上前扶起心肝寶貝，霍詠謙則迅速回到

駕駛座，按下車控鎖，從半敞的窗戶語氣淡然地說：


    「給兩位一個忠告，二十四歲，不是十四歲。如果什麼都給他，他最後什麼也得不到

。還有，」霍詠謙語氣一頓，眼神冷厲地移向沾滿沙塵的臉龐，「不要再接近我，『霍先

生』。」


    留下警語，揚長而去前，霍詠謙心想：這將是與這家子最後一次的交談──如果他們

夠聰明的話。



    不過顯然是他高估了他們的智商。


    校外研討會結束，霍詠謙只想馬上去見學弟，卻在校園裡早一步遇見又前來糾纏的霍

詠聖。

    昨天在研究室外猛然瞥見霍詠聖與學弟對話的畫面，或許是太過驚懼，他一時之間慌

了手腳，以為秘密再也守不住。


    但實際上，霍詠聖根本不明白學弟對他的特別意義，又怎麼可能在學弟面前揭穿自己

的秘密？


    所有情況都對自己有利，所以霍詠謙並不若上次驚慌失措，反而主動引領霍詠聖進入

他的研究室──執迷不悟的人，就必須讓他好好痛一次才會清醒。


    霍詠謙走入研究室，隨手將文件資料與公事包擱在辦公桌上，然後轉過身、順勢將腰

部倚靠上桌沿，雙手環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著隨後進來的霍詠聖。


    「說吧，你要怎樣才能死心？」霍詠謙頭微偏，唇角勾著淡薄的笑意，像在面對一個

不聽話的孩子。


    「哥，我、」霍詠聖委屈地喚著，卻硬生被打斷。


    「霍先生，你在叫誰？我是一個孤兒，沒有兄弟。」霍詠謙一臉疑惑地反問。


    「就算是那樣……就算是你跟爸媽做了那種奇怪的約定，我也不在乎！只要像以前一

樣……」霍詠聖臉色倔強，混雜著懷念往昔的低語。



    「『以前』的一切對我而言就像是個惡夢，幸好我現在終於醒了。」


    「那我怎麼辦？我那麼喜歡你……我不能死心，我不要死心！」


    「你不是喜歡我，你只是不甘心逃脫控制的玩具。就算是真的，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喜

歡你，這樣可以死心了嗎？」



    「那是因為你有喜歡的人才這麼說！對，你喜歡的人……」


    霍詠聖被再三排拒，憤怒與不甘心的情緒充臆在他向來唯我是從的世界裡，讓他開始

口不擇言：




    「她一定不知道你多賤吧？在外面不管男的女的誰都可以搞，回到家裡就被自己弟弟

上……她不知道吧？」霍詠聖由怒轉笑，口氣輕蔑。


    「你想拿八年前的往事來威脅誰？你也太小看我了。」霍詠謙語帶嘲弄，心裡篤定霍

詠聖根本弄不清楚值得威脅的對象。


    「哥，你是老師耶，如果讓學校知道你那麼淫蕩那麼亂……八年前又怎麼樣？你被我

壓在底下爽得大叫的樣子，我還是記得很清楚呢。」霍詠聖滿口淫穢，不擇手段地要刺激

霍詠謙──他要哥哥向以前一樣，對他只能順從。



    「那歡迎你去說，看誰相信。」


    霍詠謙仍是不動聲色，但心裡其實有些動搖。

    並不是在意學校的處置或世人的看法，而是擔憂事情越鬧越大，終究會讓這些污穢傳

進學弟耳裡。


    但霍詠聖有這種能耐嗎？他只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以為執拗與暴力就能使所有人臣

服。製造黑函或放送捕風捉影的流言，並非想像中容易。


    「你是認為我沒有證據嗎？」霍詠聖被這種毫不在乎的態度徹底激怒，態度頓時轉趨

強硬：「沒有證據，現在就來製造好了」


    霍詠聖突然猛力撲向仍在思索對策的霍詠謙，碰地一聲巨響，霍詠謙的頭直接砸向辦

公桌的玻璃桌墊，額角頓時浮上斑斑血痕。



    眼前發黑，彷彿天旋地轉。


    然而唇上刺痛的觸感及撕裂衣物的聲音，讓幾乎昏厥的霍詠謙驀地一震。


    強令自己恢復神智，他發現自己已經被壓制在辦公桌上，而霍詠聖正發狂般粗暴啃咬

他的嘴唇及裸露出來的胸膛。



    好噁心好噁心好噁心好噁心好噁心。



    厭惡與惱恨從四肢百骸不斷湧上，但似乎是受到剛才撞擊的影響，霍詠謙全身竟然使

不上半點力氣，就連想將牙關用力合上咬斷對方的舌也做不到，只能徒勞地偏頭閃避。


    扣。


    就在此刻，緊貼桌面的霍詠謙耳裡突然聽到桌底下傳來一聲輕微的撞擊聲。


    然後是一道陰影籠罩在臉上，霍詠謙直覺將視線往上抬──


    草莓鮮奶油蛋糕上的蠟燭火光已經熄滅，徒留焦黑的燭芯在頂端蜷曲，流淌下的燭淚

就滴落蛋糕頂端的特製圖案上，笑得一臉破碎。


    像雲朵般暖柔的雙手捧著蛋糕，總說沒關係的唇瓣強忍似地扁著，身體不住地顫抖。

    從來不曾經歷過的蒼白與驚懼浮現在臉孔上。


    總是筆直朝自己而來的視線，現在空盪地落在遠方。





    那雙乾淨的雙眸終究還是印上了污穢的存在。




    冰冷瞬間從胸口涼竄到指尖，凍得霍詠謙忍不住合上了雙眼。


    霍詠謙，生日快樂。


    剛出生就被拋棄的寒夜，如果有記憶的話，是不是就跟現在一樣心寒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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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都不魔王了囧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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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2個版P_common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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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75.194.29
推 libeha:我要魔王(扭)我居然一直在想草莓的用途...
草莓還有什麼用途 我好想知道XD
推 sonzo:我、我還是非常非常厭惡霍詠聖先生，看到死抓螢幕OTZ
蛋白永遠是對的！（但螢幕是無辜的XDD）
推 hs5531:啊啊啊宋寶寶學長是被強迫的啊，你現在應該要把蛋糕砸在霍
→ hs5531:詠聖頭上把學長救回來呀
看到老霍被強迫 我竟然一瞬間出神了（被巴）
推 mkopin:老霍好可憐喔...宋寶寶，保護學長吧！GO!!!
是啊 他今天還是壽星囧
推 heartstrings:哇啊(抓頭髮)我不能原諒霍詠聖啊~哭哭快拿蛋糕砸他!!
沒關係 不要原諒他 但這個頭髮是無辜的XD
推 no16:啊啊~好想把弟弟嘴巴縫起來!老霍Q口Q
十六兒給你針（遞）
推 ZENFOX:聖誕老公公~快駕著麋鹿把弟弟載去極區流放啦啦啦啦～～(火)
為什麼小狐都有麋鹿XD
推 kumizuya:老霍最討厭過生日了〒△〒…
是枯米（抱） 以壽星來說 他算是很倒楣的囧
推 Rasiel:不要再欺負學長了！我要哭了啦Q Q
這句話是在跟我說嗎（汗）
推 Eslin:我要哭了啦，誰快來把弟弟丟到別篇去阿
小E別篇在你手裡 弟弟我直接分解就好XD
推 ShortTaco:啊啊~好想把弟弟殺掉啊~(砸螢幕)
把他殺掉沒關係 但螢幕是無辜的（救～）
推 tincta:宋寶寶快給魔王惜惜啊～（激動中～）  另推我要哭了拉XD
tincta冷靜啊XDD
推 joy60557:啊啊啊！！！！我要殺了弟弟（拿菜刀）
菜菜菜刀  弟弟這麼早就可以領便當了（遠目）
推 coldrain:本來很激動的氣氛看到推文就平靜了XD  推我要哭了啦XD
大家都已經喊打喊殺了XD
推 kirarahisa:霍詠謙，生日快樂。不經一番寒徹骨，焉得梅花撲鼻香。
好正向的推文XD 沒錯 老霍加油！（你湊什麼熱鬧###）
推 inchengsing:我要魔王阿~雖然不討厭弟弟但是拿蛋糕砸他然後出走吧!
→ kirarahisa:已經看完這麼久我還是很想哭欸......
→ commonday:kirara你上一句的推文很正向耶 不要哭Q//Q
※ 編輯: commonday       來自: 218.175.194.29       (12/23 21:34)
推 kirarahisa:我只是想為魔王打打氣。/~~\因為很為他難過～～～
→ kirarahisa:剛好呼應一下那個心寒絕望/~~~~~~~~~~~~~\
推 helen112986:期待宋寶寶的英雄救魔王！！把那個笨蛋打聰明一點！！
推 yuaniming:啊!!!!!!!!!!!!!!!!!!! 誰說可以斷在這啊??????!!!!!!
→ commonday:樓上好激動XDD
→ ZENFOX:因為麋鹿跟我一樣愛菇類！(瞳閃)牠們很愛吃菇啊~///////
推 olanzapine:啊啊啊啊~~~霍詠聖你這渾蛋!!!! 我可憐的宋寶寶~>"<~
→ olanzapine:我好心疼霍魔王啊..........(含淚咬手帕)
→ commonday:ola是老霍被... 為什麼可憐的是宋寶寶XDDD
→ kirarahisa:因為親眼目睹的衝擊會比事先知道還大......
推 Fully:黎明來臨之前 總是最黑暗的......宋寶寶抱緊霍魔王吧!!!Q口Q
→ olanzapine:我本來還很心疼弟弟的說...但是它讓我家宋寶寶難過了
→ commonday:那好像是我害的...orz（自首）
推 joy60557:阿短～（搭肩）你一定要讓宋寶寶開心阿！！不然 ＝ ＝＋
推 sindyevil:魔王在養成之前是天使阿... 怎樣可以宰掉弟弟(徵求中)
→ joy60557:灌水泥！！！丟海浬做消波塊
推 Archs:霍詠聖完全激發了我的嗜虐欲!!這小孩應該好好蹂躪一番才對!
推 debitako:霍魔王啊~T_T 霍詠聖你去當叉燒包!不要破壞人家的幸福
→ sppfyy:宋寶寶快救魔王啊,蠟燭給她滴下去就是了.
推 tsaiyuping:怎麼可以停在這裡!!!!!!!!!!!!!!!!!!!!!!!!!!!!!〒△〒
推 memory15:把蛋糕砸在弟弟身上,再猛踹~加油啊,宋寶寶 保護你家學長
推 jorias:!!!!!!!!!!!!!!!!!!!!!!!!!!!!!!!!!!!!!!!!!!!!!!!!!!!!!!!
推 tina80141:旅行
推 yukinaha:宋寶寶快把蛋糕砸在弟弟腦門上!!霍魔王貞操好危險!!Q口Q
推 selfexile:宋寶寶你乖，霍學長你還好嗎？這兩個都好讓人擔心>"<
推 pennyty:對不起我看到蠟燭滴下去就糟糕了O口Q/
推 queerbb:斷在這邊太殘忍了啊~~~